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大學附近的飯店熟不起來,一點記憶沒有。[]隨著他們走進大學西門外的一家小飯店,我想進廚房自己尋摸點菜,掀開廚房門上掛著的布簾,樂了:這炒菜的也太牛了,邊炒菜邊捏旁邊端著盤子等盛菜的一個胖墩墩女服務員屁股;見我伸頭,對我咧嘴笑,兩隻手的動作一點兒沒因為我的幹擾而拉下。看炒菜那廝旁若無人的架勢,他要不是老板老天也不答應啊。這裏是喝酒的絕佳去處!


    因為,不會有女孩兒到這兒吃飯;全老爺們兒,才喝得痛快。


    李遠宏跟老板很熟,隔著簾子喊:“今天我們吃大戶,整點兒上道的。”


    30多歲,長得挺壯實的老板又扭頭看看我,我忙說:“他說的大戶,估計就是我了。”


    老板也樂了:“你還大戶?衣服襪子有七八天沒換了吧?”


    “哈哈,你眼睛夠賊的。”我大笑。


    “何止眼睛,你忘了我是幹嘛的?起鍋,翠兒,擔心燙到。”老板說。


    對了,廚師對味兒比較敏感。我這樣影響到他的嗅覺,他下麵燒的菜會不會放更多的醬油?


    我掏出鈔票,沒數,估摸著抓了幾張遞給他,說:“看著上,不夠再說。”


    “嗬,你小子夠二的。擱一張那兒,其他的拿走。保證你們吃得走不動道兒。”


    我放了兩張,轉身出去,進了一個小包廂。


    那三位已經枕戈待旦,準備開喝了,我看到桌子上擺了4瓶酒。(.)


    我說:“看不起我?怕我沒錢?想讓我難看?知道我心疼錢?”


    王霆鋒忙打斷我,說:“李遠宏,換酒換酒。”


    廢話,不換我也要肯啊。這酒我見過,以前在宿舍吃火鍋,沒酒精了就用它來代,算算還比酒精便宜。


    李遠宏去換酒了,我問王霆鋒:“我們各喝各的,一人一瓶?”


    “不是,沒見你喝過酒,估計你酒量不大。我們三個分一瓶,李遠宏三瓶。”王霆鋒說。


    tm真是個人才。


    老板先燒了隻野兔上來,我們把肚子填的沒有餓感了,碰杯開喝。李遠宏一口灌掉一杯:半斤的杯子。


    我喝了幾口之後發現,這個我,可能比我自己能喝,二兩下去,竟然有不過癮的感覺,索性把剩下的一口全喝了。


    爽!


    老板這時進來了,端著個空杯子。李遠宏罵他:“每次都來敲我們酒喝。”他嘴裏說著,手裏也幫他倒著,還是滿滿的一杯。


    倒完,李遠宏對我說:“我老鄉,都甘肅的。”


    那還囉嗦什麽,喝吧。


    李遠宏眉飛色舞地跟我們介紹他們家鄉喝酒的習慣:一桌人坐下,先吃菜,呼啦呼啦吃完,菜撤走,一個不留,上酒,開喝。


    我很驚奇,說:“尼瑪,還有這種喝法?”


    李遠宏解釋:“沒讓你喝悶酒,我們劃拳啊。(.好看的小說)劃拳流的汗比喝的酒多。”


    tm一地全人才。


    李遠宏興奮地伸出手對老板說:“來,劃兩把!”


    幾分鍾下來,一瓶酒沒了!


    老板順手拿起一雙筷子,夾了塊野兔肉:“味道還不差。就這兔崽子,我下午攆了整個小時的。”


    我納悶:“攆兔子?這活兒,我們老家一般不是我們幹。”


    “你小子,蔫壞。”老板大笑著跟我碰杯。


    我們正吃著,聽到隔壁包廂有響動,拉凳子的聲音;又上人了。


    我誇他:“生意不錯啊,包廂全滿。”


    “攏共就兩個包廂,再不滿,你讓我一直咧著嘴站黃土高坡?”老板道。


    有聲音從隔壁包廂傳來:“土建係今天竟然輸給了中文係,真tm有意思。”


    “別廢話,說那些二b幹嘛。我給你們幾個報名參加省裏的乙級聯賽了,掛在我三哥那個俱樂部,算他們的青年二隊。你們到時候給我用心踢,現在安分一點,別在學校裏把那些小孩兒踢殘了,我沒那麽多閑工夫幫你們擦屁股。”這個年輕的聲音竟然在我的記憶裏,是誰?


