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崠蓮的康複計劃一直在持續,因為傷勢過重,之後又沒有好好休養,病情一直反複,以至於到現在傷口都沒有完全的愈合。尤其是現在還沒有媛卿的一點消息,他的心裏始終牽掛著事情,根本無法安心養傷,這也間接的促成了傷勢到現在都恢複得不怎麽樣的狀況。


    但是君亦軒和雷少臣現在一點都不憂心了。在今天早上接到溫嵐的電話之後他們就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


    隻要她來了,他傷勢好轉的情況一定會出乎他們的意料。隻不過,他們要做好萬全的防範措施。


    那個意大利副首領傑克正在私下底尋找他們,似乎是想要趕盡殺絕。


    還讓他們奇怪的是,還有另一夥人也在尋找,卻一點也查不出對方是誰?


    尤其是現在他們身在異地,許多事情要辦起來也比較困難。


    最主要的是他們大部分的人都被用來尋找媛卿!


    恐怕在沒有找到媛卿之前,老大是願意離開意大利的。


    “a市那邊怎麽樣?”沉默了會,雷少臣低聲詢問。


    “宮崎父子沒有任何動靜,之前被大嫂擺了一道,到現在都還有記者糾纏著宮崎家的那點醜聞。不過我很好奇,大嫂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他們得知都是通過珩少,大嫂一個懷孕在家的女人怎麽會知道這麽多機密的?


    他們不在的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些什麽?


    “宮崎父子似乎到現在還不知道這次的事件與我們有關,好像背後有什麽人在幫我們?”事情的發展脫離了他們預設的軌道,很多事情有變得有些詭異,盡管這些詭異的事情對他們有益而無害,可多年商場上的爾虞我詐讓他們不敢輕易去相信此刻所遇見的一切幸運,而是更加的警惕。


    “隻要a市那邊沒有大動靜,我們就不用急著回去。現在我們要做的是極力尋找媛卿。”


    點了點頭,透過小窗口看著病房內不顧身體正在批改著文件的楚崠蓮,兩人均是低低一歎,這樣下去他一定又要多修養一段時間。


    溫嵐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每天除了特定的醫生和護士之外其他人都不可以前往探視,就連楚家人都每天隻有一位,上次自從知道溫嵐的情況之後,溫默盈也很少去楚家,省醫院更是想都不曾再想過。


    現在她最重要的是另一件事!


    a市的某精神病院,躲開那不斷侵襲過來的精神不正常的人,溫默盈熟悉的朝著一間病房走去,站在門外,看到裏麵呆滯的坐在那裏的女人,溫默盈暮然紅了眼眶。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張雅茹,那日判刑之後不久,她就瘋了,被送進了這間精神病院,監外執行刑期。


    推開門,望著裏麵儼然已經失去了往日高貴優雅貴婦模樣,變得瘦弱枯槁的母親。眼眶不由紅了。


    “媽咪……”


    張雅茹似乎完全沒聽到她的叫喊一般,看著她隻是嗬嗬的傻笑,然後又迅速的移開目光,看著窗外發呆。


    母親一直都很好強,從不會讓眾人看到自己衣裳不整,形象不佳的樣子。


    可現在,病服被扯得歪歪斜斜,頭發也是淩亂不堪,癡傻的模樣就想一個智商隻有五六歲的孩子,看著看著就會無緣無故的輕笑一聲,心疼的替她將頭發大力順暢,不時的說些最近發生的事情給她停。


    “媽咪,那個賤人的孩子沒了!楚崠蓮接下來也是自身難保,我很快就能將他們帶給我們的痛苦雙倍的還給他們。”


    “媽咪,你知不知,溫嵐現在也需要心理醫生,她也是一個心理上有疾病的人,她現在是一個瘋子了!”似乎是感應到了一般,剛才還沉默的張雅茹突然大笑起來,不斷的揮舞著雙手,朝著窗口移動,但被溫默盈強行拉住,生怕她做出什麽傷害到自己的事情。


    “媽咪,你也很高興對不對!那個賤人遭到了應有的懲罰。嗬嗬……媽咪你放心,等解決完了楚崠蓮我一定會重振天宇,還要讓它比以往更輝煌。”


    “媽咪。你一定不知道,現在有個人可以幫助我實現這個願望,就是之前與你合作的宮崎先生,她說隻要知道以前你為他們運輸貨物的公司和路線,就可以幫我重振天宇。但……”興奮的嗓音突然變得黯然,抓著她的手也失去了力氣,“可我怎麽也查不到……沒有這些,他們根本就不願意出手幫忙!”


