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字陣由八人組成,四人掐訣,四人執法器,分別站在對應八卦的八個方位,墨峰拿出陣旗交給墨卿晨。


    墨卿晨二話不說,將陣旗往地上一丟,手擰劍訣,下一瞬,那陣旗便自己直立而起,到此,陣成。


    困字陣以幻象為主,雖為困人,卻也暗含殺陣,真真假假,難以讓人辨別,而其中幻象行成則以陣眼之人所修煉的靈根為主,比如水木火三靈根若主修火靈根,那幻象便是岩漿火海,主修水靈根就是波濤駭浪,不一而足。


    墨卿晨在這裏無疑是個例外,誰讓他五靈根全修呢。


    於是梁楊站在陣內,先是看到一個巨大的海浪向他撲過來,他立即掀起一片土牆保護自己,浪頭立即化作無數利刃繞過土牆專戳他後麵,梁楊捂著屁股“嗷”一嗓子方知自己大意,趕緊用魔氣編織出一張細細密密的網將那些玩意兒兜住,結果利刃搖身一變,又化作一片火海,專燒他腳底板,在他忍不住被燙的跳起來時,火海又化成一塊豎著無數尖刺的鐵板……


    布陣的八個人同時“嘶”的一聲,真疼,同時,對他們家大少爺的崇拜之情頓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一發不可收拾。


    堂堂一個築基期魔修被折騰成這樣,已經不是牛x可以形容的了,試想一下把那魔修換成自己……


    嘶~


    立即有人低頭反思自己以往有沒有的罪過這位爺。


    梁楊雙腳全是細小的血窟窿,一雙眼被氣的通紅卻毫無辦法,自古破陣之法隻有兩種,一是找到陣眼將其破壞或者收服,二便是利用等級壓製暴力破陣。


    他雖有築基期的威壓,但這具身體不是他本尊的,能發揮的實力也不過練氣後期而已,暴力破陣達不到,陣眼他也找不到,眼下隻能吃了這個虧,先逃命要緊,憑借他元神和身體的感應,想來應該能找到對地方出陣。


    然而他剛有動作,一道金色劍芒突然出現,刺入他的丹田內,準確的將他的元神釘在丹田中。


    霎時間,旗倒,陣破,一切又恢複到客站大廳時的模樣,大家都靜悄悄的,唯有一人緩緩將劍收入鞘中,而後便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


    梁楊深知自己跳脫不過,被人綁住也不反抗,冷哼一聲:“我還以為是哪位高手能阻我去路,原來是個快死的病秧子。”


    墨卿晨聞言冷笑:“病秧子都打不過的你有什麽臉麵在這亂吠。墨峰把你襪子脫下來給爺塞進他嘴裏。”


    墨峰無語,不過想想這位主子的性格,決定還是把襪子脫下來塞進去,死道友不死貧道,更何況那還不是道友。


    墨卿晨沒在理會那個被捆成粽子嗚嗚直叫的梁楊,徑自走到裴瑾旁邊給他順氣,經過這兩次他是要看不明白就是真傻了,裴二這病分明就是不能動用靈氣!


    他記得小時候裴二的身體明明挺好的,究竟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墨卿晨一陣心疼:“真是的,我又不會讓他跑了,你急個什麽勁啊。”


    裴瑾閃躲一下,卻沒躲開對方那隻在自己身上亂摸的手,隻能無奈停下,瞥了他一眼:“你抓不住。”


    幹脆直白不留任何餘地的肯定語氣讓墨卿晨又噎住了,不說這麽直白會死麽,會麽!


    他幹脆一屁股坐在長凳上,把裴瑾往旁邊擠:“把你那劍收了,礙事。”


    裴瑾大方的往旁邊挪挪:“劍氣封魂,收之則解,不可。”要是真能收,他幹嘛還拿劍鞘出來。


    墨卿晨盯著那劍直看,奈何劍已入鞘,隻能看見劍柄:“我記得你的劍是叫金鱗吧?”他話音未落,就見裴瑾猛然轉頭,雙目緊緊鎖住他,弄得他心中一跳。


    許久,裴瑾才轉回去:“……既然你這麽閑,審問之事就交給你了。”


    墨卿晨:“……”你看老子哪裏清閑老子改還不行麽。


    他啪的一下甩出那把金燦燦的折扇,用一端輕挑起裴瑾的下巴,曖昧道:“話可不是這麽說的,裴二爺這般俊俏,長夜漫漫,獨守空房豈不無趣,不若陪爺去賞竹亭小酌幾杯,可好?”


    賞竹亭在裴家,提到這的意思便是把人壓到裴家審訊,他可不確定人帶到墨家後功勞還有他的份。


    裴瑾稍一頷首,起身便走,方向正是裴家。


    墨卿晨笑嘻嘻留下幾個人看守,將剩下的墨家人全部打發回墨家,獨自一人追上去。


    墨家主院裏剛得到消息匆匆起身的墨霆鈞氣的又摔碎一套幻靈瓷,向婉秋和墨卿宇的臉色也黑如鍋底……


    墨卿晨兩輩子加一起已經好些年沒進過裴府了,兒時他和裴二交好,這裴府和他第二個家也差不多,一草一木,一房一瓦,哪裏沒有他和裴二撒歡的痕跡……好吧隻有他一個撒歡,另一個就是看著……


    至於為嘛兩個明麵上關係和諧背地裏卻暗波洶湧的世家少爺會成為好朋友,簡單來說就是王八瞅綠豆——瞅對了眼兒,猶記得那時他在街上遇到一個調戲少婦的紈絝,便出嘴相救將那紈絝調戲人家少婦的話反調戲回去,恰巧就被同樣路過的裴瑾看到了,於是兩人心心相惜,就成了朋友。


    總結下來,他嘴缺德,裴二的嘴比他缺德,缺德的還特有教養,教養的普通人都看不上,就喜歡到他墨卿晨這來找存在感。


    裴二抓住眼瞅著就要撞樹上的某人:“想什麽呢?”


