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現在黑衣人眼前的,乃是一個十分龐大的會場,會場之中,井然有序的站著約莫一萬人的軍隊,此時正揮著手中的長槍操練,場麵之雄偉,氣勢之強大,直看得黑衣人一身的雞皮疙瘩。


    不想這平山寺底下,居然還藏著這樣的玄機。想當年漱清王耗盡家產才造成這座寺廟,一開始聽來誇張,如今一看,倒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裕淩王妃一走到會場之中,那一萬名將士便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跪地對她大呼一聲“王妃千歲千歲千千歲”,之後便聽到了裕淩王妃的聲音,大概是說今日是除夕,要慰勞將士之類的,之後的一些事情黑衣人便聽得不是很清楚了,於是打算走近一些,此時,暗處卻忽然出來一個女子,揮出一掌,差點就擊中黑衣人了。


    那黑衣人被逼得後退了一步,本是打算出手殺了眼前的女子的,但是待看清楚她的容貌時,不禁吃了一驚,而那女子見到了她,也是吃了一驚。黑衣人並不打與眼前的女子纏鬥下去,於是轉身開始朝隧道外跑去。


    黑衣人的輕功十分了得,後麵的女子自是追不上的。不過待黑衣人到了門口之時,便停下了,因她實在找不到出門的機關。


    這時隻見身後的女子已經追了上來,隻不過那個女子似乎並不對她出手,而是道:“你終歸還是回來了。”


    黑衣人愣了一下,不打算說什麽。


    那個女子笑了笑:“你不會不認得我的,汐姑娘。”


    應璃看著她:“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說的那個汐姑娘。”


    女子聽了應璃的聲音,眉頭微微皺了皺。不過良久她才又笑了笑道:“所有人都說你死了,隻是我不這麽認為。從我當你丫頭的那一刻我便覺得你這輩子福大命大,但也命途多舛。汐姑娘,你愛王爺愛得太深,我相信你不會這麽容易死去的,因為有太多執念的人,連閻王都不敢收。”


    應璃看著她,不錯,她正是伺候了花汐兩年的辛顏。她在漱清王府這麽許久都未見到她,不想她原是來了這平山寺。


    此時,隧道之門緩緩的打開了,應璃轉頭看了看出口,又看了看辛顏。


    辛顏道:“我知道我殺不了你,我相信你也不會將今日所見之事說出去半句。你走吧,快些離開這裏。”


    應璃冷哼了一聲:“你會為你今日所做之事後悔的!”言罷,飛身出了隧道。


    隻不過,她才剛剛出門,便遇上了另一個黑衣人,此人是靈綺無疑。


    應璃看了一眼身後那還未來得及合上的隧道,忽然拔出手中的匕首,朝著靈綺刺了過去。


    靈綺被逼著後退了一步,隻不過她還未有喘息的機會,便見應璃的匕首又在自己的脖子旁邊了。


    靈綺急忙在手中運起八分力,歪著脖子躲過了匕首,隨即出掌,眼見著就要擊中眼前的黑衣人了。卻見應璃一個詭異的轉身,巧妙的避開了那一掌,再見時已見應璃邁著詭異的滑步消失不見了。


    這樣的身法靈綺倒是沒有見過,隻是依稀聽說過,西域有種奇怪的步法,能夠做到攻防結合,進退和一,隨意自如。她本是覺得這個世上不可能有這種奇異的步法的,不想今日卻真的遇上了。


    靈綺朝著應璃消失的方向追了幾步,隻不過幾步之後,那黑衣人已經完全沒了蹤跡,連地上的腳印也已辨認不清,她雖心有不甘,但也隻能作罷。


    不過這個黑衣人的出現更是讓她確定這平山寺另有玄機,而且這玄機必然是在把八仙殿之中。於是她折回到八仙殿仔細查找了一番,自然是無功而返。


    次日,靈綺為應璃送去早飯,隻是些粗糧和一些窩窩頭。看著應璃吃起,不禁道:“娘娘昨日睡得可還好?”


    應璃撚起一個窩窩頭,低聲道:“不太好,我似是聽到了這平山寺中,有些不太平常的人出入。”


    “娘娘所指的是?”


    應璃看著靈綺:“綺兒你會不知?你今日看來如此疲憊,昨日怕是沒有睡踏實吧。”


    靈綺聽罷,不言不語。


    應璃笑道:“綺兒你不必如此,我的事情瞞不了你,你的事情自然也瞞不住我。”


    靈綺低著頭,道:“娘娘說的是。不知娘娘可有聽過一種步法,名為詭步的?”


    應璃喝了一口稀薄得尋不到一粒米粒的白粥,道:“聽過,說是來無影去無蹤,天下無敵的功夫吧。”


    靈綺點點頭:“那娘娘對此有什麽看法?”


