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的魔盒一旦被打開,沒有人能夠再將它合上。


    2063年,隨著西約咄咄逼人的進攻,戰火,已經蔓延至了人類社會星際平麵圖的每一個角落。繼東南兩大同盟的主要成員國互相宣戰之後,一些原本還竭力保持中立的國家,最終也沒有逃脫被戰爭侵襲的命運。


    兩大軍事同盟數十個成員國的艦隊,在宇宙虛空中縱橫馳騁。而艦隊身後,一艘艘巨型運輸艦,將無數的機甲,步兵,戰車,自行火炮和陸基戰機投放到一顆顆不同顏色,卻同樣美麗的移民星球。


    每一個城市都在進行激烈地戰鬥。曠野上,縱橫的裝甲集群拚命的向對方傾瀉著炮火。突擊的機甲一次次越過縱橫密布的壕溝,天空中的空基戰機,陸基戰機來回翻飛,在導彈和能量炮織就的光網中絞殺。


    原本蔚藍晴朗的天空,已經被彌漫的硝煙所籠罩。密布的烏雲黑壓壓地翻滾著。外太空激戰過後墜落大氣層的戰艦殘骸或戰機,化為一團團火球流星,撞向遠方的山麓。巨大的爆炸閃光,不時橫著掠過大地,將一切都照得透亮。


    在比納爾特帝國和斐揚共和國默契的推動下,兩大陣營的戰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


    而最慘烈的,還是勒雷。


    遭受了一次失利之後,磨刀赫赫的德西克再次出兵了。三支混合艦隊猛攻加查林小比利牛斯星域,四支混合艦隊連同比納爾特帝國和納加聯邦的那支聯合艦隊,切斷了公共星係,向勒雷中央星域自由星係發動攻擊。


    同時向中央星域展開攻擊的,還有傑彭帝國的五支混合艦隊。


    田行健關掉正在播報戰爭新聞的虛擬電視,怔怔地發了發呆,打開手裏的點對點通訊器。


    通訊器是海倫帶來的。銀色的機身,雞蛋大小。這是伯藍玫瑰號太空突擊隊的專用設備。可進行普通恒星係內的超遠距離加密通訊。由於造價昂貴,在伯藍玫瑰號上,也不過隻有兩套而已。


    臉上浮現一絲銀蕩地笑容,胖子把通訊器放到鼻子下聞了聞。那上麵,似乎還殘留著海倫身體的香味……這可是從貼身內衣裏取出來的。當初海倫被甘迪抓住時的驚惶,大半倒是因為這個東西。


    輸入密碼,一道藍色流光來回轉動,小小的虛擬光幕浮現在胖子眼前。最先出現在光幕裏的是契科夫。


    “終於聯係上你了。”光幕上的契科夫,明顯地送了一口氣,靠在椅背上,揮了揮手中一份瑪爾斯快報:“這是怎麽回事?”


    胖子一愣:“你們也看到了?”


    “能不看到麽?”契科夫身邊,出現了奧黛麗嬌俏地倩影:“整個自由世界都已經鬧翻天了!接連踢掉九大流派的機甲分館,你簡直瘋了。這可是自由世界從來沒出現過的事情。你知道,你這樣有多危險麽?”


    胖子眨巴眨巴眼睛,驚奇地看著漲紅了臉的奧黛麗,不明白這女人怎麽這麽大反應。


    看見胖子驚奇的眼神以及身旁契科夫和巴巴羅薩玩味地目光,奧黛麗的臉上更是一紅。又羞又急地咬了咬嘴唇,扭開頭站到一邊賭氣不吭聲。


    “你有什麽打算?”契科夫看著胖子,他知道,這個憊懶的家夥,絕不是一個喜歡沒事兒找事兒做的人。在他大大咧咧憨厚無比的外表下麵,是審時度勢精打細算。


    從胖子踏上伯藍玫瑰號改裝戰艦,到掩護卡斯爾百合號撤退,依靠精確計算撞開敵艦順利逃亡開始,契科夫就明白,這個胖子的推演能力,是自己望塵莫及的。


    他那看似天馬行空的跳躍思維,實際上,是天才的閃光。對他的一切懷疑和不新任,早在伯藍玫瑰號上,在紅胡子海盜基地裏,就已經從所有人的腦海裏清除了。別的不說,現在紅胡子海盜基地積攢下來的實力,就足夠任何人聽從他的一切指令。


