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雨怡的情緒似乎已經不受控製,她聽不見悅晴的安慰,隻是一位抱著頭痛苦地閉著眼睛,但是思瞻和悅晴都知道,她在極力忍住不讓自己眼角的淚水溢出。


    “梁老師......那些不愉快的記憶早已過去......你放過自己好麽,求求你,別這個樣子......”悅晴心軟,眼見梁雨怡這般痛苦,她沒辦法熟視無睹,盡管,她自己的藥力也沒完全褪去,全身還是軟綿綿地。


    梁雨怡終於按捺不住心裏的傷痛,她頹然地向後退去,倚在牆角,雙手抱頭,哽咽著呢喃著:“為什麽上天要這麽對我......為什麽你要這麽對我......”


    悅晴不忍,連連向前,靠近梁雨怡,本打算輕拍她的後背安撫一下她的情緒,卻被一隻有力的大手猛地拉開。


    “傻丫頭,什麽時候了,你還同情心泛濫。”思瞻低頭看著悅晴,語氣中有些責備。


    思瞻眼疾手快,他看得出梁雨怡的感情已經走在崩潰的邊沿,所以,這個時候是悅晴脫離她的最好方法,可是,這個傻妞,竟然開始同情起她來,要知道,她不擇手段,毫不猶豫地結束雪婷的生命那一刻,她可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思瞻......我......”悅晴抬頭看了看思瞻堅毅的臉,又低頭看看梁雨怡,有些不知所措。


    “好了,悅晴,你在我身後,什麽都不要管,剩下的事,都交給我。”思瞻不由分說將悅晴往自己身後推了推。


    “好了,梁......梁老師,我知道,‘方耀琪’這三個字,是你心口的傷疤,也是你的一個夢魘,但是,你若想要拜托這個噩夢,就不要一味逃避,來吧,你是打算讓我繼續推理下去,還是願意自己娓娓道來,......”思瞻可不是悅晴,麵對感情的衝擊,總會多少有些優柔寡斷,在任何時候,思瞻都是一個沉穩果斷,鎮定自若的人。


    梁雨怡頹然地抬起頭,愣愣地看著思瞻和悅晴的方向,神色中的犀利,已然不見,這個時候的她,形容落寞,確實很可憐。


    “方耀琪......”梁雨怡苦澀地笑了笑,無力地說道:“他,是我此生最愛的一個人,也是我此生最恨的一個人......可是,我現在不想提起他......好了,你不是還有兩點要給我解釋清楚麽,你說吧......”梁雨怡的笑容蒼白而無力,她又補充道:“放心吧,在故事的結尾,我會把這段淒美的愛情說給你們聽......”


    顯然,梁雨怡無力麵對已逝的過去,唯有逃避,可是,她逃得過一時,卻逃不過一輩子,因為,她的心,其實從未解脫,而是一直被束縛在那裏......


    思瞻點了點頭,說道:“好,那麽我先講解一下你在悅晴事件中扮演了一個怎樣的角色吧。”


    “開學第一天的入學班會上,你第一次猖狂地掩飾了你自己的罪惡,那個時候,你特意強調學校西區有一個禁地,嚴禁任何人出入那裏,並且你以恐怖的傳聞,打消了諸多學生的探險心理......你說是擔心他們的安危......其實,不過是假借對學生的關懷來掩飾你隱藏於其的罪惡。”


    “嗬嗬,我有什麽罪惡在那裏。”梁雨怡又恢複了冷冰冰的神態。


    “真實不見棺材不落淚啊!”思瞻鄙視地瞥了她一眼,帶有戲謔意味地說道:“如果......我說......方雪婷的屍體就在那棟建築裏麵,你會承認麽,。”


    梁雨怡原本冷冷地笑容,瞬間僵硬在臉上,她隻知道,在那一刻,自己的心,像流行劃過天際一般,急速墜落到了無盡的深淵,。


    思瞻的話,震撼住了的,不僅是梁雨怡,還有悅晴,悅晴瞪圓了眼睛,抬頭看了看思瞻掛著冷笑的臉,沒來由覺得身上一陣寒冷,這件事,思瞻並未告訴過自己,一直以來,憑借自己和思瞻的辛苦調查,加上思瞻精確嚴謹的推理,也不過隻知道方雪婷已經死亡的事實......可是,自己竟然不知道......方雪婷的屍體,還藏於這棟建築。


    悅晴轉過頭,警惕地看了看四周......難怪,每次來這裏都會覺得冷......難怪......在這棟樓,總會覺得有人在時不時地對著自己的脖子吹氣......難道......真的是雪婷的冤魂,在這棟樓裏徘徊......


    悅晴向思瞻跟前靠了靠,然後左顧右盼,隨之小聲地自言自語:“雪婷......我們為你伸冤了......你在天有靈,可以安息了......”


    思瞻拍了拍悅晴的肩膀,低聲說道:“悅晴,我不是故意瞞著你,我是怕你害怕。”


    隨後,思瞻轉過頭繼續對梁雨怡說道:“如何,我沒猜錯吧,你是無力否認的,嗬嗬,你一直擔心學生進入這棟鬼樓,並非這裏有多麽恐怖和詭異,其最真實的原因,是你怕有人誤打誤撞發現雪婷的屍體,發現你曾經留下在此的罪證。”


    見梁雨怡默不作聲,思瞻自顧自地說道:“有句話,叫做做賊心虛,兩年前,雪停失蹤的時候,你都沒有惹過半點是非和非議,這件事一直隱藏的很好,兩年前都不曾有過絲毫線索的案件,過去這麽久的時間,也早該銷聲匿跡,無跡可尋,即便是確實會有人偶然發現雪婷的屍體,然後展開調查,這也是微乎其微的事情,更何況,還能嘻嘻追查出曾經的凶手,更是大海撈針,希望渺茫,但是,就是因為你心虛,因為你心裏有鬼,所以你無法坦然麵對,就是因為你的欲蓋彌彰,反而使你自己身上的疑點逐漸暴漏出來,你知道什麽叫做‘此地無銀三百兩吧’。”思瞻直直地盯著梁雨怡,有條不紊地說道。


    梁雨怡的嘴唇輕輕哆嗦著,雙手緊緊握住,似乎也在顫抖。


    昏黃的燭光下,她的臉就如黃色的石膏,僵硬,緊繃,正如一尊雕塑,縱然再逼真,也終究還是沒有生命的色彩......她瞪著眼睛看著思瞻,眼神中有著一股不肯服輸地狠勁,但是,她知道,盡管自己從未承認這一切,可是......自己騙不了自己的心。


    她的心,在反複提醒著她:“你敗了,你徹底敗在眼前這個年輕男子的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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