“說的我好像狗皮膏藥一樣,難不成以後還要時時刻刻的緊粘著你不成。(.)”


    “有時候本王倒希望真是如此。”她從來沒有依賴過他,他總是感覺他們之間的距離甚至沒有她和南宮瑾親密,這讓他作為一個男人和一個丈夫的尊嚴深受挫敗。


    說這句話的時候蕭墨翎的眼底閃過一絲熾烈,駱蟬沒有回答也不知道該怎樣回答,隻是沉默的盯著書上的字,他隻是想等到一個答案,她卻開始摸不清自己的心思。


    終於所有的事情都在兩天後像憋足了汽的飲料蓋子一樣砰然炸裂開來,把所有的人劈頭蓋臉的澆醒過來、無所遁形......


    駱蟬的沁芳閣一向沒什麽人來,這次大病之後更是門可羅雀,就連段夫人和戚夫人也懼於蕭墨翎的威嚴不敢再“登門造訪”了。窩在屋子裏休息了幾日筋骨也有些酸酸軟軟的,整個人都顯得懶洋洋的,這一日早飯過後她一時興起就帶著襲香在花園裏散步。


    走累了就打算去就近的荷亭休息,荷亭通過一條小徑延伸進荷塘的深處,小徑幾乎是緊貼著水麵修建的,為了讓寬厚的荷葉長過石徑,上麵幾乎沒有修築圍欄,小徑被荷葉遮擋住,遠遠看去荷亭就像是飄在荷塘上的仙境一般。這個時節滿塘的荷花都拚盡了最後的全力,越發豔麗的綻放著最後的生命力,蒼翠的荷葉雖然已經有些幹枯的邊緣卻依舊不減婀娜的風采,這也是駱蟬在翎厥王府最為喜歡的地方。(.好看的小說)


    襲香拿著入口處掛著的玉撐子,一邊小心翼翼的在前麵幫駱蟬支開擋路的荷葉,一邊笑嘻嘻的陪駱蟬說著話,忽然一聲極不和諧的冷嘲熱諷聲傳入耳郭,駱蟬不覺停下了腳步,深深的擰起了眉尖。


    “她以為她還是王妃?!哼!王爺那麽寵著她也不過是假象罷了!”


    “對,肯定是怕她知道了真相一時想不開鬧出什麽醜聞來,到時候影響了兩國聯姻的事情。”


    兩個背對著坐在荷亭的小丫鬟還津津樂道的戳著她的脊梁骨,全然沒有發現身後已經換了臉色的駱蟬,襲香瞥見駱蟬冷肅的眸光,心下一急張口啐道,“王府什麽時候養了這麽些個閑人,不幹活竟然坐在荷亭閑聊,還不快滾下去,衝撞了王妃你們有幾個腦袋擔著!”


    那兩個小丫鬟聞聲回頭一看,鄙夷的神色立馬變得驚懼怯懦,惶急的行了禮,提了衣裙埋著頭就欲跑走。


    “等一下。”駱蟬清淡的扯出一個笑容,柔聲道,“你們好像忘了東西。”


    兩小丫鬟一愣,眸光下意識的瞟了一眼身後,看著空空如也的荷亭不禁打了個冷顫。[.超多好看小說]


    “你們的舌頭!”她聲線一轉,冷言如利劍一般把對麵的人嚇得一個激靈跪倒在地。


    “王妃。”襲香何時見過駱蟬發這麽大的脾氣,平素王妃雖然對人冷冷淡淡的但也極為寬厚,別說責難,就是重話也沒有過一句。


    橫了想要出言求情的襲香一眼,駱蟬繞到那兩個侍女身邊,麵無表情的命令道,“把你們剛才說過的話再說一遍!”


