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奉命上來將匡薔押走,這一次送她去的地方,自然不再是荷心苑,而是王府內的牢房,等待她的,將是一個死亡重生之錦繡嫡女!


    “你們敢!我是王妃,我是王妃,誰敢動我!”匡薔見他們步步逼近,整個人如狂一般尖叫,她身上穿著華服,頭發卻全部散亂,麵容上的脂粉也落的斑駁,十足像一個瘋子,雙手亂舞,跌跌撞撞的往後退去,與剛才的冷靜模樣完全不同。


    雲卿暗暗觀察,正想喊一聲不好,就在這個時候,隻見匡薔手中突然出現了一樣東西,猛地對著地上砸去,博文立即擋在瑾王的麵前,大呼:“小心!”


    眾人立刻往後一退,那東西丟在地上,發出一聲爆裂聲後,瞬間釋放出大量的刺鼻綠色煙霧,侍衛們想要衝破煙霧上去追匡薔,眼鼻觸之煙霧,都禁不住的打噴嚏,流眼淚,眼睛都睜不開,根本就不能見物,待到霧氣消散之時,匡薇已經消失在了門前。


    “她逃走了!”禦鳳檀將雲卿攬在懷中,狹眸微眯,見煙霧散去,才鬆開了手臂,慢吞吞地道。


    流翠將麵前的綠色煙霧散開,咳了幾聲後,伸長了脖子朝著外頭看:“那個假貨王妃不見了,也不曉得丟的什麽東西,是不是辣椒粉啊,嗆死人了!”


    雲卿聞著這嗆鼻的味道,也咳了幾聲,“就是辣椒粉。”隻不過是經過提煉了的,所以比起尋常的辣椒來刺激性要大上十倍而已。匡薔剛才那一笑,她便覺得不對勁,原來她的後招在這裏。


    龍二是江湖中人,匡薔也應該多少有一些武功,這些年隻是沒展露出來,臨死關頭,卻成了保命一招。


    瑾王擺手散了幾下煙霧,濃眉緊緊的皺起,他和其他人一樣意外,沒想到匡薔還有這一手,能從王府逃出去,她必定也是有武功在身的。


    博文立即喊人朝著廳外追了過去,過了一會,侍衛來報,匡薔已經出了瑾王府。


    雖然王府的侍衛都圍在外麵,但是他們的注意力都在由外向內進來的人,從裏麵出去的反而一下沒注意,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再看那出去的人,竟然是王妃。他們並不知道剛才發生的事情,自然不知道如何是好,於是便讓匡薔逃脫了去。


    瑾王手指捏拳錘了錘眉心,低著頭,吩咐道:“派人出去找,一定要將匡薔捉拿回府!”


    “那其他人呢?”博文看了一眼在一旁捂嘴咳嗽了陳媽媽。


    這些年跟在匡薔身邊的,都不是瑾王妃的人了,留下的自然是她的心腹,其中也許還夾雜了一些莫名的人在裏麵。瑾王嘴角繃緊,眼尾掃過陳媽媽的臉,眉心緊皺,咬牙道:“在荷心苑伺候過的人,全部處理了!”這是要斬草除根了,匡薔今日逃走了,也不知道還會做什麽事情,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她留下的人全部殺了,以絕後患!


    陳媽媽聞言,大叫了一聲,對著雲卿撲了過來,桑若手腳俐落的抓住陳媽媽,將她強行摁倒在地上,陳媽媽堅持抬頭大喊,“世子妃,你說過的,隻要老奴說出了當年的真情,你就不殺老奴的重生之錦繡嫡女!”


