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生聞言眨了眨眼,對老道這些言語似懂非懂,也不大放在心上。隻是覺得他咋咋呼呼的有些好笑。


    但老道的話剛說完,十八忽然將一把花生米丟向老道,砸得老道兩眼一花,哎呦一聲,身子沒坐穩連椅子一起摔在了地上。十八張牙舞爪的,還想竄到老道身上施展。


    琉生連忙將十八拉住,便知道老道說的八成不是好話了。


    他歉意的將老道扶起,見他頭發花白,說不定有六七十歲了,心生不忍。


    老道起身後扶著腰哎喲喲的慘叫不止,周圍則傳來一陣哄笑之聲。


    隻聽有人喊道:“老道,你今早出門沒給自己算一卦?不曉得自己有這一場撲地災?”看起來茶館中不少人都認識老道,都哄笑起來。


    老道被人揶揄一點也不惱,相反扶腰坐好,彈彈道袍上的灰塵道:“小災小禍未必不藏著大機遇,爾等不懂這些天機命理,休要逞口舌之快。”


    他這酸溜溜的話又引來一陣笑聲。


    老道扭過頭來望著十八嘖嘖有聲,道:“小兄弟,你這猴是個招災引難的災星禍主,我勸你趕緊用繩子拴起來……”


    話尚未說完,十八大惱,一下又從琉生肩上躍起朝老道撲去。


    幸好琉生早有預料,拽著尾巴將它拖了回來。


    就這樣也把老道嚇的又是一個趔趄,險些又摔一跤。


    琉生將惱怒的十八抱在懷中,免得他再衝出去,略帶歉意的道:“老先生,對不住,我這朋友頑劣,有沒有摔壞?要不要去看大夫?”


    老道用力的敲了敲腰,垂著眼睛,隨後露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灑脫一笑道:“無妨,隻是扭了腰而已,沒什麽太大問題。”


    說著他再挪挪椅子,坐在了琉生對麵。。


    十八因為惱怒老道叫琉生用繩子拴它,依然不斷的對老道呲牙咧嘴的。


    老道不理會它,肅了肅容,向琉生道:“小兄弟,老道我送你一句話。”


    說著他拿腔捏調的吟誦起來:“一輪明月照水中,謀望不成又犯衝,以為是寶下去摸,摸來摸去一場空。小兄弟,我勸你打道回府吧,莫再圖謀那些本不屬於你的東西。”


    說完他伸手在十八的盤子裏捏了一塊糕點,送進嘴中,毫不客氣的吃起來,吧唧有聲。


    琉生聞言眉頭微動,細細琢磨老道的話,隨後目光變得堅定起來,笑道:“多謝老先生指點。我出來不過為謀一條生路,並不想去圖謀什麽東西。”


    老道嗬嗬一笑,不置可否,又道:“小兄弟你這把長劍鑲嵌了彌勒晶石,已經非是凡物,你恐怕用不了了,可願意轉讓?”


    琉生微微一愣,搖頭道:“這劍是我的防身之物,不能轉手他人。”


    老道並沒有露出絲毫失望的神情,又道:“小兄弟,天下有神通術法千百之眾,但其中以劍、靈、力三種為基礎中的基礎,不知道小兄弟對哪種感興趣?”


    琉生此時已經有些琢磨不透這老道的來意,原本他以為這老道是來看相騙錢的,但這老道如今又盯上了這長劍,現在更又談到了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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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琉生便道:“什麽是力什麽是靈?”


    老道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又捏了一塊糖心酥餅,一邊吧唧吧唧嚼著一邊道:“小兄弟原來還未入門徑,老道今日有空,便給小兄弟解惑。”


    “這天下千百種神通手段說也說不完,單說這力修、劍修還有靈修,所謂力修,主要修煉的是肉身經絡,修煉到一定程度,皮厚如甲,刀劍難入,血脈如長江大河,奔湧如雷,髒腑強大,嗬氣如炮,修煉到了頂點,渾身上下隻要有一個髒器存活,就能血肉重生,殺都殺不死。”


    琉生聽得瞪大了眼睛,他生長在以農耕漁獵為生的偏僻的牛山村,從來不知世界上還有這麽強大的力量,甚至能夠血肉重生,那豈不是不死不滅?


