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聞得君亦琅一聲長歎,沉默須臾,“心兒,即使不能偕老我也會執子之手,這話是一直算數的,你不是一個人,從來都不是。”


    說完後他微微一怔用殤美的眸子凝望依稀低低哭泣的孤岫,“心兒我會守候著你的!”丟下淡淡一聲語,悄無聲息地走出了屋輕輕的闔上門。


    隻聞得腳步聲越來越越遙遠,直到聲音消逝不見,整個世界又似乎陷入一片陰森冷寂,孤岫深深吸上一口氣後她整個人沉入了水中,似乎心中藏了一個結,一個永遠的結,沒有人能打開。


    屋外君亦琅一身白衣,身側依舊掛配著那枚綴著鈴鐺的玉佩與一隻橫笛,滿眼憂傷,清風穿透煙雨暗自撥動著鈴鐺交互碰撞疊疊的聲響清麗婉轉。


    斜倚著欄杆他順手取下玉笛輕輕的置於唇邊,沉默了許久,淡淡的聲音種是一絲一徐的融入漫天煙雨之中,潛入這時間的每一個角落也包括心底最寒冷的那處。


    低回婉轉中道不盡一曲相思一回癡狂,這支曲子名為《鳳棲凰》若沒記錯此番卻也是他第三次吹奏,第一次是在十裏清風蕩,第二次是前去雲疆的暗夜裏,第三次便是今日他為心愛的女子而吹奏。


    這個女子如今是這樣的孤寂,她的世界仿佛隻剩下一片黑暗與陰冷,她走不出過去的夢魘,她在掙紮著痛苦著。而他決定傾盡一生也要帶她從悲傷裏逃離出來,他覺得也隻有自己方才可以做到,至於要用多久的時間他不知道,既使一生卻也是不常。


    那日馬背上孤岫說清風蕩的一棵大樹上她曾刻下過一句話:十裏清風,千年一歎。


    信口而說他卻記得清清楚楚,殊不知回到雅陵後的第二日他便獨自來到清風蕩,春日裏的清風蕩並無荻花,一眼瞥去浩浩蕩蕩的綠意宛若流動起伏的河流,虛幻縹緲的似乎是人間仙界。


    枝葉繁茂的樹林蔥蔥鬱鬱,他曾走過那裏的每一寸土地,他曾撫過那裏每一棵樹幹,帶著失望與一絲絲的希冀他尋找著那棵不一樣的樹。(.)


    當初違逆母後的旨意,他毅然陪著她前往雲疆,雖然他心知肚明這是一場無果的愛慕,可是他寧願沉醉其中。那段時間雖然那麽短暫卻是他人生中最快活的時光,一路相伴相依,真的希望時間可以就此凝固在那一刻,那麽幸福便不會那麽快的流走了。


    隻是孤岫心中所牽所掛的人都不是他,那時候的他心想著隻要他深愛著的女子是快樂的是幸福的,至於這幸福是不是自己給的,這並不重要。


    這麽悠長的一段時間她並不幸福甚至不開心,在那巍峨肅穆的皇宮裏她流了太多太多的淚,她一次又一次的受傷,那曾經流淌的和煦笑容再也無跡可尋。


    以前他甘做她身後的那個人隻能在遠處靜靜的看著她,受傷的時候哭泣的時候他始終是她最堅強的後盾,從今天開始他隻願成為她眼底的人,他知道總有一天她的眼中會有自己的影子。


    笛聲戛然而止,他垂下眼簾伸手捏了捏那枚地質粗糙的玉佩,嘴角邊勾勒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此物是孤岫贈與他的第一件禮物,雖不值一錢卻對他來說勝過金山銀山。


    隨著門嘎吱一響他聞聲看去,孤岫身著紅色羅衣跨門而出,目光中閃過一抹傷痛,也不知是為誰而傷。


    “玉佩你卻一直都帶著!”她平靜的雙眸間看不出一絲情緒,語氣也是極其的平淡。


    眉目一閃君亦琅隨性地笑笑:“美人相贈,吾自當視為珍寶。”


    瞪大著眼睛看著君亦琅,她的目光卻因為他的笑更加疑惑,複雜的情緒油然而生,隱約的猜出其中的深意。


    “那日你說愛我,此話當真?”毫不顧忌的這樣直白的問著,她清雅的麵容一派淡定。[]


    “對你所說的一字一句皆是發自肺腑,曆曆在目不曾忘記!”


    聲音輕且柔,君亦琅緊緊的握起她的手,手心處傳來他穩健的心跳,那切實的溫度一波一波的傳入心頭。而他此時的表情也不同於以往那般異常認真,反倒是雲淡風輕。


    “我的心不會給任何人,給一次,傷一次……”她不禁將目光落在君亦琅的臉龐上,深不見底的眸底似乎藏了太多的情緒,目光清遠而憂傷,似有傷痛。


    漸漸的君亦琅鬆開了手,就在那溫暖即將抽空之際她反握住了那雙溫暖的手,微微側首凝聚在眼眶的淚水再也克製不住,滾滾而落:“除了你君亦琅!這一刻我將我的心交給你,從今以後我便跟著你,一生一世,你……可還……要我?”