    聽到溫默盈的話,張雅茹要麽沉默要麽就是不斷的嗬嗬直笑,似乎在回應,又似乎什麽都不知道。


    這一上午,溫默盈都在精神病院陪著張雅茹,跟她一同用了午餐這才離開。


    就在她離開後不久,幾個戴著帽子,看不清麵貌的普通人打扮的人進了精神病院。


    來到一間醫生的辦公室,對方立刻筆挺的站了起來,對著來人彎腰九十度的行禮,然後將麵前的筆記本調轉麵對著來人,上麵播放的正是溫默盈和張雅茹今天一上午在醫院的一切。


    “還是沒有任何線索?”那人點了點頭。


    “張雅茹似乎並不像是偽裝,她真的瘋了!”不然經過這麽長時間也不會不露出一點馬腳。


    “好,我回去會跟宮崎先生匯報,你繼續監視她。”來人不是被人,正是宮崎正川身邊的藤原。


    將錄像刻錄在自己帶的優盤上,藤原又迅速從醫院消失。


    而在省軍區醫院,依舊上演著喧鬧的一幕。


    誰也不曾想到,兩大軍區司令竟然就這樣公然的在醫院對峙上了。


    看著被夏暻寒抱在懷裏的溫嵐,楚康東隱忍著怒火,“老家夥把嵐丫頭給我放回來。”


    楚康東怎麽也沒想到,今天來接嵐丫頭出院,會看到夏昌榮出現在病房裏,而且還提前給她辦好了出院手術,如果不是他及時趕到,嵐丫頭就被他這麽不聲不響的帶走了。


    “老鬼,走開!”夏昌榮亦是沉著眸,擋住那妄圖上來想要搶奪的人,沉聲嗬斥。(.)


    “你把嵐丫頭放下,我就讓開!”


    “狗屁!楚康東,這次我怎麽也要將我寶貝孫女帶回去。你看看她現在成什麽樣了?如果再繼續留在這裏她會不會不成人形!”夏昌榮的指控讓楚康東無言反駁。


    就算嵐丫頭此刻的模樣不是他親手造成,可也是在他的照看範圍內,不管如何他都有推卸不了的責任。


    “楚爺爺,如果您想讓小嵐去麵對那讓她不想回憶的畫麵,我可以立刻將小嵐交給您。”抱著溫嵐一直沉默的夏暻寒突然出聲,清雅的嗓音難掩心疼,抱著懷中人的手緊了緊,魅雅的俊顏上邪肆的雙眸微微眯著,小心的將蓋在她身上的東西扯好,不讓她暴露在眾人麵前。


    一句話止住了楚家人所有的行動。


    看著夏暻寒漠然轉身離去的身影,楚家奇跡般的沒有任何一個人加以阻止。


    不再多說什麽,夏昌榮隻是別有深意的與楚康東對視了一眼,隨即也轉身離開。


    看著那消失在自己眼底的身影,楚家人全都無奈的輕歎,可歎息中似乎帶著一種放鬆的泰然。


    上了車,夏暻寒依舊用毛毯將溫嵐抱住,因為現在是寒冬,誰也不會覺得有什麽奇怪,隻是在看到夏暻寒時會因為他過分魅雅的麵容而停留關注。


    這次夏家來接溫嵐聲勢浩大,光是去機場開路的車就有十幾輛,到達機場時,更是包下整間頭等艙。還有保鏢守在外麵不準任何人進來打擾。


    看著飛機起飛,在機場的某個角落,一道豔麗的身影淹沒在人群中,可那詭異揚起的唇角卻透著森然。


    溫嵐,你最好一輩子都呆在s市不要回來,不然我一定會讓你後悔回來。


    在機場經理辦公室,看著那豔麗的身影消失在機場,辦公室的門被人從外麵推開。


    經理揚著諂媚的微笑來到夏暻寒的跟前,垂首弓腰,“蓮少,一切都準備好了。您的專機在第九航道。”


