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引到副市長辦公室門外,聽著身邊的人有禮的話語,溫嵐暮然覺得心異常的平靜。(.)


    朝著身邊的人禮貌的笑笑,溫嵐這才敲了敲門,得到裏麵人的響應,這走了進去。


    陸子墨埋首在那些文件中,沒有抬頭,以為是秘書小王,沉聲道:“小王,將這些文件送到市長辦公室。”隨手指了指手邊需要移送的文件,陸子墨始終不曾抬眸。


    直到良久對方沒有動靜,這才困惑抬眸。


    看到那張最近都時常浮現在自己腦海裏的容顏,握在手中的筆一頓,深沉的鳳眸靜靜凝望,半晌才道:“你來了,坐吧。”


    “陸副市長,這次找我來不知道有什麽事?”冷漠的問話,讓陸子墨眸色猛的一緊,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著溫嵐,冷硬的儒雅麵容染上青色。


    見他半天都不回答,溫嵐再次疏離的問道:“陸……”


    “想要跟你商量形象大使的拍攝問題。”在他叫出那個讓他不喜歡的稱呼時率先打斷。


    這個不是李科長的事情嗎?


    雖然疑惑,但溫嵐不想探究,秀氣的眉宇微揚,“我沒什麽要求,一切按照政府的要求。”


    “那時間上?”


    “我想知道急不急?”


    “隻要在十一月末拍攝出來就可以。”現在是十月,也就是說還有一個多月。後麵的時間她接的訂單不多,應該足以應付。


    “二十號之後可以。”溫嵐給自己空出了五天的緩衝時間,殊不知這卻讓陸子墨眉宇皺得更緊。


    “度蜜月?”冷硬的飄出這三個字,陸子墨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說出這三個字,隻是看著她將時間訂在了二十號之後腦子裏自然就浮現出了最近爭相報道的有關她跟楚崠蓮婚禮的事情。


    似乎是這個月的十五號。


    溫嵐起初還沒想這個問題,現在聽他提起,這才意識到。


    五天蜜月!


    楚崠蓮一定讓自己死的淒慘!


    可是,這裏不是自己可以決定的。


    再說,既然開始了她也想盡責的完成。


    看著溫嵐在那裏自我糾結,陸子墨凝眸細望,她這是在想他?


    有些糾結該怎麽跟楚崠蓮說,溫嵐沒有注意到此刻她的神色完全被對麵的男人盡收在眼底。


    這還是他出事之後他們的第一次見麵。


    得知那些事情,知道她之所以愛上自己是因為那一次誤以為的相救,如今真相大白,他們是不是真的隻能當做熟悉的陌生人。


    或者就連熟悉也談不上,因為自己竟然一點都不了解她。


    這幾天每每想到這裏,心底就忍不住升騰起一股懊惱,後悔當初為什麽不多了解一下。


    就算不能挽回,但也可以做朋友!


    但現在,似乎連朋友也不可能。


    溫嵐不想食言,既然答應了她也會努力的做到。


    半晌,她悠然抬眸,看向陸子墨,堅定的道:“就定在二十號之後吧,到時如果有什麽事,你可以讓李科長找我。”


    其實這句話並不是可以的想要與他保持距離,隻是這件事本身就是李科長的分內之事。


    她知道作為一市之長有多忙,她的父親就是個例子。


    但他沒想到的是,這句話卻讓他誤解了。


    以為她是看都不想看到自己,所以今後有關形象大使一切的事務才會強調讓李靖聯係。


    一向很好忍耐力似乎也被激發,猛的起身,來到她的跟前,睿沉的鳳眸微眯,透著絲絲寒意,“你就這麽不想看到我?”


    麵對他突然的質問,溫嵐愣了下,隨即冷然抬眸看向與自己緊挨著的陸子墨,並不打算解釋,可手腕上不斷加重的力道讓她疼得皺眉。


    她花了十幾年的時間去看著這個男人,他的傷心、他的難過、他的成功、他的失敗,那時他的一切都被自己銘刻在了心底,可他又何嚐珍惜過。


    如今,得知了溫默盈這麽多年來耍的手段,看清了她的樣子,現在卻來質問她,他不覺得可笑。


    “陸子墨,你現在於我來說沒有什麽想不想看到。”溫嵐挺直著脊背,麵色清冷而淡然的看向那張熟悉的麵容,冷靜開口。


    “什麽意思?”陸子墨有些聽不懂,什麽叫沒什麽想不想看到?