    “我沒有答應過你,但是我也不會殺你。”雲卿歎了一口氣,“是你作孽太多,天理不容。”


    她從一開始就與陳媽媽說過,這不是一個交易。而且事到如今,要殺陳媽媽的人不會是雲卿,而是瑾王了。陳媽媽夥同匡薔一起害死他的王妃,他無論如何也不會由著她活下來。


    處置好這一切,瑾王已經十分的疲憊,他喚人將那棺材一並抬了出去,找一個安穩的地方保存下來。而禦鳳檀也帶著雲卿出了大廳。


    寒風瑟瑟,金菊飄翠。花園的池塘裏,殘荷已經被打撈了起來,水麵幹幹淨淨,像是一麵灰色的鏡子,倒影著天空中飄蕩著的幾縷輕雲。風穿過發絲,吹起幾縷到了唇邊,雲卿撥開那發絲,眼角掠過禦鳳檀的麵容。


    “看什麽?”禦鳳檀輕輕的一笑,看起來很是開心,然而雙眸裏蘊著的都是沉沉的黑霧。


    雖然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然而當匡薔再一次將過往揭露在麵前的時候,禦鳳檀一定還是難受吧。看著他那雙黑色絲絨一般美麗的眼睛,墨瞳裏散發出來的淡淡寂寥,她溫柔的一笑,“看看你在想什麽?”


    “匡薔在王府隱藏了這麽多年,都沒有人發現她有武功,看來她是時時刻刻做好準備的,也是個掩飾的滴水不露的人。這一次逃了出去,定然是去找龍二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抓到人回來。”禦鳳檀輕聲地道,兩邊的風景枉若無物,一路朝前而去。


    “嗯,匡薔一定要找回來,這件事王爺肯定是不打算公開,也不能公開。一個王妃被人掉包了二十年,說出去隻會讓瑾王抬不起頭來,而瑾王府也會成為天下的笑柄。”雲卿拉了拉披風的帽子,“好在匡薔對禦鳳鬆很在乎,隻要禦鳳鬆在王府,她定然不會將此事大昭於天下,這樣的話,禦鳳鬆以後就再也沒有辦法在人前立足了。”


    禦鳳檀頷首,“不知道父王會怎麽處理禦鳳鬆。”


    會怎麽處理?大概是會將他送到一個遙遠的地方去,讓他離開瑾王府。遙遠的地方,瑾王會送的,大概也是軍營裏了,沒了瑾王照顧的禦鳳鬆,在軍營裏隻怕會受不少的苦。


    禦鳳檀說完這一句後,便沒有再說話,他和禦鳳鬆之間是相互看不慣許多年,隻是很少在一處,所以矛盾並不算突出,若是長久下去,禦鳳鬆隻怕會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以前尚且還顧忌著一母同胞,如今是殺母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就算有那一點父親的血脈聯係,在禦鳳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催化下,絕對會毫無作用。禦鳳鬆能被送出京城,是他的福氣。


    雲卿看禦鳳檀沉默不語,想這些天對他的衝擊也實在太大,到了現在一言不發,心裏應該是不好受的,不禁開口道:“這件事,你不要掛在心中,以免自己難過。”


    其實這一路走過來,禦鳳檀想了很多。匡薔不是他的親生母親,以往對他所做過的一切,頓時就顯得毫無重量了。以前難過,是因為他以為匡薔是王妃,如今真相揭露,誰又會為一個仇人的陷害而難過了,有的隻會是敵意。


    開始那不開心的一切,也就煙消雲散了,反正他自幼也沒有享受過母愛,對匡薔也沒有感情。到現在知道了真正的母親是誰,不過是更為輕鬆而已,以免日後又為了在母親和雲卿之間為難。簡直如同卸了一塊大石一般!


    不過雲卿此時的關心,讓他有些微悶的心情還是舒爽了許多,她那雙鳳眸裏如秋水明動,飛起的眼尾為她平添了嫵媚,讓禦鳳檀心中一動,狹瞳中溢上了促狹的光芒,微微蹙了眉,非常認真地歎了一口氣,道:“我有什麽好看的,左不過是一個沒有母親關心的人罷了。”


    “若是真正的王妃在的話,她一定會很喜歡你的,你沒聽陳媽媽說嗎?她懷你的時候,身體很不好,依舊堅持生下你,這都是因為在乎你,愛你啊。”她說罷,眨了眨嫵媚溫柔的眸子,“而且,現在還有我關心你啊。”


    好!