    聞言,夏暻寒將一直靠坐在沙發上的人抱起,從經理安排的特殊通道出去,遠遠的就看到第九航道上直升飛機。


    而在飛機的四周守著一些黑衣人,看到夏暻寒的出現,立刻微微躬身,而後又嚴正以待的觀察著四周。


    將懷中的人抱到飛機上,將蓋著的薄毯微微扯下,看著那樣盡管有些虛弱卻眸光熠熠的溫嵐,唇角緩緩上揚,親昵的撫了撫她的發頂,柔聲道:“哥哥能做的就隻有這些。到那邊你一定要多加注意。”


    點了點頭,想著很快就能見到楚崠蓮,溫嵐心底就抑製不住的激動,緋色的薄唇緩緩上揚,“哥,謝謝你!”


    “傻瓜,跟哥哥不用說謝謝。”揉著她的發頂,夏暻寒還想說什麽,從遠處突然疾步走來一人,那是跟在夏暻寒身邊的玄武。


    朝著飛機上的溫嵐輕輕頷首,玄武立刻覆在夏暻寒的耳邊低語了些什麽,可溫嵐還是耳尖的聽到了兩個字。


    “未央”他是說夜未央嗎?那個美得讓人心悸的女人。


    看著夏暻寒聽後微蹙的眉頭,溫嵐釋然的握住他的手,“哥你有事快去忙吧,我可以的!”


    因為憂心剛才所知道的事,夏暻寒再次叮嚀了幾句,這才轉身離開。


    望著那離開的欣長身影,溫嵐默默祝福。


    螺旋槳轉動的額聲音在機場上空響起,帶著所有的思念,溫嵐前往意大利羅馬。


    在之前商定好的機場內,君亦軒早已經等候在那裏,看著那標誌著寒少標誌的私人飛機緩緩而來,唇角幽幽勾起,聽著螺旋槳轉動的聲音愈發的小了直到完全的停止運轉,這才奔到飛機旁邊,看著打開機艙門露出的那張疲倦而興奮的麗顏,低低歎口氣,他們的苦日子終於到頭了。


    “大嫂!”


    微微頷首,在君亦軒小心的攙扶下,溫嵐緩慢的下了飛機,對著奉命送她前來的人道了聲謝,這才轉身跟著君亦軒上了一旁的黑色賓利,很快黑色的車子再次駛離了機場。


    意大利羅馬郊外的一處精致的房子內,楚崠蓮正在處理著文件,胸前還纏著紗布,可他絲毫不在意,就算距離受傷已經過了差不多快一個月,但他的麵色依舊不怎麽好看,埋首在文件堆裏,不時的還可以聽到一聲隱忍的咳嗽聲。


    雷少臣亦是安靜的坐在一處,垂著眸處理著他交代下來的事情,隻是今天令人奇怪的時候,雷副總今天竟然都沒勸總裁去休息,而且也沒拂袖離開,倒是難得安靜的陪著總裁在書房裏工作了一上午到了午飯時間也沒催促著出來吃飯。


    管家有些不放心的上樓,敲了敲門,突然多出的聲音隻讓投入工作的男人不悅的皺了皺眉,頭也沒抬的緊抿著唇,對於外麵禮貌的敲門聲充耳不聞。


    以往,隻要蓮少這樣的態度,雷副總一定會出聲,可今天奇怪的是,就連雷副總也沒出聲,這讓管家懷疑裏麵是不是出事了?


