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郎,鄭氏那邊的誠意,我也是隻曉得。賢兒也是我的骨血,我又如何願意委屈的賢兒。房氏這個兒媳雖說家室比不上鄭氏,但也秀外慧中,賢淑雅致,他們小夫妻的感情也很好,更是生下了光順這個孫子。


    若是鄭氏入門的話,側妃家世顯赫,賢兒的後院怕是要有些紛爭,我這個做阿娘的自然不願。我看著九郎,不如把鄭氏許配給旦兒,雖說她年紀比旦兒大了一些,但也個性穩重,和旦兒的性子恰好互補,有鄭氏這樣一個兒媳看著,旦兒那裏,將來開府我也能放心,九郎你說呢?”


    察覺到李治態度有些異樣,武後改變了策略,沒有從朝廷大事開口引起李治的反感,相反從一個尋常父母的角度上,分析利弊。


    “媚娘,你說的也有道理,但這樁事,昨日見鄭氏當家的時候,朕已經和鄭氏當家說過鄭琳琅的婚事安排。君無戲言,容不得反悔。賢兒身為太子,若是連後院之事都處理不妥,那朝廷大唐,朕又如何放心交給他呢。


    媚娘,鄭氏這邊也代表著世家那邊的態度,很多事朕也要多方考量。旦兒那邊,媚娘你倒要麻煩,在重新挑選一個合適的采女。”李治聽著武後的話,有些遲疑和後悔,歎了口氣才開口道。


    昨日就已經和鄭家說好了,什麽時候,怎麽會這麽突然,武後強壓住臉上的詫異神情,穩了穩情緒,暫時把心中萬千思慮放了下來,“九郎,你既已開口,也容不得反悔。看來還是旦兒這個孩子和鄭琳琅沒有緣分。


    鄭琳琅這個小娘子,我之前瞧著也倒是妥當,但有些禮節不能廢,房氏這個太子妃沒有做錯什麽,我們皇家也不能不給她的顏麵。鄭琳琅入太子那裏,怕是要委屈了一些了。依鄭氏的規矩,相信會理解皇室的安排的,九郎,你說呢?”


    武後很疑惑,鄭家和皇上為什麽會這麽幹脆的定下這樁婚事,是否是有什麽蹊蹺,一切之前都毫無征兆,卻突然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這些事,媚娘按你的意思去做就好。你是他們的母親,又是大唐的皇後,無論從公從私,也全都是媚娘你做主就是。”


    李治有些愧疚的看著武後,到底他這樁事弄得有些莽撞,沒有顧忌武後這個孩子母親的想法。除了武道的話以外,還有皇權製衡,這些年來,媚娘的心越來越大,如不在製衡,任其發展下去,恐怕將來等到他百年之後,怕是要重蹈漢朝呂後的覆轍。“


    難得九郎你信任,媚娘這些年來能夠陪伴在九郎身邊,也是修來的福氣。隻盼著賢兒能快些成才,獨當一麵,媚娘也能好好的陪在九郎身邊。不知道是不是人老了,就總是記得年少時候的事,不知道為何總是記得還在甘露寺的時候,那時候媚娘從未想過會有一日能和九郎朝朝暮暮的在一處。”武後難得感傷,眼眶發紅,淚珠順著臉流了下來。


    “媚娘,委屈你了。當年是朕沒本事,不能護你周全,才讓你到甘露寺受苦,當年朕把你從甘露寺接回來的時候,心中也暗暗發誓,會對媚娘你好,保你一生太平無憂。可惜,後來……”甘露寺和媚娘剛入宮的事,是他們這對最尊貴的夫妻都共同懷念的,武後的示弱,讓李治語氣也軟了下來,有些事追究起來,真的不知道是他還是她的錯,若是媚娘真的放下一切,那麽他們可以把一切交給賢兒,過一對神仙眷侶。


    “九郎,媚娘不委屈,能和九郎在一處,媚娘無悔。”靠在李治的懷中,武後把頭埋入李治的胸前,不讓李治看到她的神色。但李治卻還是能從哽咽的話語,還有胸前的一片濕潤中,感受出些什麽。


    “娘娘,奴婢打聽過了,前日韓國夫人入宮之後,次日皇上傳召了鄭家家主。”從李治那邊回來,武後就派了心腹去打探是什麽原因,讓皇上突然定下了這樁婚事。


    當時她和皇上柔情蜜意了良久,卻沒有從對方口中透露出任何她想要知曉的事,真的是皇上的主意,沒有其他的緣由,武後無論如何都不相信,一個讓皇上在她麵前小心隱藏的人,她差不多已經猜到對方的身份,隻等著派人去打探回來,就能證實她的猜想。