    低低歎了口氣,心中一片坦然,那些當初的怨恨和不甘似乎也隨著真相的揭開而不複存在,他對於自己來說已經可有可無。


    “陸子墨,你於我來說隻是一個比陌生人多了幾分熟悉的人,你是陸伯伯的兒子,在理我該叫你一聲大哥,僅此而已。”


    尖銳的語氣,淡然的低諷,一切聽在耳裏仿佛是一個尖細的針一下下紮在了心上。


    這樣冷漠的語氣,這樣疏離的話語,讓他覺得有什麽在不斷的流走,整個人空虛的泛疼。


    “你一定要跟我變得這麽陌生嗎?”沙啞著嗓音,深邃的眸光落在她冷淡嫻雅的臉上,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陸子墨不要忘記都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這一切,就算你是受溫默盈的欺騙,可當初我那麽的解釋你都不相信。”同樣的話語可是由不同的人說出來,他選擇相信的永遠都不是自己。


    “那是因為……”


    “因為什麽?陸子墨不要找借口。同樣的事情,麵對溫默盈的謊言楚崠蓮卻重來不曾相信過,而你卻是恰恰相反,明明有時候破綻百出你都寧願相信她。因為在你心底我溫嵐就是謊話精,是一個心機深沉的女人。”一句更比一句的犀利的言辭,讓陸子墨覺得心像是被什麽碾過一般疼得窒息。


    她的聲聲指控,句句屬實,回想之前那十幾年,每一次自己都被感情衝昏了頭腦,如今回想起來有些事情確實漏洞百出,可自己因為偏見而沒有相信她,讓她背負了這麽多年的委屈,可那都是發生了那件事的原因啊。


    如果不是那件事,自己又怎麽會再也不相信她。


    腦子裏回想到的都是當初默盈衣裳襤褸、驚恐害怕的模樣,如果不是因為……


    突然,腦海裏竄出一個不可能的想法,陸子墨猛然鬆開溫嵐,身子往後踉蹌的後退,深沉的雙眸瞪得大大的,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


    看著突然變了臉色的陸子墨,溫嵐動了動被他抓疼的手,站起身,嬌俏的容顏上揚起淡淡的自嘲,“陸子墨如果你想讓我跟你像小時候一樣相親相愛,很抱歉我做不到!我溫嵐自知不是聖人,在發生那麽多事情之後還可以當做什麽都沒發生,有些傷害造成了留下的就是一輩子的傷痕。就算是靈丹妙藥也抹不掉那些曾經給我帶給我的痛苦痕跡。”


    聽著她近乎平靜的控訴,陸子墨隻是僵硬的靠著牆壁,眸底閃過痛苦,因為與溫嵐的錯過,給她帶來的痛苦還有剛才似乎想通的某些事情。


    “很抱歉,如果沒什麽事,我先離開了。”


    不想去看他懺悔的模樣。


    做了就是做了,不是一句對不起一個愧疚的眼神或者盡心的彌補就可以抵消的。


    看著她傲然離去的身影,陸子墨感覺自己這十幾年錯的離譜。


    突然,拿過手機,陸子墨轉身快步離開,與迎麵走來想要跟他匯報工作的人擦肩而過。


    看著麵色陰沉的可怕的陸子墨,那人半張著嘴就是無法叫住快步離去的他。


    ……


    出了市政府,溫嵐心情並沒有多低落,現在這些事情根本影響不了她,想著越楚崠蓮約好的中午吃飯,轉身走了出去。


    給楚崠蓮打電話,兩人約在卓立見麵。


    打的直接來到卓立大樓下,下麵早已經有人等候在那裏,看到她出現立刻迎了過去。


    “總裁現在在看會,他讓您先去辦公室等一下。”秘書謙恭的將楚崠蓮吩咐自己帶到的話如數的告訴她。


    淡淡的點頭。看了下時間,現在也才十一點半還沒到下班時間,他的忙碌那幾天的相處也親眼看到,“你去忙吧!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溫嵐的柔靜好相處那幾天大家也已經知道,微笑的朝著她點點頭,那秘書也不推遲,將溫嵐送到總裁辦公室就轉身離開。


    一個人閑著無聊,溫嵐翻看著雜誌之後又起身來到他的座位上,隨手撥弄了下,一份藍色文件吸引了她的注意。


    天宇集團。


    天宇集團不是張家的嗎?他在調查天宇集團?為什麽?


