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子看著那棋盤上的陣勢,略感欣慰道:“白子已無路可退了。”


    陳九抿了口茶水,還是那般淡定。


    天元子卻隻是望著他,卻是有些猜不透陳九的心思。


    莫非還有一些後手?


    不過一想卻又釋然了,如今鎮北大勢已去,破鎮北城不過是時間問題。


    “不急。”陳九淡淡道。


    天元子靠在了椅子上,端起那竹杯來看了一眼,說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雖有一線生機,但陳先生落子鎮北,如今陷入苦戰,那一線生機蕩然無存,竟還能這般平靜,老道佩服。”


    陳九望著天元子,微微一笑道:“誰說蕩然無存了?”


    天元子眉頭一挑,看著陳九臉上的笑容,心理莫名生出了些許不安。


    不過,卻也無礙。


    縱使北漠出了變故,那長武一方想來是會順利下去,這兩方不管是誰勝了,那這盤棋,便是他贏了。


    “陳先生看著便是。”天元子說道。


    陳九說道:“同樣的話,陳某也送給道尊,看著便是。”


    二者到這個時候才敞開了談。


    那北漠的事,是天元子背後做手腳,人道氣運他早就有了心思,隻不過此前礙於身份,便隻能在暗中做手腳,如此恰逢機會,便不會再放過。


    北漠,長武,皆是有暗子在其中。


    盡管佛門與道門勢不兩立,但天元子卻還是借著佛門之力,欲要定下天下局勢。


    說到底,便是這氣運之爭。


    若是勝了,那這凡世氣運大半都將歸於勝者,天下一統的局麵,也將奠定下來。


    這便是凡世中的大氣運!


    也是這次仙佛相爭最終的目的。


    在此之前,人世氣運分散一團,有仙人謀之,卻根本不懂那氣運有何作用,隻是靠著其中氣運鞏固修為通達念頭。


    其一是因為氣運過少,第二便是那些個仙門小仙根本不懂氣運真正之用法。


    這世上的運,關乎種族,關乎宗門。


    就比如妖族,人族,佛門,道門……


    而運,則非天地所生,數萬年來不曾變過,得運者可直上九天,借運而修自身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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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說,這氣運,便是天道之下的變故。


    天衍四九,遁其一,這氣運,便是那唯一的其一。


    數萬年前仙人掠奪世間氣運,便是為了成就真仙,重立規矩,讓眾多修士得以長生,隻是可惜,到最後真仙卻是成了,而那規矩,卻不曾變過。


    不得長生,便是不得長生。


    若是要問當初化為真仙之人是否還存在人世,定然是在的。


    隻是存在的方式,變了些。


    這麽些年來,陳九大概也猜到了些那個暗中與他對弈的人。


    所以,當天元子到來的時候,他也沒太過意外。


    北漠,長武,以及那血煞秘境一事,其實都是天元子在暗中動過手腳,隻是表現的沒有那麽明顯罷了。


    至於這些,陳九也不想多說些什麽,有些人行事便是這般,防著這裏,防著哪裏,而天元子便是那個為了求得長生,忘了初心之人。


    見多不怪了。


    但若是要說天元子錯了,其實也挑不出毛病來。


    他並未依附他人,將這世間作為棋盤,數千年來等的便是這麽一個機會,如今來了,又怎麽會錯過。


    畢竟那真仙二字,不知打動了多少修士的內心。


    .


    .


    蕭無雙與黃岐道雙雙陷入了沉睡之中。


    蕭鼎的神色異常冰冷,看了一眼蕭無雙麵無血色的模樣後,便再難安奈心中的怒火。


    可如今這般情況,他卻已經失去了選擇的機會。


    這麽多年來,這大概是他打過這憋屈的一場仗了。


    四萬對十萬。


    這樣的人數壓製,讓蕭鼎心都涼了一截。


    鎮北城破,西襄也將失守。


    長武與北漠必將聯手攻入上京,屆時,大乾也將落幕。


    “本王怎會做那亡國之將!”


    蕭鼎的目光淩厲,那身上的煞氣似是凝成了實質一般,讓人不由得打起寒顫。


    “轟隆……”


    城門開出了一道口子,鎮北軍退回了城中,遠處還有一堆人馬,正在抵擋著不斷衝上前來的敵軍。


    為後方撤離的將士爭取時間。


    都尉持刀砍殺著眼前的敵軍,他的身上已有數道傷口,皆是在戰鬥中不幸中刀,此刻的他已有些精疲力盡。


    回望了一眼身後,將士們擠作一團,數萬人要想盡數撤離,恐怕好遠遠不夠。


    城上的大喊道:“快進城門!!”


    都尉神色冰冷,說道:“告訴他們,老子不進城了,還有不怕死的沒,就跟老子上前去,弄死這群狗砸種!”


    “末將願往!”


    “願隨都尉赴死!”


    “好!”都尉大喝一聲,說道:“要是還能活著回來,老子請你們吃肉!”


    “殺!!”


    說著,數千餘將士一湧而上,為那後方撤離的將士爭取時間。


    他們拚殺著,如同形成一道人牆,將那北漠人擋在身前。


    長刀所向,便為飲血。


    在那廝殺聲中,似是見到了當初那二十萬鎮北陰魂,默默守護著這片大地。


    他們,從未孤單過。


    ‘噗。’


    “噗……”


    彎刀劃破鎮北將士的脖頸,一位又一位將士倒在了沙場之上。


    幾千人擋不住那數以萬計的敵軍。


    他們隻能拖!


    用自己的命來拖!


    盡管身負重傷,卻依舊咬牙堅持著,隻要是能多拖一會,那這條命,也算是值了。


    城頭之上,蕭鼎神色暗淡,望著那戰場上浴血的都尉,心中五味雜陳。


    朱無問站在一旁,挽起了長弓。


    他對準了那戰場之中握著鐵劍廝殺的忽如烈,便是一箭殺去。


    “噗呲……”


    箭羽破空而去,奔著那忽如烈的心口。


    忽如烈心中一怔,抬起手來。


    “噗。”


    卻不曾想那箭羽直接穿透了他的手掌,一股刺痛使得他咧起了嘴來。


    忽如烈看向那城頭上挽弓之人,眼中滿是怒火。


    “待本王破城而入,必將你碎屍萬段!!”


    不過幾刻鍾之間,那數千將士組成人牆已經顯得有些搖搖欲墜。


    像是時刻都要崩散一般。


    朱無問收起長弓,卻是將目光看向了一旁的遠方。


    好似在等著什麽。


    “還不來嗎?”


    ——————


    破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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