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昨夜是從東城門出的泠州,如今卻身在西邊的茫茫燕南山中,還隔著八十裏的距離。兩個時辰根本不可能回到泠州,等救援也不太可能。


    南宮芷情也苦笑起來。唉,他為什麽要故布疑陣,來個聲東擊西。這會給“靈狐”的搜尋帶來多少麻煩,最關鍵的是耽誤時間。不過現在說什麽也沒有用,唯今之計隻能暫時在這山中找個地方安頓下來,一則為他療傷,二則躲開“血殺”。


    “鳴哥哥,你放心,我一定會帶你離開這裏的。”南宮芷情扶他起來,一時不留意,左手的衣袖垂了下來,露出了皓腕上鮮紅的珠串。


    上官鳴看到,突然憤怒地將她推開。“你走,不要碰我!去找你的血魅!”他因為失去了南宮芷情的支撐,摔倒在地,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隨即暈了過去。


    “鳴哥哥!”南宮芷情趕緊上前檢查上官鳴的傷口。還好,應該是他一時動作太大,拉扯到了傷口,痛暈了過去。


    她心裏想:剛才他雖然身陷陣中,但是必定聽到了自己和血魅的一番對話,他一定是誤會了,才會反應如此之大。自己該如何向他解釋呢?


    南宮芷情蹲在上官鳴身邊,掐著他的人中,希望他能盡快醒來。雖然血魅和“血殺”離開了,但是這裏依然不安全。


    上官鳴很快就醒了,他喘著粗氣對南宮芷情道:“情兒,你不要管我,自己走吧。”


    “鳴哥哥,你要怪責我,也等我們安全了再說,好嗎?”南宮芷情扶起上官鳴,辨了方向,向東邊走去。東邊未必最安全,但離泠州越近,才能越早和“靈狐”會合。


    走著走著,南宮芷情覺得上官鳴的身子越來越重,她都快要支撐不住了,但是不敢停下腳步。時間越來越少,這時要是停了下來,就可能再也走不動了。


    兩個時辰的時間過去了大半。南宮芷情四處張望,想找一個隱蔽點的地方把上官鳴藏起來。


    這時,一隻野兔在她身邊竄了過去,蹦蹦跳跳地跑到幾丈之外的一處石壁,突然就消失不見了。


    南宮芷情覺得奇怪,心想難道石壁那裏有玄機?她連忙將上官鳴扶到一棵大樹前,讓他靠著樹幹休息,然後走到兔子消失的石壁前,伸手撥開茂密的藤蔓和野草,石壁上赫然出現了一個洞口。


    身後傳來上官鳴的聲音:“情兒,小心點!”南宮芷情心裏一熱,他還是關心自己的。想著,回過頭對他嫣然一笑,示意他放心。


    她轉回頭,小心翼翼地鑽進了山洞。等到眼睛適應了裏麵的黑暗後,她發現這個山洞很大,深約兩丈,寬約一丈,四麵都是石壁,很幹爽,采光也還不錯,有些許的光線從頭頂上的石縫漏下來。石洞裏也沒有蛇蟲鼠蟻。最重要的是,這個石洞很隱蔽,適合躲避“血殺”的追殺。


    她趕緊鑽出山洞,將上官鳴扶進了山洞,讓他靠著洞壁坐著。又到外麵找了些幹燥的樹枝和枯草,在山洞裏鋪了一張簡陋的“床”,然後扶上官鳴過去躺下。


    上官鳴默默地看她做著這一切,直至躺在那張她為他鋪設的“床”上。


    “趁現在還有時間,你趕緊走吧。”


    他還是要趕自己走嗎?南宮芷情眸光一黯,低頭不語。


    “走,不要讓我再看到你!”上官鳴咬牙切齒地道。


    “為什麽?為什麽要趕我走?”南宮芷情抬起頭,不解地望著他。他依然戴著銀麵具,她看不見他的臉色。


    “為什麽?你不知道嗎?”上官鳴嗤笑著反問,突然伸手抓住她的左手,盯著她皓腕上的珠串,“‘血殺’的每件兵器上隻有一顆血珠,可你一下子就得了十八顆,還像首飾一般地戴在身上。[.超多好看小說]這是血魅送給你的定情信物吧?”


    他氣憤至極,用力地扯斷了她腕上的珠串,血珠頓時散落到地上。南宮芷情吃痛,縮回手,可是皓腕上被拉傷的地方已經滲出了細細的血珠。


    “不,不是的……”她支支吾吾,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臉上的神色變了又變。那夜的事是萬萬不能說出來的,若是告訴了他,隻怕他會誤會的更深。


    “不是?如果不是你暗中通知了血魅。那為什麽南宮燕淩沒找過來,‘血殺’卻這麽快就找到了我們?”他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的眼睛,好像要從那裏找到答案。


    “不,我沒有!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血殺’會找到我們!”南宮芷情辯解到,“昨夜我暈過去之後,一直睡到今日清晨才醒來,根本就沒有時間去通知血魅,而且就算有時間,我也不會那樣做!”


