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


    明帝的左手食指和拇指快速的搓動著,他目光停在虎頭鎮紙之上,瞳眸幽暗如夜,半晌之後朝著雲卿道:“對血衣教之事,你還有別的看法嗎?”


    雲卿聽他話聲凜冽,眸光中殺意未曾退去,心頭便是一皺,也不知道明帝是真心要詢問她,還是想要試探,她麵色平靜,從容鎮定道:“臣婦學識淺薄,能想到這點已是大不容易了。”


    明帝挑起眉頭,滄桑威嚴的容顏上浮著冷笑,眸光陰森,“韻寧,朕問你關於當日與四皇子之事,你卻故意顧左右而其他,你對此事有見解,但是你犯了一個大錯,自古以來,後宮女子不可幹政。皇宮如此,民間亦是如此……”他聲音悠緩的拉長,卻清晰的帶上了戾氣,“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當著朕的麵妄議朝事!簡直是不將朕放在眼底!”


    陡然之間氣氛轉變,和方才議論的態度完全不同,明帝的嚴重殺機畢露,毫不掩藏,那兩顆玉球在他手中轉的飛快!那清脆的碰撞聲像是一塊塊寒冰散發冷意浸透雲卿的全身!


    帝王之心,最是莫測,眼前這位的心思也是瞬息萬變,此時那雙眼底的殺機,幾乎侵上了她的肌膚,像要將她淩遲!


    變得太快了,不過一瞬間,雲卿已經將所有事情串聯在了一起,頓時明白了明帝突然勃發的殺意是從何而來,她心底浮現一股冷意,帝王無情,不管是眼前的這個,還是上一世的四皇子,都沒有任何區別!


    禦鳳檀聞言色變,眸子裏利光暗藏,朝著明帝道:“陛下,內子所言是站在朝廷的角度,不過是出自自己的分析而已,怎麽能和涉政聯在一起!”


    明帝掃了他一眼,看他神色鎮定之中有一絲慌亂,眉頭皺緊,“她字字都是議論朝政,按照本朝例律,妄言朝政者,拉出去杖斃!”說罷,抬手一揮,明黃色的窄袖劃出生死的動作。


    兩旁的內侍得令,馬上上前去拉雲卿。他們是明帝身邊的人,其他的人,就算是皇後皇子也不會放在眼底,隻有明帝的禦旨才能喊動他們,此時便要去扭雲卿的手臂,卻看禦鳳檀橫空甩袖,月白的光影啪的一下將他們粗暴的動作打斷!


    禦鳳檀如月的眼中視線冰冷,渾身充斥一股寒意,一腳將又要上前的內侍踢開!


    “鳳檀,你要抗旨嗎?”明帝眸光微閃,然聲音冷沉如鐵。


    禦鳳檀抬手一卷,俊逸的麵容帶著絲絲不屑和傲然,“陛下,後宮不得參政,不代表民間不可議政,天下百姓,眾口悠悠,誰不對朝事,國事心有所感,感有所發,內子雖是郡主,然也是大雍百姓,麵對敢於刺殺我朝陛下的教徒一事發表自己的意見,又有何不可,難道陛下不許百官以外的百姓自由言論嗎?這實在是讓人費解!”


    明帝冷笑,“強詞奪理,你這是要為她求情罷!”


    禦鳳檀唇角一揚,瞳眸如星流光溢彩,令人忘之失色,“她是臣的內子,臣為她求情無不可。然則陛下此次立罪,臣不服,若然如此,不如讓臣卸下職權,帶著內子遠離京城和世人,不聞天下事,不聞世間言,如此以來,必然做到不議國事政事!”


    “你這是要逼朕了?”明帝目光陰沉望著禦鳳檀的模樣,卸下職權,遠離京城,這是打算不做京衛營指揮使,也不要做王爺,寧願做個逍遙平民了!倒是好大的膽子!


    “臣絕無此意!”禦鳳檀一揚袖,姿態悠然,“但臣現在心中便是如是想,官職又如何,王位又如何,到底不如和韻寧一起痛快,若是卸下這一切,能換的她在身邊,那便做個普通人又有何關係!”


