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王山也泯於眾矣。


    可是呢,王山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其化腐朽為神奇,生生將那些普通的武功,熔於一爐,完善自己的和山王棍,更憑此突破至真人。


    成就真人後,王山開始挑戰各門各派的天驕和高手,同境之中,未嚐一敗。


    因王山與人交手時,勢如山,意若嶽,渾厚沉重,故被江湖人稱為山王,山王之名,亦傳於江湖。


    隨後,王山就如那傳說中的仙人一樣,一步一破境,一境一無敵,隻用了短短數年,就從真人突破至大真人,且打遍同境無敵,當然這個同境無敵,多少有些水分,但不可否認,王山確實很強。


    而現在的王山,距離半聖,也僅剩半步之遙,位列地榜三十九。


    從一個癡傻之輩,成為如今的大真人,山王王山,自也成為江湖上的一個傳奇,自也成為無數平凡之人追捧的對象。


    所以,山王之名,絲毫不下於風花雪月四劍仙那等出身名門大派、武林世家的翩翩謫仙人,更甚至,猶有過之。


    就算是葉青,對山王之名,亦有耳聞,甚至在他還是靖安司一個小小的靖安衛時,他就聽說過山王王山的事跡。


    那時的山王,對於他來說,是夢想,是追求,是那高高在上、隻能仰望的日月。


    不過現在,他已能與日月並肩了。


    “不敢當狂君山王之稱,狂君稱呼我王山即可。”王山抱拳道,從白風暴的頂端,


    慢慢走了下來。


    王山說話很慢,走得也很慢,但聲音很清晰,走得也很穩,當他落地站定時,身後的白風暴,也停了下來,停留在王山的身後,就好像是一座大山,擋住了白風暴的去向。


    任憑風暴呼嘯,王山卻屹立不動,更沒有一絲風,越過王山,吹拂到葉青身上。


    “狂君之名,亦隻是江湖抬愛而已,當不得真。”


    葉青回應道,他的身份被挖出來後,小青帝、狂君之名,自也傳遍了整個江湖。


    “敢問王兄來此,是為物,還是武。”


    物,自然是地皇鍾;


    武,是為磨礪武道。


    “為地皇鍾而來。”王山答道。


    “哦,沒想到王兄也看上地皇鍾了?”葉青饒有興味道。


    王山此人,雖然武學天資不俗,可機緣甚微,也從來不信什麽機緣造化,不依靠什麽傳承詭器,與人交手,也從來不用什麽詭器,隻信自己,亦隻靠自己。


    所以,他有些意外,王山竟然是為了地皇鍾而來。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王山如實回答道。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葉青恍然,伸手道:“那王兄,可以出招了。”


    “葉兄不用青魔嗎?”王山疑惑道。


    “傳聞王兄不用詭器,那我也不用了,這樣才公平嘛。”葉青笑道。


    王山沉默了一下,道:“既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


    下一刻,王山向葉青走來,每走一步,身軀就拔高三丈,三步之間,王山已然身高九丈,


    大如巨人。


    此時,王山麵如黃土,膚似山石,皮膚上縱橫交錯的溝壑,仿如山巒大地的脈絡,散溢出渾厚蠻荒的氣息,古樸而厚重。


    一如古之山神。


    這就是王山修煉的,身如山,勢如嶽,謂之山嶽真身。


    王山沒修煉過什麽高深的功法,自然也沒有一個完整的傳承,他所修煉的,僅僅隻是江湖上不入流的功法,隻是後來王山遊曆江湖,將各種凡他能接觸到、能修煉的武功,熔於一爐,兼容並蓄,融合進中,方使得更進一步,而山嶽真身,也是在此基礎上誕生的。


    所以,山嶽真身,既非煉體武者所凝練的武道真身,亦非神魂武者所凝練的天地法相,卻又兩者兼而有之。


    王山伸手一扯,身後幾欲毀天滅地的白風暴,爭先恐後地湧入王山的雙手中,凝聚成一根百丈大小的長棍。


    繼而,王山雙手握棍,砸向葉青。


    山嶽為我身,風暴為我棍,棍出山河皆動蕩!


    棍未落,天為之顫,地為之抖,日月為之隱沒,山河為之動蕩。


    “來得好……”


    葉青雙目放光,如蘊陰陽,身軀拔高,似若玄黃。


    相比於王山的山嶽真身,葉青的身軀僅僅隻是拔高了數尺,在王山的山嶽真身前,宛如螻蟻。


    可是葉青的氣勢,卻高如玄天,厚似大地,高不可登,巍不可撼。


    一身矗立天地間,乾坤陰陽我為仙。


    日月隱沒


    ,山河動蕩,可你如何撼動這九重玄天,萬裏大地?


    然後,麵對砸落的長棍,葉青僅僅隻是舉起一隻手,五指張開,手掌平天,就接住了這一棍。


    “咚……”


    一聲悶雷般的聲音響徹萬裏蒼穹大地,葉青微絲未動,就連手臂、五指亦未晃動半分,反觀王山手中聚漫天風暴而成的通天長棍,寸寸崩碎。


    在長棍崩碎之時,葉青五指合攏,那即將逸散而出的狂風勁氣,便悉數消弭無形。


    無風亦無雨,萬裏唯晴空。


    “公子,王山這一棍,怎麽感覺有些雷聲大雨點兒小啊!”


    十數裏外的一座山坡上,兩人一坐一趴,坐著的是一名年約三十來歲、書生打扮的中年人,趴在地上的是一個十三四歲的書童。


    書生相貌英俊,眉眼含笑,隻是全身上下洋溢著懶散不羈的氣息。


    書童則粉雕玉砌,好不可愛。


    隻是此時,書童的小臉皺成一團,弓著腰,趴在地上,而在書童的背上,放著一張紙,一根狼毫,正在上麵奮筆疾書。


    是的,那根狼毫,如有靈性般,正在自己書寫著什麽。


    而書生自己,則席地而坐,靠在一棵樹上,時不時地從袖子裏取出一兩顆葡萄扔進嘴裏,好不悠閑自在。


    聽到書童的話,書生懶洋洋道:“你這是隻見其表,不見其裏,山王王山,最善借天地之勢,承天地之威,故與人交手,從來都是驚天動地,波瀾壯闊。”


    “他這借天地風


    暴所聚的一棍,威力自然不俗,別說是大真人、大宗師了,就算半聖來了,都得避其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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