    “你……”上官鳴還要說些什麽,突然從口中噴出一大口鮮血,然後暈了過去。


    “鳴哥哥!”南宮芷情嚇了一大跳,連忙伸手去掐上官鳴的人中,將素指放在他的脈搏上,為他把脈。很快,她的眉頭深深地蹙起。


    原來,上官鳴身上的“嘯月”並沒有解去,而且還多了一種毒。由於受傷,加上失血過多,本來應該在十五晚上發作的“嘯月”提前了幾個時辰發作了。


    南宮芷情解開腰間的香囊,從裏麵倒出一顆藥丸,喂進上官鳴的嘴裏,又拿了銀針刺了他身上幾個穴位。見他呼吸漸漸平穩了許多,她放下心來,走到洞口處聽了聽外麵的動靜,感覺沒有異常,於是撥開藤蔓出了山洞,仔細將洞口遮掩好。


    離了山洞,南宮芷情透過大樹之間的縫隙看了看天上的日頭,辨清了方向,朝著東邊飛奔而去。她要趕在“血殺”出動前找到山裏的人家,拿到食物、飲水和藥材,還要請他們送個口信給大哥,派人來救。


    南宮芷情曾經在南宮燕淩的書房看過泠州一帶的地圖,記得這燕南山麓的東邊有一個叫南祥的村子。她按照記憶中的大致位置尋找著這個村子,就在快要筋疲力盡之時,終於看到了對麵向陽山坡的南祥村。欣喜的笑容立時浮上她因連續奔走而顯得紅潤的粉頰。


    突然,南宮芷情的眼前出現一道陰影,她吃驚地抬起頭來,看見一身紅衣的血魅正從大樹上悄然降落,瞬間到了她的麵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她轉身就逃,可是血魅動作比她更快,一個閃身到了她的前麵。她收不住腳,一頭撲進了血魅的懷裏。


    “南宮芷情,不過是兩個多時辰未見,你就這麽思念我,一見麵就對我投懷送抱。”血魅朝著她邪邪地笑道。


    “自做多情!”南宮芷情抬起頭,用力推開他。沒想到他竟然輕易地就被她推開,而且往後倒去。她還沒來得及消化這一狀況,就被他擒了雙手,拉向他的懷裏,跟著他一起摔到在草地上。


    啊!南宮芷情的驚呼聲霎時就被他吞進了口中。此時,她正羞人地壓在血魅的身上,白皙的柔荑抵著他堅實的胸膛,紅潤的櫻唇則緊緊地貼在了他的薄唇上。


    她掙紮著要起來,卻沒發現她扭動的嬌軀在他的身上點著了火。他的眼睛裏開始閃動著危險的光芒。


    血魅突然一個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並把她的雙手高舉到頭頂,固定住,然後以吻封住了她的緋唇,靈舌鑽進她的口中,擷取著她的甜蜜。


    南宮芷情雙手用不到力,不安地扭動著身子。她感覺到血魅的身子突然一僵,放開了她的粉唇。她還以為自己的反抗奏效,於是更加用力地扭動身子,想從他的身下逃出來。


    “你知不知道這樣做其實是在誘惑我,再不停下,我不介意在這裏要了你!”耳邊傳來血魅暗啞的聲音,帶著一絲蠱惑。


    南宮芷情一驚,看到血魅眸子裏濃烈的欲望,嚇得立刻停了下來,一動也不敢動。


    血魅撐起身子,改用左手壓緊她的雙手,空出來的右手則向下移到了她的腰間,想解開她的腰帶。


    “不要!血魅,求求你,放開我!”南宮芷情終於忍不住害怕地哭了起來,屈辱的淚水滑出眼眸。


    “別哭!”上方的血魅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再次俯身下來,這次卻是用了他的唇,溫柔地吻去了她眼角的淚水。


    忽然,血魅一聲悶哼,身體僵硬,然後頭一偏,撲在了南宮芷情左邊的頸窩處。


    “血魅,血魅……”南宮芷情喚了幾聲,卻不見身上的血魅有任何動靜,於是用力推開他沉重的身子,從草地上站了起來,轉身就走。


    剛走了幾步,南宮芷情又掉頭回來,看著沉睡的血魅。真是個妖孽的男子!即使是禁閉眼睛掩了眸中的光華,還是那麽的……誘人!造物主可真厚待他。紅雲飛上南宮芷情的粉頰,她連忙收回放在他臉上的視線,在他身側蹲下,用銀針在他身上補了幾針。


    剛才她趁血魅忘情之時,用銀針刺了他身上的昏睡穴,但以他的功力,很快就會清醒過來。現在補的這幾針,可以使他昏睡得更久些,為她爭取多一些時間。


    南祥村已經不能去了。她把血魅弄暈了,“血殺”都沒有出現,可想而知,“血殺”一定是四處搜尋上官鳴的下落,甚至可能已經埋伏在南祥村裏,等自己自投羅網。


    村民是無辜的,她不能為村民帶去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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