    卿卿上鉤了……


    禦鳳檀輕輕的看了一眼雲卿,惆悵的搖頭,“不,你不關心我……”


    現在禦鳳檀的心靈很脆弱,也很難過,雲卿一心想要讓他不要沉浸在此事之中,本來想反問他,自己哪裏不關心他了,最後化作一聲低柔的話語,“我哪兒不夠,你說,我都能做到的。”


    禦鳳檀轉頭,“真的?”


    “真的。”雲卿點頭,卻有點上當了的感覺。


    禦鳳檀的狐狸眼睛立即彎了起來,臉上露出了得逞的笑意,“那以後晚上的時候你不能再趕我了……”


    雲卿一愣,有些不明白他在說什麽,自己什麽時候嫌棄他了?一想之後馬上回味了過來,臉色一下變得通紅,也不知是羞的還是氣的!


    原來自新婚以後,禦鳳檀像是剛開了葷的和尚一般,除了洞一房這一晚上斯斯文文的以外,其他的每夜裏不來個三四回,不肯罷手。雲卿哪裏受得住他不休不眠的好精力,好體力,開始那一個月,還每日承受著,到後麵實在是受不了了,直接約法三章,若是禦鳳檀還要這麽死纏死賴,她就要和他分被而睡。禦鳳檀哪裏肯,依舊磨蹭磨蹭得摸上來,雲卿剛開始還記得反抗,後來就被他撩一撥得鬆了防守,又投降了,如此一來,老是睡不足的雲卿自然有了脾氣,看到禦鳳檀有動作的時候幹脆就將他趕到床外邊,分他另外一床被子。


    “不知羞!”雲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自己又覺得好笑的揚起了嘴唇,連忙轉過頭去,免得讓禦鳳檀看見,又不知道得意成什麽樣子。


    禦鳳檀眼巴巴的望著雲卿白玉天鵝一般的脖子,光潔的好像綢緞一般,不禁有點蠢蠢欲動,嘟囔道:“跟自己的妻子說這個怎麽算羞呢,我是個正常的男人,想要……也是正常的,偏偏你還趕我重生之錦繡嫡女。我聽軍營裏的將領說,他們被老婆趕的時候,還可以跑到小妾那去,我連個跑的地方都沒有呢……”他一邊說,一邊偷偷的觀察著雲卿的表情。


    “你是嫌我沒給你找個小妾是吧,好啊,你看上哪家的小姐千金,我現在就給你去說。”雲卿微笑著望著禦鳳檀,眉眼裏說不出的柔和溫婉,完全是一副賢良淑德正妻的模樣,隻有禦鳳檀可以看到那雙鳳眸裏有滋滋的火氣在上冒。


    哎喲!卿卿生氣了!


    禦鳳檀心內一驚,嘿嘿一笑,上前一把將雲卿摟在懷裏,任她掙紮也不放手,解釋道:“好卿卿,我哪裏是這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是什麽意思!”死禦鳳檀,開始說不娶妾的,這還沒半年,就暗示她了!


    禦鳳檀生怕她真的誤會自己了,急巴巴的道:“卿卿,大婚也有半年了,我是想要個小卿卿,小鳳檀了……”


    他靠在耳邊的話溫柔慵懶,雲卿的動作一下子就停了下來,是啊,不知不覺她都嫁過來半年了,禦鳳檀和她兩人晚上也很親密,可一直都沒有懷孕的跡象,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這個地方如此的平坦……


    她也是很喜歡孩子的人,可是上一世沒有懷孕就死了,這一世看到謝氏懷孕的過程,覺得非常神奇,想起墨哥兒軒哥兒的小胖臉,雲卿也不由的在想,自己和禦鳳檀的孩子會是什麽樣子呢,她笑道:“可是沒懷上怎麽辦?”


