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小癡第二部》快樂


    我不過就是學著為他燉湯而已,竟然讓他如此激動,我真有點搞不懂了。不不不,似乎又開始懂了。每個男人,應該都喜歡老婆會有一手好廚藝吧。我已經決心要做他的老婆,那我就必須得學會,就算不能做得跟賓館酒店的大廚一樣,起碼的家常菜總還是需要學會的吧。


    於是我色迷迷地在他耳朵邊說,我是要早點把你喂健康了,然後你才有力氣跟我呀,要是我拔苗助長,你可得配合著點。警察被我這幾句話給逗笑了,擰著我臉蛋罵道,壞女人就是壞女人,一點也不害臊。我說是呀是呀,以前是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現在顛倒過來,女人不壞男人也不會愛嘛。我就是要做壞女人,才能一輩子把你纏死。


    屋子裏飄散著中藥燉出的雞湯香味,那陣陣香味就是我和警察熱烈濃鬱的愛呀。我和他打情罵俏著,感覺特別溫馨浪漫。從愛上他那天開始,我從來沒有如此輕鬆地與他在一起打鬧過。這感覺特別幸福。當我被他摟著一起用勺子舀湯來嚐的時候,不知怎麽的,我突然笑出聲來。


    警察急忙問笑什麽?我說,我想起我第一次勾引的情景。我說我想把你勾引上床,你當時窘極了。警察故意板起臉說,還說呢,沒有哪個女孩子像你那樣跟我說話的。第一次有女孩子跟我那樣說話,我當時真恨不得打你一耳光。


    我說幹嗎那麽正經呀,太一本正經了,生活多悶呀。我又問,那你當時怎麽想的?除了有點恨外,有沒有一點心動的感覺鬮?


    警察逃也似的跑到客廳去了。我追出去,纏著要他說實話。


    警察拗不過我,投降了,說,當時呀,我心裏說,你又不是我女朋友,如果你是我女朋友,我就被你勾引去好了。我瞪大了眼睛,不相信地問,真的呀,不會騙我的吧。


    他說,那個時候,我就是覺得你是個容易上當受騙的女孩,雖然你的話說得那樣不正經,但是我真的喜歡聽。我不大會說那些有趣的話,美麗老師也不大會說,乍一聽你說,我當時的心跳立刻就加快了。你真是個妖精。


    我歡喜地坐在他腿上,摟著他的頭,開心地說,太好了,你這個表麵看起來正經的家夥,總算不是個木頭人。不然,不會的男人,我可不要啦。


    我嚐到了戀愛的快樂,真的。在我從看守所出來後的日子裏,和警察才見過幾次,而且一次也沒有,可是我感覺到了戀愛的快樂。過去和他糾纏那麽久,一直是痛楚的,無奈的,就是有時候霸占了他的身體,也隻是暫時的享受,沒有這樣的快樂來得輕鬆和自在。


    我慶幸自己終於破繭了。雖然我是不是一隻美麗的蝴蝶現在還不敢肯定,但起碼我在朝那個方向努力了哦。


    警察是十一點多鍾走的,我不想讓他走,但是他必須得走。他跟家裏人說是在單位加班,如果不回去住的話,他父母會懷疑的。我出來的事,他父母都知道了。他的父母還是要撮合他和美麗老師結婚,他現在還不能太違逆父母。


    警察走的時候,擁抱著我,歉疚地說,小癡,把你孤孤單單地放在這裏,我心裏也很難受,但是你願意給我時間的對嗎?我和美麗老師雙方自己都明白不可能再走到一起了,可是我們的父母不答應。好好休息吧。


    我舍不得他的懷抱。他又說,你的工作那麽多,我真擔心會累垮了你。我又明白,你是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成為一個嶄新的人,然後讓我父母接納你。小癡,你的辛苦我看得見,我銘記在心。我何嚐不想夜夜陪伴在你身邊啊!


    我說,我和你現在才開始戀愛,我當然舍不得和你分開。但是我會努力學會理解你尊重你。你一個人回去,開摩托車要小心點,要是路上遇到匪徒什麽的,要先想辦法報警,不要動不動就自己出手。你現在的身體可不允許你隨便出手救人。要是再來一次你血淋淋……


    警察用一個熱吻堵住了我後麵要說的話。我警醒。是呀,那對我來說是個噩夢,對他來說也是個可怕的夢,雖然那個夢成就他做了英雄,但是我不希望還有同樣的事情發生。吻


    過我後,他就走了。我看到了他眼裏的依依不舍,我知道他心裏也難受。但是我們必須忍住。


    帶著戀愛的快樂,我睡了個安穩覺。


    早上,我依然不習慣早起。可是因為在看守所裏必須在規定時間起床,所以到了那個時間,就也睡不著了。每天早上的這個時候,我都克製著不要給警察打電話影響他休息。我也沒有去跑步,一個人跑步怪沒意思的。


    眠床到九點半,我起床梳洗一番,然後穿起時尚的職業女裝,拎起坤包出門了。一開門,忽然看到門腳邊有一封信,牛皮紙信封,中型的那種。信封上沒有寫字。我好奇地撿起信來。信封封了口。撕開信封,抽出一張字。可是那張紙一抽出來,我就失聲驚叫起來,信紙和信封都甩了出去。信封躺在地上,信紙飄得遠了一點。


    那張信紙,一片觸目驚心的紅色,而且帶著血腥味。卻又不是完全的紅,白色的紙,紅了大片大片的。


    驟然間,高冠被我刺得血淋淋的場景浮現在眼前,那張血紅的信紙,瞬間變成了高冠在剪刀裏的一聲聲哀叫和一次次鮮血噴湧的模樣,他伸著滿是鮮血的手,既驚恐又凶狠的眼睛瞪著我,喊著,言小癡,為什麽殺我?


    天旋地轉!血肉橫飛!刺鼻的血腥味!


    我抓著門框,我驚恐極了。我感到呼吸困難,感到雙腿一點也沒有力氣了。我軟綿綿地跌坐下去,用力甩著頭,想甩掉所有高冠的記憶。可是我甩不掉,無數的記憶越來越多。我昏眩著,眼前似漆黑一片,又像是一片慘淡的血紅色,有一座“血山”向我拚命地壓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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