    他此時全身散發的氣息,便如同春日之梨花清淡淺輕,宛若一切在他眼底不過就是雲煙轉逝,然雙瞳裏如冰天寒鐵,透出灼灼堅定之念。


    明帝望著他那清清淡淡,白皙若梨的容顏,不知怎麽,他想起當年那人的姿態,似乎也是這般的堅定,站在眾人麵前,以一種柔而不弱的姿態,所做的那些事……


    那些往事都被塵封很久了,此時想起,顯得很不合時宜,明帝皺緊眉頭望著禦鳳檀,麵色不喜不怒,“鳳檀,你可要考慮清晰剛才你說的是什麽!”


    “臣說話前自然都是考慮好了,所言皆出自於肺腑,若能放內子一命,一切絕不做假。”禦鳳檀絲毫不被明帝反問所震懾。


    雲卿被禦鳳檀半擋在身後,觀察明帝的眼色,卻看他眸中殺意已經漸漸褪去,如今禦鳳檀在京中多年,又是未來王位的接班人,明帝去年還特意將京衛營交到他手中,便是對他有心,怎麽可能因為自己說了幾句話,就要將禦鳳檀貶為百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頓了一頓,往前站出,恭聲道:“陛下,韻寧剛才是為流言而心中難過,想要陛下盡快抓住血衣教眾,才在陛下麵前妄言,世子見臣婦被處置,一時心急,才說出此等未經細思之語,還妄陛下念臣婦出身商家,一時心急,饒恕臣婦。”


    明帝深深的望了她一眼,那張麵容落在眼底,便覺得親切又刺眼了起來,他拍了拍座椅的扶手,終於擺手道:“既然你應該認識到錯誤,念在你是初犯,此次便饒恕於你!”


    雲卿柔聲謝恩,明帝轉頭望著禦鳳檀,見他立在一旁,神色微怒,“怎麽,你還要去做逍遙的百姓嗎?”這意思就是,韻寧都知道認錯了,你還不趕緊開口,給我個台階下啊。


    禦鳳檀說那話就是為了雲卿,此時她安全,他還有什麽顧忌的,一抹輕笑如同往常掛上了朱紅的唇角,“不了,陛下,臣覺得留在天越也挺不錯的。”


    明帝無力的看了他一眼,這變化莫測的臉,還真不曉得像了誰,瑾王和瑾王妃也沒看是這樣的性格!


    四皇子在一旁看著明帝突然要將雲卿拉下杖斃,心有所驚,卻思前想後不敢出言,見禦鳳檀不加思考,立即就表明願意拋棄一切來換回沈雲卿的生命,這等毫不在乎的姿態生生刺痛他的眼!


    他想起自己的猶豫,自己的不為,再看走出殿外,相偎依在一起的兩人,一股羞恥感升上之後又化作了不忿。


    是的,他沒有及時出聲的原因是因為沈雲卿不是他的女人,若沈雲卿是四皇子妃,那他也會毫不猶豫的站出來,願意為沈雲卿求情,願意拋棄一切。可是她現在是禦鳳檀的女人,他當然不能這麽做。若是開口了,那才顯得奇怪。


    四皇子在心中為自己剛才的行為找到了理由,瞬間滿足了心底那一點內疚,反而將禦鳳檀的行為變得必須的,應該的。


    隻是他的心頭,始終燃著一股憂悶的火焰,逼得他渾身都不舒服。


    汶老太爺慢悠悠的從殿內走出來,看了看四皇子,又順著他視線瞧著前方那一對璧人,癟了癟嘴,喊道:“殿下,別看了,人都走遠了。”


    四皇子轉頭看了他,想起剛才殿中的事,臉皮不由的抽搐一下,抿緊嘴唇一語不發。


    汶老太爺老臉上綻開一朵笑容,眼眸特別有精神,瞧著四皇子關切道:“殿下,陛下讓我現在就替你好好診斷,咱們是回府呢,還是在這裏繼續呢?”