    應璃轉過頭去看著靈綺道:“不知綺兒你可有聽過井底之蛙的故事?”


    靈綺搖了搖頭道:“不曾。”


    應璃想想她沒聽過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情,便解釋道:“井底之蛙說的是有一隻小青蛙,常年都在井底,從未邁出去一步。它每日抬頭看到天空,便說這天空就跟那井口一樣大。”說罷,看著靈綺道:“那些西域之人難道不像這井底之蛙麽,不知這世界其實如天空一般一望無垠,豈是有界限一說的?待他們見了真正的中原功夫,怕就會知道他們究竟有多麽淺薄了。”


    靈綺道:“娘娘說的在理,隻不過,事實恐怕並非是娘娘所想的那般。”


    應璃擺出一副驚訝的樣子,看著靈綺道:“此話怎講?”


    靈綺道:“昨日我便見到這樣一個黑衣人,用的便是詭步,的確十分厲害。我本是想追的,卻在一眨眼,便尋不到他的人了。”


    應璃顯得更加了驚訝了:“哦?那靈綺你來說說,我的輕功與他相比,誰厲害一些。”


    靈綺想了想,道:“這個怕真的不知,娘娘若是以後見到西域的人,再切磋切磋吧。”


    此時的應璃卻在心中冷冷一笑。


    詭步與她的功夫已經有了高低了,從她曾經錯手殺過一個西域高手這點便可看出。她也因此學了一點點詭步,不過也隻是皮毛,形似而神不似。她昨天晚上模仿詭步隻不過是想擾亂靈綺的視線,免得她懷疑自己罷了。


    不過,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何要幫裕淩王妃隱瞞這平山寺的真相,她隻知道那是自己的第一反應。她忽然覺得自己其實挺沒出息,被辛顏一猜就猜中了。


    說來其實今日已經是大年初一,凡世必然已經十分熱鬧,不過這平山寺內卻是一派寧靜之色。應璃覺得哪怕真的是清心寡欲,但也不必寡成這個樣子,不是與世格格不入了麽?


    不過這也好,假使她在漱清王府,見到的繁榮熱鬧也必不是真的。倒不如就在這裏,恰恰能配她的心境。


    應璃吃過早飯之後,便去佛堂之中聽經去了。以前她聽到念經會覺得很是煩躁,不過如今卻似乎並不反感這些了。就好比人小時候不愛吃口味重的東西,長大了反而什麽都喜歡吃。人的口味會變,喜歡的東西自然也會變。她不知道等將來自己老了,會不會對這經書情有獨鍾。她倒真不想自己有一日會變成那般模樣呢。


    待到她聽完經時,抬頭猛的看到了辛顏。此時她穿著一身青色的僧衣,帶著僧帽,表情平靜得仿佛真的已經沒有七情六欲了。


    此時,辛顏似乎也看到了應璃,不過很快將眼睛從她身上移開,仿佛是不認識她的。


    應璃想想這該也是的,自己如今這番模樣,恐怕沒有幾個人會認得。辛顏也不過是認出昨日的那個黑衣人乃是花汐而已,必不會想到那黑衣人其實就是如今的淑清王妃。


    她從蒲扇上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卻忽見裕淩王妃朝著自己走來了。


    原是裕淩王妃覺得讓應璃在這種地方過節日,說出去難免惹人笑話,於是說讓應璃早些回王府去,順便為她帶幾句話,說她在這裏挺好的,讓蘇子陌不要擔心。


    其實應璃要來這平山寺,著實與裕淩王妃無關,更不是因為孝順才做的這件事情。她來這裏純粹是這些日子發生太多的事情,她想找個僻靜的地方好好理清自己的人生。也順道看看,這平山寺到底有什麽玄機。


    她本是想在這裏多待上幾日的,不過一想起昨晚的事情,怕地下練兵場遲早被靈綺翻出來,所以她便應了裕淩王妃的話,回漱清王府去了。


    回到漱清王府的第二日,她忽然想去禁地瞧瞧,看那邊是否真的像秦姝所說的那般,已被燒成灰燼。


    而事實也的確如此,清雅閣除了剩下一地的焦灰,其他什麽都已經沒有了,連本來那一地的譜子花此刻也見不到分毫了。


    應璃恍然大悟,蘇子陌這麽做的真正意圖,怕是要毀滅證據吧。他燒毀這裏的目的不是清雅閣,而該是那些譜子花。


    隻不過,她恨的是蘇子陌居然這般絕情,她用過的東西,說燒就燒了,絲毫沒有覺得舍不得的。這已足夠看得出她在蘇子陌心中的分量,本是一點也沒有的。


    她冷笑了一聲,覺得對蘇子陌,已經不必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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