    “王,王妃,您一定是聽錯了,奴婢什麽都沒有說,什麽都沒說過。”最後兩個小丫鬟越說聲音越小,小到幾乎都快聽不到了。


    “怎麽,不樂意說還是不想跟我說?”駱蟬彎下腰捏起其中一個丫頭的下巴,秀眉冷冷的挑起,手上微一使力疼得那婢女倒抽了一口冷氣,“‘她以為她還是王妃’,‘王爺那麽寵著她也不過是假象罷了’,既然不想跟我說,那不如去和你們王爺解釋解釋你們方才話裏的意思!”


    “王妃饒命啊,饒命啊!”那兩個侍女一聽要到蕭墨翎那裏說理立時嚇白了臉,一個勁兒的磕頭認錯。


    “王妃,她們一定是受人教唆的,您何必跟她們認真呢,不如把這兩個侍女交給襲香處置吧,襲香定然......”襲香一語未畢,駱蟬一陣紮下去她便噤了聲,隻能在一旁著急上火的幹看著,眼神狠狠的警告著跪著的兩人,她們一旦說出來就什麽都完了。


    “你們是自己說還是跟我到你們王爺那說!”駱蟬知道襲香定然也是知道的,不然也不會出言阻止。


    那兩個侍女對視一眼,咬著唇偷眼瞄了駱蟬一眼,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半晌才糯糯的開口,“其實皇上早就下旨,下旨廢了王妃您的妃位,貶,貶為側妃。王爺下令任何人都不準在王妃麵前提起聖旨的事情,不然就是死罪啊,王妃您大人有大量就要饒了我們,饒了我們吧。”


    貶為側妃......駱蟬腦袋裏忽然好像有什麽轟然炸開,白茫茫一片,心口悶的火燒火燎的疼。這就是蕭墨翎這幾日的心事,這就是為什麽他什麽也不願跟她講,這就是為什麽他一反常態的對她體貼入微、百般忍讓?他們這樣又算什麽,他這樣做又算什麽?!明明他們之間隻有傷害和仇恨,明明什麽都是假的,為什麽這一瞬她會有一種自己的東西被搶走的感覺,為什麽心還是像被掏空一樣會痛,是不是開始依賴了就注定無法挽回?


    好一會駱蟬都呆愣在原地,眸子深處糾結的痛色漸漸被慣常的冷漠所取代,她揮手遣退了那兩個閑言閑語的侍女,拔下襲香身上鎮著的銀針,目空眼前的一切,視線悠遠而飄渺,“這件事你也早就知曉。”


    “王爺他是。”襲香咬著唇淚眼汪汪的看著駱蟬,普通一聲跪在了她麵前,“就算王爺會怪罪於襲香,襲香今日還是要說出來,王爺他這麽做都是為了王妃您啊!”


    蕭俊終於得償所願為他最得意的兒子休了她這個罪臣之女,蕭墨翎瞞著她這一切,帶著溫暖和煦的假麵關心她、走近她,現在還要說這一切都是為了她好嗎?!


    “王妃您當日身中奇毒,子皓神醫說隻有雪藕能救您的性命,王爺當下就進宮去求皇上賜藥,皇上一向不喜歡王妃,就趁機以此作為條件要挾王爺,王爺也是不得已。”


    是以為珈措?駱蟬渾身一顫,一股涼意襲上心頭,到底還是她自己錯了嗎?難怪她問起珈措的事情子皓總是搪塞她,難怪瑾也躲著她,原來隻有她不知道,隻有她什麽都不知道......


    “襲香在王妃服侍已久,從未見王爺那樣緊張過一個人,王爺對王妃是動了真心的,那時候您餘毒未清,爺也是怕您傷心動氣傷了身子這才瞞著您的。”


    真心?她這半生何曾得到過真心?真心不過是最為虛假的夢幻,醒了就變成了一個人的夢魘!


    她不知道襲香又說了些什麽,隻是一個人渾渾噩噩的走到了荷亭裏,扶著亭柱在欄杆上坐下來,安奈著心髓裏湧起的一波波熱潮。涼的風迎麵打在臉上,不知是風吹進了眼睛還是憶起從前的種種,眼底那種久違的酸澀讓她不禁渾身一震,心底生生對自己生出厭惡來,揪著心口的素手指節青白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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