    剛拿起,辦公室門就被推開。


    抬眸看向站在門外的楚崠蓮,溫嵐將文件放下,緋色的薄唇輕揚,起身走了過去。


    “等了很久?”自然的圈住她迎上來的嬌軀,半埋首在他頸間低聲詢問。


    深邃的睿眸透過她的發絲看向桌上剛才被她握在手中的文件,眸底快速的掠過一抹深沉,俊雅的容顏雲淡風輕,不見一絲慌亂。


    “沒有,才到一會。”


    “看來我們來的不是時候。少臣我們還是消失一會。”結束會議還想跟楚崠蓮說些什麽的雷少臣和君亦軒看著溫嵐,戲謔的調侃,邪魅的臉上是雅痞的淺笑,手中還拿著什麽,兩人靠在門扉上一雙睿目上下打量著。


    麵對他們的揶揄,相比較以前溫嵐淡定多了,瞅著明顯想看自己害羞的君亦軒,淡淡勾唇,“有本事自己也找一個就不用羨慕了,也可以甩掉那些不必要的麻煩。”


    最近君亦軒被一個女人糾纏,怎麽甩也甩不掉,有一次正好被出去逛街的溫嵐看到,現在被她這麽一說,君亦軒被人踩中命門,乖乖閉上了嘴。


    最近,他快被那個瘋女人煩死了。


    一次商業機會上就見了一次麵,就被那自以為是的千金小姐糾纏。


    開口閉口都是她家裏有多了不起,聽得他都快起繭子了。怎麽甩都甩不掉,現在正為這件事犯愁,如今被她這麽一提哪裏還敢說什麽刺激溫嵐的話,不被這看似嫻雅的小女人刺激個夠本才怪。


    看著明顯吃癟的君亦軒,雷少臣好笑的搖頭,沒有接他的尾。


    蓮少的女人也敢惹,也不看自己最近的運勢。


    “中午一起用餐?”禮貌的詢問,沒有做他們會答應的打算,誰知溫嵐卻一口就應了下來。


    “好啊!我們也要去吃飯,而且我還約了采薇。”拉著探究的看著自己的楚崠蓮,溫嵐淡然的抬眸,看向某人含笑的眸子,淡淡揚唇,而後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走吧!她已經在那裏等著我們了。”


    說完詭異的看了眼君亦軒,拉著楚崠蓮率先走了出去。


    被溫嵐臨去前的眼神看得有些毛骨悚然,君亦軒扯了下身邊的雷少臣,低聲道:“我們感覺像是鴻門宴啊!”


    將文件放到桌上,雷少臣轉身越過他,低啞的嗓音飄渺的傳來,“記住一句話,寧可得罪小人也不要得罪女人,尤其還是隱藏著爪子的女人。”


    蓮少的女人就是屬於後一種。


    聽著那有些莫名其妙的話,君亦軒困惑的撓頭。


    他什麽時候得罪女人了,要知道他就是因為太紳士到現在都還被那個女人糾纏著。


    看著麵前的川菜館,君亦軒頓在了門外,死瞪著淡然進去的三人,心中不斷咒罵,“沒良心,沒義氣,沒格調,沒品味……”隻要能被罵出的詞語全部在腦子裏過了一邊,可腳就是沒動一下。


    進去半天都不見他的影子,溫嵐壓下要出來叫人的雷少臣,溫柔微笑,“我去叫他。”


    看著像是瞪著仇人一般,瞪著這川菜館的君亦軒,嘴角上揚的弧度更大,隱忍著心底的笑意,溫嵐低聲輕問,“怎麽不進去,采薇都已經將菜點好了。”


    望著笑容明顯詭異的溫嵐,君亦軒是有苦訴不得,誰都知道他君亦軒什麽都吃,就是不吃辣,最主要的是吃辣之後自己會……


    可今天偏偏來的還是川菜館。


    誰都知道川菜離不開一個辣字,來這裏不是自我虐待是什麽。


    討好的看著溫嵐,君亦軒嬉笑的詢問,“我記起來我有事,先回去了,下次再跟你們一起吃飯,我請大家。”


    “是工作?”


