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小癡》故事背景：導演篇
我說：難道不是嗎？盡管你有一千個理由來為你的做法辯護，但是，你把她們帶上了那條路，在正統的觀念裏，難道那不是罪惡嗎？如果沒有你，她們每個人或許也會走上那條路，但至少跟你沒有關係。(.)何況，如果沒有你，她們未必個個會走上那條路。不管你的辯護詞如何精彩如何有說服力，但事實就是事實。
導演苦笑了一聲，說：如果是以前聽到這樣的話，我一定會跟他爭辯，我也會瞧不起他。但是現在……你說得的確有道理，而且也說到我的心裏來了。也許就是因為我殘殺了她們作為女性的尊嚴，所以我想保護她們的生命，想讓她們上岸以後能過得幸福，所以我會不厭其煩一個個一次次地問她們是否決心上岸了。就算我能做到讓她們的家人知道她們做的是正當職業，但事實就是事實，所以，盡管我那樣保護她們，還是有幾人走向了死亡。現在，現實有讓我體驗到了另一種更殘酷的死亡。
另一種更殘酷的死亡，指的自然是他兒子成為植物人的事實。我想，導演的話是認真的，正是因為他兒子的變故，他才會對我說出他內心裏隱藏的那些秘密，才會向我敞開他的內心世界，和我一起去剖析他的人生。
“突然的變故”對每個人來說，都是一次嚴峻的考驗，真正的死亡，會讓人痛，但那種痛還是能很快消失，因為人的死亡是無法避免的。就是他兒子的變故，才更讓他痛，而且那種痛會不會消失，無人知曉。“突然的變故”也是一個特殊環境，不管是戲劇，還是人生，都是一個起承轉合的焦點，或者說是“坐標”的中心點，四麵所代表的四個方向，要看當事人如何選擇了。這四麵，東方代表生，西方代表死，南方代表積極麵對現實，尋求機會，那麽北方就代表消極和迷茫了。
導演組織裏第一個女孩死亡後，他的決心有所動搖，就一點也不奇怪了。
導演說，那個女孩死後，有一天，他躑躅在姹紫嫣紅的街頭，打量著身邊來來去去的人。他其實非常希望手下的女孩能生活在陽光下，生活在春天裏，尤其是看到那些挽著胳膊的情侶充滿幸福的模樣，就真覺得自己很殘忍。於是他打電話給平顏，問她，如果現在解散組織，她有什麽意見。
我很好奇平顏的回答。[]
導演說：當時她說，為什麽要解散組織？我們的錢還沒掙夠呢。
我說：她的話代表了所有的女孩鬮。
導演說：是啊，非常有代表性。我想，她們的確還沒掙夠錢，我更沒掙夠錢。然後，我就這樣來安慰自己，那個女孩是死亡，是她自己的問題，不是我的問題。我已經嚴厲警告過她不要違背規定，我已經給她分析過利害關係，所以，她的死亡我不負責。
我說：後來你給了她一個比較隆重的葬禮，算是平衡了自己，是嗎？
導演承認：是的。當然，給她葬禮的規模不及平顏的。事實上後來每個死亡的女孩，我雖然都給她們舉行了一個葬禮，但還是沒有平顏的葬禮隆重。平顏在我心裏，分量是不一樣的。
順理成章的，我問到導演是如何看待平顏的死亡和愛情的。
導演說：平顏是一個很熱情很嫵媚的女孩，很有動感，但又不是那種很張揚的女孩。平顏很有教養，舉手投足都很吸引人。其實在兩年前，她曾經遇到過一個心儀的男人，有過短暫的交往，她還對我說過可能會上岸了。但後來不知道為什麽，她和那男人斷絕了。
我說：我聽晶瑩提到過。好象是那男人高談闊論過對風塵女子的鄙視，平顏害怕了哦。
導演說：那就對了。當時我也提醒過她，一定要看準對方，最好是不要暴露自己的隱私。後來她愛上了主顧兒子的事，我也提醒過她。可是這一次，她愛得太深了。可是，她生前一點也沒有透露那主顧的兒子其實是一對雙胞胎。直到她在出事前給我打來電話，我還是不知道內幕。
