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真君下落不明,也因此青玉山封山二百餘年,山河敕令不得真君親傳難解其中奧妙。


    若是再過百年又或是更短時間,青玉山在修仙界也再無立足之地。


    青柏道人尋仙至此,是為了給青玉山求條後路,如今得知真君消息,已是意外之喜。


    陳九撚起茶杯,說道:“竹人乃是敕令成靈,與道長所說的山河敕令法相比如何?”


    “應屬其中部分,有所不同,但也相差無異。”青柏道人平心靜氣,開口說道:“不瞞先生,貧道前來拜訪,本就是有事所求,但無論先生幫或不幫,在下都不會有半句怨言。”


    “道長請說。”陳九伸手道。


    青柏道人搖頭苦歎一聲,娓娓道來:“真君本名李青玉,並無道號,便稱青玉真君,真君創山河敕令之法開仙府門庭,青玉山也因此得名,至今已有五百六十年餘年。”


    “但相比起其他仙門而言,青玉山並無多少底蘊可言,但亦爭得了一席之地。”


    “但在這期間真君忽感修行無力,借此下山遊曆,望從紅塵之中得悟大道,而在下山的第三年,便再無半點真君的消息。”


    “山河敕令法本由真君所創,其中玄妙唯有真君得知,雖有傳承,但卻並無弟子從中悟得真正的山河敕令法,就連貧道都隻從中悟得皮毛。”


    “山河敕令法難得真意,掌教真君不見其人,也是因此,青玉山自此封山閉世,至今已有二百餘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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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先生拿出真君所持玉牌,故而貧道才會如此激動。”青柏道人抬起頭來,忽地問起。


    “先生,不知真君是否還存於人世?”


    桌上沉默了下來。


    隻見竹人抱來竹筒,其中裝的則是竹葉,去年之時製成茶葉,藏在竹筒之中已有半年之久。


    陳九將那竹筒放在一邊,揮了揮袖將竹人收回了袖中。


    他看向青柏道人,隻是微微搖頭。


    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果然啊……”青柏道人歎息一聲,身子仰在了長椅上。


    真君數百年不見其人,更沒有半點消息可言。


    其實早在許多年前,他與府君就隱約想到真君可能已經不在人世了,心中也有了些許準備。


    隻是如今親耳所聞,仍舊有些難以接受。


    青柏道人低眉見杯中清茶,說道:“知人事,聽天命,命有此劫罷了。”


    “世間並未有長生之法,仙人亦有化為黃土的一天,此生創就山河敕令,也算是功成身退了。”陳九說道。


    青柏道人苦歎道:“吾猶不才,不明山河敕令法,對不起真君傾囊相授。”


    山河敕令法乃是鎮山之法,青玉山立道五百餘年間,未有一人領悟山河敕令之法。


    陳九聞言擺手說道:“敕令之法尤為玄妙,悟得些許已然了得,就算是陳某也隻是得些皮毛,道長也不必太過介懷。”


    青柏道人聞言隻是默默搖頭,沉默不語。


    真君早已不在人世,青玉山往後的道路隻會愈發艱難,可在他眼中,卻看不見出路。


    其中難處,他比任何人都明白。


    不是所有人都有青玉真君那般悟性的。


    陳九開口說道:“世間不如意事,十常八九,但也並非沒有半點餘地。”


    青柏道人頓了一下,抬起頭看向陳九,試探問道:“先生的意思是……”


    難不成,青玉山仍有機會?


    “不可說。”陳九閉口不答,有些事情可知但卻不可言。


    青玉山之事,關乎的東西可多了去了。


    青柏道人心中明了,隻是不知青玉山的機緣會在何處。


    但有了先生這句話,他心中也有了些底,隻要不是絕路,那就仍有機會,青玉山也不會因此沒落。


    他恍然回神,如今一言,讓他心中不至於是那般絕望,連忙拱手道:“多謝先生提點。”


    陳九擺手,卻是忽的心有所感,皺起了眉頭。


    他抬起頭來,對那道長說道:“陳某雖說才醒來不久,但仍有些地方未能明悟,恐需再閉關幾日。”


    青柏道人話在口中,但卻又咽了回去。


    他心中仍有許多不解,想與先生探討。


    這位先生雖為妖物,但青柏道人卻是將他視為真仙,沒有半點怠慢之意。


    “這樣嗎……”青柏道人砸了砸嘴,略帶歉意,說道:“是貧道多有打擾,先生莫怪。”


    能夠知曉真君消息已然足夠,雖說不算是個好消息,但卻也解了他這幾百年來的念想。


    “無礙的。”陳九倒也不在乎。


    “倒是道長,此後是打算先生回青玉山告知此事,還是在這重山之中再待些時日?”


    青柏道人答到:“貧道仍有不解之事,願待先生出關,隻是怕到時擾了先生清淨。”


    “想來就來,陳某這沒這麽多規矩。”陳九笑答道。


    青柏道人鬆了口氣,拱手道:“多謝先生,隻是不知,先生何時出關?”


    陳九沉思片刻,說道:“最晚便是初春之際,要不了多久。”


    攏共不過兩三個月,確實也要不了多久。


    青柏道人站起身來,他也不好再留在這裏,但言語之中皆是敬意,說:“如此,貧道也不再打擾先生了,待先生出關之際再來拜訪先生。”


    陳九微微點頭,以示回應。


    青柏道人走後,竹林小潭也平靜了下來。


    青柏道人如今心思不定,若是真要論事也還不是時候。


    陳九睡了大半年,但在夢中卻已經過去了四甲子。


    一夢黃粱是不假,但卻也有所收獲,故而閉關的事也不是說辭。


    他看向了麵前的猿三改,說道:“還未謝過你這半年來為陳某護法。”


    猿三改聞言說道:“先生這是哪裏話,三改也沒能幫上什麽忙。”


    “還是該謝的。”陳九拿起了桌上的竹筒,說道:“這竹筒你且收下。”


    “先生,這怎麽使得。”猿三改搖頭拒絕,說道:“先生有恩於我,此事本就是三改應盡之責,又怎能收先生的東西。”


    “讓你拿你就拿著。”陳九語氣強硬,將那竹筒硬塞進了猿三改懷中。


    “這……唉。”猿三改無奈歎了口氣,最後還是收下了。


    “那三改便謝過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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