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窗外一陣濃霧,一眼望去全是一片白蒙蒙的,什麽都看不清,直到太陽慢慢從東方升起,白霧才漸漸散去。


    顏青坐在病房的窗戶邊上,專注的看著窗外懶懶散散的陽光披散而下,白霧消失了,心裏的陰霾還是揮散不去。


    她轉頭看了一眼還在病床上熟睡的桑斯,扭頭繼續看向窗外,現在她每天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坐在窗戶邊欣賞醫院的風景,然後,欣賞著欣賞著慢慢變成了發呆。


    維斯分公司一直是桑斯負責,而桑斯躺在醫院養病。所以,桑伯父接下分公司的事務,很少出現在醫院裏。


    其實,她真的偷偷鬆了一口氣,麵對桑斯,她可以告訴自己,桑伯父跟她的談話,桑斯並不知情;麵對桑伯父,她隻能被動的任由桑伯父決定一些她不想,也不願意接受的決定。


    桑斯睜開雙眼,坐起身靠在床頭上,看著顏青的眼神變得有些複雜,他慢慢壓下眼裏的異樣,才柔聲開口問:“顏青,怎麽起這麽早?”


    “桑斯,你醒啦?”顏青回頭,對著桑斯笑笑,轉動輪椅滑到病床邊。“怎麽不多睡一會?”


    “還說我呢,你不是一樣,一大早就在窗戶邊發什麽呆啊?”桑斯寵溺的拍拍顏青的頭。


    莫顏青扯扯嘴角,桑斯對她的寵溺越來越肆無忌憚,她不禁要懷疑,桑斯是不是知道了什麽?可是,桑伯父每次出現在病房中的時候,她也都在旁邊,桑伯父並沒有對桑斯多說什麽。


    “我早起習慣了,我去給你弄早飯吃。”顏青說完,滑動著輪椅來到餐桌旁,打開桑伯父一早讓人送來的保溫桶。


    一打開蓋子,一股濃鬱的香味撲鼻而來,彌漫整個病房,唔……真香!


    莫顏青倒出一碗七分滿的白粥,白粥不是普通的白粥,每一次一提到白粥的做法,她都有一種淩亂的感覺。


    這白粥是桑伯父花重金請了一位專門照顧桑斯三餐的營養專家熬煮的,米是上乘的好米,熬煮時也不是用普通的礦泉水,而是用老母雞精燉出來的濃湯熬煮,營養又美味。


    聽聽,這是神馬電視劇裏才會出現的複雜又病態的做法。但是,不得不承認,這粥是好粥,美味的讓人忍不住直流口水。


    “顏青,你放那,我自己下來吃。”桑斯作勢就要掀開被子下床。


    “桑斯,你別動,我來就好。”顏青出聲阻止桑斯的動作,她一手端著白粥,一手還要轉動輪椅,顯得有些吃力。


    桑斯哪能看得下去,他掀開被子就要下床。此時,病房的門被推了開來,打斷了桑斯的動作,門外探進來一張笑嘻嘻的俊臉,對著病房裏左右觀望。


    顏青看向那張笑臉,微微皺眉,那張臉有些熟悉,像是在哪兒見過。可是,一時半會突然想不起來了。


    “先生,你找誰?是不是進錯地方了?”顏青問,直覺覺得他應該是進錯地方了。


    “沒錯啊,是桑少的高級病房。”皇甫燦燦的笑,中心醫院僅此一間標注了桑少專屬的病房。而且,桑斯,他其實一點都不陌生。


    “你是皇甫?”桑斯有些不確定的問。


    這張臉倒是像皇甫的,隻是,皇甫失蹤了三年,不可能,也不應該一露麵就在他的病房中出現。


    “哈哈,桑少還記著我呢?記性真不錯啊。”皇甫摸摸鼻子,大方的推開門,筆直朝桑斯走去。


    “桑少,好久不見。”皇甫走到床邊,把手裏拎著的水果籃放在床邊的櫃上,朝桑斯伸出雙手,一想到後頸風府穴上的竊聽器,笑眯眯的俊臉不禁有些抽搐。


    “是好久不見了。”桑斯笑著說,伸出手跟皇甫握了握。


    皇甫扯扯嘴角,這話聽著真不是一般的熟悉,幾乎每個熟識的人第一次見了他都要來上這麽一句。


    顏青微微愣神,忽然想起是在哪裏見過皇甫。那天,如家賓館外的人行道上,他就是那個追著飛揚,走路姿勢怪異的男人。


    “嗨,莫助……小姐。”皇甫及時改口,這個女人應該不認識他,他要是把“莫助理”三個字喊出來,不是擺明告訴他們,他是歐譯的人麽?


    昨天,大總裁口口聲聲說讓他代表lej探望維斯財團的少東,既然是作為lej集團代表慰問,那就應該是光明正大的手拎一籃水果,看過一眼走人了事。


    但是,後來發生的一切,讓他明白,這事還真不是那麽簡單,簡直就是大有玄機。


    畫麵回放……


    皇甫走出總裁室,朝飛揚的背影追去,眼看飛揚就要關上辦公室的門,他急忙開口叫道:“阿揚,你不要關門啊。”


    飛揚當場有些黑臉了,掃了一眼忍不住抬頭偷偷看他和皇甫的女秘書們,冷聲對皇甫說道:“進來。”


    皇甫不嫌丟臉,他嫌丟人!