    一群人的哄然大笑。


    “說到學校的比賽,我要問你們一下了。我聽說土建係冒出個小子,今天有一腳球很漂亮,你們知道是誰嗎?”那個聲音又出現了。


    “夏哥,我們誰注意他們啊。”


    那個被稱作夏哥的人說:“別喊我夏哥,我年紀沒你大。如果那小子真不錯,看看能不能把他弄來給我們踢。我們替補太少了。”


    挺看得起無影腳的。你以為你穆裏尼奧?就是穆裏尼奧我也不鳥他啊,我肩負著維護宇宙和平的任務!


    我幫那個姓夏的出主意,喊:“那讓他們喊你夏少。”


    算算時間,幾年之後,網絡小說就要冒出來了,主角都會以“少”為榮。浙江電視台還有個二十歲左右的青春偶像主持叫“華少”的呢。


    日,我發現商機了。我要不要寫個《橙紅年代》玩玩兒?《哥幾個,走著》不能寫,我來的時候,貌似沒完本。要不,我幫漏船那手欠的貨把《廢物小官僚》接著寫下去?我想著錢幹嘛?忘了我來的任務是要拯救宇宙星辰不被灑掉?


    正想著,隔壁又傳來聲音:


    “哎,不錯,就夏少了。”“就是就是。”“嗯,馬馬虎虎吧,以後你們就這麽叫。”


    我第一次聽到這麽多人真心附和我。


    “夏少,我看到土建係那個班有個漂亮妞兒,嘖嘖,胸挺大。”


    “我也看到了,在食堂。她跟一個小子麵對麵坐著,那小子還夾她碗裏的菜吃。我走的時候,那妞兒還在幫他洗碗。”


    “那小子”是在說我?


    “管那麽多幹毛,什麽時候把那b弄來大家玩玩兒拉雞-巴倒。”


    “那b看上去挺凶,老子就喜歡那樣的,帶勁!”


    “就是,誰怕誰啊。”


    夏少的聲音:“你們就不能安生一點?上次為你們那點破事,我掏了兩萬塊才把那傻b的老頭兒老娘打發走。你們下手不要那麽狠行不行?那妞兒都殘了。”


    聽到幾聲幹笑。


    “夏少,我們就這點喜好,玩雞不刺激。”


    夏少有點不耐煩:“別弄太狠。那妞兒是哪兒的?”


    “好像就是崇海的,我打聽過,家裏沒後台。”


    夏少說:“廢話,我是怕她有後台?老板,菜怎麽還不上?”


    我沉聲對哥幾個說:“他們說的那小子,就是我;開始說的那個妞兒,是我老婆劉沙。”


    他們幾個臉色都變了;追著我問哲學問題的,我上鋪的兄弟李浩一把將旁邊的凳子拎在手裏,幾個人都紅著眼看著我,沒人問我劉沙怎麽就成了我老婆。


    我問老板:“你這個店,花了幾個錢弄的?”


    老板看看我,說:“隔壁是你們學校足球特招班的,其中有幾個是真踢球的,還有的都是那個姓夏的弄來的,估計是幫著打打架的主兒。姓夏的背景挺深;他們經常到我這兒喝酒。”


    我問他:“兄弟怎麽稱呼?”


    老板說:“以後喊我鐵子。”


    鐵子不簡單。


    我站起來,抓起幾個杯子,套在一起。從沒打過架,不知道套路,我隻能拿杯子當飛刀使。


    幾個兄弟正準備往外衝,我怕了,說:“兄弟們,這次就算了。”


    三個人刹住了腳步,轉身像看一隻死狗一樣輕蔑地看著我。


    李浩盯著我說:“你tm沒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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