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我的思維很正常,你也不需要懷疑!


    夜孤寒陰鷙的冷臉緊貼在恨水的眼前,步步緊逼,迫於無奈,恨水也隻好一步一步的後退,直到退至蓮池邊沿,在也無路可退。


    瞬間,兩人四目相對,各自鋒芒畢露鬮。


    連周圍的呼吸都有明顯的煞氣。


    恨水的腳跟在蓮池邊緣徘徊,一個不穩便有可能倒下去,下麵是秋日殘敗的夏荷與清冽的水。


    現在真的是好人難為,遇上夜孤寒這類的人,真的是‘三生有幸’。


    恨水咬了咬嘴唇,雙手用力的將夜孤寒推開。


    “夜孤寒,你要清楚的知道,我救你一命是多麽的不容易,我也請你不要總是帶著仇恨的目光來對待我!”


    她救人現在貌似成了天大的錯誤,這真的莫名其妙哦!


    恨水渾身的血液都在翻湧,一雙眼睛瞪著夜孤寒的臉。


    “早知如此,我就不需要救你,讓你在房間裏受寒氣折磨算了,直到你身子凍成冰雕!”


    恨水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怒吼,她確信她已經被逼瘋了,手指此刻都不自覺的緊握,因為用力指骨都泛起灰白色。


    腦袋一仰,她的瞳孔裏滿是不屑的光芒在閃爍卻也帶著點羞憤的悲苦。


    “夜孤寒,你說的沒錯我救你,傳你內力,大發善心,這全都是我自作主張一廂情願,咎由自取,我根本就沒有必要救你!你說的很對!”


    “你的死活和我有什麽關係呢?根本沒有一分半毛的關係,我完全可以看著你被凍死,你說是不是?”


    恨水緊緊盯著夜孤寒,目光一瞬不瞬,清秀的臉上此刻盡是悵惘,秀眉擰起,嘴角勾勒著自嘲的笑容,這笑是嘲笑自己,嘲笑自己真的是多此一舉的救夜孤寒。


    望著夜孤寒,恨水兀自笑出聲來――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都是我做的不對,這樣你滿意了麽?”


    清晨的風帶著冰涼的寒意滑過她的臉龐,竟然有種被生生剝割的疼痛,自己一番的好意就這樣被硬生生的粉碎在風裏,灰燼散落。


    她不求他會帶著感激之心道謝,隻求他不要在這般的糾纏不清,嗬斥著她為什麽要救他!


    現在的感覺,就如此啞巴吃了一口的黃連,無話說,不知怎做!


    恨水站著,就這樣冷冷清清的望著夜孤寒,心中莫名的一陣淒涼。


    原本她還有力氣和他去爭辯理論,現在她一個字也不想多和他說,因為一切都是徒勞的,自己就是個多做了事情不惹人喜的小醜般的悲傷。


    秋日的陽光打在兩人的身上,毛茸茸的金色光芒在身上流淌,映著她此刻淒慘的神情,恨水敗了,敗給了夜孤寒的孤傲冷漠。


    而同樣的,夜孤寒站在原地,金色的陽光和他冰藍色的袍子交相輝映,織成一片炫彩,一張臉有著讓人參不透的神色,一雙眼盯著她,看著她眼底此刻的妥協和苦澀,胸膛的左上方竟然有了一絲的驚痛。


    各自望著彼此許久。


    “你身上的內力我拿不走,該怎麽做,你自己隨便,請你以後也不要再來找我。”


    恨水唇角的笑意慢慢收斂,幻化成無邊的諷刺。


    像是一個人走到懸崖邊無路可退的絕望。


    恨水轉身與他擦肩而過,和夜孤寒在糾纏下去,完全沒有必要。


    這種性格的人,都是獨善其事,沒有感激沒有憐憫,也沒有任何的感情…


    這一次,恨水是徹底的失敗了。


    踏著步子離開,腳下依稀有著細小的落葉,踩在上麵發出輕微的聲響。


    夜孤寒背對著恨水離開的背影,身子卻在一分一分的僵硬,臉上的表情竟然是有那麽一絲的痛楚。


    身後的腳步聲像是一把鋒利的彎刀,刀刃片片割著他的心,心底疼痛成一片。


    夜孤寒獨自閉上了眼睛,猛烈咳嗽一聲,他記得自己清晨出門的目的是為了和她說一聲道謝的啊…怎麽會被弄成這樣呢?


    心底忽如萬隻蟲子啃食般的痛。


    可是,說聲道謝該怎麽令他開口呢?所以他寧願不謝,令她將他身上的內力拿走,逼著她拿走!他不想虧欠她的!


    這樣的感覺他接受不了,也不需要!


    他不需要別人的憐憫與同情,桀驁的性子不允許他接受!也不允許他放下架勢


    可是,如今聽著她離開的聲音卻發現心底某名的堵。


    這樣的感覺似乎是一夜之間的變化,來的如此快,令他有些措手不及…


    可是,他為什麽要去在意這些?這明明不屬於自己原本的性格不是麽?


    有什麽在悄無聲息的在改變


    這一切一切還是糟糕的不成樣子,她被自己氣跑了,被自己冷漠傷透了吧…


    夜孤寒,閉著的眼睛張開,挪動了身子轉身,瞳孔裏的映著她離開的身影。


    他臉上的表情有著一種痛苦的掙紮,不知道如何的做,更像是不知所措的孩子,第一次他竟然感覺到這麽矛盾的自己…


    唇微微動了動,垂放在兩側的手也暗自的緊握。


    唇齒張合,傳出他的聲音,有些陌生,有些膽怯的聲線――


    “如果你不把內力拿走,你該要我如何感謝你,如何的麵對你……”


    他的這句話聲音很輕,輕的如同蓮池中蕩起的圈圈漣漪,輕的如同吹過的風,令聽見的人瞬間的失神。


    腳下的步子也放慢下來,恨水背對著他,秀眉蹙起,夜孤寒的話是在講給誰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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