    再次不確定的敲了敲門,正在寫著什麽的人的手一頓,隨即再次繼續,可那緊蹙的眉頭充分的告訴別人,此刻最好還是別再製造出任何的響動,不然後果一定是吃不了兜著走。


    一邊的雷少臣像是完全沒看到楚崠蓮那難看的臉色,兀自處理著手上的文件。


    而敲門的人似乎意識到裏麵人的憤怒一樣,竟然也奇跡般的停了,就在楚崠蓮的眉頭漸漸舒展,再次全身心的投入工作之後,快速激烈的敲門聲讓他徹底不悅的將手中的筆丟到一邊。


    而聽到這雜亂無章,堪比噪音的敲門聲,雷少臣的唇角幾不可聞的揚了揚,隨後又快速的垂了下去,依舊板著個臉,一副我很忙的模樣。


    “少臣,出去結算他的工資,他在別墅的工作今天就此結束。”頭也沒抬,楚崠蓮就冷然吩咐,從出事到現在,他由之前爾雅高貴到現在的冷然淡漠,這段時間他們幾乎不曾看到他笑過,隻有在拿出溫嵐的照片時,他的唇角才會揚起,而他就算再想念都不敢親自給他打電話,因為他現在的嗓音低啞暗沉不複以往的清潤淡雅,他擔心溫嵐聽到會察覺什麽,所以這幾日都讓他們給楚家電話,不過也正好這樣才能讓溫嵐的計劃實施。


    想著門外可能站著的人,雷少臣第一次沒有立刻去執行,而是起身來到他的跟前,邪肆的雙眸怔怔的望著他,詢問:“總裁確定要辭掉她?”


    看著一向對於自己的決策不多問的雷少臣,這次破天荒的詢問,似乎也意識到了他今天好像有些不對勁,暗沉的睿眸落在他身上,過於深邃的眸底讓人瞧不出真實情緒,可雷少臣絲毫不在意他此刻在想什麽,反正之後自然有人可以收拾他。


    “我不覺得我剛才的話有什麽不確定的!”


    “你確定?”誰知,雷少臣又是問了一遍,眸底漸漸染上笑意,就在楚崠蓮不耐的蹙起眉頭想要發作的時候,書房的門被人從外麵打開。


    “我想你沒辦法辭掉我,你隻能休了我!如果你真的想的話。”淡然輕靈的嗓音緩緩響起,所有人都可以看出,楚崠蓮在聽到這聲音時,身體明顯的輕顫以及眸底迅速溢滿的激動。


    坐在皮椅上的欣長身子猛的站起來,可因為太過激烈而牽扯到了傷口,眉頭不由輕蹙了下,可都無法掩蓋看到她的驚喜和激動。


    楚崠蓮都忘記了言語和行動,第一次那麽無措的隻會傻傻的望著,看著那張似乎消瘦了的美麗麵容,那微微凸起的肚子讓他眸色瞬間加深。


    看著他蒼白而毫無血色的俊顏,心底一陣陣的疼,很想衝上去揪著他質問,是怎麽照顧自己的,為什麽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可長久的思念也因為這一眼而讓時間定格,誰也沒有了反應。


    眼眶因為彼此神情的凝視而微微泛紅,可她卻緩緩揚起了唇角笑得絢爛,“蓮少,不過現在不流行休書,流行離婚證!”再次忍不住低聲調侃,看著某人那聽到離婚證後迅速皺起的眉頭,溫嵐故作失望的垂眸,“看來某人是真的不想看到我,亦軒麻煩你聯係剛才走了的直升飛機送我回……”


    “你哪裏也不能去!”話還沒說完,對麵的人終於有了動靜,根本忘記了自己還是一個病患,跨步就朝她奔來,卻在距離她一厘米的地方停下,深邃的雙眸貪婪的看著眼前讓自己思念成疾的人兒,楚崠蓮感覺嗓子異常耳朵幹澀,根本無法說出一句話,亦或者這一刻他不知道說些什麽才能表達自己此刻的心情。


    修長的大掌緩緩伸出,柔柔的撫上那柔嫩依舊的美麗容顏,指尖輕輕描繪著她的眉、眼、鼻子、最後落致緋色的薄唇輕輕摩挲,滿含想念。


    在觸及到抵著自己的肚子時,眸底更是布滿感動。


    離開的時候她的肚子看起來一點也不想懷孕的女人,可兩個月過去,肚子已然凸起,他跟她的孩子現在就躺在裏麵。


    “蓮少,你剛才不是說要辭了我嗎?”