    “果然是她壞了本宮的好事。本宮倒是不知道她和太子是什麽時候有了牽連,真是讓本宮不省心。”從心腹口中聽到她想了解到的內容,雖說是預料之中,但武後到底還是怒火中燒,李顯這個太子,這些年來不知道是哪些人在他耳邊嚼舌根,和她這個母後的關係越發的淡薄。


    這次的事,她之所以反對,也是不願太子和世家關聯太深。武後對那些老牌世家並無好感,一直努力的削弱世家的力量,也是如此這些老牌世家所代表的朝臣和武後的關係也並不融洽。


    “娘娘,後日是采選的最後日子,尚宮局那邊已經安排妥當,不知道娘娘是否還有什麽吩咐?”屏退了心腹之後,尚宮局的尚宮大人也到武後宮中稟告選秀事宜。


    “已經到最後的采選,倒不必如同過去那般規矩,本宮瞧著禦花園花開的正盛,這次終選定在禦花園中,美人如花隔雲端,本宮人老了,最是喜歡美人美花。”


    臨到選秀最後,突然換了主意的武後,讓尚宮局大人心中暗暗叫苦,但上麵吩咐,哪裏容得他們這些下人說不,縱然難辦,或不能辦,也要想盡一切讓上麵滿意,否則不能做事的下人要他又有何用。


    “今日春光明媚,本宮見到各位采女,也覺得甚是歡喜。皇上下令,讓本宮來做主這次采選,本宮定不負皇上厚望。禦花園景色尚好,各位采女若是哪個有心,倒不如表演一些才藝助興,也讓本宮瞧瞧這屆秀采女的才情如何?”武後在等到皇帝講話之後,才也開口道。


    今日禦花園裏麵走到最後的采女在領路太監的帶領下一一按照規矩站成了一排,給皇帝皇後見過禮之後,就在皇後的示意下,把采女帶到她們各自的位置上麵。


    上麵的皇後開口,下麵各位采女互看了一眼,有心的人自然不會放過這次在帝後麵前顯眼的機會,在其他人沒有反應過來還在遲疑的時候,鄭琳琅看了一眼坐在兩個位置之後,分家采女一眼。那分家采女在前幾日已經得到了鄭琳琅的教訓,這一次看到她的眼神,第一個從位置上起身。


    “采女鄭紅秀參見皇上,皇後。”


    “鄭紅秀,好膽識,本宮瞧著倒是歡喜。你可有和擅長?”鄭,武後臉上的笑意加深了幾分,和顏悅色的開口道。


    “采女為皇上和皇後娘娘,演奏一曲陽春白雪。”鄭紅秀彈得一手好琵琶,這首陽春白雪彈得是輕攏慢撚抹複挑,大珠小珠落玉盤。一手陽春白雪,彈得讓對琵琶不甚了解的韋香兒也忍不住叫好,更不要說上麵那些擅樂懂樂之人。


    和鄭紅秀一樣擅琵琶之人,這個時候心中已經悔不當初,若早知曉對方的琵琶如此,她們也不會躲在後麵。還好這次隻是獻藝,她們不及鄭紅秀之人,也不要出來獻醜。


    “果然是好琵琶,鄭家娘子果然沒有讓人失望。有賞。不僅鄭家采女得賞,下麵的人若好,也統統有賞。”皇後看了一眼同樣讚賞有加的皇帝,吩咐身邊的宮女道。


    鄭紅秀退下之後,後麵出來的三個采女也是各有所長,或是書法,或是作畫,或是舞蹈,都讓人讚賞不已,得了皇上和航後的賞賜。


    “采女鄭琳琅願為帝後演奏一曲春江花月夜,祝帝後康健,大唐千秋萬年。”連續幾個人之後,鄭琳琅看著時機差不多,才從位置上起身。


    “春江花月夜,這個名字倒是稀奇,朕倒從未聽過,你若是彈得好,不僅是皇後有賞,連朕都會賞你的。”鄭琳琅,看了幾個采女的的才藝之後,有些精神不濟,昏昏欲睡的皇上。


    在聽到鄭琳琅的名字。手上的酒杯放到了一旁。整個人提了精神。除了采選最初的時候開口一句,餘下時間全都精神欠佳的皇帝突然開口,讓在場的采女和其他人,全都心思活絡開去。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瀲灩水波千萬裏,何處春江無月明……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望相似……”春江花月夜的第一句曲詞隨著古琴唱出第一句的時候,整個禦花園皆鴉雀無聲,望著那彈著琴的女子。


    “好曲,好詞。這詞朕從未聽過,鄭琳琅,朕問你,你是從哪裏聽到這首詞,這又是何人所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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