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淵塔內,夜菩薩已經絕望了。


    她不知道自己喊了多久,可能是三五個月,又可能是一年半載,她已經有些記不清了。


    她隻知道自己一有力氣就開始喊叫、求饒,直至聲嘶力竭,直至沒了力氣,才肯罷休,然後如此循環往複,重複重複再重複,至於重複了多少次,她已經數不清了。


    她也從最開始怒吼、咆哮,慢慢變成示好、懺悔,直至現在的哭泣、求饒……


    總之,該做的她都做了,能做的她也做了,可即便是這樣,也沒有人理她。


    就如,對方抓她,並無所求,僅僅隻是為了囚禁於她,折磨於她,讓她生不如死。


    現在,她已經不再喊叫,不再求饒,因為,她已經心如死灰,已然無奈絕望。


    「夜菩薩,這種日子,滋味如何?」


    忽然,石屋內,雙目無神、心如死灰的夜菩薩,聽到了一個聲音。


    剛開始,夜菩薩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沒有理會,可旋即,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


    「看來,你還挺喜歡這種日子的,既然如此,那你就繼續吧。」


    「真的有人說話!」


    直至此時,夜菩薩才反應過來,麻木絕望的眼睛中,閃過難以言喻的激動與興奮,仿佛抓住救命稻草的溺水之人,直接跪在地上:「不,我不喜歡這種日子,求求你放我出去,我什麽都答應你,我什麽都答應你,求求你了!」


    然而,夜菩薩說完之後,卻沒有聽到有人回應,急忙哀求道:「不管你有什麽要求,我都答應你,求求你不要把我關在這裏。」


    此時的夜菩薩,哪還有一點兒神靈的威儀與尊嚴,活脫脫就像是一條狗。


    「說吧!」


    夜菩薩說完之後,又等了片刻,仍舊無人回應,夜菩薩心中不免再度生出一抹焦躁和絕望,剛準備再度開口祈饒,但就在此時,她的耳邊響起一個淡淡的聲音。


    夜菩薩一喜,然後又愣住了,說,說什麽?


    「不知,前輩要我說什麽?」


    夜菩薩姿態放得很低,小心翼翼,不敢有絲毫不敬。


    「有什麽就說什麽,說得好,就放了你,說不好,你就一輩子待在這裏吧。」那個聲音如是說道。


    夜菩薩:「……」


    什麽叫有什麽說什麽,什麽叫好,什麽叫不好,好歹給個條件、範圍什麽的啊?


    可惜,這話她不敢說啊,萬一惹惱了對方,那她豈不是又要過這種生不如死的日子了?


    她不想,她一點兒都不想。


    於是,夜菩薩斟酌了一下,開始從她的出身、跟腳慢慢講了起來。


    既然沒有要求與範圍,那她就隻能什麽都講了。


    剛開始,她還很小心,生怕這不是對方願意聽的,但對方並沒有阻止,於是夜菩薩放心大膽、事無巨細地講了起來,不敢有任何欺騙與隱瞞。


    畢竟,這是她所能抓住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萬一因為自己的自作聰明而失去了這次機會,那豈不是得不償失了?


    囚淵塔內,夜菩薩滔滔不絕地講述著關於她自身的一切,而囚淵塔外,葉青與風傾幽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品著美酒。


    此時的囚淵塔,約莫一尺高低,漂浮在半空中,微微逸散著神秘的光暈。


    囚淵塔是八景宗的至寶,雖然功能單一,無攻伐之力,可論及神秘與威能,絲毫不遜於囚淵符和劾神印。


    這些時日以來,他們在返回南疆的途中,抓了不少詭怪關押於囚淵塔內,囚淵塔的力量也得以漸漸恢複。


    其中一個能力,就是讓塔內的時間流速大幅減緩,所以別看夜菩薩在


    塔內感覺過得很慢,什麽三五個月,一年半載,可實際上外麵僅僅隻過了一晚上的時間。


    待他們感覺到囚淵塔內的夜菩薩已經開始崩潰、絕望,兩人便開始審問夜菩薩。


    當然,他們沒有一上來就問孟飛雪、祭壇等相關事情,這太容易暴露自己的企圖,讓夜菩薩生出不必要的心思。


    所以,他們便幹脆來了個故弄玄虛,讓夜菩薩弄不清他們的虛實與意圖,無可防備。


    很快,夜菩薩就講到了關鍵的地方,在夜菩薩的描述中,她是被一個神秘人喚醒的,喚醒之後,那個神秘人控製了她,並交給了她一個任務,即暗中控製整個南疆王庭,修建一座祭壇,之後蟄伏,聽候他的命令。


    「神秘人?」葉青與風傾幽相視一眼,果然,他們的猜測是對的,有人在暗中謀劃更大的陰謀。


    等一切都講完之後,夜菩薩滿心忐忑地等待著對方的反應。


    「神秘人,什麽神秘人?」就在夜菩薩忐忑不安時,那個聲音響了起來。


    夜菩薩急忙回答道:「我不知道那人是誰,她戴著麵具,穿著青色道袍,看不清麵容,也不知道其來曆,我隻知道她是一名女子,手段詭異莫測,十分可怕。」


    「女子?戴著麵具?青色道袍?」葉青和風傾幽皆搖了搖頭,從這些特點,根本無從判斷女子的身份來曆。


    風傾幽繼續問道:「那祭壇呢?她為何要你修建祭壇?」


    「那人也沒說。」夜菩薩小心翼翼地說了一句,然後生怕對方生氣,複又補充道:「不過那種祭壇,是獻祭生靈的祭壇無異。」


    「你可知獻祭的對象是誰?」葉青問道。


    夜菩薩搖了搖頭:「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那個神秘人絕對所圖非小,所獻祭的對象,亦絕不簡單。」


    這點葉青和風傾幽已然知曉,如此大規模的獻祭,自然不可能是小打小鬧。


    「你們在南疆地區如此肆意妄為,南疆王以及南疆王廷的高手就沒有阻止嗎?還是說,這就是他們的主意!」


    「絕對不是。」夜菩薩也不敢隱瞞:「他們之所以沒有阻止,皆因南疆王廷上下,皆已被我控製。」


    「哦?你還有此本事?據我所知,南疆王廷的高手可也不少?」風傾幽旁敲側擊道。


    「不是我,我剛蘇醒,神力未複,而南疆王有龍氣國運庇佑,以我的力量,自然無法控製南疆王,都是那個神秘人的功勞。」


    夜菩薩如實道:「不知那個神秘人用了何種方法,暗中控製了南疆王和王廷大批高手,我也隻是撿了個現成的便宜,輕易便控製了南疆王以及南疆王廷的高手。」


    葉青有些意外,聽夜菩薩的意思,他好像並不知道現在的孟飛雪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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