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分勝負,但是大軍回關後還是由太子煜主持,大肆慶祝了一番。[]第二日,太子煜結束犒賞三軍的使命,啟程返回鳳悅城。


    牧野大戰,悅國隻傷了一個秦飛。秦飛受的是內傷,子魚開了些內服的藥給他,讓他臥床休息了數日。


    秋意漸漸深了,將軍府裏大樹的葉子開始變黃,有些早早地飄落了下來。


    這一日,子魚睡不著,早早地起了。她見外麵有些涼,便披了一件薄薄的披風,走出了西苑,來到了蘭圃。那株早幾日含苞待放的墨蘭開了,她欣喜地湊過去聞了聞墨蘭淡淡的花香,突然聽到東苑裏傳來一些聲音。


    她忍不住走過去,往裏望了望,原來是慕容浚穿了一身短衣衫,正在庭院中練武。她默默地看了一會,轉頭離開。


    她剛走,慕容浚就停了下來,望了一眼空空的大門。雖然他專心練武,可是那抹倩影還是闖進了他的眼簾。他拿起搭在欄杆上的帕子,擦了擦汗,喚來照顧他的小兵,讓他去準備沐浴的熱水,然後走回了東苑。


    又過了幾日,軍營裏的士兵突然生起了怪病,而且一病就是一大片,一個士兵生病了,和他同吃同住的人也都接二連三地倒下。


    瘟疫!當一個軍醫說起的時候,大家還心存僥幸,當兩個軍醫、三個軍醫……甚至連醫女子魚也肯定地說是爆發了瘟疫時,就連慕容浚也不淡定了。


    慕容浚帶著謝騰和一些將領,一個營一個營地巡過去,看著一大片倒下的士兵,完全喪失了戰鬥力,不由地愁眉深鎖。


    他將所有的軍醫召集起來,聽他們的診斷。所有的軍醫都確定地說是瘟疫,可是這瘟疫爆發的很是奇怪,不知道致病原因,也找不到發病的源頭。軍醫們束手無策,長籲短歎。


    討論了一個時辰,毫無結果。(.無彈窗廣告)慕容浚讓那些軍醫趕緊回去,盡可能地通過藥物延緩士兵發病的速度,減輕他們的痛苦。他唯獨把子魚留了下來。


    他在帥帳裏走了幾圈,幾乎快把子魚繞暈了的時候才停了下來。他看著端坐在椅子上的子魚,嚴肅地問道:“子魚姑娘,連你也沒有辦法嗎?”


    子魚頷首思索了許久,此時方抬眼望著他一籌莫展的容顏。


    “此事不太好辦,發病的士兵太多了。最關鍵的,其一我們不知道致病的原因,不能對症下藥,其二如果不能找到發病源頭、截斷瘟疫傳播途徑的話,即便是醫治好了,那些士兵依然會有再次發病的可能。”


    子魚歎道:“如果隻是少數士兵發病,我們可以將他們與大軍隔離開來,避免傳染,可是這麽多士兵一起發病……慕容將軍,瘟疫的事交給我和軍醫們,你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慕容浚苦笑著道:“大軍的戰鬥力被瘟疫削弱,此事萬萬不能讓秦瀚宇知道,否則他若乘機攻打白虎關,則白虎關危矣。”


    “秦瀚宇不像是會趁人之危的人,不過他有他的職責,所以慕容將軍還是提早做些準備吧。”


    “本將已經安排好了。”慕容浚道,“不過那都是權宜之策,首要的還是要想辦法解除此次危機。”


    “子魚會盡力而為。”子魚想了想,繼續道:“坐在這裏於事無益,我還是四處去看看吧,也許能夠找到瘟疫的源頭。”


    “本將正好也要去城牆那邊看看防禦工事。我們一起出去吧。”慕容浚等她站起,然後與她並肩出了將軍府。


    一路走來,子魚細心地觀察著。快到城牆的時候,她看到幾個夥頭軍正在從一口井裏打水。


    軲轆轉動著,一桶桶的清水被從井裏打出來,倒在大木桶裏,很快就裝滿了一桶。兩個夥頭軍過來,抬起大木桶,將水抬上木板車,準備運到軍營西北角的夥房裏,用來煮士兵的午飯。


    水?子魚靈機一動,想到了什麽,向那口井走過去。


    慕容浚見她突然轉了方向,也跟了過去,見她一臉沉思地望著井,問道:“子魚姑娘發現了什麽?”


    “暫時沒有,隻是有些想法。”子魚道。


    “參見大將軍!”那些夥頭軍見到慕容浚,連忙放下木桶,跪在地上。


    “免禮!繼續做你們自己的事吧。”慕容浚揮揮手,讓他們起來。


    “等一等。”子魚見他們已經打夠了水,準備離去,將他們喚住。


    “這些水,是用來煮飯的嗎?”


