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小癡?修訂版》(113)


    我這個人,從來不想去搶任何不屬於我的東西,曾經的五個主顧也不是我挑的,我一直是被主顧挑的人。何況警察是我唯一愛的男人,我沒有權力去愛他,更沒有權力去獲得他。


    但我忽然決定離開這座海濱小城了,我想去找晶瑩。於是我給晶瑩打電話問她在什麽地方,晶瑩換了手機卡後隻通知了我。晶瑩告訴了我她的所在地,並且說她開了一個花店,生意還不錯。我問她男孩找到她沒有,她說沒有,然後叫我不要提男孩。


    晶瑩在離我八百多公裏的城市。我辭了職,漂流到了晶瑩這裏。


    晶瑩的花店不大,位置倒不錯,花店外是這座城市最主要的河流,離此不遠就是醫院。這一條街上開著很多花店,晶瑩說她一來就搶了人家很多生意,因為她不賺錢。


    雖然分開的時間並不長,但晶瑩給我的感覺卻完全不一樣了。她比以前成熟了,冷靜了,斯文了,更加優雅了,她美麗的眼睛顯得很清澈,波光裏流動著一份真正的純潔。晶瑩說她也曾遭遇過幾個好色男人,但是她都以報警而化險為夷的。


    我感歎,不是我們自吹自擂,像我們這樣的女人走到哪裏都很容易被好色男人“青睞”。我感歎的是晶瑩采取的方式跟我完全不一樣,她是真的從良了,懂得用正當手法保護自己了。


    晶瑩的花店取了個很特別的名字:純情男孩。我知道,晶瑩盡管避開了愛她愛得如火如荼的男孩,但是在她內心深處,她是多麽渴望去愛他擁有他,隻是為了保護男孩的尊嚴和回報他的愛,她才甘願埋葬那份感情,獨自來咀嚼愛情苦果。


    晶瑩不奢望賺錢,她的皮肉錢足夠她這輩子花消了。她開花店隻是一種精神寄托,她打理那些潔淨的鮮花就是在打理她心裏的愛情。


    晶瑩的安靜是我沒有預料到的,因為她的個性是張揚而豪邁的。我承認,愛情真是個奇怪的東西,能讓純情少女如癡如醉,也能讓有夫之婦沉迷其中,還能讓晶瑩這樣的女人精心嗬護。


    愛情是純潔無暇的,它的存在不在乎人的身份,它存在就存在了,至於能不能擁有,那是另一回事了。


    當天晚上,我和晶瑩並肩蜷縮在她的床上,互相說著愛情這個偉大的話題。這是一套一室一廳的居室,裝修很一般,是晶瑩租住的。看得出,晶瑩在力求自己回歸普通生活。


    晶瑩不讓我在花店裏提起男孩,可是這個晚上,她跟我說的都是關於男孩的事。她邊說邊流淚,既後悔曾經的曆史,又為不能去追求愛情而痛苦。但是,她又心甘情願在這裏默默渴望和祝福。


    是啊,晶瑩用一種回歸普通生活的方式來證明她對愛情的追求和執著,我能想象她每個晚上因思念男孩而淚濕枕頭的情景。


    我們的姐妹已經有好幾個因愛情而從良,但似乎隻有我跟晶瑩還在牢籠裏困獸猶鬥。


    我在想,我是不是也該做點什麽事,來紀念――或者說來經營我心中的愛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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