我驚訝：平顏出事前給你打過電話嗎？
導演說：是呀，她說的話很怪。她說，如果我不在了，希望你更加好好地待小癡和晶瑩。她說她可能會徹底解脫了。我當時以為她說的徹底解脫，就是離開組織死心塌地地去跟主顧的那個兒子，沒想到她的意思，其實是指她可能會死亡。平顏渴望愛情，這一點我一開始就知道，所以她才容易陷入進去，不能自拔。但她和主顧的另一個兒子到底是怎樣一種關係，我至今也弄不明白。
我說：我基本按照所了解的寫進小說裏了。
導演說：我想，你會很客觀的。
我說：平顏的真實想法，我們都無法知道了，隻能從她的一些言行來判斷，而且很多言行又必須通過許總的感受來判斷。她的死亡對你來說，也是很有衝擊力的。因為她不同於其他死亡的女孩，她真正留給了我們一個謎團。
導演說：平顏死後，我真的感到很痛心，她是我心目中的美麗公主，我希望她能掙到錢去過好後半生的日子。
死亡的話題是沉重的，導演說著平顏，情緒更加傷感，於是我換了個話題，問他這些年有沒有那個特殊職業的心得記錄。我想，作為一個科班出身的沒能成為藝術電影執導者的導演，他所做的事是如此特殊，一定會留下一些文字材料的。這也是搞藝術的人的習慣。
導演想了想才說，他有一本特殊日記。
我重複：是特殊日記？
導演說：是的，是特殊日記。我花費了很多心血寫的。在那本日記裏，既有我在一些特殊日子裏的工作記錄，也有我對於這個職業的總結。我把那些權勢男人分了層次和等級，按照他們的性格，學曆，家庭出身背景，社會地位不同等情況進行歸納，分析了他們的心理需求。本來，那是我的成就感的載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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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難道不是嗎？盡管你有一千個理由來為你的做法辯護，但是，你把她們帶上了那條路，在正統的觀念裏，難道那不是罪惡嗎？如果沒有你，她們每個人或許也會走上那條路，但至少跟你沒有關係。(.)何況，如果沒有你，她們未必個個會走上那條路。不管你的辯護詞如何精彩如何有說服力，但事實就是事實。
導演苦笑了一聲，說：如果是以前聽到這樣的話，我一定會跟他爭辯，我也會瞧不起他。但是現在……你說得的確有道理，而且也說到我的心裏來了。也許就是因為我殘殺了她們作為女性的尊嚴，所以我想保護她們的生命，想讓她們上岸以後能過得幸福，所以我會不厭其煩一個個一次次地問她們是否決心上岸了。就算我能做到讓她們的家人知道她們做的是正當職業，但事實就是事實，所以，盡管我那樣保護她們，還是有幾人走向了死亡。現在，現實有讓我體驗到了另一種更殘酷的死亡。
另一種更殘酷的死亡，指的自然是他兒子成為植物人的事實。我想，導演的話是認真的，正是因為他兒子的變故，他才會對我說出他內心裏隱藏的那些秘密，才會向我敞開他的內心世界，和我一起去剖析他的人生。
“突然的變故”對每個人來說，都是一次嚴峻的考驗，真正的死亡，會讓人痛，但那種痛還是能很快消失，因為人的死亡是無法避免的。就是他兒子的變故，才更讓他痛，而且那種痛會不會消失，無人知曉。“突然的變故”也是一個特殊環境，不管是戲劇，還是人生，都是一個起承轉合的焦點，或者說是“坐標”的中心點，四麵所代表的四個方向，要看當事人如何選擇了。這四麵，東方代表生，西方代表死，南方代表積極麵對現實，尋求機會，那麽北方就代表消極和迷茫了。
導演組織裏第一個女孩死亡後，他的決心有所動搖，就一點也不奇怪了。
