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那是一條猶如牛犢大小的怪魚,怪魚身上的鱗甲片片大如巴掌,每一片之上都泛著七彩光澤,背生雙翅,口銜玉珠。


    怪魚落在甲板上後,便揮動著雙翅,飛了起來。


    隨著怪魚飛起,雙翅之上七彩流光飛舞,皆匯於口中的玉珠之上,本是潔白無瑕的玉珠,漸變得五光十色,美輪美奐。


    下一刻,玉珠朝著葉青,激射而出。


    葉青卻是早有預料,在玉珠激射而來時,雙指輕易夾住玉珠。


    玉珠在葉青雙指間不斷顫抖,似有靈性,想掙脫他的鉗製,自是徒勞無功。


    見玉珠被捏住,無法掙脫,怪魚憤怒異常,猶如離弦之箭,向葉青撞來。


    葉青手指微動,釣竿啪的一聲抽在怪魚的身上,怪魚複又落在甲板上。


    「別打死了。」


    一旁,風傾幽將火爐上的酒壺壺蓋揭開,道:「快將玉珠放入酒壺。」


    葉青隨手鬆開釣竿,釣竿落下,壓在怪魚的身上,細細的釣竿,如有千鈞之力,使得怪魚無法動彈。


    與此同時,葉青將手中的玉珠,放入酒壺。


    玉珠入壺,晶瑩剔透的烈火燒,頓時被暈染成五彩斑斕,同時比先前濃鬱香醇數十倍的香味,飄蕩開來。


    「好香啊!」


    葉青眼睛一亮,忍不住道。


    「銜玉的玉珠,是上好的佐酒之物,任何酒水,哪怕是劣酒、苦酒,隻要放上一點銜玉玉珠磨成的粉末,味道都會成倍、乃至十數倍提升,變成絕世


    佳釀。」


    風傾幽聞著清香,亦麵露享受:「故而,在一些大城市,銜玉的玉珠可是萬金難求之物,有價無市,被稱為玉無價。」


    「玉無價?倒是名副其實。」


    葉青低頭看著壺中慢慢融化的玉無價,笑道:「那如我們這般,將整顆玉珠放進去,豈不是太奢侈了?」


    「確實是很奢侈。」


    風傾幽笑道:「不過人生嘛,偶爾奢侈一次,享受一回,方不會無趣。」


    「對了,銜玉的肉,亦是少有的美味,佐以玉珠浸泡過的酒,更是世間美味,不可錯過。」


    說著,風傾幽起身,伸手將地上的魚提起,向廚房走去:「我去處理一下魚肉,無歡你照看一下火爐,別讓火熄了。」


    「要不要我幫忙?」葉青問道。


    「不用,我一個人就行了。」


    風傾幽笑道:「銜玉對於熟練的人來說,很好處理;可對於不熟練的人來說,卻很繁瑣,而且一旦處理不好,肉質又酸又澀,不僅難吃,還有劇毒。」


    「那行,我就等著吃了。」葉青笑了笑,術業有專攻,他還是安心釣魚吧,看能不能多釣兩條銜玉上來。


    銜玉,就是先前那條怪魚,乃是無常詭怪,鱗有七彩,魚口銜玉,故名銜玉。


    當然,銜玉之所以有名,是因其口中的玉珠,有極其神異的能力,就是先前兩人所說的可以讓酒水的味道成十倍、數十倍的提升。


    不過可惜的是,銜玉生活於深海,數量稀少,且機


    警異常,常人難以捕捉。


    而能捕捉到銜玉之人,又不缺那點兒錢物,所以使得玉珠有價無市。


    他以前也隻是聽過玉珠之名,而從未親眼見過,更未品嚐過玉珠所泡之酒,倒不是說他買不起,主要是沒地買,所以頗為遺憾,這次倒是能一嚐所願了。


    葉青一邊分神注意著火爐,一邊繼續垂釣,不過其他魚釣了不少,可唯獨沒有銜玉,殊為可惜。


    約莫盞茶的功夫後,一抹淡淡的幽香從廚房傳來。


    那抹香味,不像加入了玉珠後那種馥鬱迷醉的酒香,而是一種綿柔、清淡的幽香。


    然而,這抹幽香,卻讓人神清氣爽、飄飄若仙。


    與此同時,隻見風傾幽端著一個玉盤來到桌前,放下。


    玉盤上。放著一片片薄如蟬翼的魚肉,那些魚肉在月光下,流淌著淡淡的七彩光暈,猶如精美的藝術品。


    「來,快嚐嚐!」


    風傾幽遞給葉青一雙筷子:「銜玉死後,肉不能久放,盞茶的時間後就會腐爛、變味,趕緊吃。」


    葉青夾起一片魚肉,放進嘴裏,纖薄的魚肉仿佛冰霜,入口即化,隨即一股涼意順著舌尖蔓延至口腔、胃部,繼而擴散至全身經脈竅穴,血肉毛孔。


    那股涼意,既不像三九寒冬的冰霜那樣冰寒刺骨,亦不像深秋寒風那般滲人陰涼,而如春天暖陽下的微風,溫柔清涼,生機勃勃,美妙絕倫。


    風傾幽問道:「味道怎麽樣?」


    「美妙絕倫。」


    葉青


    閉著眼,感受著那股涼意在體內肆意流淌,充斥著每一塊血肉,每一個毛孔,不由沉醉道。


    「由於銜玉無法離開海水而活,而銜玉死後,肉質很快就會腐爛、變質,所以凡內陸城市,很少有人能品嚐到如此美味。」


    風傾幽的雙眼宛如月牙,似是非常開心,取下火爐上的酒壺,又給葉青倒了一杯酒:「那再嚐嚐烈火燒。」


    葉青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烈火燒入喉,頓若一團烈焰,在腹中燃燒開來,灼熱而熾烈,可是下一刻,那股灼熱便被彌漫全身的清涼所中和,灼熱不再熾熱,清涼卻依舊清涼,一涼一熱、一陰一陽,在體內循環不休,自成妙趣。


    風傾幽笑道:「現在感覺怎麽樣?」


    「妙不可言。」


    葉青沉醉道,說著葉青又夾起一片魚肉放入口中,佐以烈火燒飲下,酒肉一起下肚,灼熱與清涼糾纏、往來,滋味更勝之前。


    說實話,他以前也吃過不少好東西,見識過不少美味佳肴,但像銜玉肉和烈火燒這樣的,亦是少之又少。


    「咦,傾幽,你怎麽不吃?」


    又是幾杯烈火燒和魚肉下肚,葉青卻意外發現風傾幽沒有動筷,不由十分奇怪。


    「我不餓,我看著你吃就行了。」風傾幽微微一笑。


    「我怎麽就這麽不信呢?」


    葉青眯著雙眼,懷疑地盯著風傾幽。


    「好吧。」


    風傾幽無奈道:「我就是聽人說,銜玉佐酒,雖是一道絕世美味,但是


    片刻不久,卻會腹痛難忍,我就想看看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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