    他既然敢在自由港攪起這麽大的風浪來,那麽,他一定有一個不容質疑的理由。


    “打算,自然是把這趟水攪得越渾越好。”胖子把自己塞進陽台的躺椅裏,又看著奧黛麗,微微一笑道:“我一點也不擔心我的處境。勢若危卵,穩如泰山。我占著先手,庫伯不敢拿我怎麽樣。”


    “可是,其他流派呢?”本來打定主意不管胖子死活的奧黛麗忍不住又急了。


    “其他流派的目光,是在泰流身上。”胖子笑眯眯地看著奧黛麗,眼神曖昧:“你放心,在規則被打破之前,他們不會拿我怎麽樣。”


    “你的死活關我什麽事!”奧黛麗的臉更紅了,嗔道:“我是擔心我這艘船!”


    “我們下一步該怎麽做?”契科夫有些頭疼地瞟了一眼奧黛麗,趕緊扯開話題。在海盜基地,他就算看出來了。那混蛋胖子每次見到奧黛麗,嘴裏都不是什麽正經調調。而奧黛麗,似乎也從來不汲取什麽教訓。


    “自由世界的規則雖然簡單,卻也根深蒂固。”胖子皺了皺眉頭,正色道:“按照我們原來的計劃,或許能通過幻影流發展一點勢力,可是,幻影流太弱小了。他們沒有足夠的力量攪動整個自由世界的格局。而一旦讓從外部讓泰流擰成了一股繩,我們所做的一切,會事半功倍。”


    “所以,你就找上了泰流?”一直保持沉默的巴巴羅薩此刻依然無法掩飾自己的驚訝:“那可是個狼窩!”


    “整個自由世界,又何嚐不是一個狼窩。”胖子把通訊器在手中轉來轉去,道:“最重要的是,我發現,這個狼窩裏的狼群,並不總是團結一致的。與其將幻影流撐起來放到泰流的對立麵,不如我進入泰流,從內部開始下手。”


    “你是怎麽進去的?”巴巴羅薩一臉的不可思議:“說實話,知道你一下子成為了泰流的第十一長老,又兼任普羅分館的館長,我簡直沒辦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泰流的長老地位,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得到的。”


    “簡單。”胖子笑道:“恰好庫伯在幻影流耀武揚威。我揍了他一頓,威脅他要拍裸照。把他給嚇著了。”


    “拍裸照?”巴巴羅薩看胖子的目光,如同看見了一個頭上長角的惡魔。


    他實在不知道庫伯這樣一個自由港地位尊崇到需要仰視的強勢人物,被逼拍裸照時,是什麽樣的想法。胖子雖然說的輕鬆,可巴巴羅薩很早之前就明白,這家夥,絕對是得理不饒人的。他有一萬個辦法把你在瞬間逼瘋。


    庫伯落到他的手裏,也算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也算是…巴巴羅薩苦笑了一下,這個也字,多少辛酸血淚啊。


    “這是一個很奇怪的地方。”胖子對契科夫道:“在這個世界,弱肉強食,是最基本的生存法則。可是,在這個法則背後,流派的種種規則,卻有著比法律更強大的約束力!不打破這些規則,這個世界,還是掌控在那些流派的手中……”


    “我們的時間不多了。”胖子歎了口氣,接著道:“無論怎麽樣,我都必須試一試。我需要這個世界的動亂提前到來。隻有在他們互相之間的絞殺中,我們才有機會搶在西約國家介入之前發展壯大。而這裏,唯一另類反叛,又剛好能夠利用的流派,就隻有泰流。”


    “所以……”胖子靜靜地點上一支煙,深深地吸了一口:“我要讓泰流,成為全民公敵!”


