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小癡?修訂版》(22)


    平顏母親的這個電話,把我拉回到無情的現實裏。(.好看的小說)平顏因為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男人送掉了自己一條命,我怎麽想到要走她的路了呢?


    我忽然明白了導演在給我們定下“做職業情人期間不許跟任何人談戀愛”的規則時說過的另外一句話,他說,如果你沒有下定決心上岸,就不必冒那個險。導演用他豐富的人生經驗和獨到的眼光,看到了我們內心深處的悲哀。


    是啊,平顏的慘痛教訓曆曆在目,我……我根本一點也沒有上岸的意思,我在等待眼下這個案子結束後開始跟第六個主顧的交易,怎麽就有了跟警察約會的荒唐念頭?


    無情的現實,不管多麽殘酷,都無法抹去,我既然生活在現實裏,就不能依靠一個泡沫般的夢而生活。


    職業情人――我是一個職業情人,我用八年的時間將自己打造得波瀾不驚,在每個主顧麵前不管有多少痛苦折磨都遊刃有餘,我的前四個主顧的最終結局都是伏法,但是我一點也沒有受到牽連,這應該能說明我的機敏和能耐了吧。


    第一個主顧――那個有狐臭的第一個主顧買我的初夜,代價是一部紅色桑塔那轎車。


    那天晚上,雨一直下個不停。第一個主顧在衛生間裏洗了多久,我一點也不知道,我一直坐在床上發呆,腦子裏很混亂,仿佛是雨滴聲讓我亂,又仿佛是房間越來越淡的狐臭味讓我亂。當第一個主顧穿著睡衣上床來摟著我的時候,我才悚然一驚,本能地掙開他的胳膊,坐遠一些。


    第一個主顧已經非常文質彬彬地看著我微笑,試著用手輕輕地來撫摸我的臉。我想罵他滾蛋,但是他另一隻手卻將兩把嶄新的鑰匙放在我手心裏了。我迷茫地看看鑰匙又看看他,我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他問我會不會開車,我說不會。他說那你盡快去學會開車,我為你買了一輛新車。以後,你可以開著車到處去玩,錢,隨你花。


    平顏的初夜換來了五萬塊錢現金,晶瑩的初夜換來一條價值好幾萬的鑽石項鏈,我的初夜竟然換來了一輛新轎車。當時,我已經不在意是什麽牌子的轎車,隻在意那轎車從此屬於我了。那兩把鑰匙,開啟了我處女身之門,同時也鎖住了我純潔的夢想。鑰匙,助長了我的虛榮心,把我殘存的羞恥感從此緊緊關閉。


    我捧著車鑰匙,眼淚漸漸退去,職業情人的觀念根深蒂固了。第一個主顧並不隱晦他生理上的缺憾,他說他吃了很多藥,國內的國外的,手術也做了多次,但就是根治不了狐臭。他說,他平時很會保養自己,就算是大熱的天也因為所到之處都有空調,所以沒人知道他有這個病。但是在和女人做愛後就一定避免不了。


    第一個主顧又說,他有過好幾個情人,每個情人的初夜都由他買了,但價錢卻一個也沒我高。當那些女人忍受不了他的病而要離開時,他通常都不會強留,好說好散是他的原則。因此,他非常讚同導演的職業情人計劃,雙方各取所需,互不虧欠,和約到期就解除,幹淨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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