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師父他老人家的刑罰,我確實很怕,怕得要死……”


    白綠水故作震驚了一下:“隻不過可惜的是,這些刑罰中,我唯獨不怕苦難針。”


    “大師兄,你說巧不巧啊?”


    “嗯?”蘇秀神情出現了一絲變化,心念一動,激發了苦難針,苦難針入體之後,心隨意動,他隻需心念一動,就能讓對方生不如死,聽命於他。


    可是當他激發後,卻發現白綠水不僅沒事,反而伸手一抹,一根根細若牛毛的銀針,出現在指尖。


    苦難針看似隻有一根,但入體之後,就會分化為無數細如牛毛銀針,分散於人身各處,神魂之間,這也是苦難針難以解除的根本原因。


    但偏偏白綠水,卻輕而易舉地將苦難針從體內取了出來。


    “這怎麽可能?”


    一時間,蘇秀驚了,也慌了。


    “我難道沒告訴過師兄,其實,我也會苦難針嗎?而且呢,我可能要比師兄,更了解苦難針。”白綠水笑意盈盈道。


    “這不可能,那個老東西明明說,隻將苦難針傳給了我一人,你怎麽可能也會?”蘇秀不敢置信道。


    “師父的話,你也信?”白綠水湊到蘇秀耳邊,輕柔道:“不過嘛,師父這次倒是沒有騙你,他確實隻將苦難針傳給了你一人。”


    “但是呢,我還有一個秘密沒告訴師兄,那就是苦難針,其實是小妹我首創的,然後獻給師父的,所以嚴格來說,我才是第一個會苦難針的人。”


    “你……這怎麽可能,這不可能?!”蘇秀想過很多種可能,但唯獨沒想到這種,簡直比先前走路撿到南柯,還要讓人匪夷所思。


    但若非如此,又如何解釋白綠水能輕易驅除體內的苦難針?


    如果苦難針為白綠水首創的話,那這一切,是不是白綠水為了獲得執魔玉書,而故意設的圈套。


    白綠水雖然天資不俗,但畢竟年幼,在通幽(洞)主的幾名傳承弟子中,實力雖不算墊底兒,但也絕算不上最強。硬碰硬的話,絕對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還有阿素。


    所以,白綠水示敵以弱,故意


    被他們所擒,而她事先絕對知道他會苦難針,也一定猜到了他對苦難針有執念,會用於她自己身上。


    白綠水懂得驅除苦難針之法,有恃無恐,而他自以為控製了白綠水,麻痹大意,屆時白綠水就可以趁機反客為主,就如現在這般。


    甚至於現在這種情況,也極有可能是白綠水計劃好的。


    想到這裏,蘇秀瞳孔收縮,心中閃過無數念頭,最後歎了口氣,道:“原來你早有準備,不愧是小師妹啊,這次是我棋差一著了,是我輸了。”


    “小師妹,你要什麽,我都可以答應你。”


    他輸了,這次的確是他輸了。


    輸的結果,就是他所做的一切,都將為他人做了嫁衣,無論是執魔玉書,還是南柯,都即將成為白綠水的東西。


    甘心嗎?


    當然不甘!


    怨恨嗎?


    自然也怨,也恨。


    但怨與恨,現在卻無濟於事,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如何活下去。


    唯有活下去,他才有機會,隻要他活著,他就有機會。


    “我要什麽,大師兄不是知道嗎?”白綠水把玩著蘇秀的頭發,笑得很開心。


    “我知道,小師妹想殺了我,但殺了我,對你而言,沒有任何好處。”


    蘇秀分析道:“殺了我,阿素絕對會發瘋,與你拚命,不死不休,阿素一旦發瘋,有多可怕,我想小師妹應該比我更清楚;而若留著我,既能免於激怒阿素,又可以得到我和阿素兩個免費的幫手。”


    “我不僅可以助你得到所有的執魔玉書,還可以幫你穩坐通幽(洞)主之位。”


    “有時候,活人,要比死人有用太多,小師妹,你說是不是?”


    西昆侖有十三洞,雖有上下之分,強弱之別,但每一洞皆有自己的傳承與神通,傳承不滅,神通不絕,則十三永存。


    簡而言之,就是西昆侖十三洞無論發生了什麽變故,隻要傳承不滅,神通不絕,就永遠不會消失。


    以通幽(洞)為例,通幽(洞)有一卷玉書,名執魔玉書,執魔玉書唯有曆代通幽(洞)主方能執掌,


    乃是通幽(洞)主的象征。


    執魔玉書內蘊有神力,任何人隻要拿到完整的執魔玉書,不僅可以得到通幽(洞)的完整傳承,更可於短時間內成為宗師高手,明悟聖人之路,這也是無論通幽(洞)發生何事,都不會徹底滅亡的原因之一。


    他們的師父死亡前,將五卷執魔玉書分別賜予了他的五名弟子,也就是他、阿素、白綠水幾人,承諾隻要有人能集齊五卷執魔玉書,就可成為通幽(洞)洞主,執掌通幽(洞)。


    雖說通幽(洞)主如此做法,是想臨死前坑他們一把,讓他們自相殘殺,但說實話就算通幽(洞)主不這麽做,他們恐怕也會為了爭奪執魔玉書,而自相殘殺。


    畢竟,執魔玉書不僅關乎通幽(洞)主之位,更可讓他們短時間內成就宗師,明悟聖人之路,這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不可抵擋的誘惑。


    所以,他相信,白綠水若想得到執魔玉書,執掌通幽(洞),就絕不會殺他,因為白綠水從來都是一個很有野心的人。


    “咯咯……大師兄別這麽緊張嘛,小妹剛才就是開個玩笑,我怎麽舍得殺大師兄,怎麽舍得讓三師姐傷心呢?”


    白綠水沉吟數息後,咯咯笑了一聲:“三師姐就快回來了,我先替大師兄你治下傷,免得三師姐心疼。”


    “那就有勞小師妹了。”蘇秀溫和一笑,沒有反抗,他知道,白綠水所謂的療傷,無非是想下一些禁製,控製於他。


    顯然,白綠水已經同意了他的說法,或者說從一開始,白綠水就沒打算殺他。


    事實上,他本沒有必要如此輕易將籌碼與底牌和盤托出,但他不敢賭,也不能賭,女人心,海底針,他不能拿自己的命,來賭女人心之萬一。


    畢竟,命隻有一條。


    “不……救我……”


    白綠水摸著蘇秀的頭頂,正打算種入絕魂咒,控製蘇秀的陰神時,蘇秀忽然雙目圓睜,臉上露出驚恐之意。


    “嗯?”


    白綠水一驚,正不明所以,就見蘇秀顫抖的身體一滯,瞳孔擴散,最後其腦袋,砰地一聲炸裂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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