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大人,事情怎麽樣了?”


    第二天,去往飛龍山的路上,葉青湊到洪降龍身旁,低聲問道。


    昨晚他回靖安司後,第一時間就將屍船以及懷疑有人算計、陷害他的事情告訴了洪降龍。


    當然,他隱瞞了他幫主相思三人的事,隻是說自己曆經九死一生,才逃離了屍船。反正,他說的也不全是假話,他確實是曆經九死一生才活下來的嘛。


    他並不怕告訴洪降龍後,會打草驚蛇,他要的就是打草驚蛇。


    敵在明,我在暗,且對方很強,隱藏的很深,就算他用詭經,也沒問出那個阿福的身真正份。


    所以,如果隻靠他一個人,想查出幕後主使,難於登天;且他的沉默,很可能換來對方的肆無忌憚,他能躲過第一次,那第二次,第三次呢?


    因而沉默不言,還不如打草驚蛇,敲山震虎。


    告訴洪降龍,讓洪降龍把事情鬧大,一來看能不能憑借靖安司的力量,查出那個阿福的身份;二來打草驚蛇,敲山震虎,讓對方知道靖安司已經介入,威懾對方,讓對方不敢再隨意對他動手。


    雖說打草驚蛇會讓蛇藏的更深,但總比被蛇咬了強吧。


    “沒有,我們到達雍和湖時,屍船已經不見了。”洪降龍身上煞氣湧動,眸光有些冰冷。


    這些年來,每一次潛龍之會,都莫名有一些參加潛龍之會的少年英才莫名失蹤,他本以為是仇殺,或者是一些他們的對手動的手,像這種事情在江湖上很常見,也不歸靖安司管,且每次失蹤的人也不多,所以靖安司也沒在意。


    但現在看來,很可能與屍船有一定的關聯。


    若非葉青這次僥幸從屍船中生還,他還一直被蒙在鼓裏。


    一個詭異在他們靖安司眼皮子底下晃悠了這麽久,而他們絲毫沒有察覺,這也算是他靖安司的重大失職。


    要是傳出去,他靖安司的臉可就丟大了。


    “那大人,阿福的事呢,查的怎麽樣了?”葉青不關心屍船的事情,他在意的是阿福及其背後的主謀。


    洪降龍道:“我派人調查過,對酒當歌舫的確有一個叫阿福的夥計,但自今天中午之後,就再沒有人見過他。”


    葉青垂眸,眉心緊蹙,他自然知道真阿福已經死了,詭經給他的答案,他要找的是那個假冒阿福之人,但現在看來洪降龍也沒查出什麽。


    “阿福是對酒當歌舫的人,這件事,和對酒放歌舫有沒有關係?”葉青思索了一下,問道。


    “應該沒有。”洪降龍搖了搖頭,篤定道:“對酒當歌舫背後之人是楚清離,他和你素不相識,也無冤無仇,殺你幹什麽。”


    “雍王世子?!”葉青點點頭,接受了這個解釋,但如此一來,豈不更沒頭緒了。


    “不過和對酒當歌舫無關,但不見得與對酒當歌舫的某些人無關,對酒當歌舫的所有人我們都帶回靖安司了,定會詳加盤查。”洪降龍冷冷道。


    “按理說,我來天雍並沒有多長時間,沒與什麽人結怨,硬要說仇怨的話,隻有一人。”葉青慢慢道,似有所指。


    “你是想說楚人和吧!”洪降龍瞥了葉青一眼:“有可能,而且這種手段,很像雷小膽的風格,”


    “當然,也有可能是其他人做的,譬如你得罪過的太平道,幽主等,皆有可能。”


    洪降龍看著葉青,眼神頗有些一言難盡的意思:“你得罪的人,太多了。”


    “咳咳……大人,我們還是說說阿福的事兒吧!”


    葉青摸了摸鼻子,就很無辜,我也不想這樣啊!


    “這事兒你先不要管了,安心參加潛龍之會就是,有我在,諒那些跳梁小醜也不敢再對你動手。”


    洪降龍聲音冷冽:“等潛龍之會結束,我定會給你一個交代,靖安司也會給你一個交代。”


    “任何人敢與我靖安司為敵,無端害我靖安司的人,都要付出代價。”


    葉青拱手:“多謝大人。”


    “洪兄,聽說你把對酒當歌舫給封了,是出什麽事兒了嗎?”葉青一行人剛登上飛龍山頂,就見雷小膽慢悠悠走了過來,笑眯眯道。


    洪降龍譏諷道:“你的耳朵倒是挺的靈的嘛,比狗都厲害。”


    “不敢當,比不上洪兄你。”雷小膽仿佛聽不出洪降龍的譏諷,笑嗬嗬道:“洪兄不願說,那就算了,不過雍王那裏,你可得小心點兒。”


