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鎖天幡是天平道的聖物,但現在卻出現在了雄闊海手中,無疑證明雄闊海是太平道的人。


    而這也可以解釋為何雄闊海如此膽大包天,敢算計他們,劍王城和地火魔宮雖強,卻比不過邪魔九道之一的太平道。


    隻不過太平道一直在大楚南方一帶活動,很少涉足北疆,所以雙方基本上井水不犯河水,可沒想到太平道不聲不響,竟然在北幽扶植起了萬裏沙這樣一個勢力,且對他們下手,看來太平道對北幽或者說北疆,圖謀不小。


    “噓……這可是秘密啊,不能外傳。”雄闊海噓了一聲,不過旋即拍了拍腦袋,恍然道:“哦,我忘了,你們今天都要死,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季冬雷沉默不言,火如玉沉默不語,雲頂之上,一片死寂。


    太平鎖天幡一出,整個極樂山就等於成了一片獨立、封閉的絕地,裏麵的人出不去,外麵的人進不來,更不會知道極樂山上發生的事。


    最關鍵的是,太平鎖天幡乃是天災級詭器,擁有靈性,若是季冬雷、火如玉、歡喜菩薩全盛時期,拚盡全力,或許還能破開太平鎖天幡的封禁,但現在所有人不僅中了毒,且身受重傷,想要破開太平鎖天幡的封禁,無異於癡人說夢。


    沉默,便意味著恐懼。


    恐懼,帶來的是絕望。


    不在絕望中爆發,便在絕望中死亡。


    “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忽然,有人崩潰大哭,隨著心神崩潰,那人身上滲出縷縷火焰,眨眼就化為一團灰燼。


    “我……雄盟主,我願歸順於你,歸順萬裏沙,求你饒我一命,饒我一命。”


    “我也願意歸順。”


    “我也願意!”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終於有人忍不住跪了下來,向雄闊海求饒。


    求饒聲,就仿佛一根導火索,點燃了積壓於眾人心中的大恐怖,如割麥子般,無數人齊齊跪了下來。


    “哈哈哈……”


    見狀,雄闊海仰天大笑起來,笑聲誌得意滿,卻又充滿諷刺:“季長老、朱雀使,哦對了,還有歡喜菩薩,你們怎麽說?”


    “我們敢歸順,你敢相信嗎?”一直未開口的歡喜菩薩,忽然道。“嗬嗬……說的有道理。”雄闊海哈哈一笑,宗師武者可不是那些普通武者,手段詭秘莫測,誰知道有沒有後手,所以就算他們肯歸順,他也不敢相信。


    今日之事,絕不容有失,一旦稍有差池,就是萬劫不複。


    所以,別人可以不死,但季冬雷、火如玉和歡喜菩薩,非死不可。


    於是,雄闊海臉上露出一抹殘忍的笑容,看著那些跪地求饒之人,道:“都想活命,是嗎?”


    “很簡單,殺了季冬雷、朱雀使和歡喜菩薩,你們都能活。”


    “你們誰敢?”


    聞言,火如玉怒喝一聲,強大的氣息,席卷天地,懾人心神。


    “哈哈……不是都願歸順我嗎?不是都想活嗎?怎麽,連這點事情都不肯做嗎?”雄闊海並不著急,而是如貓戲老鼠般,俯視著眾人。


    “季冬雷他們受了傷,一起上,殺了他們。”


    “對,大家一起上。”


    數息後,有數人嘶吼一聲,紅著眼睛,向季冬雷等人衝去。


    其餘之人也蠢蠢欲動。


    “蠢貨。”


    季冬雷眸如寒霜,長劍斜斬,劍氣凜冽,那些人還在半空中,就被一劍攔腰斬斷,而屍體還未落下,就被從體內逸散的雷霆劈為灰燼。


    原本蠢蠢欲動之人,瞬如被潑了一盆涼水,臉色慘白。


    他們這才想起來,季冬雷可是劍王城的執劍長老,貨真價實的宗師強者,縱然身受重傷,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也不是他們這些阿貓阿狗能對付的。


    更何況,季冬雷身邊還有火如玉和歡喜菩薩,他們就這樣衝上去,和自殺,有何區別?


    “一群蠢貨,你們以為殺了我們,雄闊海就會放過你們嗎?錯,大錯特錯,就算殺了我們,雄闊海也不會放過你們,今天這裏的人,都得死。”


    季冬雷掃過所有人,目光冰冷:“所以……”


    話未盡,季冬雷、火如玉和歡喜菩薩,如心有靈犀,同時向雄闊海撲去。


    “哈哈……來得好。”


    雄闊海也似早有預料,大笑一聲,雙腿微屈,方圓數十丈範圍內的地麵,無聲炸裂,土石化長龍,向季冬雷、火如玉和歡喜菩薩衝去。季冬雷、火如玉和歡喜菩薩則絲毫不懼,視漫天土龍於無物,各施手段,向雄闊海殺去。


    “諸位也看到了,雄闊海根本就沒想放過我們所有人,求饒是沒用的。”


    見韋長河、金元寶等雄闊海的人,皆向季冬雷、火如玉等人衝去,如意娘娘看向那些還跪在地上,茫然無措的眾人,冷冷道:“為今之計,隻有齊心協力,殺了雄闊海,我們方有一線生機。”


    如意娘娘的聲音,仿佛帶著一種神奇的魔力,那些麵露絕望之人,慢慢抬起了頭,眼中似多了一份光芒。


    “又是一種神奇的香!”


    躺在地上裝死的葉青輕輕動了動鼻子,空中又多了一縷若有若無的香味,那種香味似乎帶有一種蠱惑人心的功效。


    現在這種情況下,大部分人都意識到雄闊海不會放過他們,所謂的歸順也隻是讓他們去送死,陷入了絕望之中,因而隻要再稍一引導,輕易就能化絕望為仇恨與憤怒。


    與雄闊海不死不休的仇恨;


    與雄闊海不死不休的憤怒。


    當然,香隻是引子,積壓在心中的絕望與生死,才是根本。


    果然,下一刻,隻聽有人道:“對,與其坐而等死,還不如和雄闊海拚了。”


    “對,將我們所有人都當猴耍,跟他拚了。”


    “呸,人死卵朝天,老子就算死,也要咬他雄闊海一塊肉,喝他一口血。”


    “娘的,所有人一起上,和老匹夫拚了,不就是個死嗎,二十年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


    “說得好,老子早看雄闊海和萬裏沙的人不順眼了,一群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了,跟他們拚了。”


    “跟他們拚了……”


    都是江湖人,誰還沒點兒血性,一時間,群雄激憤,所有還殘留有意識之人,皆紅著眼睛,悍不畏死地向雄闊海和韋長河、金元寶以及萬裏沙的人衝去,比之先前和歡喜禪院的人拚命,多了幾分決絕與憤怒。


    縱然一些人甫一靠近雄闊海,就被雄闊海隨手鎮殺、拍飛,但仍有無數人前仆後繼。


    縱飛蛾撲火,亦萬死不辭。


    死生絕路,何畏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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