    禦鳳檀在她的臉頰吻了吻,“既然沒有,我們就繼續努力去……”


    雲卿含笑的嗔了他一眼,卻是曉得禦鳳檀為什麽這麽說。既然匡薔的身份已經被識穿,瑾王定然不會讓‘瑾王妃’的名頭還繼續下去,隻要抓住了匡薔,不多久,‘瑾王妃’就會去世,屆時,禦鳳檀和雲卿是要替‘瑾王妃’守孝一年,按照大雍律例是夫妻在這一年間不可同房,自然就不可以懷孕了。起碼要拖到後年了。


    看她不說話,禦鳳檀伸出狼爪拖著她,“你開始答應我了的,不能賴賬,要安慰我難過的心靈啊……”


    且說這邊兩人解決了一個家庭和諧的大問題,正在甜甜蜜蜜中,而匡薔那邊卻是不得安寧。


    龍二正在秘密的莊子裏聽屬下稟報情況,正聽到屬下說在瑾王府外麵看到守備森嚴,明暗侍衛遍布王府之中,正覺得事情有變,卻聽到外麵有人來報,“龍爺,外麵有一名自稱匡薔的女子要見您。”


    他們之間有自己的暗號,雖然不認識來人是誰,但是暗號對了,他們也會進來稟報一聲。


    一聽到這句話,龍二就知道自己的猜想肯定是正確的,“先去看看她身後是否有人跟蹤,處理幹淨了,才放她進來。”


    “是。”屬下立即退了下去,龍二的眉頭卻皺的緊緊的,這個時辰他沒有施出援手,匡薔應該就是要回肅北去了。她跑來找自己幹什麽!還在想著,卻見匡薔從外麵走了進來,頭發散亂,一身華貴的衣裳也變得髒汙不堪,形容十分的狼狽。


    龍二見她如此,不由心頭一緊,揮手讓閑雜人退下之後,壓抑住自己不悅的語氣,皺眉問道:“這個時候你怎麽會跑出來?”


    匡薔先是在桌上倒了一杯茶,一口喝了下去,緩解了被人追的氣喘籲籲,幹燥難言的喉嚨,才對著龍二,妝容淩亂的麵上都是憤怒不堪的神情,“恩公,你不是說陳媽媽已經殺死在牢中了嗎?今日她卻好好的站在瑾王府,將我們的事情全部都說了出來!”


    龍二皺起了眉毛,視線裏也帶上了一抹驚疑,側頭望了一眼身後的屬下,那屬下心內一驚,連忙道:“龍爺,屬下派出去的人,確確實實在京兆府的大牢裏將陳媽媽殺了,連捅三刀在心口位置,看著她斷氣的,就算是神仙也活不了。”


    自己屬下辦事,龍二還是知道能力的,“你確定那是真的陳媽媽?”


    匡薔眉眼焦慮,又怒又急,眼眸都紅了起來,“我看的清清楚楚,那就是真的陳媽媽。若不是她,怎麽能將當年的事情知道的那麽清楚,一絲細節都沒有差別!你們定然是中了人家的調包計,牢裏麵的那個是個假貨!”自己做了多年的假貨,匡薔算是經驗豐富,一下子就想通了當中的細節。


    龍二盯著匡薔,計劃了二十餘年的事情一步步走的十分的穩當,可到了今日,終究是一場空了。他眉心裏抑不住的不耐煩,“既然已經揭穿了,你也逃了出來,就罷了!以後就跟在我身邊吧。”


    匡薔卻是臉色一變,尖聲喊道:“恩公,你就這樣子放棄了嗎?我被趕了出來,鬆兒的身份也被發現了,今天瑾王就說要將鬆兒尋個地方送了出去,他既然曉得鬆兒是我所生,這還不知道會被送到什麽鳥不生蛋的地方,再何況禦鳳檀和沈雲卿兩個心思歹毒的,肯定不害死鬆兒不會罷休的!咱們幹脆一舉將瑾王和禦鳳檀殺了,讓鬆兒名正言順的坐上王爺之位,也好幫恩公你成就大業!”


