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悅來客棧,紫軒和風煜扮作兩名書生,坐在茶樓裏品茶休息--自古以來茶樓、妓院都是消息最流通的地方。


    "聽說太後與刺客是一夥的,意圖謀害皇上,如今已經被打入天牢了?"


    "還是太後她爹昔太師下的令呢?這昔太師真是太正直了……"


    "可是這虎毒不食子,昔太師怎麽就下得了手呢?聽說在儀元殿上當著眾臣的麵,一掌就把太後經拍飛了呢?"


    "真的?這也太狠了?"


    "你們懂什麽?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何況那太後如今已經過了氣,眼下當紅的可是昔太師的孫女皇後娘娘了?那才是昔家的掌上明珠?"


    "有道理?"


    "……"


    紫軒和風煜聞言臉色大變,紫軒緊緊的握著手中的茶杯,幾乎要把杯子捏碎:"這個笨蛋?"


    "主上,我們回去再說。"風煜趕緊拉起紫軒閃人。


    出了客棧,情況更糟。大街小巷都在謠傳太後意圖叛亂的事情。這讓紫軒更加憤怒:"她若有那個心叛亂,就不會回去了?"sxkt。


    "主上既然明白,為何還要生氣?"風煜冷靜的看著自己的主子,"或者主上是在氣太後的心一直在搖擺?"


    "住口?"紫軒回手,一掌劈向風煜,"這是我和她的事,輪不到你來插嘴?"


    風煜急忙躲避:"主上?"


    "風煜,不要再挑戰我的底線?"紫軒陰沉沉了的看著風煜,"不管怎樣,我都不能不管她?"身能再把。


    風煜一驚,不甘心的垂下腦袋:"知道了……"


    紫軒意識到自己話說得太重,歎口氣,緩聲道:"風煜,你知道我放不下她的。若沒有了她,得了這天下又有什麽用?"


    風煜愣了愣,道:"是屬下太過心急了……"


    "嗖?"


    就在這裏,一枚飛鏢破空而來,紫軒和風煜同時旋身閃避,飛鏢直直射入他們中間的樹杆,白色的絲絹隨風飄搖。[]


    紫軒和風煜對看了一眼,風煜上前取下飛鏢,把絲絹交給紫軒。


    "甕,誤入。"


    紫軒念上麵的字,恍然大悟:"昔永福這隻老狐狸?竟然舍得用端木連城和自己的女兒作餌,看來本尊還是低估了他了?"


    "主上,既然是計,咱們就更不能去了……"風煜勸解道。


    "我知道。"紫軒罕見的沒有反駁他,反而微笑起來,"隨風而來……既然他已經出手,也不用我擔心了,哈哈哈……"


    "原來是晨風?"風煜大大的鬆了一口氣,也笑了起來,"以後屬下要再有勸不了主上的,就請晨風出馬,嘿嘿?"


    紫軒白了他一眼:"走,咱們去百花樓?"


    "是?"


    ****************


    蜀山之巔,昔永峰看著青靈子,手握玉玦,再一次質問:"青靈子,你當真不肯出手?"


    "老夫答應過她,永遠不插手朝中之事。"青靈子平靜的看著昔永峰,"你們說過,昔家的人是不會再上天水樓的,怎麽,這麽快就忘了?"


    昔永峰不悅的沉下臉:"青靈子,你別給臉不要臉?"


    "二十年前沒有救端木揚,如今也不會救端木連城。但凡皇室中人,我都不會救?"青靈子加重了語氣,"昔永峰,你走?"


    "青靈子,你果真絕情,怪不得我姐姐……"


    "住口?"


    昔永峰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青靈子大聲打斷。


    "逝者已矣,請不要再叨擾先人。"


    "你……"昔永峰生氣的豎起眉毛。


    "三弟,你忘了你姐姐的話了嗎?"青靈子緩緩的問,"你忘了你的命是你姐姐換來的嗎?"


    三弟,他叫他三弟?昔永峰背一僵,氣勢頓時矮了下去。


    "回去?在你我有生之年,都不要再來這裏了……"青靈子歎息著,手裏不知何時也多了半塊玉玦,"如果有緣,下輩子還能再見的話……我絕不會再放開她的手……"


    昔永峰渾身一震,他看著青靈子孤絕的背影,像是忽然明白了什麽。


    寒風呼呼的刮過天水樓的最高點,鼓動他們的衣襟。風起雲湧間,他們似乎看到了那時的他們……


    那時年少,鮮衣怒馬,笑看江湖……如今,很多人都死去了,而他們也都老了……


    沉默了很久,昔永峰緩緩的點頭:"好?我答應你,不再讓你卷入政治紛爭。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若有來生,請你不要再辜負我姐姐……"


    青靈子孤絕挺直的身影顫了一下,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昔永峰轉身大步離去,他知道,青靈子其實已經回答了。遙想當年,他、大哥、三姐、


    郭諾(青靈子原名)四人對月當歌,把酒言歡的日子,有什麽慢慢濕潤了他的早已混濁的眼睛……


    ****************


    昔昔醒來,已經身在天牢。胸口還一陣一陣的痛,她抬手拭拭唇角,幾塊斑駁的血塊掉了下來。


    "昔永福,你好狠的心哪?"昔昔掙紮著爬起來,隨便運動了一下,感覺身體還行,不至於被拍殘廢,她才鬆了一口氣。坐在枯草上,回想這幾天所發生的一切,感覺好像在做夢一樣。一轉眼,她出了宮,一轉眼,她又回了宮,而且這運氣還越來越背?竟然淪落到被人當成亂臣賊子扔天牢裏了?