    這明顯看熱鬧般的模樣惹的四皇子禁不住要怒吼出來,四處掃了一下周圍的內侍,見沒人注意到他們的對話,這才鬆了口氣,轉頭朝著汶老太爺,語氣飽含十足的鬱悶,很想發怒,卻又想起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還要靠汶老太爺,隻得生生忍下這口氣,繃著臉道:“隨我到府中再說吧!”


    大雪飄飛的世界裏,月白身影和銀線繡蓮的女子並行,如同瓊枝玉樹,女子朝著男子望去,“你剛才膽子也太大了,要是陛下真讓你去做平民了怎麽辦?”


    禦鳳檀側臉在雪花飄揚下包裹,那點點碎碎的雪花落在他長睫之上,眸光迷離而破碎,他神色含著一抹輕謔,“你沒有想過,他為何突然要發作於你麽?”


    雲卿抬起玉臉,凝脂般的肌膚和雪色溶為一體,分不清誰的更白,她眸色微凝,低頭一笑,“總不會是因為我跟他說了血衣教的事情這麽簡單,到底還是因為你吧。”


    禦鳳檀邁著步子,剛掃過的地麵上又出現淺淺的腳印,“雖然他將京衛營交於我,並不代表他就不防備我了。而越是如此,他就越害怕有一日,會有起兵造反的事情出現。如今大雍朝中,是明顯的重文輕武,能夠當得起一麵的武將又更少。陛下是一麵擔心無可用兵將之才,又害怕因為擁兵而導致爭亂再起。”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這八個字兵書,權謀之術,都是反複提及,顯然十分,但是要做到這一點,是非常難的。明帝本就是經過奪嫡之亂上位的皇子,對於這一點,更加的忌諱。他在放權的同時,也要不斷的攬權,一鬆一緊,就會出現今日這樣的情況。


    大概是因為她今日為了避開四皇子與流言之事,在明帝麵前展露了暗藏的見解,所以明帝將這份疑心,從她身上聯想到禦鳳檀身上。


    她挑唇一笑,目光裏帶著森然的冷諷,伴君如伴虎,這句話確實是明智。


    禦鳳檀伸手拉住她的手,雲卿抬頭道:“所以,當聽到你為了我可以拋棄一切的時候,他便去了心底的疑慮,認為你不過是個看重美色之人,這樣的人,難以成大器,也順水推舟的饒恕了我。”


    望著麵前巍峨雄壯的皇城,那飛簷走獸,層疊殿閣,這一切,從來都不是他的追求。禦鳳檀眸光悠悠,“不是認為是個看重美色之人,而是對於我來說,王爺也罷,指揮使也好,都比不過和你在一起。縱然有一日,他真的要將皇位給我,我也不會要,那位置,坐上去,就什麽都沒了。”


    世人都抬頭仰望那金龍盤踞的位置,滿心以為坐在上麵,就能擁有全天下,卻不知道那個位置一旦坐了上去,不僅過程艱難,經過明爭暗鬥,傾軋相殺之後,又會繼續失去很多的東西,最後變得身不由己,日複一日不能安寢。


    在京城多年,他已經看多了這其中詭譎和陰森,從來都沒有想過那無比寒冷的座位,隻是人的疑心,是言語不能打消的。


    “今日陛下所做的一切雖然是試探我,可是當時我還是很害怕。”他牽著她的手緊一緊。


    雲卿一怔,不由望向禦鳳檀。這是他第一次在她麵前表明對那皇位的態度。要知道,其實他身為瑾王,先帝第九子的兒子,是有皇位繼承權利的。也正是如此,明帝對他一直都提防著,生怕有一日,他會造反,其實在明帝的心中,禦鳳檀是很優秀的,否則他也不會有如此多的顧慮。