    龍二看了匡薔一眼,目光深沉幽暗,待她叫完了之後,才慢慢地道:“這麽多年,你都沒有將禦鳳檀除掉,難道你又認為我可以馬上就將瑾王和他一起除掉嗎?”


    匡薔急道:“我在王府裏還有親信,隻要裏應外合,不是沒有可能的!”


    龍二眼眸裏閃過一抹陰霾,語氣輕鄙道:“瑾王不是傻子,即便他被人喊做風流王爺,好色多情,然而當年他帶兵打戰,為將為帥之名並不是虛空而來的。今日你既然被發現了,他定然會讓府中加強戒備,而那些所謂你的親信,我相信,現在都已經變成了鬼魂!”


    匡薔一愣,“你是不願意去救鬆兒嗎?”


    龍二背過身,像是不想再看她那張臉,高挺的鼻梁側影重重,前方微勾,顯得陰狠狡詐,“我不能去重生之錦繡嫡女。除掉瑾王和禦鳳檀的代價太大了。這次為了幫你除掉沈雲卿,動用了京城地下錢莊的人,禦鳳檀他們已經開始順藤摸瓜來抓我的人了,若是再有動靜,隻怕會將我們全部暴露出來……”


    他的話還沒說完,匡薔已經打斷了他,“若不趁著這次滅掉他們,那鬆兒怎麽辦,他以後在府中會被人嘲笑,被人看不起!他也是你的兒子啊,你願意他就這麽窩囊的過一輩子嗎!”


    龍二並沒有動心,他慢慢的轉過身來,依舊平穩地強調道:“我不能冒險,瑾王府本來就是意料之外的收獲,如今你被揭穿了,隻當這條線沒有收攏,其他的不要在想!”


    看他臉色平淡,目光就如一潭似水一般,匡薔抑製不住內心的惱恨,再也顧不得什麽尊敬,什麽敬重,走到龍二的麵前,抓住他的衣襟道:“你說不去殺了瑾王可以,不殺禦鳳檀也可以!那麽你派人將鬆兒救出來可以了嗎?讓他跟在我們的身邊,這樣總可以了吧!”


    屬下看到匡薔的行為,跨步向前想要扯開她,龍二微微搖了搖頭,止住了他的動作,垂下眼,目光落到了匡薔急迫的麵容上,淡淡地道:“現在這樣的時機,我不能再冒一點險。鬆兒去磨練一下也是好的。”


    匡薔被他冷淡的態度弄的憤怒到了極點,到了這種時候,龍二竟然還說出這般的話,實在是讓她難以抑製自己的情緒,她用力的推開了龍二,目光凶狠的望著他,“你口口聲聲說什麽疼愛鬆兒,說到底隻是把他當作棋子在用吧,如今我被人揭穿了,他也沒了用處,你就將他棄之不顧是不是,說什麽不能冒險!你一天到晚說你有大事,你究竟有什麽大事,難道比救自己的兒子還要大嗎?!”


    龍二冷淡的麵容上終於露出了一絲陰狠之色,“匡薔,你最好記住,當初是誰救了你,你為什麽能站在這裏和我說話!”


    匡薔做了瑾王妃這麽多年,除了明帝和皇後以外,其他人看到她無不禮讓三分,漸漸地,她骨子裏的卑微被一種膨脹的自大所取代,在自己的想法得不到人支持的時候,那種逆我者死的氣息又露了出來。可惜她麵前的不是朝中的哪個夫人,也不是府中的哪個丫鬟,而是龍二。此時被他全身散發出來的狠意駭得心頭一跳,方才想起麵前這個人是誰,神色一下子軟了下來,哀求道:“恩公,求求你了,我小時就開始跟著你,為了你潛入了瑾王府忍辱負重做了二十年的奸細,如今什麽都沒有,唯一的就是鬆兒一個兒子了,求你幫我把人救出來啊!”