    “辭了再請你當這裏的主人。”麵對溫嵐故作不悅的質問,楚崠蓮從容應對。


    “那你這個主人怎麽辦?”麵對他的奉承,溫嵐似乎很受用,一臉傲然的追問。


    執起她的手,輕柔的在上麵印上一吻,隻差沒單膝跪下,深邃的眸底漾起誠摯寵溺的柔情,“我甘願做你的仆人!”


    “撲哧……”一句話立刻逗樂了溫嵐,再也顧不上嬌羞用力的抱住他,埋首在他懷裏,眸底氤氳的霧氣凝聚成珠,不斷的滴落,嗓音哽咽的不斷呢喃,“蓮……老公……我好想你!”


    溫柔和疼惜的環住她,埋首在她頸間,滿含思念的呢喃回應著她的深情,“小丫頭……老婆……我也很想你!”


    望著忘情相擁的兩人,雷少臣和君亦軒相視一笑,唇角都掛著安然的淺笑,安靜的退了出去,留給他們獨處的空間。


    “快去準備吃的,記得多準備一點!”相信一會某人一定護心甘情願的下來吃東西的。


    客廳內的傭人對於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人很是好奇,是什麽人竟然可以讓蓮少露出那樣溫柔的表情,是什麽樣的人可以讓蓮少可以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真誠的說出甘願當她的仆人?還有為何軒少爺和臣少爺對她亦是這樣的尊敬?


    太多的疑問,可目前大家還是記得自己的職責。迅速的在廚房忙碌起來。


    而就在大家將食物全都端上桌的時候,楚崠蓮真的如臣少爺和軒少爺說的那樣出現在餐廳,而且還扶著那個神秘的女人。


    看著麵前滿桌的食物,溫嵐盡量忽略身後那一雙雙探究的眼神,將一些楚崠蓮愛吃的食物夾到他的碗裏,輕聲道:“快吃吧!”


    楚崠蓮拒絕任何人也舍不得拒絕她,就算此刻他再沒胃口也執起了筷子吃了起來。


    看到他終於安生的吃著飯,沒有人知道雷少臣和君亦軒一直懸著的心在這一刻終於落了下去。


    他們就知道,能夠讓他棄械投降的就隻有溫嵐。


    滿意的看著楚崠蓮將自己夾給他的食物如數吃完,溫嵐這才動起了自己麵前的食物。


    這一頓飯是從楚媛卿出事以後,楚崠蓮吃得最多一次。


    午飯後,楚崠蓮也沒有向以往那樣急著進書房,而是扶著溫嵐在客廳的沙發坐下,命人端來一杯溫水,這才半摟著她。


    現在的他已經從初見她的驚喜中回過神來。看著懷中優雅的喝著水的她,深邃的眸色突然一轉,染上一抹淩厲望著悠然的雷少臣和君亦軒,暗啞的嗓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森冷,“是誰安排的?”


    隻是簡短的一句話,卻讓君亦軒和雷少臣警覺起來,望著楚崠蓮那雲淡風輕的麵容,兩人對視了一眼,這件事兩人其實都有份參與,可誰也沒開口,隻是默契的同時端起麵前的咖啡杯,輕輕抿了口,擋住楚崠蓮那犀利的眸光。


    “我安排的。”波瀾不驚的話語對於此刻的雷少臣和君亦軒來說那就是仙樂,放下杯子的瞬間,唇角也微微上揚,似乎一點也不擔心會因此而受到波及,倒是好整以暇的看著無奈望著溫嵐的楚崠蓮。


    “小丫頭,你知不知這樣獨自過來會有多危險?”佯作生氣的瞪著她,楚崠蓮試圖跟她說清楚如今的情勢,卻被溫嵐一把捂住了薄唇。


    清雅的麵容緩緩揚起清淺的弧度,澄澈的眸底漾滿漠然,將手中的杯子輕輕放下,不甚在意的輕啟薄唇,“如果你在知道宮崎父子和溫默盈費盡心機想要讓我失去孩子之後還認為我來這邊不安全的話,你可以現在就替我準備專機送我回去。”


    輕柔的一句話,立刻讓楚崠蓮陰沉了雙眸,清潤的眸色被陰霾所取代,抱著溫嵐的手緊了緊,沉聲道:“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出了什麽事?”