    君亦琅的嘴角勾勒出溫柔的笑意,用著不大不小的聲音說:“我要你!隻是,心交給了我便再也拿不回去,你可想好了?”


    “一生……一世……一雙人!”她一字句說的很慢很慢,君亦琅長臂一環將她整個人拉向他,那雙布滿情欲的眸子仿佛要看到她的心底。


    他的臉離她很近很近,暖暖的呼吸拂在她早已被風吹涼的臉頰,風雨淒迷中曖昧愈來愈烈,似乎很久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浮動心頭,那若有若無的心動牽引著身體的每一處神經,心中那團火焰似是要將她化為灰燼。


    她的手悄悄的環上了他的腰,踮起腳尖吻上他微微上揚的唇,感覺到君亦琅身體先是一僵,隨即化被動為主動,火熱的唇與她交纏。


    君亦琅那隱忍的欲望與炙熱突然間的流露竟是那樣的急切,深深的撼動了她的心,挪動著細碎的步子他們依舊繾綣悱惻,兜兜轉轉進了屋子狂熱的相吻中君亦琅抽離出一隻手來重重的掩上了門。


    攔腰摟著她下一瞬君亦琅便將她整個人放於床榻,整個人種種的壓在她之上,長指一勾那層薄如蟬翼的輕紗潸然滑落,柔柔的在空中飄蕩。


    心底漫起一陣疼痛她微抿著薄唇並不作聲,呆呆的瞧著眼前的男子隻覺的此刻他的雙眸中布滿了不可抑製的情欲。


    那激狂與霸道的熱吻讓她無所適從,眉心微蹙她凝視著他,此時的他神彩懾人,深眸熠熠,不僅沒有溫柔幾分反倒更加的霸道,捧著她的臉他的舌頭趁著她驚恐之際探進她的嘴中逼迫著使之交纏。


    窒息般的炙熱在心底呼之欲出,整個身子似乎都疼痛著卻又動彈不得,終於,像是忍受不住這樣的疼痛她發出一陣低低的呻吟。


    君亦琅傾身一側,隨即伸出柔指輕輕的又慢慢的拂過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角,她的下頜,她的脖頸,漸漸的那指尖挑開她微敞衣領的一直向更深處探尋,心似乎懸在喉嚨間,渾身一顫猛然間她奮力推開了君亦琅。


    挑開那層細紗她恍恍惚惚的便下了床,背對著床榻上的男子負手立與不遠處,心中很亂很亂似乎尋不到一絲清明。


    腰際間縈繞上一種淡淡的溫柔,君亦琅已從身後將她緊緊的攔在懷中,溫熱的氣息暖暖的拂過她的頸間。“心兒……我不會勉強你的!”


    “給我……一些時間!一些時間!”幾行清淚沿著眼角緩緩的滑落,轉過身她側過頭將臉靠在君亦琅的肩膀上,緊緊的環著他。


    君亦琅也未再說些什麽而是回擁著她。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他知道或許在孤岫心底並沒有將那個人遺忘幹淨,對於曾經滄海般的愛很少有人能夠忘卻,他願意等待,等著她慢慢的忘記過去開心的不開心的種種。


    溫熱的呼吸盡在咫尺,仿佛又離了千裏之外,明明在身邊,確離的好遠好遠。


    今日的纏綿,是對是錯,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叩門聲響起他們彼此後退了一步,伸手抹掉淚水她邁著步子開了門。


    “心兒這是今日的藥趁熱喝了吧!”見君亦琅衣衫不整的驀然的立於屋子裏,在深深的看一眼眼前思緒有些恍惚的女子,十三娘也猜出了一二於是並無任何詫異的神色。


    “十三娘我們……”她想解釋卻又覺得很無力,終於,默不作聲的接過藥碗,仰首飲下碗中苦澀的藥。


    莞爾一笑,十三娘接過她手中的藥碗:“我去做些你愛吃的點心!”語罷,素裙掠過眼前十三娘已順著連廊離去。


    亂雨傾斜,枯葉紛繁,雨珠激蕩在地,濺起無數的水花。


    沒有回眸亦或是開口說些說些什麽,她直直的出了門立於廊下,遙望這一川煙雨,整座城都在煙雨迷離中那麽的虛無縹緲有那麽的清晰可見。


    同樣的天空下,這場雨不知是否已掠過了雅陵,穿透了那重重的宮牆,又是否拂過了那個人的冰冷的臉龐,撥動了他心底的那根塵封的弦,會嗎?


    “殿下在想些什麽?秋雨寒涼,小心受寒。”傅芷妍撐一把紙傘緩緩上前,微微的歎氣聲若有若無。


    君亦風收回虛幻的目光,微微側首深情的凝視著眼前的女子,下一瞬間仿佛又陷入無邊的落寂之中,最後終於開口問道:“妍兒,你說此刻浠水是不是也下著綿綿的細雨!”


    “浠水?浠水與雅陵相距甚遠,那裏與雅陵是不同的一方天地。”


    嘴角勾了勾,算是默認了吧!不同的一方天地,心兒,從此請你自由,請你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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