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昔昔才蘇醒過來,醒來發現周身暖洋洋的舒服極了,仿佛身在家中般的暖意讓她有些恍惚--難不成一個昏迷穿回去了?


    "你醒了?"


    一個婉轉而陌生的女聲在耳畔想起,打破她的奢望。昔昔無比失望的回眸,望著這一室的古香古色。床畔站著一個陌生的女子,她著一身華麗的紫衣,裙裾、襟口皆繡著繁複的曼殊沙華圖案,一身俏臉白裏透紅,睿利的眼,微抿的唇,無不透露著勃勃生機。


    "是,奴婢也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素心吸吸鼻子,仰起臉,堅定無比的說,"隻要玄朝安定下來,翁主和老主子就會好起來了。"


    昔昔忽然抬起頭,出聲道:"等等。"


    "現在可以說了?"公儀恒神色一冷,整個暗室都彌漫起強烈的肅殺之氣。


    "老主子?"昔昔一驚,"難道紫皇後她還活著?"


    "小嫂嫂莫怕,本宮若與他一樣存了害人之心,又何須大費周折去他手中劫人了?"


    "對不起,我隻剩下這一個親人了……"晨風脖子一哽,硬梆梆的說:"龍衛在嶺山,至於地宮,是先帝所建,隻有紫皇後、端木軒知道。"


    "你放心,本殿下也很憐香惜玉的。待到查明你所言屬實,本殿下自會放了她?"說到這裏,公儀恒不由得得意起來:"看,人都是有弱點的。有的時候不需要動力武力,隻要抓住對方的弱點,便能一擊而中?哈哈哈……"


    "算起來,我還得喚你一聲嫂嫂。"紫衣女子抿唇一笑,那與生俱來的冷意就在她的笑容給融化了,她蓮步輕移,挨近她,"這些年,你受苦了。"


    "自我母後懷上我就刻意隱瞞,甚至遠避宮外生育,連太後也不知道本宮的存在,難怪你吃驚了。"紫馨兒一臉平靜的說,眼中有傷痛一閃而過。


    昔昔搖搖頭。


    恩恩怨怨何時了?這其中對錯又是誰能評斷得了的?昔昔望著這清幽雅致的別苑,隻覺得那麽無力。


    公儀恒挑挑眉,笑了起來:"你的意思是要見到你妹妹才肯說?"


    昔昔惟有點頭。


    "你說昔昔在你手上,如何能證明?"晨風一揚眉,打斷他的話。


    昔昔默默的垂下頭去,心中似打翻了五味瓶,一時辨不清滋味。


    "這事雲嵐已經告訴我了。隻是要再從公儀恒手中奪人,頗有些困難。"紫馨兒好看的秀眉皺了起來,"好了,他們是皇兄的心腹,我會盡力。"


    "馨兒今年十七。"紫馨兒似笑非笑的看著昔昔,"小嫂嫂今年也十四了?若非這些事,也可以和皇兄圓房了呢?"


    "哈哈哈……"紫馨兒輕笑了起來,"小嫂嫂有所不知,馨兒已經嫁人了。"


    事到如今,她以為一切已經歸於平淡,可是在聽到他們的消息的時候,心還是忍不住顫了顫。


    "是。"晨風道。


    "原來如此?"昔昔恍然大悟,她大大的鬆了一口氣,下床來,望著紫馨兒:"你有幾歲了?"


    "啊?"昔昔吃驚的瞪大了眼睛,望著紫馨兒,"這怎麽可能?"


    "隻有他們知道?本殿下怎麽聽說昔若夢也是知道的?"公儀恒問。


    紫馨兒回過頭來,詢問的看著她。


    "我是紫馨兒,端木軒的妹妹。"紫馨兒自報家門。


    "暫時關在這裏,別讓他們死了。"公儀恒交待道。


    素心眼中浮起一絲痛:"翁主這些年,也很辛苦……"


    "哦……是了,你原比我年長。"昔昔不好意思的摸摸頭,看她一身華麗的打扮,便知其嫁的非富即貴,遂笑問,"不知誰這麽有福氣,娶了我們的紫馨兒?"


    原來,沾惹上他們,她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不得安生。不但如此,難保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曾經昔太後一手遮天,在玄朝盤了一張大網,把自己的兒子景宗帝、孫子端木揚端木軒全都網在裏麵,沒有喘息之力。現在,紫皇後也親手做了一張網,要網的卻是昔氏一族和昔太後一手扶持起來的端木連城?


    "可惜我母後其實是軒轅的公主,因年輕時叛逆,已經被剝奪了尊貴的軒轅姓氏,私改紫姓。族譜上,本宮乃軒轅玉馨。"紫馨兒解釋道。tdkz。


    直到紫色的身影消失在雪色中,她才回頭,憂心忡忡的問素心:"太子和太子妃的感情……是不是不大好?"


