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小癡?修訂版》(115)


    我有三根白頭發?我驚詫。晶瑩把我的額頭按在鏡子上叫我自己仔細地看。我仔細地看了,我看見了,在我腦門的頭發裏,果然藏著三根白了一寸左右的頭發。我驚呆了兩分鍾後,突然轉身抱著晶瑩,放聲大哭起來。


    我第一次在晶瑩麵前如此放肆地痛哭。


    八年來,我一直是她和平顏心理上的依靠,當他們感到彷徨的時候總是我給她們安慰和鼓勵,我在他們眼裏一直是堅強和不敗的。但是此刻,我的哭並沒有使晶瑩感到意外,她像母親一樣地摟著我,撫摩著我的頭發,為我擦著眼淚,鼓勵我把所有的情緒都哭出來。


    等我哭完了後,晶瑩給我梳洗了一番,然後和我一起去街上的早點鋪子吃早飯。我們吃得很簡單,就是豆漿油條和牛奶。


    晶瑩看我一副難以下咽的樣子,歎息著說,我們女人就是弱者,尤其是我們這樣身份的女人,心甘情願把自己弄得這麽苦,一點也不敢放開思想包袱去追求愛情。


    我說她比我勇敢。


    晶瑩苦笑說她根本不勇敢,如果我言小癡夠勇敢的話,就去跟警察好好愛一場,至少要弄清楚警察到底愛不愛我。如果連他的心思都沒有弄明白就這樣獨自來承受,太不值得了。


    晶瑩的話是對的,可是我真的不敢去找警察弄清楚這個問題,我寧肯抱著一種幻想來看待我的從良決定。


    晶瑩說,如果我不去找警察的話,那就趕快找另一個男人開始新的感情,把警察忘了,她說憑我的才貌,要找個男朋友那是手到擒來。


    我明白晶瑩讓我找男朋友的用意,她太了解我了,我本來就是個敢作敢為的女人,隻有在對待警察這件事上我才如此反常。晶瑩知道一旦我找了男朋友,我就會很快忘記警察。


    就在我們吃早點的時候,突然又接到警察的短信,還是一句簡短的話:這些天過得怎麽樣?


    我把手機遞給晶瑩時,我眼睛的渴望和光采一定被她捕捉到了,因此晶瑩飛快地回了一條短信。但晶瑩沒給我看她寫的是什麽,沒多久警察的短信又來了:病得重嗎?


    我這才明白晶瑩發給他的內容是“我病了”。


    我責怪晶瑩亂說我的情況,晶瑩又搶去手機發了一條短信,然後警察直接打電話來了。我想壓製心裏的激動,而且故意不接電話,但晶瑩卻接了。晶瑩對警察說:我在某某城市,病得很重,我身邊一個朋友也沒有。


    晶瑩關了機後瞪著我,看著我古怪的表情,說,一向果斷的你既然不能做出決定,就讓我這個姐妹給你做決定吧。他來不來看你,就能證明他心裏有沒有你。


    晶瑩看我愣愣的,又說美麗老師根本不是問題,你們已經有過一夜激情,根本已經不再是單純的關係,愛與不愛,等他來了,你自己去感覺吧。


    晶瑩給我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我顯得很無力,心裏既有幾分欣喜,又有幾分無奈。是啊,按照我的個性,這個決定應該是我自己做的,現在卻要晶瑩來效勞,正應了那句話: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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