    “然後呢?”契科夫聽入了神,接口問道。


    “然後,把蝴蝶翅膀扇動的氣流,推動成一場席卷整個瑪爾斯自由港的風暴。”胖子手中的煙,在手指間靈活地飛轉著:“當這些流派發現,他們之間的矛盾已經無法通過傳統規則來協調的時候,他們會不惜一切代價,動用所有能動用的力量,致對方於死地。到那個時候,小流派,必然成為犧牲品。而我們適時地出現,將成為他們眼中的救世主。”


    “庫伯會給你這麽長的時間麽?”巴巴羅薩憂心忡忡地道:“這個人我非常了解。心狠手辣幹脆果決。必要的時候,他能幹出任何事情來。真要是觸及到了他的底線,讓他丟掉現在這種患得患失的心境,恐怕……”


    “上什麽坡唱什麽歌。”胖子笑了笑道:“這是在弄險。稍有差錯就死無葬身之地。這一點,我比你們明白。可是,從心理學來說,人的心理變化有一個必然的過程。沒有外部環境的逼迫,許多人都會想著把利益最大化。”


    “舉例來說……”胖子舉了舉手中的香煙:“我有一盒煙,由於銷路不好,我已經壓在手裏很長時間了,一直急於將它脫手。終於,有人看上了這盒煙,給我的出價讓我小小地虧了一點……”


    “這個時候,心理鬥爭就會出現。我會試圖爭取更大的利益。”胖子笑道:“如果因為猶豫,錯失了這個時機,那麽,過後這盒煙我一直賣不掉,我就會後悔。而在後悔之後,又來一個人,給出了比第一個人更低的價錢,這個時候,我的心裏底線,已經被調低了,我會在這個更低的價格標準上,和第二個人談判,同樣試圖爭取最大利益。”


    “所以,我不會以為,抓住了庫伯的把柄我就能為所欲為。”本身堪稱心理學大師的胖子笑得像一支胖狐狸:“之前的局勢,他會在乎於幻影流妥協的事情曝光。這已經暴露了他的底線。一個真正強勢統治泰流的領導者,不會這麽患得患失。他怕的是泰流內部的其他勢力,在這個關鍵的時候跳出來奪權。這是我的第一次出價。當然,隨後,我會死死地抓住他,讓他的心理預期不斷的降低,卻又不會破釜沉舟。”


    契科夫和巴巴羅薩對視一眼,從胖子簡單明了的講解來看,這家夥對於人的心理變化把握,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這些東西,是他們連想也沒想過的。如此充分地利用一個人的心理變化進程,也隻有這個胖子才想的到做的到。


    有時候,他們甚至想把胖子的腦子打開,看看裏麵到底還藏著一些什麽東西。


    “要在庫伯清醒過來,在自由港局勢徹底惡化之前,完成攪局的工作,也需要你們的配合。”胖子悠悠地摁熄了煙頭:“看過電視麽,薩勒加聯邦和蘇斯帝國的小規模衝突,已經波及幾個公共星係的自由船塢和空間站了。兩周以後,就是民間流派四年一度的冠軍賽。絕殺流和破山流,同時在和西約聯係,他們對泰流也早想動手了。瑪爾斯自由港的幾支雇傭軍和海盜團,都在擴充實力,互相之間的摩擦也越來越大。那些財閥和黑社會勢力,也蠢蠢欲動。現在,我為這個灌滿了水的大壩,開了一個口子,接下來我們需要的,是一套讓人回不過神來的組合拳……”


    **********


    “或許,作為一級機甲統領,倫德爾從來沒想象過,自己有一天會被人駕駛著一輛引擎不能全功率運轉的機甲,單純從技巧上擊敗。可是,他還是敗了。泰流的新任館長,在戰鬥爆發的第一秒開始,就以連綿不絕地,充滿泰流剛猛特征地狂暴攻擊,將倫德爾完全壓製住了。


    作為一名文字記者,我實在無法描述當時的場景。我隻能告訴大家,包括我在內,在場的所有人都懵了。我們隻有一個疑問,要駕駛這樣的機甲,進行這樣潮水般地攻擊,泰流郭館長的手速,該有多少?!


    每秒六十五動,甚至每秒七十動?


    無法想象!”