    "別急呀,否認得那麽快。知與不知,本殿下自有方法知曉。"公儀恒冷冷一笑,"來人,馬上去調查他所說的是否屬實。若不屬實……哼哼?"


    "當然?"素心比她還吃驚的,看了她一眼,"難道小姐不知道?"


    "他背叛的也不是一個兩個了?"公儀恒冷冷一哼,手起石飛,打中雪悅的啞血。


    "啊?"昔昔險些摔倒,急急後退兩步,"那你與公儀恒……"


    昔昔心一動,上前握住素心的手:"我明白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被捆了一天一夜,全身的骨頭都僵硬了,麻木到不再知道難受。晨風似在一夜之間就老了十歲,他的麵容蒼白至極。


    雪悅安慰道:"晨風,你也不必太緊張,也許小姐已經被其她人救走了……"


    既然紫皇後沒死,為何不在太後死的昔太後死的時候出現,讓端木軒也恢複神智光明正大的反擊端木連城?種種疑惑在腦海中來來回回,讓人糾結得頭痛不已。


    "太子殿下,那他們兩個……"


    "你也隻敢說也許……"晨風苦笑。要如何才能兩全呢?


    "慶南王?"昔昔更加不解了,紫氏隻是小姓,如何會與軒轅皇室扯上關係?


    晨風急了:"那我妹妹……"


    "如今太子已經封鎖了所有通往軒轅的路口。你先在這別苑避避風頭,等到時機成熟,我就送你去軒轅。"紫馨兒說。


    素心便知是端木軒有意隱瞞了,看昔昔失望,她安慰道:"少主這也是為了小姐好,這樣大的事若傳出去,隻怕不待反擊便被人全殺盡了。唉,紫皇後苦心藏匿這麽多年,吃盡了苦頭,為的就是今天啊?"


    紫馨兒垂眸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紫衣:"紫姓終歸還不能告示天下,本宮乃是軒轅慶南王膝下的玉馨翁主。"


    一聲"我們"讓紫馨兒心中驟起暖意,冰冷的眼中聚了一層薄薄的霧,"我是東臨太子妃。"


    "是要你妹妹的命呢?還是要保留你對主子的效忠?"公儀恒眯起眼睛,"本太子數到三你若不說……"


    "也是。"昔昔點點頭,冷靜下來,思緒也跟著清晰起來。


    晨風瞪著倔,薄唇緊抿,不說話。


    "你……"昔昔遲疑不定的看著她。


    雪悅無法說話,急得不得了,渾身氣血直往上湧,一張俏臉憋得紫漲。她隻能恨恨的瞪著晨風,巴不得目光化成箭殺了晨風。


    昔昔慢慢平靜下來,她看著紫馨兒,不由得憐憫起來。


    下人依言把托盤送到晨風麵前,晨風和雪悅原本還抱了最後一絲希望,但現在看到托盤中的東西,他們的心徹底沉進了湖底--托盤裏是昔昔生日時雪悅親自為她換的生日和首飾?


    ******


    晨風眼中閃過一絲惶恐:"當年先帝離世,昔若夢還隻是個小孩子,根本不知道什麽地宮……"


    "你是誰?"昔昔錯愕的問。


    "隨你便。"晨風把頭別向一旁,"隻一件,你想知道我都說了,什麽時候放了我們?"


    "咣當?"一聲,暗室的門被重新打開,公儀恒再次風度翩翩的出現在他們麵前:"怎麽樣?想好了嗎?"


    "謝謝……"昔昔鬆了一口氣,目送她離開。


    雪悅倒吸一口冷氣,尖聲道:"晨風,你不可以說?你怎麽可以背叛主上?"


    笑在這悅。公儀恒得意的笑聲在暗室裏回蕩不休,雪悅已經麵如死灰,絕望的用大眼睛瞪著晨風。晨風頹敗的靠著柱子,像被抽掉了全身的力氣。


    "很好?"公儀恒也不惱,他擊了擊掌,就有人捧來一隻托盤,"送給他好好看看。"


    "放了?"公儀恒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本殿下什麽時候說要放了你了?"


    "我說……"晨風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說起這個,昔昔不由得紅了臉:"你小小年紀的,說這個作什麽?"


    "公儀恒與端木連城是多年之交了,我皇兄一直擔心端木連城授意他去害你,便暗中知會了我,在必要的時候出麵保護你。"紫馨兒緩緩的說,目光有意無意的掃過昔昔的臉龐。


    "我先走了,這別苑向來清幽,我留下素心和雲嵐照顧你,你且安心住下就是。"紫馨兒交代完就要走。


    "當日醉仙樓,我……我把晨風和雪悅藥倒了……"昔昔慚愧的紅了臉。


    "是?"


    就在這裏,一名侍衛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附耳對公儀恒說了幾句悄悄話。公儀恒臉色大變,猛的轉身:"回府?"


    目送他們離開,晨風暗暗鬆了一口氣,至少也可以拖延一下了。雪悅擔心的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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