    這叫他想起了九吏,不過九吏重生似乎是靠著那塊晶石,並不是自身的力量。


    就連剛才一直在凶老道的十八,也瞪著眼緊盯老道。


    老道看了看盤子,還有一塊五仁兒酥餅、一塊芝麻酥餅,他臉上露出一絲難色,最終還是選擇了芝麻餅,髒兮兮的兩指夾住餅,放進嘴中吧唧著繼續道:“所謂劍修,最是猖狂肆意,所謂一劍在手,萬法皆破,修行淺薄的,可以禦劍百米,隔空摘頭,跨巷摘花,修為高深的踏劍而行,一日縱橫千裏也不是問題,真正的劍修強者,更是了不得,他們能夠練劍成丸,孕養腹內,嗬氣成劍,飛葉成鋒。當真是遇神殺神、遇佛誅佛。”


    琉生下意識的去摸了摸腰間的劍柄,眼中露出羨慕之色,老道的話就像天書一般叫他充滿向往。


    老道早就看在眼裏,揚手將五仁酥餅也塞入嘴中,道:“呐,還有就是靈修了,靈修是三者中最強的存在,但也最難修行,他們可以借天地萬物的力量,風火雷電皆在指掌之中,弱一點的可以招風引雷,強一些的能神魂出竅遊走天地之中,而真正的靈修最強者,就是一方世界的神主,比如咱們彌勒界的帝江大神就是靈修中的佼佼者。”


    突然聽到帝江的名字,琉生的瞳孔微微縮了縮,不過他很快平靜下來。


    他心頭一時熱血澎湃,又問道:“老先生,這三者能不能一起修行?”


    老道揪了揪花白的胡子,高深莫測的看了眼空空如也的盤


    子。


    琉生當即招呼小二,又要了一盤酥餅,一份茶點,還有一壺雀舌香茶。


    老道眉開眼笑,這才接著道:“三者同修當然是可以的,不過不管是人是妖精力都有限,資源也是有限的,在修行上,單獨修煉一種神通都要耗費大量的精力和財力,據老道所知,真正能夠三者兼修的,隻有那些豪門貴胄、修仙世家之中的絕頂天才,我們這等凡夫俗子,那是想都不敢去想。”


    此時點心、雀舌送了上來。老道頓時忙了起來,先給自己斟了一杯熱茶,淺嚐了一口,又捏起一塊酥點放進嘴中,又夾起一個春卷一起送入,看吃相倒像許久沒吃過飯一樣。


    琉生等他咽下這口飯了,才又問:“老先生,你可知道哪裏能找到修行的法門?”


    老道士聞言夾春卷的手一頓,目中閃過一絲狡黠,嗬嗬笑道:“想找修行法門那可難了,有些人散盡家財,行萬裏路,踏破千山萬水,佛門道院走了無數,最終也得不到一行術法真文。”


    琉生歎口氣,道:“那看來我與它無緣了。”


    老道忙道:“那也不然,小兄弟,我早說過,你命中大貴,運氣遠高於一般人,所以今日得遇我老道。我老道平日裏最喜歡的事,就是收集各種修行法門。”


    “今日相逢,也是你我有緣,小兄弟若有興趣,我可以割愛讓一兩冊。”


    琉生沉吟,看這老道模樣樸實,卻不知他的話是真是假。


    可是自己此次出來,要想達成所願,修行提升自己實力是必須的了,為此花費些代價那是必經之路,這老道既然能把修行事說的頭頭是道,如數家珍,那自己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便先信實也無妨。


    想到這裏,琉生當即道:“老先生,可否將你的劍道、靈道還有力道的修行法門借我一觀?”


    老道卻忽然麵露難色,搖頭道:“法不輕傳,道不賤賣,小兄弟不是我為難你,這卻是這世俗濁世中的規矩,神通秘籍,道法門錄都是改天換命的至寶,不可輕易落入他人眼目之中。”


    琉生雖然涉世不深,也聽明白了,便道:“不知老先生的道和法怎樣才算不輕傳不賤賣?”


    老道揪揪山羊胡,露出大黃牙,“劍法、力法還有靈法的修煉法門我這裏都有,老道雖然與小兄弟有緣,卻也不能隨隨便便將這道法傳授給你,這樣吧,老道我算你便宜一些,每冊就算一錠黃金,唉,這個價格給你其實已經是賤賣輕傳嘍!”


    十八剛才還聽得津津有味,此時驟然從琉生懷中竄出,再次朝老道撲了上去。


    老道冷不防被嚇一跳,猛的後退,可惜腿腳不靈便,再次叭的一聲摔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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