    於是,皇甫心裏樂開了花,大步走進飛揚的辦公室,然後隨手帶上門。


    “夠了,把你的笑容收起來。”飛揚一臉的嫌惡,陽光燦爛的笑容不複存在,就連聲音都變的有些冰冷。


    皇甫的心裏還是很樂,阿揚隻會對他一個人擺臉色,這說明他在阿揚心裏還是不一樣的。而且,上次跟阿揚發生關係之後,阿揚雖然對他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但是他沒有排拒他蒼蠅式黏人招式。


    “好。”皇甫點頭應聲,眼睛卻笑的眯起一條縫,兩邊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朵上了。


    好還不把這張笑臉收回去,飛揚冷眼一掃。皇甫急忙用雙手揉搓自己的俊臉,就怕飛揚怒火突然上來,把他攆出辦公室。


    飛揚那副親切隨和的模樣都是對待外人的,他是內人,飛揚當然會區別對待。


    就在此時,飛揚桌上的內線響起,飛揚走過去,拿起座機聽筒。


    “總裁。”這條內線是總裁專屬的,方便總裁隨時隨地叫喚他。


    “嗯,皇甫在你這兒吧。”聽筒裏,歐譯的嗓音冷冷的,語氣也很一本正經。


    飛揚一聽,就是覺得渾身不對勁,大總裁的語氣太肯定,好像他已經斷定皇甫一定會在他的辦公室裏出現。


    “是。”飛揚咬牙應聲承認。


    “很好,在他身上裝個竊聽器,讓他明天一天給我寸步不離的守在莫顏青身邊。”歐譯淡然命令,語氣裏有著不容讓人抗拒的威嚴。


    “我知道了。”聽了歐譯的話,飛揚的心情瞬間有些變好。


    那邊的歐譯沒有多說什麽,徑自掛上了電話。


    飛揚放下聽筒,走到辦公桌後落座,開始在抽屜裏翻找。皇甫好奇,雙手撐在辦公桌的邊緣,一邊欣賞飛揚一邊開口問:“阿揚,你在找什麽?”找的這麽認真。


    “一會你就知道了。”很難得,飛揚的語氣,沒有像往常一樣冰冷。


    皇甫甚至有一種錯覺,飛揚的語氣裏帶著一絲幸災樂禍。他搖搖頭,不可能,是他聽錯了,一定是他聽錯。


    “阿揚,我幫你找吧。”兩人齊心,其利斷金。


    “不用,你不懂。”他要找微型竊聽器,還得是最先進的那種,皇甫不懂這方麵的東西。


    皇甫倒也難得的“乖巧”,乖乖站在一旁,一聲不吭的看著飛揚。


    許久,飛揚像是已經找到他想找的東西,抬起頭看向皇甫,眼裏有一抹細微的笑意,俊臉卻是麵無表情的開口:“皇甫,過來。”


    雖然,飛揚的語氣還是有些冰冷,雖然還是板著那張會對任何人笑的俊臉。但是,皇甫開心,這是飛揚第一次主動開口跟他說:皇甫,過來。


    這話,太讓人有遐想的空間了。


    皇甫急忙走到飛揚身邊,像個小媳婦站在飛揚的身邊,一雙桃花眼含羞帶怯的看著飛揚。飛揚抖抖有些惡寒的身體,站起身走到皇甫的跟前。


    飛揚看著皇甫的俊臉,不禁有些閃神,隨即反應過來。他伸出雙手,緩緩繞上皇甫的脖子……


    皇甫頓時興奮了,興奮的同時還有些害羞,這是阿揚第一次主動要……要……


    皇甫興奮的心情隻維持了一分鍾不到,就被飛揚的聲音打了個蛋碎人亡。


    “好了。”飛揚收回手,冷淡的說道。


    “好了?”皇甫還沒反應過來,飛揚的雙手在他的後頸脖點壓亂摸之後就沒有了下文,還沒開始,就好了?


    “嗯,你不要刻意去弄它,它就不會掉。”飛揚點頭,完成了大總裁的交代。


    皇甫時徹底懵了,雙手摸上飛揚動過的地方,那裏有一個很細小的硬物。


    “這是什麽?”皇甫問的有些心驚膽顫,該不會是……


    “竊聽器。”飛揚鏗鏘有力的確定了皇甫內心的想法。


    簡單的三個字,皇甫頓時嚐到了從天堂一下摔落到地獄的淒涼滋味。飛揚不可能無緣無故在他身上裝個竊聽器,飛揚一句話,他就可以立馬用最快的速度滾到飛揚身邊,哪用得著竊聽。


    再後來,飛揚緩緩吐出大總裁的交代,皇甫的心當真就瞬間透心涼了……


    畫麵轉回來……


    “你好。”顏青禮貌的跟皇甫打招呼,決定就當從來沒見過皇甫。


    “挺好,挺好。”皇甫一陣的幹笑,邁步走到莫顏青的身後,主動幫忙把顏青推到病床邊。


    “謝謝你。”顏青真心道謝,原本對皇甫的無感頓時變得有了些好感,他還挺紳士的,不錯不錯。


    “不用,應該的。”皇甫笑,她可是歐譯那隻冰山看中的女人,他哪敢怠慢,後果他負責不起。


    “皇甫,你隨意。”桑斯指指那邊沙發。


    皇甫點頭走到沙發落座,他必須得隨意,大總裁交代的清楚明白,他今天得死皮賴臉的守在這病房裏。大總裁太看得起他了,一般來說他是很厚顏,但他也隻對他的阿揚厚顏。


    顏青舀起一勺熱粥遞到桑斯的嘴邊,輕聲細語說道:“桑斯,餓了吧?我們先吃早飯。”


    桑斯點頭,張嘴接下那勺熱粥,他很享受被顏青親手照顧的感覺,即使他根本不需要顏青的喂食,他還是選擇保持沉默。


    桑斯吃的津津有味,沙發那邊的皇甫不禁咽了咽口水,他推開病房的門,這股香味就一直勾引著他的饞蟲蠢蠢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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