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小癡第二部》求助


    水星她們這批大學生,是導演最近兩年物色吸納進來的。(.)過去,他堅持吸納的是藝術院校畢業的人,這兩三年,他放寬了條件,在校的和其他大學的,隻要形象氣質達得到他標準的,都吸納了進來。


    到後來,連小妹妹那樣從大學裏退學的都帶到了我麵前。水星她們加入進來後,隻看到過平顏的死亡,同時這兩年的物質觀念,更加深入人心,大學生做有錢男人包養的情人,更加普遍,她們對於出賣肉體,更沒有我們前幾年那樣還會有一點羞恥感。


    看到水星,聽著她說的話,我禁不住感到一陣陣脊背發麻。她說得不錯,以前導演圈定了她們的形象路線,現在沒有了這個約束,她們就可以按照自己的目標去打扮了。她們更加現代,更加新潮,更加前衛,更加思想放得開。水星說,她現在做了頭頭,為其他姐妹物色主顧,她要我傳授經驗。


    我啞著嗓子道,水星,這就是你今天來找我的目的嗎?水星說,是呀,我畢竟見的人少,小癡姐你見的人多嘛,你幫我吧。我說,你確定我一定會幫你?


    水星說,小癡姐你最講義氣了,你總是不希望我們姐妹任何人出事,既要賺到錢,又要沒有生命危險,導演是這樣做的,你不也是這樣做的嗎?我們已經過慣了有錢用的日子,再讓我們回到過去,那會生不如死。


    我喝了手上的酒,說,你們離開時我就說過,你們如果繼續去做那一行,一切後果我不負責。水星,我規勸你們不要把我作為所謂的奮鬥目標,我到現在還沒有脫離牢獄之災,你們也不是不知道。我不會為你們介紹任何人,你們也不用再回來找我。如果有興趣加入我那三個項目來工作,我隨時歡迎。你走吧鬮。


    我站起來準備走了,實在不想再跟水星羅嗦了。我知道,規勸她走正路的話,說什麽都是蒼白的,她們在這方麵所受到的影響,所接受的觀念,跟我不一樣,我是踏著一條血淋淋的路走過來的,她們――太年輕,太幼稚,太開放,太無所謂。


    我走到包廂門邊,忽然聽到水星說了一句,小癡姐,那束花,是步先生送的吧。


    我頓時眼前一花,差點摔下去。我驟然回頭逼視著水星。她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吃著水果片,喝著紅酒,那身紅色衣服,在我眼裏幻化為一片血跡。我搖晃了幾下,急忙抓住門框,咬牙切齒地問,你認識步雲?


    水星說是呀,步先生很有風度,很有錢。我說,是他讓你來找我的?她說不全是,我有困難,需要你幫忙嘛。我說,也是你將我的事告訴他的?水星用牙簽叉著一塊火龍果片走到我麵前要喂給我吃,我一把給她打掉,怒喝道,是不是?


    水星笑嘻嘻道,根本不用我說,步先生對你早就感興趣了,早就在找你的資料了,我隻不過充實了他的資料而已。我怒吼著,水星,你――我氣得說不出話,揚起巴掌想狠狠地抽她一耳光,但是我打不下去。我憤怒而絕望地瞪著水星,水星卻依舊笑嘻嘻地看著我。


    水星那天使般的笑容,對我來說,卻是一個巨大的陷阱。步雲竟然早就將水星她們把持住了,那群還在大學裏讀書的女孩,那群更想走職業情人之路的物質女孩,那群拿著自己的未來去打開監獄大門的女孩…哦…


    我是可以置水星她們的生死不顧的,她們坐牢也好,死亡也好,都跟我沒有關係,各人的路是各人走的,我沒有義務要為她們的未來負責。可是,她們是導演帶出來的,我接管了導演的酒吧,接管了俱樂部,我就成了把她們帶上這條路的人。雖然我至今沒有讓任何一個姐妹和任何一個主顧簽定和約開始交易,但是,我接管了酒吧和俱樂部後,導演該收取的傭金到他離開時就結束了,後期那些姐妹的和約期滿後所拿到的錢裏,我的帳上,確實有那份傭金。


    回到辦公室後,一關上門,我就再也沒有力氣了。我坐到了地上,背靠著門,無聲地哭泣起來。去年,我那麽愛警察,可是我一次次推開他,導致他被單位開除,去夜總會叫了一次小姐就患上了性病,最後還差點死去。我忍受那麽多,痛苦那麽多,不就是想把姐妹們帶上一條正路嗎?


    為什麽我失敗了?


    我走了正路,所以我希望所有的姐妹都走正路。我以為水星她們手上有些錢了,能夠好好去讀書了,卻沒有想到,她們的心靈已經被腐蝕得這麽厲害了。就算她們自己要繼續去走那條路,本來也跟我沒有多大關係了,可是,現在她們跟步雲那個可怕的家夥搞在一起了,事情就複雜了。


    如果步雲隻是要幾個職業情人,和水星她們中的幾個建立起交易關係都沒什麽了不起,問題是,他的那個遊戲,明白無誤地跟我說了,同時又將水星等人拉過去了,他這遊戲,我還能脫得了身嗎?


    我在地上坐了很久才爬起來,搖晃著回到椅子上坐好後,我抖抖索索地想給警察打電話,告訴他這個事情。我覺得自己沒有力量抵抗了,更沒有智慧應付了。剛剛要按發送鍵,我又猶豫起來。


    沒有任何證據,我怎麽說?


    我迷茫地放下手機,捧著頭,閉上眼睛思考著。但是腦子特別亂,想不出頭緒,同時,高冠和警察不同情況的血淋淋的一幕,又不停地一閃一閃著,我怎麽甩頭也甩不掉。仿佛間,我看到水星她們一個個不是倒在血泊裏,就是穿著囚衣,低著頭一字排開站在審判席上……


    夜對我來說,一直有一種固定的壓力。過去,這種壓力很小很小,或者說曾經有一段時間,不但沒有壓力,反而讓我欣喜,因為在夜裏,我盡情地扮演著完美職業情人的角色,在主顧那裏忍受狐臭口臭性變態,隻為賺到能讓我打扮得漂亮讓我生活得富裕的錢。


    什麽時候才開始有壓力,好象是跟哥哥認識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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