    “正是。”一個看上去是小隊長的人上去回答道,“整個軍營營級以下士兵的一日三餐,都是由我們夥頭營煮的。”


    “那營級以上的軍官呢?”子魚問道。


    “在素心館。”那小隊長答道。


    慕容浚對子魚解釋道,“素心館專門負責營級以上軍官的飲食,掌勺的是從江州那邊請來的廚子。至於我,帶了慕容山莊酒樓的廚子過來,所以和他們又不同。”


    原來是這樣。不同級別的人用不同的廚子,那麽煮飯用的水也是不同的嗎?


    子魚指著一個夥頭軍,道:“你身上的葫蘆裝的是什麽?”


    那個夥頭軍吃了一驚,望了一眼慕容浚,雙膝跪在地上,道:“大將軍饒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是什麽?”慕容浚嚴厲地問道。


    那小隊長見勢不妙,連忙帶著幾個夥頭軍一起跪下。


    “大將軍,小劉不是有意違抗軍令的,他隻是思念家中老父,所以才……”


    “是酒吧!”慕容浚道,“本將剛到白虎關的時候,就下令軍中所有人不得私自飲酒。違抗軍令者,三十軍棍!你去執令營領罰吧。”


    “遵命!“那叫小劉的夥頭軍站起就要走。


    “等等。”子魚沒想到軍中還有這一條軍令,對她給小劉帶去禍事很是抱歉,於是道:“慕容將軍,雖然他是一個普通的夥頭軍,可是負責全營十萬士兵的飲食,責任重大,而且如今瘟疫四起,正缺人手,說不定哪一天將軍還需要他上陣殺敵呢。”


    “既然子魚姑娘為你求情,這三十軍棍暫且記下。若你立了軍功,自然將功抵罪,到時本就親自免了你的刑罰。去吧!”


    “謝謝將軍,謝謝子魚姑娘。”小劉轉身要走。


    “等等。”子魚再次將他喚住,“把你身上的葫蘆給我。”


    小劉趕忙將身上的葫蘆摘下來,遞給子魚。


    子魚拔出葫蘆的塞子,一股劣質白酒的味道飄了出來。她皺了皺眉頭,將酒倒了,遞回給小劉,道:“把它洗幹淨,裝一壺這井裏的水。”


    “是!”小劉如釋重負,跑到井邊,打起一桶水,將葫蘆認真地洗了幾遍,然後裝上新打上來的井水,塞好塞子,恭恭敬敬地遞到子魚的麵前。


    子魚接過葫蘆,對小劉道:“酒不要隨便喝,尤其是不好的酒,解的了一時的愁思,可也傷了身。要喝酒,就認真做好分內事,到打退辰國、凱旋而歸的那天,痛痛快快地喝慶功酒。”


    “小的知道了,多謝姑娘提醒。”小劉跟著其餘幾個夥頭軍,扛著大木桶回夥頭營去了。


    “子魚姑娘是覺得水有問題?”


    “軍營裏發生了瘟疫,可是營級以上的軍官好像沒有人發病,是不是?”


    慕容浚想了想,道:“的確如此。”


    “如果不是水有問題,那就是士兵的夥食被人下了毒。”子魚道,“麻煩慕容將軍帶我去素心館看一看。”


    “好。我們現在就過去。”慕容浚帶了子魚,折回原路,向南邊的素心館走去。


    子魚在素心館內外看了一遍,走到院子中的一口水井邊。


    “需要打些水上來嗎?”慕容浚問道。


    子魚點點頭。


    慕容浚喚了素心館的一個小工過來,用另一個葫蘆裝了井裏的水,封好,遞給子魚。


    “需要回將軍府取水樣嗎?”慕容浚問道。


    “不需要,將軍府裏的那口井沒問題。”子魚看了看天色,“時間不早了,慕容將軍趕緊去忙吧,井水的事子魚會處理。”


    “有什麽發現記得告訴我。”


    子魚點頭。


    兩人在素心館門口分手,慕容浚按照原定計劃去了城樓,子魚用銀針分別試了試兩個葫蘆裏的水,然後向軍營走去。


    她直接去了軍醫營帳。大部分軍醫都去了士兵營,隻有塗明和魯靜留在營帳裏,為那些受了外傷的士兵換藥包紮。


    “魯伯。”子魚走過去,示意正在幫一名手臂受傷士兵包紮的魯靜到一旁說話。


    魯靜替那名士兵包紮完,放下手中的綁帶,跟著子魚到了營帳外的空曠地。


    “子魚,有什麽事嗎?”


    “魯伯,這白虎關的水井是否相通?”


    魯靜想了想,道:“白虎關的地勢很奇怪,東邊水井裏的水來自白虎關自身的地下水。每年春天,九龍山脈上的冰雪融化,雪水滲到地下,形成了一條蔓延幾十裏的地下河。西邊一帶水井的水,就來自這條地下河。”


    子魚一聽,心中有數。隻是這瘟疫到底是天災還是人禍?她卻不敢胡亂猜測。


    為了查清楚究竟,子魚找了兩個士兵,一個領她和魯靜到夥頭營去,另一個去稟報慕容浚,請他到夥頭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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