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門關上!”上官鳴道。


    子魚匆匆放下上官鳴,正要去拉動石門邊的鐵環,突然想起石門外麵的機關,衝了出去,把石板放下,用泥土掩了,又拉了“床榻”上的樹枝、枯草蓋上。


    這時,洞口石壁被擊碎時揚起的塵埃漸漸消散。洞外有人喊道:“一起衝進去。”


    “快點進來!”上官鳴著急地看著她,低聲喊道。


    好在子魚所站的位置就靠著石門,不等她站起,上官鳴就一手抓住她的衣領,把她拉了進去。


    眼看洞口處人影晃動,子魚快速地從地上站起,拉下洞中洞石壁上的鐵環。石門終於在“血殺”進入山洞前關上了。


    她鬆了一口氣,望著上官鳴嫣然一笑,卻見他別開眼去,神情嚴肅,不禁一愣。雖然一時脫險,可也被“血殺”逼入了絕境,確實無法高興起來。


    兩個人都不說話,一個靜靜地坐在地上,一個靜靜地靠著石壁,凝神聽著外麵的動靜。


    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過後,一個粗啞的聲音響起。“宮主,屬下等明明看見他們進了山洞,可是衝進來後,洞裏卻沒有人!”聽聲音是“血殺”的頭領。


    “他們一定還在山洞裏,給我仔細搜。一定要把他們找到。”宛如天籟的聲音,出自“血魅”。


    黑衣人開始在山洞裏這裏敲敲,那裏敲敲。


    “宮主,屬下找到一顆血珠。”


    “屬下這邊也有。”


    “這邊有五顆。”


    ……


    “宮主,我們一共找到了十八顆血珠。”頭領道。


    “拿過來。”“血魅”的聲音裏潛藏著一種火山即將爆發前的怒意。


    洞中洞裏的上官鳴和子魚同時想到了南宮芷情被扯斷的珠串。子魚心裏直罵自己大意,為何沒有早點想起珠串,如今被“血魅”找到,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果然,外麵傳來“血魅”怒極的聲音:“南宮芷情,你竟然扔掉我送給你的血珠。你最好求神拜佛不要被我抓到,否則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這個妖孽的男子,為什麽一定要對她糾纏不放。子魚不由地全身顫抖起來,用貝齒緊緊地咬著下唇,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音,否則她怕自己會控製不住地大聲尖叫。


    上官鳴示意她和他一起離開石門,走到洞中洞的盡頭,看著她眼裏掩飾不住的恐懼,壓低了聲音問她:“你很怕他?”


    子魚點點頭。她隻覺得全身冰冷,對“血魅”的恐懼絲絲入心,就好像身上的毒就要發作一樣,怎麽也控製不了。


    “為什麽?”上官鳴疑惑地繼續問道。一個是醫女,一個是“血殺”的宮主,二人之間一定有什麽糾葛,否則子魚不會聞其聲而色變。


    “他……”子魚動了動唇,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上官鳴的問題。


    “你不想說,我也不勉強。”上官鳴道。


    子魚猶豫了一下,“我之前得罪了他!”


    “你不用怕他,我會保護你,不會讓他傷害你!”


    “你們給我守在這裏,掘地三尺也要把他們找到。”外麵的“血魅”咬牙切齒地吩咐“血殺”。


    “是!”黑衣人異口同聲地應道。敲擊聲再次響起。


    “這樣下去,他們遲早會找到開石門的機關的。”子魚擔心地道。


    上官鳴看了看洞中的情景,道:“建造這石室的人不可能隻留一個出口,也許我們可以找到另一條出路。”


    他走到豎井下麵望上看,露出一副失望的表情。“太高了,而且上窄下寬,最頂處不過比碗口大些,確實就是用來采光的,根本沒法出去。


    “可能這石室裏還有其他的機關,我們在石壁或者石板上找吧。”子魚四下張望,被石桌上的石花瓶吸引了視線。她走上前去,觸碰了一下石花瓶,隻覺觸感冰涼,於是用雙手握住花瓶,看看能不能移動。


    還真的能移動,隻不過是把花瓶轉動了一個方向,就聽到隆隆的聲音。子魚欣喜地向身後的石壁望去,沒有看到預期的石門,左邊沒有,右邊也沒有。


    “在那邊。”上官鳴指向他們剛剛進來的石門。隻見一塊巨石從石門上方降落,正好封住了那道石門。這下子,“血殺”即使找到了門外的機關也進不來了,危機暫時解除了。可是他們也給自己製造了一個難題,一旦“血殺”離開了,他們要如何移去這塊巨石呢?


    門外的人也聽到了巨石落下的聲音。隻聽見“血魅”道:“你們守住這裏,黑煞,派兩個人去拿炸藥來,把這堵石壁炸了!”