    墨卿晨扭頭看他:“在想我們以前的孽緣。”


    裴二微微一呆,鬆開手,唇角微微挑起:“確實是段孽緣。”


    墨卿晨興奮道:“你也……嗷!”撞樹上了。


    裴二說道:“原本想提醒你的。”


    墨卿晨怒吼:“那你怎麽不說!”


    裴二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淡定道:“孽緣。”


    墨卿晨:“……睚眥必報的病秧子。”


    裴二:“廢物。”


    墨卿晨:“……”


    兩人吵了一路……不,應該說墨卿晨吼了一路,但每次裴二都能兩個字或者三個字把他堵回來,直到裴家設在地牢內的刑罰房。


    修者用的刑具與普通人不同,多數在傷害*的時候還能傷及元神,甚至可以把人的元神削片而人不死,不過這些都有人專門的人負責,倒不用主子動手。


    墨卿晨悄悄瞄了梁楊一眼,見對方看著那些刑具直打哆嗦就知道不是個硬骨頭,幹脆拉著裴二坐到一邊的小圓桌上,從儲物袋拿出一堆吃食。


    裴瑾也不客氣,翻出一包還算看得過去的點心拆開,一點點吃起來,動作優雅,又帶著一股子懶散氣息,仿佛一隻正在休憩的雄獅。


    墨卿晨看著看著,突然覺得手裏的燒餅似乎也沒想象中的那麽好吃的,反倒是那點心看起來不錯的樣子,於是他伸出手,快如閃電般的搶走裴二剛拿到手裏的那塊點心塞進嘴裏。


    接著兩人均是一愣,一切都仿佛回到小時候那般,然而白駒過隙,一晃經年,有些東西終究是回不去了……


    刑罰直至天明,出乎意料的,梁楊疼的兩眼翻白,元神受損,卻並未說出一個字。


    墨卿晨看裴瑾臉色不好,說道:“你趕緊回去,別在這礙手礙腳的。”


    裴瑾回敬道:“墨大少被美色掏空的身體比我好?”


    墨卿晨拍桌而起:“爺我什麽時候被美色掏空身體了,別玷汙爺的清白!”


    “哦……”裴瑾意味深長的瞄了瞄墨卿晨的下麵:“原來是童子雞。”


    墨卿晨又覺得牙癢癢了,想說對方一樣,但是仔細想想,上輩子裴二雖然沒娶親,可卻拿納過幾房美妾,連他那好妹妹也是對方的妾,怎麽可能是童子雞嘛,遂忍下,“敢不敢跟我打個賭。”他倆交好時經常打賭,但十次他九次會輸,這倒是個翻盤的好機會。


    裴瑾:“說。”


    墨卿晨說道:“若我能在一個時辰內讓梁楊招供,算我贏,你便做我小廝三月,若我沒做到,便給你做三月小廝。”


    裴瑾聞言一笑:“你倒是打得好算盤,若我贏不用你做那三月小廝,隻要你永遠別出現在我麵前,可還要賭?”


    墨卿晨咬咬牙:“賭!”反正就算輸了就輸了,他也不打算執行,更何況他有九成把握。


    裴瑾怔住,許久才長歎一聲,帶著人出去了,刑罰室內隻剩下墨卿晨和梁楊二人。


    梁楊渾身上下已無一塊完好的皮膚,整個人散發著死氣,明明眼裏全是恐懼,卻仍舊說:“你別白費心思了,我什麽都不會說的。”


    墨卿晨點點頭,拽著一把椅子到梁楊身前坐下:“我沒指望你說,你們在入不夜宮時便留有一縷神魂交給上麵,若你們說了什麽不該說的,那邊就會發現,然後迅速處死你們,所以,你聽我說就行了。”


    梁楊驚訝的看著他:“你怎麽知道!”


    墨卿晨齜牙笑笑:“我知道的還多著呢,不夜宮位於上界望澤山,宮主名為黃珩,號鬼瓊真人,下設兩護法四長老八護衛十二堂口,每個堂口下又設數個分堂,我想你們這邊這分堂口中的一個吧,再讓我想想,你們一般都愛把堂口設在什麽墳地義莊之類的鬼地方,你那老巢不會就在……城北義莊下麵吧。”


    梁楊眼裏透出一陣慌亂:“你怎麽知道!”


    墨卿晨肯定他蒙對了,至於那些消息,上輩子連三歲孩子都知道,他就算是再花天酒地,也多少聽過一些吧:“因為爺我跟你們一樣,也是從墳墓裏爬出來的。”


    “同行?”梁楊嘴裏這麽問著,但是眼裏明擺著不信。


    墨卿晨搖頭笑笑,也不做辯解,轉身便走,他也該去找裴二兌現承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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