    對於之前經曆的驚險,事後回想溫嵐倒覺得沒什麽了,平淡的語氣就好像隻是在跟他談論天氣一般隨性,“如我們之前猜想的那樣,溫默盈並不是真心悔過,她聯合宮崎父子想要乘機打掉我們的孩子,並且多次想要從爺爺他們那裏套出你的訊息。”


    “是不是那瓶沐浴露?”想著溫默盈唯一可能傷害到她的東西,楚崠蓮腦海裏隻有那瓶昂貴的沐浴露。


    聞言,溫嵐一下點頭一下搖頭,看的對麵的雷少臣和君亦軒很是困惑。


    搖頭又點頭那到底是不是?


    “那瓶沐浴露確實沒問題,不過如果再加點什麽就有問題了!”就像一些事物單獨吃有益健康,可合在一起那就是毒藥。


    聞言,三個人都沉默了,良久才聽到楚崠蓮說:“你是不是見過什麽人?”


    聽他這樣問,溫嵐先是一怔,隨即緩緩揚起唇角,眼底是滿滿的笑意,她就知道瞞不住他。


    “天正在a市舉辦的商宴我去了!”


    本還淡定的心卻因為溫嵐的這句話而驟然緊縮,摟著她的手下意識的緊了緊,溫嵐甚至可以感覺那五指在顫抖,暗沉的眸子仿佛蒙上了一層薄霧,明明知道裏麵暗含著驚濤駭浪可就是無法瞧清楚。


    雖然很早就猜得到當知道這件事後他可能會出現的反應,可他此刻緊繃的神情和深沉的眸光還是讓溫嵐微微歎息,覆上他放在自己的腰側的手,指腹輕輕摩挲,帶著她獨有的輕柔,無聲的告訴她,她現在已經很安全,不用擔心。


    或許是溫嵐的方法真的有用,剛才還能感受到從他身上散發出的森寒氣息逐漸消散,隻是摟著她的手不曾鬆卻。


    “去參加我肯定有完全的準備,宮崎正天根本不能把我怎麽樣。也正好那次去了,讓我意外的遇到了一個人,知道了宮崎溫默盈和宮崎父子的把戲。”


    “你們還記得那次給昊陽辦歡送會嗎?”低低的詢問,看到他們點頭,溫嵐又看向身邊的人,“那晚溫默盈進了我們的臥室對不對?”雖是疑問,可語氣是那般的肯定。


    讓一旁的雷少臣和君亦軒都有些驚訝,那晚溫默盈進去他們的臥室,恐怕除了楚崠蓮之外沒有人知道。


    看著他猛然一亮的眸色,溫嵐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那晚我們睡在客房,你早已經知道溫默盈在我們房間動了手腳,所以才第一時間讓我與房間隔離,然後離開前吩咐陸修請專業的人去清掃,其實也不是清掃,隻是將裏麵有可能被做手腳的東西全都換了,而且還是換得一模一樣的對吧?”眸底是看穿一切的自信。


    “那些人也不是什麽清掃公司的,而是你安排的專業人員,隻不過溫默盈這次很聰明,你讓他們帶回去檢查的東西一樣一無所獲。”有了宮崎父子的幫忙,這次溫默盈設下的陷阱確實難以讓人看穿,好在多年的相處讓她無法相信她會那麽快就轉變。根本不曾相信過她。


    對於她送給自己的東西,她還沒那麽傻的真的去用,之前她在浴室看到的一切都隻是假象,她用來模糊她的假象。


    “你還記得最初溫默盈送我的沐浴露嗎?你讓人換了那瓶子裏的沐浴露,然後變出一個氣味跟它幾乎一樣,讓人難以分辨的沐浴露裝在裏麵,讓我用,好讓溫默盈聞到以為我相信了她,好模糊她的視線,不讓她再用其他的辦法害我。當初我們的一切猜想都是對的。”


    “那瓶沐浴露真的不簡單!”