    很多人,就像四皇子,三皇子他們,為了這個皇位,可以做出許多令人唏噓唾棄的事情來,可禦鳳檀卻從來對那個位置都沒有任何的想法。


    不知道為什麽,雲卿覺得眼前的禦鳳檀,比起往日裏,在他那一層風流肆意之下,還有著許多不為人知的一麵,也許她現在看到的還隻是其中的一部分罷了。


    但是不得不說,禦鳳檀今天給與她的,是許多女子窮其一生也得不到的東西。


    心情漸漸的放鬆起來,養心殿裏那種時時刻刻需要警惕的氣氛慢慢的褪去,雲卿彎眼一笑,“你就這麽篤定,萬一陛下看到你和四殿下兩人因為我起了爭執,執意要將我拉下去杖斃了,那你可該怎麽辦!”


    一霎那,雲卿看到禦鳳檀的麵色陡然變深,梨花清淡的麵容上狹眸一瞬間異光乍現,亮過紛揚雪花,薄薄的唇瓣挑起,吐出的話語卻如同刀尖鋒銳,“若是有人敢拿你試驗我的耐心,就算是逆天而行,我也要讓他血債血償!”


    白色的世界裏,那兩瓣優美的唇瓣說出來的話語卻是深深的印入了雲卿的心中,如同羽毛輕落在心頭,卻留下了恒遠的印跡。


    到了瑾王府,流翠便出來告訴雲卿,沈夫人過來了。自雲卿生病後,謝氏這是來了府中幾趟,若不是礙於女兒已經嫁出去,她何止來幾趟,恨不得天天都來。


    等看到雲卿的時候,便迎了上來,見她氣色紅潤,才放心道:“看樣子你的身體已經好全了。”


    “讓嶽母操心了。”禦鳳檀此時又十分溫和有禮,對待雲卿的家人,他一直都是表現出最好最斯文的那一麵,討好嶽父嶽母那是必須的。


    他剛說完,就聽到兩個胖乎乎的身影朝著他撲過來,大聲喊著:“姐夫,姐夫!”


    禦鳳檀看見那兩個小胖墩,彎下身一手接住一個,那軟綿綿的奶香味頓時彌漫在身邊,他笑著在兩人的軟軟的發上摸了摸,“墨哥兒,軒哥兒好像又長高了。”


    “是啊,爹說我們以後會長得比姐夫還要高呢!”墨哥兒也學著禦鳳檀的樣子,去摸他的頭頂,謝氏扯了一下他的小手,“不要沒禮貌。”


    墨哥兒撅著嘴,“我想摸摸姐夫有多高……”


    自從禦鳳檀抓著兩個小家夥教他們喊姐夫後,這兩人是一喊一個順溜,不知道禦鳳檀是男的緣故,還是很有小孩子緣,現在兩個小家夥更粘他,一見到就纏著要玩這個那個。


    “好了,給你們摸一摸,以後長的比姐夫還高。”他抱著兩個小家夥護在手臂上,低下頭讓他們摸,似乎覺得站的高高的很有趣,小家夥咯咯笑個不停,軒哥兒還好,墨哥兒還讓禦鳳檀抱著他往上一丟一丟的,笑的口水流的衣襟都是。


    雲卿看他一上一下的拋著,心都懸起來,趕緊喊道:“你還扔,萬一沒接到摔著了怎麽辦?”


    “哪裏會摔,連娃娃都接不住,我豈不是白混了。”雖然口中如此說,禦鳳檀到底還是停下來了,墨哥兒估摸也笑累了,趴在他肩膀上,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咕嚕嚕的轉著,大概又在找什麽好玩的。


    軒哥兒早在他們兩人玩的時候,就坐到一旁為他們準備的小凳子上,拈著碟子裏的糖糕塞得小嘴巴慢慢都是,手中還不甘寂寞的拿了兩塊。


    “軒哥兒什麽時候這麽喜歡吃點心了?”雲卿瞧著他小嘴巴一鼓一鼓的,還朝著她笑,眼底都是憐愛。


    “自從長好了牙齒,就特別愛吃東西,你看,又去拈東西吃了,隻要看到吃的就要跑過去。”謝氏歎了口氣,走過去給軒哥兒擦沾滿了點心屑的嘴巴。


    軒哥兒將手中抓的變形的點心伸到謝氏的麵前,“娘,這個好吃,你也試試。”


