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過來!快過來!”


    “哥哥,你叫我?”


    “嗯!娜娜你看,這是什麽。”


    漆黑的夜,悶熱的夏天,圍牆外的廢草坪,雜草長到腰間。


    和哥哥手牽手,輕輕潛過去,草叢中忽明忽暗的光亮,毛骨悚然。


    四周蟲子的叫聲給寂靜的夜添上一層詭異,不由自主地讓孩子們心存恐懼。


    “哥哥,我怕。”伸手緊抓哥哥的衣袖,膽怯怯地近貼著他走。


    他突然伸手,用力地朝光亮的地方打去。


    草經受不住重力,左右搖晃。


    光點飄揚開來,紛紛揚揚散在空中。


    沒有降落,沒有熄滅,隻是不斷地變換、起舞。


    “哇!好漂亮。”


    她興奮著,叫喊著,激動地揪著哥哥的衣服笑著。


    “這是螢火蟲,隻有在夏天的夜晚才會有哦。”


    “螢火蟲?”她奇異地看著它們


    “娜娜還討厭下雨嗎?還害怕打雷嗎?還不喜歡夏天嗎?”


    她搖搖頭,想都沒想就回答:“我喜歡!我喜歡!”


    身後有一個聲音在叫自己:“刹那,你回來吧,回來吧,不要再離開了。”


    這個聲音很熟悉,帶著悲傷與懇求,帶著真誠與渴望,不斷地呼喚著。


    遠處又一個聲音響起:“對不起,我不是真的想騙你,我隻是不想讓你用另一種眼光看我,不想讓契約成為我們另一種距離。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淚,不自覺湧出。


    心,痛得難受。


    回過身想投入哥哥的壞中撒嬌、哭泣,可是怎麽找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他不見了,無論怎麽叫,無論怎麽吼他也沒再吭聲。


    身後的聲音、遠處的聲音,不斷地靠近。


    越近越響,響得讓人頭大,讓人壓抑,讓人難過。


    腦子像要炸開,好難受,好難受。


    她捂著腦袋,蹲在地上大喊:“不要,不要……”


    眼睛睜開了,兩行滾燙的淚水從眼角滲出,跌落在枕巾上,吸收在枕芯裏。


    他,靠在床邊,依舊沉睡的懶散樣子。


    她,睜開眼,無聲的哭泣。


    為什麽會夢到小時候和哥哥一起看螢火蟲的畫麵,畫麵中為什麽會出現林靜亞和靳真一的聲音?他們的聲音漸漸接近自己,然後哥哥就不見了。


    這是期盼、是預兆還是簡單的心夢?


    她伸起手,狠狠抹淚。卻驚動了身邊的上官清夜。


    “你醒了?有沒有好一點?”他站起身,伸手探了探她額頭的溫度,滿臉關心。


    她盡是疑惑地看著眼前和他本不匹配的動作,眼珠左右轉悠後緊緊閉上。


    “這是夢,是夢,我在做夢……”她閉眼喃喃:“真奇怪,為什麽會夢到上官,難道有鬼了?”


    上官清夜的表情古怪,忍無可忍的吼道:“喂,你腦子燒壞了是不?”


    刹那停下嘀咕,緩緩睜眼。


    他依舊站在自己床邊,他的臉上已沒有之前那種反常的表情。


    他是他,真正的上官清夜。


    刹那愣愣地沒說話,隻是這樣看著他。


    “對不起。”


    沒緣由的道歉,讓刹那迷茫的雙眼睜得更大。


    “讓你淋雨,害你生病,對不起。”他說著,撓撓腦袋。


    見刹那沒有回聲,依舊這樣望著他,沒好生氣的說了聲“走了”,轉聲離開。


    她望著他離開的身影忍不住笑了。


    上官清夜還是這麽的不坦誠,跟個小孩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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