    “你知不知道這間沐浴露製造工廠背後的終極boss是誰?”神秘的揚眉,溫嵐敢肯定他們打死也想不出來。


    “是誰?”看著她那故作神秘的樣子,君亦軒忍不住率先問出聲。


    “上一任宮崎家主母的娘家!”誰也不知道上上一任宮崎家主母其實是一個混血兒,她的父親是英國某商業大亨,後她家與宮崎家聯姻,上一任宮崎家主母嫁進了宮崎家,可後來她娘家生意出了問題,公司倒閉,隻留下了這間工廠。


    再後來,婚前一直口口聲聲說愛她的老宮崎先生也就是宮崎正天的父親婚後卻露出了風流的本性,終日在外拈花惹草,以前老宮崎主母還有娘家在背後撐腰,但自從她娘家失勢之後,老宮崎先生根本不再顧忌,為了保住她日後在宮崎家主母的地位,也為了不讓他在外麵的女人有機會懷上野種,上任宮崎家主母就暗中利用宮崎家背後的錢財,投資在這間工廠上,製造出根本讓人追查不到打胎藥。


    而她也確實成功了。


    製造出了這種昂貴的沐浴露,同時配上隻有宮崎家花田裏種植的一種花的提煉粉末兩者混合在一起,隻要懷孕的女人接觸到,就一定可以讓肚子的孩子不保,而且還查不到一點訊息,就好像隻是自然滑胎一樣。


    以後,宮崎家的主母就將這件工廠傳給了現任的宮崎家主母。


    一切都得以說通,君亦軒他們怎麽也沒想到,為了讓他們倆失去孩子,他們會下這樣的功夫,如果不是一早就有防備,如果不是一早就不曾相信溫默盈會真心悔過,此刻他們的孩子是不是就……


    後麵的事情他們根本就不敢想象,這一切恐怕他們怎麽也無法想到。


    “沐浴露隻要我天天用,那裏麵的物質不用說一定會保留在我的身體上,而隻要再加上另一種,隻要呼吸到就會與殘留在她身上的某些物質結合,那孩子就不保了。”


    “而我們的房間正好為這些藥粉提供了一個更好的平台。”看著楚崠蓮,溫嵐再次說道。


    擰眉回想著他們臥室的擺設,突然腦海裏閃過什麽,脫口而出,“空氣加濕器。”


    “沒錯,她將藥粉放在那裏麵,更促進它揮發在空氣中,讓我通過呼吸吸入體內。”聽著溫嵐將一切解釋清楚,君亦軒和雷少臣不得不感歎,女人狠起來真的很可怕。


    為了報複,不惜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資源。


    溫默盈利用溫凱、利用大家的同情心、更是利用一些無疑創造的機會,隻要能夠達到她的目的,她無所不用其極。


    “那你是怎麽知道這些的?”


    聽雷少臣問到這個問題,溫嵐就忍不住揚起唇角了,“你們一定有看到最近的新聞有關宮崎家那則新聞。”


    想著前段時間無意看到娛樂八卦上的頭條,君亦軒猛的瞪大著雙眸,驚呼道:“這件事是你爆料出去的!”


    俏皮的點了點頭,眉眼之間滿是笑意,“確切的說我隻是提了這麽個建議,爆料出去的另有其人。”


    聞言,三人都忍不住揚眉,是什麽人竟然知道這件事,而且還隱瞞著,隻是因為她的一句話就冒著被宮崎父子追殺的危險爆料出去?


    看來他們不在a市的這段時間真的錯過很多好戲。


    “這件事件的另一位當事人!”淡然的吐出那位神秘人,看著他們擰眉後恍然大悟的神情,溫嵐笑得淡然。


    沒錯,這件事正是誰也想不到的宮崎爆料出去的。


    “你怎麽會認識他?”他們父子很神秘,鮮少在人前出現,小丫頭又怎麽會認識他的?而且他為什麽又會聽從小丫頭的建議,是另有目的?


    “我不是說在商宴上遇到一個意外之人嗎?就是他!”


