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小癡第二部》聚會


    我想把步雲的這個遊戲跟卓然談一下,改變一種方式來談,讓他分析分析步雲的心態,卻最終不敢那樣冒險。[.超多好看小說]卓然是何等樣人,以他的精明睿智,怎麽分析不出我在其中的角色。何況,我確實也不大想弄清楚步雲真正的目的。很多事情,知道得多了,反而對自己不利。


    這是我的經驗之談。有的傍上大款或大官的女人,巴不得多了解一些,以為自己掌握了對方的秘密就有籌碼了,其實那是最愚蠢的做法。就像高冠的案子牽扯那麽大,我為什麽能得到緩期兩年的判決,就是因為高冠的很多事我都不知道。


    每個人都善於說謊,但謊言就是謊言,事實就是事實,公安局在審問嫌疑犯時,有很多科學的審問方式,同樣一個問題會采取不同方式的提問法,如果是謊言的話,就一定會被拆穿的。而人在說謊的時候,表情會自然而然地有反常的變化,除非是那些一貫說謊話騙人的人,已經老油條了。


    卓然打電話來說大學同學聚會,我自然會參加。我上的大學不在這個城市,同學也分散了。畢業後,也沒跟任何人聯係過。這次的同學會,隻有十幾個人,這個城市就我、卓然和另外一個。卓然是頭,在某五星級酒店訂了個包房,一張大桌子,十四個人圍坐在一起吃喝笑談。


    畢業這麽些年了,我們每個人都有了變化,彼此的成熟是大家都承認的。十四個人中,卓然是唯一的海歸派。有一個在機關裏工作,有兩個做了老師,其他的要麽自己開公司開店,要麽就是做了白領。我們都是藝術院校畢業的,身上都帶藝術氣質,藝術氣質顯示著我們的修養,卻也讓我們在尋找工作的經曆中更多一些辛酸。


    從大家的介紹中,我的完美酒吧,可能從規模上來說,是所有人中最賺錢的,換個說法就是我的身價是十四個人中最高的。當大家聽說我就是完美酒吧的老板,都對我刮目相看起來。在他們的印象中,我當初是一定會到北京去做北漂的,尋找一切機會演電影電視劇鬮。


    我卻說,不是我謙虛,酒吧是不算小,可我一身是債啊。於是大家就說,做生意的,哪個不貸款,哪個有現成的錢拿來投資呀。隻要能貸到款來投資,就是本事。(.無彈窗廣告)


    邀請大家去我酒吧裏喝酒唱歌跳舞是必然的。可是我的心情並沒有因同學聚會而好多少。說到身價,這個流行的說法,讓我心裏湧起幾多酸澀。我開始理解水星她們羨慕我年薪五百萬的身價了,理解她們將我當成“奮鬥目標”的心情了。


    在現實社會裏,人們眼裏所看到的,就是金錢堆積起來的所謂社會地位,所謂身價,這裏就算不是買賣人,卻也在買賣人格尊嚴。我如果沒有那麽幾年的財富積累,何來現在的身價?而我因為那樣的積累才獲得了現在的身價,我的內心,又何來潔淨和高貴可言?


    這個晚上,我讓酒吧停業,讓我的同學盡情地玩一個通宵。我們確實都喝了很多酒,唱歌,跳舞,劃拳。在我們興致到處,什麽高興事都樂意做。當班的服務生看著我們男男女女都醉態畢露,尤其是我的醉,他們一定感到很吃驚。他們從來沒有看到我舉著酒杯在酒吧裏搖晃著亂走亂跳的樣子。


    這是我們一次同學聚會的狂歡,也是我在看守所裏呆了半年後的一次心情和人生的狂歡,我暫時忘記了一切煩惱和痛苦。到最後,我醉得都不能送大家回賓館了,就讓大家住到了酒吧的三樓那些還沒有拆除的房間裏。


    我自己也是被卓然抱到小妹妹安排的房間裏的,一進房間我就吐了,吐了卓然一身。但我頭腦還有點清醒,知道弄髒了卓然的衣服,叫小妹妹將卓然的髒衣服拿去幹洗店洗。卓然倒來水扶我起來喝,一邊問是否需要將警察叫來照顧我哦。


    我說不,不用了,我們同學聚會,叫他來做什麽。卓然問又吵架了嗎?同學聚會也可以將男朋友女朋友帶來的,老婆老公也可以各自帶來,隻要有。


    我忽然抱著卓然哭了起來,哭著說,我是想做他老婆,可我不知道是否能做成他老婆。做一個良家女子好難哦。卓然,你知道嗎?我愛他愛得好辛苦,為他連人都殺了,牢也坐了。很多人都說他和我不相配,可是我愛他,真的愛他,不管他多麽平凡多麽渺小,我都愛他。


    我能理解。卓然說。


    我又哭道,可是他家裏人不肯要我。卓然!卓然!卓然!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我想好好地做一個良家女子,為什麽這麽難啊?卓然啊!如果當年你不走,我一定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我們兩個人現在一定在做北漂,說不定已經有機會演戲了,甚至成名了。卓然,卓然,你當年為什麽要走,而且一走就走那麽遠,國外啊……


    我不知道我到底想說什麽,我想說的實在太多,卻又什麽都不好隨便說。但有一點,我清楚地想說,就是卓然當年不走的話,我的人生一定不會是這樣。卓然走後,我才被導演看中,進入了這個灰色行業。我出賣貞操的時候,確實想到過卓然,甚至想過把自己的身交給他,但是他遠在國外。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初戀夭折了,而最後走上了這條路。


    第二天,我們都酒醒了,然後又恢複到社會角色上來,我將嘉晴和律師的車借了來,然後四部車載著十幾個同學在本城內外名勝古跡處遊玩了一天。晚上,我將大家安置在賓館裏,然後又一起吃了晚飯。


    晚飯後,我們沒有再到酒吧瘋鬧,而是在賓館的茶座裏喝茶聊天。大家都知道我和卓然當年初戀過,所以因沒有任何人的配偶和伴侶在場,就肆無忌憚地開我們的玩笑。我暫時忘記了其他的,和大家一起回到了大學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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