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小癡第二部》心聲


    我憤然抓起手機給警察打了電話。我沒說我受傷的事,隻說我想他了,要他來。我心裏不平衡了。以前還那樣覺得對不起美麗老師,原來她的手段如此惡劣,表麵上裝得多麽大度的樣子,暗地裏使這樣的卑鄙手段。警察來後,我一定要告訴她真相。


    警察下班後直接來了。我給他開了門。他看到我臉上的青紫處很吃驚,問我出了什麽事。一刹那間,我竟然不想說出來了。他現在身體都還沒複原,看上去如此瘦弱的樣子,要是他知道了,一定會去找美麗老師的。後果會怎麽樣,我不知道,但是我不能讓他的身體再受任何傷害。


    於是我掩飾地說沒什麽,半年沒有開車了,有點生疏,在方向盤上撞到了。他將我拉進來,要找藥酒給我擦傷處。我家裏沒有藥酒,於是他飛快地跑出去買了藥酒回來,然後讓我坐在沙發上,給我擦揉著。他給我擦藥酒的時候,手會碰到我的胳膊,碰到傷處也會痛,可我拚命忍受著。


    我不能讓他看到我滿身是傷的樣子。


    警察一邊擦藥酒,一邊說,開車當心點,慢一點總不是壞事。別毛毛燥燥的,容易出事。我乖巧地點著頭。等他給我擦好後,我說我們出去吃晚飯吧,吃了晚飯你早點回去休息。警察說今晚我不回去了,找了個借口說我今晚不回家了。我好好陪陪你吧。


    我一頭撲進他懷裏,偷著流淚了。不管他知道不知道我受了這麽重的傷,被美麗老師如此整治了,他能陪我,我自然求之不得鬮。


    我們去外麵吃了晚飯,又散步到十點多才回來。洗澡後,我特別穿了長袖睡裙,然後我說,為了避免情不自禁,我們得分開睡。他不幹。他摟著我說,就是現在我如何想跟你,也沒有體力,可我還是想挨著你睡。最好,你能像我們第一次睡在一起那樣,蜷縮在我懷裏,那感覺好舒服。


    我心裏很不是滋味了。不錯,隻有第一次跟他睡時,才是溫馨的。後來我和他雖然有過幾次激情甚至瘋狂的經曆,但每次都沒有摟著睡過,反而每次都是傷害。為了不讓他發現我身上的那些傷,我跟他約法三章,不許他摟我,不許他壓我,不許他親我。


    幹嗎?他迷惑道,不做到就不能摟著你睡嗎?我故意生氣地說你不聽話,就攆你走了。他可能也知道如果摟著我睡又親我的話,那跟站在那裏親熱不一樣,他也怕控製不了自己。(.)如果的話倒是沒什麽,就怕體力跟不上,半途而廢了,那就不好了。


    我們各自蓋著一條毯子,在空調裏睡了。可是我們都睡不著。我身上更痛了,稍微動一下,那些擰痛的地方都扯著神經一樣痛。他也是,翻過去翻過來,最後終於忍不住了,說小癡,我真的想摟著你睡。我立即撩開自己身上的毯子,滾進他懷裏去。我對自己說,不管如何碰到傷處,我都忍著不叫出聲來就是。


    是的,很痛。我被他摟著,他親著我的額頭,他動情地說,小癡,當我在生死邊緣掙紮的時候,如果沒有你的呼喚,我可能真的活不過來了。那個時候,我迷迷糊糊地覺得,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再也不用為你而痛了。我任憑自己的靈魂飄向遠方,生命對我來說,已經毫無意義。可是聽到你的聲音,我還是舍不得走了。我對自己說,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不管小癡是個什麽樣的女人,都應該相信她是真心愛我的。為了看到她改變,我必須得活下去。


    他說話的時候,因為激動,手會一陣一陣緊一下。他一緊手,我就更痛了,那麽多地方的掐傷擰傷,牽著神經,割著皮膚,更有心頭的傷痕。可是我忍著,拚命地忍著,咬著牙忍著哦。


    警察又說,我蘇醒過來的時候,第一眼想看到你。可是我看到的是美麗老師。我問她,你怎麽沒來看我。她說你忙工作。我對她說,雖然我對不起你,我沒權力沒資格對你提什麽要求,但我還是想求你給小癡打個電話,我想見她。她還是以你工作忙為借口不肯答應。實在逼不過了,她才說你殺傷了高冠,已經被收押了。小癡,那個時候,我真的是痛極了,全身的傷在疼痛,也不及我心中的痛萬一。我無法想象你會向高冠動刀子。你的曆史那麽複雜,心那麽深沉,可是在我眼裏,你就是一個容易上當受騙的女孩。你雖然比我大幾歲,我卻一直覺得你比我小。我恨自己保護不到你。


    我的眼淚滾出來了,吸著鼻子,輕聲說,我明白,我能感受到。他接著說,我很想去看你,卻沒有辦法。我就隻能在心裏說,小癡,好好活下去,我為你活,你為我活,我們兩個人雖然身在內外兩重天,但是我相信你能度過一切難關,克服一切心理障礙。我發誓,我會等你出來,不管多少年。


    我頓時哭出聲來,忘記了身上的疼痛,抱緊他,哭喊道,我不該懷疑你呀,警察!我還以為你已經和美麗老師結婚了。不管多少年,你能等我,我也能等你。


    這個晚上,警察沒有發現我身上的傷,我也終於忍住了疼痛,忍住了對他身體的渴望。他給我的懷抱,已經讓我感到溫暖和塌實了。不管美麗老師如何報複我,我都得承受下去。這身傷,我打算不再追究了。


    誰叫我和警察一起虧欠了她呢。


    臉上的傷因為擦了藥酒,好得很快。身上的傷,凡是我能擦的地方,都擦了藥酒。我擦不到的地方,就隨它去吧。那些指甲傷痕,我也上了藥。為了掩蓋身上的傷,我穿了長袖衣服和長褲,用休閑衫配了牛仔褲,穿得簡單,卻比優雅多了幾分動感的美。


    我這身傷,雖然是因美麗老師而起,卻是那些女人將對出軌丈夫的怨恨發泄在了我的身上。我本來是可以討回公道的,但是我不想那樣做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的精力是要用來經營自己事業的。


    我想,通過上次的事,美麗老師一定不會再整治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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