    龍二已經是十分的厭煩,聽到她這番話,更是心生厭惡。進瑾王府雖然有他的吩咐,可驅使匡薔去執行這個任務的,更多的是她內心裏的嫉妒和不甘,他甩手道:“此事不要再提,你先下去。”


    匡薔知道,龍二這是拒絕她,並且再沒有回旋的餘地了,不甘的咬牙跟著人走了。


    待住到了另外一間屋子之中,匡薔進了屋內,整個人卻是冷怒衝天,咬牙坐在椅子上,手指狠狠的抓住扶手,雙眸通紅,像是被血染了一般。


    好一個龍二,你竟然這般無情,竟然連自己的兒子都要犧牲,簡直就連禽獸都不如!為了你那不知道什麽東西的大業,你連鬆兒都不要了!還說最喜歡最疼愛的就是鬆兒,幾個屬下也舍不得放出來,你完全就是個騙子!


    她想起當時瑾王所說的話——待找到一個去處就將禦鳳鬆送走。


    那個男人究竟打算將鬆兒送到哪裏?她的腦海裏浮現出,當知道真相時,瑾王幾近爆發的雷霆怒意,那張布滿了陰霾的麵孔充滿了可怕的氣息。


    匡薔意識到瑾王要送的地方,絕對是一個偏遠僻靜的地方,人煙荒蕪而生活艱難,她的鬆兒從小嬌生慣養,錦衣玉食的,哪裏忍受那樣的日子,隻怕過不了多久,就會形容消瘦,辛苦致死……


    又或者,會被沈雲卿那個陰險的家夥,偷偷的放毒藥在膳食裏,活活的毒死也不一定……


    匡薔仿佛已經聽到了禦鳳鬆可憐的喊聲,不停的喊著‘母妃……母妃……你怎麽不救我……’


    夜深露重,匡薔從噩夢中再次驚醒,這一次她夢到的是禦鳳鬆被千刀萬剮之後,那一片片掉落下來的皮肉,腥冷的血意像是無法克製的從鼻腔鑽入,淒厲慘絕的聲音像是在她的耳邊一遍遍的回放,她根本就睡不著了。


    這兩日,匡薔幾乎就像是入了魔怔一般,整個人陷入了一種瘋狂的狀態,整個腦中無時無刻想到的都是禦鳳鬆的樣子。


    這是她精神開始崩潰的前兆。


    從被人揭穿了身世之後,她的精神就變得很緊張,性格也急躁,焦慮,再沒有以前那樣沉穩的樣子。當然,她自己並沒有感覺,也不知道當時雲卿為了讓匡薔更好的將當年的事情交代清楚,讓桑若在檢查腦後的傷痕時,用銀針飛快的刺了匡薔一下,那銀針上,凃了微量的麻藥和降低理智的藥物。


    她急躁的從**站了起來,連外衣都忘記披上,寒冷的秋天夜裏氣溫已經十分的低,她連鞋子都沒有穿,光著腳踩在冰冷的地上,在床邊走來走去,手指焦灼的對在一起,隻要一閉眼,想到的就是夢中的情形!


    不行!她要去瑾王府將鬆兒救出來!一定要將他救出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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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明天瑾王妃將和禦鳳鬆一起拎出來收拾了,還有龍二的事要一起出來的……


    感謝親朱蘭慶鑽石3顆打賞100,sigridho鑽石3顆,18954581235鮮花1朵,jyu1970打賞100,飛向許願池鑽石1顆鮮花5朵,宋曉琳1朵花花,清夜畫真真188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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