    “是的,是的。”也君亦軒連忙應是,現在隻要能讓他離開什麽都行。


    誰隻聽他答是之後,溫嵐臉色猛的沉下來,低聲斥道:“這都午飯時間了,你們公司竟然還讓你去工作,什麽公司這麽不人道,我們去告它。”


    聞言,君亦軒忍不住額間抽搐了幾下,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著義憤填膺的溫嵐,後知後覺的察覺她這是在故意惡整自己。


    心中腹誹“別裝了!不就是你老公的公司,還去告它,人家會受理才怪!”


    “哦,對了!你的老板是我的老公,走,我們去跟他說,要是他今天敢讓你加班我不嫁給他了。”


    聞言,君亦軒差點沒嚇出一身汗來。


    不嫁!那他以後真的會連吃飯睡覺的時間都沒有了。


    勉強的撐出一個微笑,君亦軒視死如歸的走了進去,在經過溫嵐的身邊時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毅然走了進去。


    錯身而過,溫嵐再也忍不住的低笑了一聲,很快又斂去,故作鎮定的跟在他的身後走了進去。


    望著在那裏正襟危坐的君亦軒,調皮的衝著楚崠蓮眨了下眼,在他身邊坐下。


    采薇看著人到齊了,立刻動手招呼著吃了起來。


    “快吃,別客氣。這裏的川菜是出了名的正宗,味道好得不得了,尤其是這辣絕對的夠味。”大大咧咧的話語立刻讓君亦軒緊繃的身子繃得更緊,筆直的坐在那,眼睛瞪著那紅紅的冒著全部都是紅豔豔辣椒的火鍋,拿著筷子的手都在那抖。


    吃得很爽的采薇,看著紋絲不動的君亦軒,輕輕蹙眉,“你怎麽不吃啊?快吃。”從那紅油鍋低辣椒堆裏夾出一筷子的食物放到君亦軒的麵前,采薇熱情的招呼,誰知換來他惡狠狠的一劑眼刀。


    被他瞪得有些莫名其妙,一向膽大的采薇也不怕,果敢的迎了上去,道:“是嫌我夾的不幹淨,如果是我吃了這些,你自己去夾。”說完就將夾到他碗裏的食物又送到自己的嘴裏。


    一些公子哥有潔癖她是知道的,以為君亦軒不吃是因為那是自己用吃過的筷子夾的。


    之後又吃了會,見他依舊一筷子都沒動,腦子裏突然竄過一個想法,“你不會是怕吃辣吧?”


    就像有些人討厭吃甜食一樣,對於那種辣得你眼淚汗珠滾滾落的川菜也有許多接受不了的人不待見的。


    一個怕字似乎刺激到了君亦軒的男子漢自尊心,猛的抬眸,狠戾的剮了她一眼,怒道:“你個小屁孩懂什麽,誰說我怕了。”


    采薇雖然長的嬌小,一張娃娃臉看起來也像是未成年,因為這多次被人取笑,早已經痛恨被人叫成小屁孩,君亦軒這麽一喊,無疑也是踩中了她的地雷。


    夾菜的手一停,澄澈的雙眸機靈的轉動著,而後嘲諷的揚唇,“不是怕那為什麽不見你吃啊?”


    “難道你是嫌棄蓮少髒?”說完還若有似無的看了眼麵色淡雅的楚崠蓮。


    這一鍋子的菜四人都吃了,她卻偏偏隻挑了楚崠蓮來說,目的不言而喻。


    “才不是。”


    “既然這也不是,那就隻能說你怕吃辣。”


    “真沒用,一個大男人竟然不敢吃辣。”低低的諷刺完全刺激著君亦軒膨脹的自尊心。


    他君亦軒什麽時候這麽被人瞧不起過,賭氣的嗆聲過去,“誰怕了,我就吃給你看!”


    ------題外話------


    有沒有人也吃不了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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