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亂說,打死你!”


    莫悲秋身上爆發出一種恐怖的氣息,語氣冷冽。


    “嘿嘿……罵是親,打是愛,竟然想要打死我,看來悲秋你真是愛我愛得無法自拔啊!”


    張陵陽開懷,將臉湊了上去道:“來吧,打吧,打死我吧,好好地愛我吧,我已經準備好了,絕不還手。”


    莫悲秋沒有說話,黑袍中探出一隻潔白如玉的手掌,拍在張陵陽的腦袋上。


    張陵陽如陀螺轉了兩圈,安然無恙。


    然而,這看似玩鬧的一拍一轉,看在雲青霄眼中,卻是驚險狠厲萬分。


    莫悲秋那一掌,看似輕飄無力,但實則掌內藏山河,端的可怕無比,根本就未留手。


    張陵陽也是說到做到,真就生生挨了莫悲秋那山河內藏的一巴掌,但掌力落身,卻生生被張陵陽以禦勁卸力之法卸到了地底,自身安然無恙,但周遭的大地,卻毫無疑問是遭了大殃,地底已然是一片齏粉。


    當然,說起來簡單,但他自認為想要如此輕描淡寫地接住莫悲秋這一掌,卻是不能。


    不得不說,人榜第一的龍虎山小天師,絕非浪得虛名。


    一掌之後,莫悲秋漠然看了張陵陽一眼,不再理會對方,向雲青霄點了點頭,負手走到一旁,觀看起盆地內的情況來。


    雲青霄也頷首示意。


    張陵陽轉了幾圈之後,搖了搖頭,又嬉皮笑臉地跟了上去:“我就知道悲秋你舍不得打死我,像我這樣的人,普天之下就沒有第二個了,悲秋你肯定舍不得,嘿嘿……”


    “是啊,普天之下就沒有你這樣厚臉皮的人了。”雲青霄輕撫著額頭,道門不幸啊,竟然出了這麽一種貨色,丟人呐。


    至於張陵陽和莫悲秋的關係,這在江湖中倒不算是什麽秘密,簡單來說就是一見鍾情。


    當然了,所謂的一見鍾情,隻是張陵陽單方麵的一廂情願,莫悲秋壓根就未對張陵陽假以辭色過。


    雖說張陵陽乃道家三宗之一龍虎山的小天師,莫悲秋乃是邪魔九道之一魔山的聖子,一個邪,一個正,正邪不兩立,龍虎山的小天師看上了魔山的魔子,怎麽看都是欺師滅祖、大逆不道的事情,但其實沒那麽負責,也沒那麽多講究,所謂的正邪勢不兩立、有你無我,大都隻是山下人的臆測和想象罷了。


    所謂名門正派、邪魔外道,除了一些個真正違逆人倫、滅絕人性的宗門之外,大多數的宗門隻是武道理念不合罷了,偶有爭鬥,那也隻是利益之爭,權勢之爭,大道之爭罷了,談不上什麽非生即死的深仇大恨,就算有那也是上一輩的事情,與他們這一輩關係不大,所以沒到那種一見麵就打生打死、不共戴天的地步。


    所以,張陵陽糾纏莫悲秋之事,雖說天師府內以及一些名門正派有一些微詞,但皆被龍虎山的老天師一句話給壓了下去:“這是年輕人自己的事兒,你們一群都快進墳墓的人囉唆個什麽勁兒,再者說若是陵陽真能將魔山那個女娃娃拐回咱們天師府來,我們不就多了一名修道的種子,相反魔山就少了一名天之驕子,也算是為我們名門正派做貢獻了,不是嗎?”


    反正這話說得,很天師府,也很像張陵陽。


    而邪魔外道那邊呢,倒是樂得看笑話,反正是龍虎山的小天師纏著他們邪魔外道的人,丟臉丟麵也是丟他龍虎山天師府、丟他名門正派的臉,要是他們的魔子能讓小天師改換門庭、加入他們邪魔外道,就更妙了。


    反正啊,這事兒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外人也不好說什麽。


    “小雲啊,你說悲秋是不是愛我愛得無法自拔?”張陵陽在莫悲秋那裏熱臉貼了冷屁股,又返回來向雲青霄臭嘚瑟:“唉,人長得帥,有才華,就是招姑娘喜歡,麽得辦法啊!”


    雲青霄不理會張陵陽的自吹自擂,問向莫悲秋:“莫姑娘你說那個渡劫之人的體魄比你還要強,可是認識對方?”


    “不認識,不是人榜之上的人物。”莫悲秋漠然道:“但觀其行勁運氣之法,很像是混世煉魔宗的《混世魔猿煉身經》。”


    “左道三十六門裏的混世煉魔宗,那種屁大點兒的宗門能教出這麽厲害的弟子?”張陵陽詫異道。


    莫悲秋沒有理會張陵陽,繼續道:“不過,對方雖然修的是《混世魔猿煉身經》,但僅憑《混世魔猿煉身經》,無法鍛煉出如此強大的體魄,更遑論是引來玄黃母氣劫了。”


    “那莫姑娘覺得,對方渡過玄黃母氣劫的概率有多大?”雲青霄道。


    “那還用說,概率自然很大了,但是福是禍,就不好說了。”張陵陽插嘴道。


    “不錯,概率很大,可福禍難料。”莫悲秋道。


    “嘿,悲秋,我們倆真是心有靈犀,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啊。”張陵陽嘿嘿笑道。


    莫悲秋則沒有理會張陵陽,漠然以待。


    雲青霄則自然明白對方的意思,概率很大,福禍難料,看似自相矛盾的兩句話,卻正好說明了渡劫之人的處境。


    概率很大,說明對方渡過玄黃母氣劫的概率很大;


    福禍難料,則意味著渡過劫之後,則福禍、生死難料。


    因為天劫之後,還有人劫。


    除了他們三人外,僅在他的感知中,就有不下七八人藏在暗中,他相信在他感知不到的地方,還更多人隱藏著,等待著,如毒蛇。


    天劫易渡,人心難過啊!


    ……


    盆地中,葉青看著玄黃母氣所化之人,停下腳步,憑空而立,拱手道:“晚輩葉青,見過地皇。”


    既是敬天地,亦是敬先賢。


    地皇也如有靈智,溫和一笑,需手輕抬,示意葉青不用多禮。


    “請賜教。”


    然後,葉青挺身,抱拳:“請賜教。”


    地皇無言,溫和謙遜,同樣一抱拳。


    而就在地皇抱拳之際,葉青踏虛如踩平地,有漣漪蕩開,人已如離弦之箭,直衝天上的地皇而去。


    我以我拳,敬先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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