    “他無意從我身上聞到當年跟她奶奶讓他記住的那個差點害死他父親的氣味,一模一樣,他懷疑我也被宮崎父子盯上,所以就將這一切告訴了我。不然你以為那麽機密的事情我怎麽知道的。”


    那天在停車場攔著她跟陸修的神秘男人就是宮崎天佑之後他將這一切告知她,而她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準備將計就計,策劃離開a市。


    溫默盈一定想不到在他們看來天衣無縫的計劃早就暗中幫助了她躲開了他們的再次陷害,讓她得以有機會能夠跟楚崠蓮在意大利重逢,而且現在一定他們一定也在得意他們計劃的成功,目前不會將矛頭對準他們,也給他們留了許多時間不用去花心思對付他們。


    “所以你就計劃好了這一切,利用他們的計劃讓自己金蟬脫殼來到意大利。”雷少臣做著最後的總結,對於溫嵐的安排不由豎起了大拇指。


    頷了頷首,溫嵐握住楚崠蓮的手,澄澈的眸底掠過一抹冷然,沉聲道:“隻要我在a市,他們一定會發現我和孩子沒事,之後肯定還會想盡方法來害,這樣日夜犯著還不如讓我離開a市,這樣他們就算有心也無力去做。”也正是因為這樣才讓爺爺他們答應配合自己的計劃,讓她得以成功的悄無聲息的來到意大利。


    聽聞他立刻後所陷入的處境,楚崠蓮懊惱自己思量的不夠全麵,才讓那些人有機會對小丫頭動手。


    歉疚的將她抱在懷裏,低啞的桑友透著懊悔,“對不起!”


    他根本不敢想象如果真的讓他們得逞的後果。


    心知內心的恐慌,溫嵐緩緩環住他,柔聲安撫,“我這不是沒事嗎?一切與你無關……”


    柔和的嗓音輕柔的從心底滑過,楚崠蓮埋首在她頸間呼吸著那專屬於她的氣味,心暮然變得平靜。


    “所以,老公,我已經跟爺爺請假,我們要在這裏呆五個月,你在這裏養傷,我在這裏養胎,孩子出世之後才回去。”沒有刻意去提楚媛卿,因為她知道現在不是最佳的時候,可一句養傷還是吸引了楚崠蓮的注意。


    “你怎麽知道我受傷的?你還知道了什麽?”如果知道了受傷,那是不是……


    雷少臣和君亦軒對望一眼,想著那種可能,兩人不安的看了眼楚崠蓮。


    相比較其他幾人的緊張,溫嵐倒是冷靜多了。


    將楚崠蓮摟著自己的手掰開,身子往後退了退,留給兩人足夠的距離,緋色的薄唇緩緩輕啟,吐出的每一個卻是狠狠的割在他的身上一樣。


    “我什麽都知道了。你想我知道的不想我知道的全都知道了!”


    緊握的雙拳此刻卻是無力的鬆開,深邃的睿眸悠然緊縮,望著眼前淡定的溫嵐,心卻是亂了。


    “楚崠蓮,難道你不知道什麽叫預防嗎?我知道隻要我不私自去做些什麽事情也並不一定有危險啊!”


    “之前的種種不就是因為什麽都不知道才會被人盯上,現在知道了我知道從哪一個角度去防備敵人是最有效的,不然我又怎麽可能來這裏,躲開未知的危險。”聽著她低聲的跟自己解釋,楚崠蓮卻發現自己什麽也聽不進去,腦海裏記起的隻有母親死去的一切。


    望著迷茫混沌的楚崠蓮,突然,溫嵐伸手捧住了他的臉,逼著他正視著自己,眸底是前所未有的憤怒,“楚崠蓮你給我聽好,你不是你父親,我也不是你母親,你憑什麽就認為什麽都不知道對我才是最好的!你又憑什麽認為知道這些的我會有危險,你這是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你可以保護好我!”聲聲的質問,讓楚崠蓮渙散的眸色總算有些回過來,看著她的眼神,滿是心疼和不安,年幼的恐懼再次侵襲著他,害怕那樣的事情會再次出現。


    “如果擔心有人會傷害我,那就在傷害我之前讓這些隱患徹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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