導演說，那個女孩死後，有一天，他躑躅在姹紫嫣紅的街頭，打量著身邊來來去去的人。他其實非常希望手下的女孩能生活在陽光下，生活在春天裏，尤其是看到那些挽著胳膊的情侶充滿幸福的模樣，就真覺得自己很殘忍。於是他打電話給平顏，問她，如果現在解散組織，她有什麽意見。
我很好奇平顏的回答。[]
導演說：當時她說，為什麽要解散組織？我們的錢還沒掙夠呢。
我說：她的話代表了所有的女孩鬮。
導演說：是啊，非常有代表性。我想，她們的確還沒掙夠錢，我更沒掙夠錢。然後，我就這樣來安慰自己，那個女孩是死亡，是她自己的問題，不是我的問題。我已經嚴厲警告過她不要違背規定，我已經給她分析過利害關係，所以，她的死亡我不負責。
我說：後來你給了她一個比較隆重的葬禮，算是平衡了自己，是嗎？
導演承認：是的。當然，給她葬禮的規模不及平顏的。事實上後來每個死亡的女孩，我雖然都給她們舉行了一個葬禮，但還是沒有平顏的葬禮隆重。平顏在我心裏，分量是不一樣的。
順理成章的，我問到導演是如何看待平顏的死亡和愛情的。
導演說：平顏是一個很熱情很嫵媚的女孩，很有動感，但又不是那種很張揚的女孩。平顏很有教養，舉手投足都很吸引人。其實在兩年前，她曾經遇到過一個心儀的男人，有過短暫的交往，她還對我說過可能會上岸了。但後來不知道為什麽，她和那男人斷絕了。
我說：我聽晶瑩提到過。好象是那男人高談闊論過對風塵女子的鄙視，平顏害怕了哦。
導演說：那就對了。當時我也提醒過她，一定要看準對方，最好是不要暴露自己的隱私。後來她愛上了主顧兒子的事，我也提醒過她。可是這一次，她愛得太深了。可是，她生前一點也沒有透露那主顧的兒子其實是一對雙胞胎。直到她在出事前給我打來電話，我還是不知道內幕。
我驚訝：平顏出事前給你打過電話嗎？
導演說：是呀，她說的話很怪。她說，如果我不在了，希望你更加好好地待小癡和晶瑩。她說她可能會徹底解脫了。我當時以為她說的徹底解脫，就是離開組織死心塌地地去跟主顧的那個兒子，沒想到她的意思，其實是指她可能會死亡。平顏渴望愛情，這一點我一開始就知道，所以她才容易陷入進去，不能自拔。但她和主顧的另一個兒子到底是怎樣一種關係，我至今也弄不明白。
我說：我基本按照所了解的寫進小說裏了。
導演說：我想，你會很客觀的。
我說：平顏的真實想法，我們都無法知道了，隻能從她的一些言行來判斷，而且很多言行又必須通過許總的感受來判斷。她的死亡對你來說，也是很有衝擊力的。因為她不同於其他死亡的女孩，她真正留給了我們一個謎團。
導演說：平顏死後，我真的感到很痛心，她是我心目中的美麗公主，我希望她能掙到錢去過好後半生的日子。
死亡的話題是沉重的，導演說著平顏，情緒更加傷感，於是我換了個話題，問他這些年有沒有那個特殊職業的心得記錄。我想，作為一個科班出身的沒能成為藝術電影執導者的導演，他所做的事是如此特殊，一定會留下一些文字材料的。這也是搞藝術的人的習慣。
導演想了想才說，他有一本特殊日記。
我重複：是特殊日記？
導演說：是的，是特殊日記。我花費了很多心血寫的。在那本日記裏，既有我在一些特殊日子裏的工作記錄，也有我對於這個職業的總結。我把那些權勢男人分了層次和等級，按照他們的性格，學曆，家庭出身背景，社會地位不同等情況進行歸納，分析了他們的心理需求。本來，那是我的成就感的載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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