    請問,曆史上還有比她更無能的太後麽?還有比她更倒黴的太後麽?


    "氣死我了?"昔昔憤憤的揉著一團稻草,好像那草就是昔永福一樣使勁揉使勁揉,揉死他?丫丫的,好心回來看他們的皇帝,甚至把晨風哥哥給的救命藥都貢獻出來了,他們還這樣對她?真是太過分了?啊啊啊啊,端木連城,你身邊這都是些什麽人啊?


    揉了半天,手中的草都快變成草粉了,昔昔才覺得發泄得差不多了。她看看手中的草絨,無聊的扔在一旁,靠著牆壁自言自語:"為什麽還要回來呢?"


    陰森冰冷的感覺馬上沁骨而來,她打了個哆嗦,趕緊又直起身子,在牢裏四處張望。然後她悲催的發現牢與房果然是有很大區別的,冰涼的地上鋪了稻草,還勉強可以落座,隻是高高的牆壁陰暗且潮濕,有幾處明顯的長了青苔,頭頂上幾隻蜘蛛在孜孜不倦的織網,捕蟲……


    "這種地方待久了可是要得風濕病的?"昔昔欲哭無淚,這回慘了。誰來救救她啊?胸口又疼了起來,昔昔忍不住捂著心口咳了起來:"咳咳?"


    獄中昏暗,隻有通道上有幾盞昏暗的油燈散發著幽幽的光芒。


    "現在是什麽時候了?我進來多久了?"昔昔歎口氣,"罷了,我還是睡覺?睡著了就什麽了不用什麽也不用考慮了?"


    她把身下的稻草聚在一起,勉強湊了個"地席",趴下就想睡,眼前的光線似乎被什麽給擋住了,她嚇了一跳,趕緊直起身:"誰?"


    "是我。"熟悉的聲音如同天籟般在耳邊響起。獄卒慢慢蹲下來,撩起頭發露出臉來。


    "晨風?"昔昔吃驚的看著他,旋即趕緊四下張望,發現沒人才放下心來,壓低聲音問,"你怎麽來了?"


    "我還要問你怎麽回來了?"晨風生氣的看著她,"竟然還把百解丹拿出來了,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


    "晨風哥哥,對不起……"昔昔絞著手,像個做錯了事的小孩,"他是因為我才會這樣,我不想看著他死……"


    "你呀?還是那麽心慈手軟,什麽時候才能長大呢?"晨風無奈的歎口氣,"那我問你,為什麽不說出藥的來曆?"


    "因為我不能害了晨風哥哥。"昔昔正色道,"我不知道哥哥你是怎麽得到這藥的,但我知道,若我說出你,會連累你的--你隻是太上皇的侍衛,從小就跟在端木連城身邊,若和天水樓有牽連,那


    昔家和端木連城都不會放過你的?"


    晨風聞言安慰的笑了起來:"總算沒白疼你,還懂得這其中奧秒。"


    "晨風哥是把我當白癡嗎?哼?"昔昔不悅的撅起小嘴,心裏卻像喝了蜜還甜。


    "這事是不能說給外人。天水樓也好,百解丹也好,都隻能是我們兩個的小秘密,明白嗎?"晨風道。


    "恩。"昔昔用力點頭,還好還好,她沒有傻到把晨風哥也供出來。


    晨風遞給她一顆藥:"把這個吃了。"


    "恩。"昔昔接過來,毫不猶豫的塞進口中,胡亂一嚼就咽進肚子裏。


    晨風好笑的看著她:"你不問我這藥又是從哪裏來的嗎?"


    "不用問,肯定是最好的……"話還沒有說完,昔昔就覺得心裏悶得難受,她用力糾著胸口不可置信的看著晨風,"晨風哥哥,這藥……"


    "這藥有毒,但不會要你的命。卻能讓你出天牢。"晨風悲憫的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臉,"對不起,若不這樣,你就隻能死在這天牢中了……"


    昔昔似懂非懂的看著他,意識漸漸模糊起來。


    "唉?"晨風歎口氣,"睡,若兒,等你睡醒了,就好了?"


    然後他緩緩的站了起來,留戀的再看了昔昔一眼,迅速消失。隻留下驚恐的聲音在天牢裏回蕩不休。


    "不好了,太後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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