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讓開!快讓開!”兩匹馬在前麵開路,騎在馬上的人大聲呼喊著,叫路上的行人趕緊讓開。


    人群慌亂起來,紛紛躲向道路兩旁,讓出了一條路。


    後麵的一匹白馬上坐著一個白衣男子,懷裏抱著一個渾身血跡的老者,他顧不上許多,從驚慌的人群讓出的路上飛馳而過,向皇宮的方向奔去。


    上官鳴抱著魯靜一路奔馳,一心隻想著盡早趕到皇宮,因為神醫張仲之在皇宮中,隻有他能救魯靜。


    上官鳴也不知道為什麽,看到魯靜身受重傷,危在旦夕,一顆心七上八下,恐慌得很。


    “張神醫在哪裏?快帶我去!”一到宮門,上官鳴大聲對奉命在宮門前等候的首席侍從官喊道。


    首席侍從官帶了十個屬下,備著豪華的車輦,一大早就等候在宮門前,原以為迎接的是意氣風發的兵馬大元帥,沒想到兵馬大元帥是迎到了,卻是這麽一副狼狽模樣。


    “張神醫不在宮中,一大早就去了天牢。”首席侍從官連忙答道。看這情形,那人受傷極為嚴重。


    “請元帥先去禦醫院,咱家立馬派人去請張神醫回來。”首席侍從官命一個侍從官趕緊騎快馬去天牢請神醫,命另一個侍從官趕緊去稟報皇帝。


    皇城中向來隻能乘坐車輦,不能騎馬奔馳。首席侍從官看到上官鳴已經策馬去了禦醫院的方向,也顧不了那麽多,趕緊讓人把停在宮門外的忠義盟的馬牽了進來,騎馬追了過去。


    兩匹馬一前一後順著宮牆飛馳,很快就到了禦醫院。


    “快來人!有人受了重傷!”上官鳴大喊。


    一名姓陳的禦醫帶著四個醫士匆匆走了出來,合力將魯靜抬進了禦醫院的一間廂房裏,放在床榻上。上官鳴緊張地跟在後麵,站在一旁看那禦醫為魯靜把脈。


    另一個禦醫聽到消息也走了進來,見上官鳴也是一身血汙,上前問道:“這位公子,你傷到哪裏?本官幫你看看。”


    此時,首席侍從官也趕到了,一邊邁進廂房,一邊道:“對、對、對,劉禦醫,你趕緊幫上官元帥療傷。”


    劉禦醫這才知道,眼前這個相貌英俊、一臉緊張的白衣男子正是日前聲名鵲起的兵馬大元帥上官鳴。


    “我沒受傷!”上官鳴道,依舊目不轉睛地看著魯靜。


    過了一會兒,陳禦醫搖搖頭,放開為魯靜把脈的手,站了起來。


    “他怎麽樣了?”上官鳴上前問道。


    陳禦醫歎了一口氣,道:“氣息很弱。正好傷在左胸心口的位置,能夠留住一條命已經很幸運了。目前隻能開些藥,吊著他最後一口氣,至於能不能闖過鬼門關,要看他自己的意誌力了。”


    “張神醫呢,為什麽還沒有到?”上官鳴轉頭問首席侍從官。如今張神醫是魯靜最後的希望。


    “已經派人去請了。”首席侍從官連忙應道,心裏暗道,這人與上官元帥是什麽關係,為何他如此緊張?


    “禦醫院的人都退下吧。”門外傳來一把威嚴的聲音,隨即一個明黃的身影邁著穩健的步伐走了進來。


    “參見皇上。”所有人跪在了地上。叩拜之後,禦醫院的兩名禦醫和四個醫士魚貫而出,退到了門外。


    “進來吧。”元真帝對門外的女子道。


    一身白衣的南宮芷情走了進來,她身後跟著一個侍從官,那人背著一個醫箱。


    情兒!上官鳴許久沒見她了,第一眼便覺得她消瘦了許多,眉間蓄著淡淡的哀愁。似乎這些日子她過得並不好。


    南宮芷情走進廂房,對元真帝行了一禮,抬眼望向上官鳴,見他胸口的衣衫上有一大片血跡,衣袂上也有著許多濺血,眼眸裏不由地閃過一絲慌亂,禁不住脫口問道:“你受傷了?嚴不嚴重?”


    “我沒有受傷!是魯伯的血。”他的衣上除了抱著魯伯時被染上的血跡,其餘的是殺手受傷時飛濺過來的血。


    “你快看看魯伯。”雖然上官鳴有很多話想對她說,但眼下最重要的是保住魯靜的性命。


    南宮芷情收回放在他身上的目光,快步走到床榻前,將素指放在魯靜的手腕上,一邊把脈,一邊觀察著魯靜的情況。


    隻見魯靜緊閉雙眼,臉上沒有一點血色。從包紮傷口的布上滲血的情況看,傷口正好在左胸。


    “半個時辰前,弩箭穿胸而過,我點了他身上幾個穴位止血,還喂他服了續命丹。我已經用最快的速度趕到這裏,這一路上他一直昏迷,沒有清醒過。”上官鳴站在她身邊,簡單地把情況說了一遍。


    “魯伯,我是情兒,聽到我說話就應一聲。”南宮芷情喚了幾遍,可是魯靜就是沒有任何反應。


    “你握著魯伯的手,叫他。”南宮芷情突然抬眼對一旁的上官鳴道,她收回放在魯伯脈搏上的素指,吩咐侍從官把藥箱拿過來,打開。


    上官鳴依言,蹲在床榻前,握著魯靜的手,喚道:“魯伯,醒一醒。魯伯,醒一醒。……”


