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小癡修訂版》


    我知道,這三個孩子在家裏已經被無賴老爸給訓練出來了,剛才在看她們洗澡的時候,已經看到她們身上的條條傷痕,三個孩子是在怎樣的環境裏長大的,已經可以想象,也更能想象女人為什麽要出來做保姆而且為什麽那麽輕易地上了當。


    回到別墅,我把女人的事又跟高冠說了。


    高冠摟著我靠在床頭上看電視,說,你真是會多管閑事,就不嫌累?我說我高興。他說好好好,你高興就好。你說吧,你又想讓我做什麽?先說好,關於衣服的事,我還沒考慮好。


    我說衣服的事就算了,那天是我一時衝動,沒有考慮周到。其實就是把那些衣服送給女人去賣,她也賣不來,開這樣一個時裝店的人,一定要有眼光和品位,有文化,而且自己就要很時尚。女人隻適合做保姆。


    高冠說就是嘛,一個鄉下女人,你要跟她說這衣服幾錢塊一件,她還不嚇死了。我說,但是你得答應我那些衣服可以多穿幾次。因為他們給我量身定做的衣服真的款式很好,我真的喜歡,你把做衣服的錢交給我,我保證讓你看到我每天穿的衣服很新鮮就是了,而省出來的錢,讓我去做點善事,好不好?


    做善事?高冠迷瞪瞪地看著我。我說,這有什麽奇怪的嘛,人家黑道老大還要做善事來平衡良心呢,我高興去幫助一些受苦受難的女人,怎麽了,不可以呀。高冠笑道,好好好,什麽都依你就是鬮。


    我說,那我就要去跟那幾個設計師談這個事了,減少了服裝費和設計費,多出來的錢就全部交給我支配,到時候你不許找他們的麻煩。你如果確實每天要剪一件衣服呢,也行,我每天晚上把衣服準備好放在沙發上,我給你什麽,你剪什麽,行不行?


    高冠親著我的額頭,說,沒想到你這小腦袋瓜裏有這麽多東西,行行行,都依你。隻要你不讓我生氣就是了。我說,還有,得驚動一下你的秘書,到時候給學校打個電話,我得讓女人的三個女兒盡快入學讀書。現在快十二月份了,雖然很快會放寒假,但孩子的學業是不能耽誤的。


    高冠突然說,小癡,你給我生個孩子吧。


    我驚怔地看著高冠。生個孩子?這可是我從來沒想過的事。做職業情人這麽多年了,我的避孕情況一直很好,從來沒有懷過孕,也從來沒有想過生孩子的事。在我的人生概念裏,壓根就沒有生孩子這回事。


    高冠說,發什麽呆?我真是這樣想的。以前的女人很多,個個都想生孩子來獲得我的財產,但我都不允許。有兩個女人偷偷地懷上了,我也逼著她們墮胎,然後給了她們豐厚的補償結束了和她們的關係。可是不知怎麽的,我真的想讓你生個孩子。


    這個晚上我睡不著,腦子裏一直想著生孩子的事。高冠對我已經寵愛得無法形容,他已經動了這個念頭,就一定會讓我生的。可是我不想生孩子,我又不愛他,也沒有想過要跟他多少年,我雖然暫時擺脫不了他,但是我內心裏還是在想著一旦有機會就會離開這個男人。何況,我不屑用生孩子來賺錢,孩子是多麽純潔的生命啊,絕對不能拿來做交易,就算要生,也應該和相愛的男人生哦。


    警察?對,我愛的是警察,我生一個他的孩子是滿心歡喜的。不不不,我不能有這樣的念頭,我和他不能結合,為什麽要生個孩子來受傷害呢?如果高冠一定要我生的話,我是不是可以偷偷地懷上警察的孩子?哦,不行,絕對不行,我不能讓警察的孩子來冒充高冠的孩子,那是對我心中唯一一份純潔愛情的褻瀆,是對孩子的極大傷害。我已經肮髒不堪,不能讓我的孩子一生下來就肮髒。


    翻來覆去一個晚上沒睡好,早上起床的時候頭有些痛。


    今天是在第一批和約到期的姐妹開會的日子。之前,我嚴肅地對她們說過,不管主顧如何要求續約都不能答應。她們相繼處理了自己所在地的個人房子,然後回到了完美酒吧。這幾天,我跟她們見麵的時間不多,小妹妹和她們接觸得多一些。


    定下今天開會是她們早就知道的,因此,八個人一個都不缺。我沒讓小妹妹參加會議,我們九個老姐妹坐在會議室裏,都突然有種曾經滄海的感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們八個人已經暫時得到解脫了,和約順利到期,該賺的錢賺到手了,可以休息一陣子了。而我,卻還困守在和約裏,解脫不得。


    沿襲著導演的風格,我首先問她們,有沒有想上岸的。八個人相互看了看,大家都搖頭。隻有連丹說她可能會上岸。原來,連丹有個初戀情人原來在部隊,最近轉業回到了家鄉的縣城,連丹回老家時偶然和他見了麵,才知道初戀情人已經離婚了,為了方便回老家照看父母,他才轉業,妻子是首長的女兒,兩人感情並不怎麽樣,也沒有孩子,妻子不理解他的做法,就提出離婚。


    初戀情人相逢了,那感情很自然就升了起來。


    連丹說,我也厭倦了這種生活,真的想擁有一個平凡的家,我覺得他是我最理想的老公。我問,你跟他說過你的事嗎?


    連丹搖頭說沒有,不敢說,我也不知道該不該說,甚至也不知道該不該在他麵前做得很有錢的樣子。老實說,當初他去了部隊,我和他還保持過一段時間的戀愛關係,後來他的家人堅決反對,堅決地要他在部隊當上軍官,他是個孝子,因此他不得不和我分了手。


    嘉晴說,你最好暫時什麽也不要跟他說,先旁敲側擊看看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男人。不能真相信男人那一套,什麽夫妻間沒有秘密呀,有時候還是得有點秘密的。


    連丹說,我也是這麽想的。做了五年的灰色職業,錢也掙到了一百多萬,我覺得夠了,是該去過平淡日子了,有個愛的老公,然後生個孩子,和和美美地過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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