    “不勞你費心,我自會處理。”洪降龍道。


    “小葉,休息的好嗎?”雷小膽不再理會洪降龍,而是看向葉青。


    “多謝大人關心,一切都好。”葉青拱手行禮,雖然雷小膽看起來一幅和和氣氣的樣子,但總給他一種十分危險的感覺,讓他不太自在,不願與對方有過多的交集。


    “那有信心奪得潛龍之會的魁首嗎?”雷小膽繼續問道。


    葉青摸了摸鼻子,笑道:“大人說笑了,這次潛龍之會英才濟濟,屬下實力低微,自不敢奢望魁首之位,若能能晉級前十,屬下已經很滿意了。”


    “沒出息,參加潛龍之會,不爭魁首,你來這裏幹什麽?”聽到葉青的話,洪降龍狠狠拍了拍葉青的肩膀,語氣不善:“你要是敢丟我靖安司的臉,我打斷你的狗腿。”


    葉青:“……”就很無語,我謙虛謙虛,你還當真了。


    雷小膽看著葉青無語的模樣,笑嗬嗬道:“洪兄,小葉就謙虛一下,你還當真了,以小葉的實力,肯定能拿個好名次的。”


    “是吧,小葉?”


    葉青看著眼神凶狠的洪降龍,隻能僵硬地點了點頭。


    “哼……”洪降龍暼了葉青一眼,冷哼一聲。


    “洪降龍,你哼什麽哼,是不是不想見到本王?”洪降龍的冷哼聲剛落,忽然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響了起來。


    繼而,雍王氣急敗壞地衝了上來。


    “王爺,這是那裏的話……”洪降龍臉上的凶狠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臉尬笑。


    “那裏話,楚國話!”雍王比洪降龍低了一頭,但氣勢卻一點兒也不輸,氣勢洶湧道:“洪降龍你什麽意思,為什麽封了清離的對酒當歌舫,還把所有人都抓回去了。”


    “王爺聽我解釋!”洪降龍道。


    “好,你給我說清楚,今天你要是不給本王一個解釋,本王……本王……”雍王想了一下,道:“本王就賴在你靖安司,不走了。”


    洪降龍有些頭疼道:“是這樣的,對酒當歌舫有人牽扯到一件詭異當中,我們正在對對酒當歌舫的所有人進行調查,若確定他們無罪的話,我自會放了他們。”


    他隱瞞了有人算計葉青之事,這件事兒,沒有必要和雍王講。


    “詭異,什麽詭異?”雍王眨了眨眼,頓時將對酒當歌舫的事扔到了腦後,好奇地問起詭異的事情來。


    “屍船事件。”洪降龍道。


    “屍船事件?是那個……那個你們靖安司排名很靠前的詭異事件嗎?”雍王道。


    “是。”洪降龍道。


    “啊……居然是屍船。”雍王驚訝道:“那屍船現在呢?你們解決了嗎?”


    洪降龍搖了搖頭道:“沒有,等我察覺,趕過去的時候,屍船已經消失了,好在並未釀成什麽大禍。”


    “隻是對酒當歌舫的一個夥計牽扯到了屍船事件中,所以我們才會將對酒當歌舫的所有人都帶回去,調查一下。”


    “沒事就好,昨兒個那個混小子也在對酒當歌舫,幸好沒事,不然的話……”想到這裏,雍王就一陣後怕,旋即又惡狠狠道:“那混小子竟然沒告訴我這事兒。”


    雍王所說的混小子,自然是指楚清離,洪降龍道:“也怪我,沒給世子解釋清楚。”


    他昨晚帶人去封鎖對酒當歌舫時,楚清離正在對酒當歌舫喝酒,還起了一點兒小衝突。


    雍王擺擺手:“既然牽扯到詭異,對酒當歌舫的事情就算了。”


    “不過,降龍啊,不是本王說你,你身為靖安司的北鎮撫使,屍船出現在天雍,你竟然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幸而沒釀成什麽大禍,否則你難辭其咎。”


    洪降龍拱手,保證道:“是我的失職,王爺放心,我以後一定會更加謹慎,謹防類似的事情發生。”


    “嗯,好。”雍王點點頭,繼而看了看時間,道:“行了,時間快到了,你去忙吧。”


    “多謝王爺體諒。”洪降龍抱了抱拳,回頭向葉青等人交代了一下,就轉身離去,安排潛龍之會的事宜。


    雍王和洪降龍的對話,並未瞞著眾人,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等洪降龍離開後,頓時議論紛紛。


    畢竟,屍船事件,可不是一般普通的詭異的事件。


    旁邊的亭子中,楚王孫看了一眼方暮雲,方暮雲輕輕一笑,一如流雲,風輕雲淡。


    約莫半個時辰後,洪降龍的聲音響了起來:“潛龍之會,十七進八比鬥,現在開始。”


    飛龍山頂,頓時安靜下來。


    “現在開始抽簽,照例有一人輪空。”


    洪降龍一掌拍在身邊的大鼎上,流光飛舞,一麵麵令牌落在葉青等人手中。


    葉青翻開令牌,隻是上麵有一個八字,歎了口氣,看來他是沒躺著晉級的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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