    “是。烏靈、白奇,你們兩個去拿炸藥。”


    “是!屬下們這就去辦。”


    子魚和上官鳴對視了一眼,繼續在石室內尋找機關。他們要搶在“血殺”炸開石壁前找到出路。要是落在“血魅”手裏,即使能留住性命,也會被他折磨得生不如死。


    可是他們在石室裏找了一會兒,還是什麽也找不到。


    上官鳴停了手,對子魚道:“看來一時半會是找不到了,還是保存體力吧,待會還要應付‘血殺’。”


    “好,你休息一下,我繼續找。‘血殺’要是衝進來,我也幫不上忙,不如再找找,也許正巧就讓我找到了。”子魚不願放棄,站在石室的中央,前後、左右、上下端詳著石室的每一寸石壁、石板。


    除了石床、石桌、石椅,以及石門邊的鐵環,石室裏其他的一切都出自天然,根本看不出機關在哪裏。剛才之所以能發現開啟石室的機關,也是機緣巧合。既然是通過聲音發現機關的,那就再試試這個辦法。


    子魚拿著獵刀,走到石門正對著的那一側石壁,在石壁下的石板處輕輕敲擊,仔細地聽著獵刀和石板撞擊發出的聲音,尋找著細微的差別。


    上官鳴剛才被“血魅”擊碎石洞洞口發出的內力波及,胸口隱隱作痛,身體內的氣息如翻江倒海一般,四處亂串,很是難受,當下也不再多言,將長劍放在身側,盤坐在石床上運功調息。


    石門那邊的“血殺”,也許是在等炸藥,已經停了手。但也隻是停了一小會兒,有人在那邊用刀輕輕地敲著石壁,接著傳來“血魅”慢條斯理的聲音。


    “南宮芷情,你等著,我很快就會抓到你了!”


    “南宮芷情,你想我怎麽懲罰你?”


    “南宮芷情,想不想試試魅心蠱的滋味?”


    ……


    子魚手上的獵刀一頓,隨即又繼續敲起地上的石板。他愛玩攻心計就玩吧,她可沒工夫理會他。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到出路。再說了,現在在石室裏的是子魚,不是南宮芷情。


    “宮主,炸藥拿來了。”


    “很好,留一個人點炸藥,其餘人退出石洞。”


    “血殺”要炸石門了!上官鳴睜開眼睛,抓起長劍,跳下石床,一個箭步到了子魚跟前。經過運功調息,他的氣息平穩了很多。


    “還是沒有找到機關嗎?”上官鳴問道。


    “沒有。”子魚沮喪地回答。突然,她想起一件事,連忙從身上拿出想香囊,倒出兩顆藥丸,遞給上官鳴。


    “這是我師傅研製的‘凝神丸’,雖然不能完全解去‘嘯月’的毒,但是可以削弱‘嘯月’的毒性,緩解毒發時的痛苦。我身上隻有這兩顆了,你收好,有需要的時候就吃一顆。”


    上官鳴盯著她手裏的香囊,露出詫異的神情。香囊上分明繡著兩片碧綠的荷葉,並用銀色的絲線簡單地勾勒了一支半開的並蒂蓮。


    子魚見他不接藥,卻盯著香囊發呆,問道:“怎麽了?”


    “這香囊是你自己繡的嗎?”上官鳴回過神來,眼眸裏閃爍著說不清的意味。


    “是……是情兒送給我的。我整天忙著看醫書,哪裏有時間去繡香囊,也繡不出這麽好的花樣。”子魚差點說漏了嘴,幸好她及時反應過來,圓了過去。


    “可以送給我嗎?”上官鳴聽到是南宮芷情繡的香囊,想也不想就開口向子魚討要香囊。


    “好!既然你喜歡,就送給你吧。”子魚將藥丸重新放回香囊,又從香囊裏拿出銀針別在衣袖上,然後將香囊遞給了上官鳴。


    上官鳴將香囊收好,對子魚道:“謝謝子魚姑娘。一會石門被炸開的時候,姑娘在我身後躲好,以免被飛石傷到。”


    “好!”子魚話音未落,隻聽得“嘭”的一聲,石室的門被炸開,石塊飛濺。


    “小心!”上官鳴將子魚護在身後,用長劍的刀鞘將飛來的石塊一一擊落。


    這時,“血殺”也衝了進來,分成兩隊,一左一右夾擊他們,卻沒有馬上進攻。


    “宮主,請!”黑煞在前麵引路。


    一個紅衣飄飄的男子走了進來,他的臉上戴著一塊天蠶絲製成的巾子,隻露出一雙鳳目和光潔的額頭。在一群黑衣人中,他就好像是烏鴉群裏的鳳凰,絕美,尊貴,高傲,是當之無愧的王者。


    他的美目慵懶地掃過被困在石壁前的兩人,尤其是上官鳴身後的子魚,眸中閃過一絲詫異的光芒。


    子魚躲在上官鳴身後,看到“血魅”向她望來,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她的身子貼在了石壁上,再無退路。突然,她的腳跟碰到一塊突起的石塊,接著感覺到身後的石壁緩緩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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