    謝氏看他那小胖爪子,輕輕的在上麵咬一口,“娘不吃點心,娘看軒哥兒長得胖乎乎的像小白豬,這手肯定好吃。”


    軒哥兒睜大了眼睛,使勁搖頭,“軒哥兒的手不好吃,一點味道都沒有,沒有點心好吃的。娘吃點心,很甜。”


    謝氏好笑道:“還甜,再吃多點甜的,以後你和墨哥兒人家一看就能分辨出來了。”她拿著帕子,望著賴著和禦鳳檀玩的墨哥兒,對著雲卿道:“瞧,現在一個胖一個瘦,倒也省事,一下就能辨認出來誰是誰。”


    雲卿抿唇一笑,其實墨哥兒的眸色和軒哥兒也不一樣,他的偏淺,有點像琥珀色,但是比琥珀色又要深一點,“長大了就更好辨認了,性格都不同呢。”


    謝氏歎了口氣,“可不是,我聽人說,雙胞胎的性格都不一樣的,農夫人家的兩個女兒,一個文文靜靜的,一個就活潑的很,完全不同。”她說著,卻是朝著雲卿看了一眼,視線落在禦鳳檀身上,低聲道:“他很喜歡孩子。”


    “嗯。”雲卿點頭。


    謝氏看了一眼雲卿的腹部,又朝著周圍擺放素淨的裝飾看了看,眸子裏些微的惋惜,“好在你嫁過來也沒多久,遇到孝期守孝也沒人會說。”謝氏白皙的麵容有著微微的黯然。


    早年為了給沈家添丁,沈茂找了那些妻妾,雖然現在兩人感情很好了,但是那幾年留下的磨痕是不可能一下子就消失的。雲卿端了一杯茶放在謝氏麵前,望著謝氏深藍色的袖口繡著兩枝梅花,“這些還早,等過了明年再說。他許諾我,絕不再娶。”


    謝氏心內一驚,麵色卻是喜悅的,嘴角浮著一抹由內至外的笑容,“那便好。”做母親的當然希望女兒幸福,一輩子和小妾爭鬥,就算最後贏了,也談不上美滿了。她沒有過到的好日子,希望女兒能得到。


    雲卿點頭,見禦鳳檀抱著墨哥兒,軒哥兒到了另外一間屋子裏去,知曉他是特意留下一片清靜的空間給她們母女說話。


    眼眸中漫上了柔軟的情意,他對於她一直都是如此體貼,有夫如此,還有何求。


    不過,她想起四皇子這一次的所為,散播流言,造謠生事,說到底還是針對她!沈家到底有什麽東西值得他如此費心?


    她重生後私底下查了這麽久,始終沒有摸到頭緒。再這麽下去,始終是太過被動了,要是能先找到那樣東西,把握了主動權在手上才好。


    思及此處,她朝著桑若望了一眼,桑若點頭,表示這裏沒有其他人在。


    雲卿整理了一下思緒,決定不再像以往那樣十分含蓄的問,而是挑了一個比較明白的方式,雙目望著謝氏溫柔的眼眸,細聲道:“娘,我們府中有沒有什麽特殊的東西,意義非常重大,影響相當深遠的?”


    謝氏本在品著新端上的雪山淬羽,聞言,疑惑的轉過頭來,“為何你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雲卿蹙著眉尖,“我聽到一些小道消息,說是曾經有一樣的東西,流落在民間,而這樣東西,很有可能就在我們沈家。它的性,甚至會影響到沈家的安危,所以女兒不得不問問你,若是有的話,還是及早處理的好。”


    她說完,便細細的觀察著謝氏的表情,但見謝氏臉上充滿了疑惑,似乎不明白雲卿說的是什麽,目中露出思索之色,半晌之後,她突然抬頭望著雲卿,目有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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