    魯靜依然沒有反應。


    南宮芷情從藥箱裏拿出剪子和銀針,一邊用剪子剪開魯靜的上衣,一邊對上官鳴道:“你隻要說‘我是鳴兒’就好了。”


    上官鳴一怔,不及細想,喚著:“魯伯,我是鳴兒,你醒醒。”


    這樣喚了幾遍,魯靜終於有了反應,從緊閉的齒縫間溢出細碎的聲音:“鳴兒……鳴兒……”


    上官鳴又是一怔。


    看見魯靜對上官鳴的呼喚有了反應,南宮芷情大喜,俯下身子湊近魯靜的耳邊。


    “魯伯,你受了重傷,情兒要為你施針,鳴兒就在你的身邊,你一定要堅持住!”說完,她手起針落,在魯靜身上施了數十針,護住他的心脈。


    “鳴,你把魯伯扶起,輸些真氣給他。”


    上官鳴連忙將魯靜扶起,然後坐到他的身後,雙掌放在他的後背,將真氣緩緩地輸給魯靜。


    過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魯靜的臉色恢複了一些血色,沒有那麽蒼白了。


    “可以了,你停吧。”南宮芷情幫著上官鳴將魯靜放回床榻上。她站起身,用衣袖替上官鳴拭去額上密密麻麻的汗珠。


    “你休息一下,後麵的事情我來做。”


    上官鳴耗費了大量的真氣,當下覺得有些疲累,便在一旁找了張椅子坐下,運功調息起來。


    “情兒,他的情況如何?”張仲之正好在此時趕到了禦醫院,匆匆給皇帝行了個禮,急忙向南宮芷情詢問魯靜的情況。


    “師父,魯伯傷的很重,幸好弩箭射入的位置稍稍偏離了心髒,否則不堪設想。我剛才已經施了針,護住魯伯的心脈,上官元帥也幫魯伯輸了些真氣,他的情況暫時穩定下來了。”


    張仲之聞言,朝坐在椅子上調息的上官鳴看了一眼,又看看南宮芷情,見南宮芷情暗暗搖了搖頭,神色一下子肅然起來。他在床榻邊坐下,替魯靜把了一會脈。


    “情兒,你先把銀針拔了,接著把傷口處理幹淨,然後縫合好。”張仲之起身,親自從藥箱裏拿了一些止血、生肌、消炎的藥粉和水調成糊狀,做成藥膏,塗在兩塊幹淨的紗布上,暫時放在一邊。


    南宮芷情則重新在魯靜的身邊坐下,將他身上的銀針一一取下,然後解開傷口處的布條。看到魯靜身上的傷口,她不禁皺起了眉頭。因為弩箭完全從身體穿過,傷口呈現撕裂的形狀,裏麵留有破碎的箭羽。


    她從醫箱裏拿了兩支細長的銀箸,慢慢地探入血肉模糊的傷口中,小心翼翼地夾出白色的碎羽毛。清理幹淨傷口裏的汙物之後,她拿了細短的銀針,串上柔韌的絲線,開始縫合魯靜胸前的傷口。


    胸口的傷口處理好了,她又讓侍從官把魯靜轉過身來,清理、縫合背後的傷口,將前後兩個傷口都敷上藥膏,再蓋上一層幹淨的紗布,又用長條的布帶一層層地纏繞著他的胸膛和背部,打個牢固的結。然後讓侍從官把魯靜放回床榻上。


    做完這一切,南宮芷情感覺全身的力氣似乎都用完了。她籲了一口氣,用清水淨了手,轉身去看上官鳴是否已經調息完。她想問為何魯伯受了這樣重的傷,究竟是什麽人下這麽重的毒手。


    可是她還沒來得及發問,坐在一旁的元真帝已經站起身,威嚴地道:“來人,把她給我帶回清秋殿去。上官元帥,你隨朕來,朕有話要和你說。”


    此言一出,南宮芷情、上官鳴和張仲之都是一愣,萬萬沒想到元真帝會一點情麵也不給,要把南宮芷情送回冷宮。


    南宮芷情不語,上官鳴張口欲言,終究還是放棄。隻有張仲之衝元真帝拱手道:“皇上,魯靜的傷勢嚴重,雖然暫時穩定了下來,可是尚未度過危險期,必須有人時刻守著,草民需要她留下來幫忙。”


    元真帝一口拒絕:“你要幫手,去禦醫院隨便挑,上至禦醫,下至醫士,任你指使,想必他們也很樂意跟你學習醫術。南宮芷情必須回清秋殿去,否則,便去天牢陪南宮亮好了。”


    “那就讓民女去天牢陪父親。”南宮芷情衝口而出。她被關在冷宮兩個月,見不到親人,實在是鬱結難解。


    “情兒!”上官鳴沒想到她如此衝動,可是話一經出口,已經收不回去了。


    “哼!你這麽想去天牢陪南宮亮,朕就……”元真帝話未說完,卻見上官鳴“撲通”跪在了他的麵前。


    “請皇上為臣賜婚!臣要娶南宮芷情為妻。”


    “上官鳴,你隨朕來。”元真帝黑著臉,一甩衣袖,轉身出了門。


    上官鳴站起,定定地看了一眼南宮芷情,默默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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