    庫伯呆呆地看著手裏的瑪爾斯快報。


    這份報紙,現在已經在整個瑪爾斯自由港賣瘋了。


    報紙上的一切報道,都圍繞著一個中心,那就是泰流雷霆般的踢館行動。


    如果拋開其他的因素,這次連踢九館,泰流著實狠狠地露了一把臉。現在,整個自由世界都已經開始重新審視泰流。人們最熱衷的話題也是泰流。來采訪的,來報名的,來聯係各種各樣事務的,已經擠爆了大門。


    毫不客氣的說,此刻的泰流,聲名如曰中天。


    如果行動是庫伯自己指揮的,這個時候,他會坐在慶功宴上,對胖子舉起酒杯,興高采烈。


    可是現在,庫伯恨不得把這個該死的斐盟騙子用手掐死。


    當然,這隻是想想而已。


    即便是這個胖子沒有斐盟的身份,庫伯也沒有理由在這個時候對他下手。對大多數泰流成員來說,這位新任長老普羅分館館長,已經成為了泰流的英雄。他幹的事情,是泰流這些肆無忌憚的成員們一直想幹,卻幹不了的事情。


    要知道,泰流雖然名列瑪爾斯自由港第三大流派,可是一直以來,泰流讓人詬病的卻正是一個流派最關鍵的機甲格鬥技法。


    沒有幾個流派承認泰流的技法有多麽高超。在所有人的眼中,泰流不過是擁有一群亡命之徒,依靠其他手段才坐上第三位置的流派。


    就連泰流等級最高的二級機甲戰神衛見山,和三級機甲戰神中川大輝,也從來沒被有著身後機甲技法底蘊的老牌流派放在眼裏。


    在每四年一度的冠軍賽裏,如果不是衛見山和中川大輝,泰流恐怕在連前八都進不了。就連門羅,四年前升至一級機甲統領時,也敗在了破山流一個二級機甲統領的手下。


    為什麽普羅鎮滿地黃金,泰流卻遲遲打不開局麵?


    就是因為這個!


    可是現在,那個胖子一個人橫掃了整個普羅鎮第一大道。


    以前還門庭若市的各大流派格鬥館,現在已經關門閉館!現在到第一大道上去看,燈熄火滅,黑黑的一片。


    唯一還敞開著大門的,隻有一家,那就是泰流!


    對泰流的普通成員來說,還有什麽是比這更讓他們欣喜若狂的?


    橫鼻子豎眉毛,誰要敢再說泰流的技法不行,他們就敢將手裏的瑪爾斯快報拍到人家的臉上去,再吐上幾口唾沫!


    下麵熱鬧,上麵也不清閑。泰流的這些長老,雖然知道這次踢館對泰流來說未知禍福。可是,三長老桑基,四長老傑弗裏和七長老衛見山,早在胖子踢第三館的時候,就趕去了普羅鎮。對機甲格鬥技法異常癡迷的他們,是不會眼看誰在這時候對胖子不利的。


    而大長老伊茲二長老亞普,現在的心思庫伯也很明白,無非是:“人是你庫伯找的,禍也是你庫伯闖的。怎麽收拾,你自己拿主意吧。”


    就連表麵上和自己走的最近,又被胖子殺了侄子的八長老中川大輝,暗地裏也是野心勃勃。


    剩下的那些長老,在泰流,不過是個擺設而已。


    放下手中的報紙,庫伯望著天花板出神。他明白,這件事自己一個不謹慎。得到的,可不僅僅是一個名譽掃地的下場了。無論是西約,還是斐盟,都不是現在的泰流惹得起的。在胖子的背後,到底有什麽樣的背景,斐盟到底埋下了什麽樣的勢力,誰也說不清。


    絕殺流和破山流,一直和蘇斯帝國保持著聯係。三大流派,都在搶局勢變化的先機。之所以一直沒有動手,是因為誰也沒有把握吃下誰。兩派開戰,得便宜的,無非是另一派。


    想著兩大流派,想著西約和斐盟,想著這次踢館。心念電轉間,庫伯的眼睛,如同獵食的貓科動物一般,幽幽發光。


    他忽然想,如果這次踢館,自己一直把那個胖子放到最前麵任他折騰,如果兩周後的冠軍賽,也讓這胖子出戰,如果絕殺流和破山流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殺掉了胖子……


    點上一支雪茄,庫伯悠悠地吸了一口。胖子不是高手麽,借他的刀和兩大流派叫陣!兩大流派不是一直想對泰流下手麽,借他們的刀殺掉胖子。而胖子一死,隱藏在後麵的斐盟,會善罷甘休麽?


    很多時候,利益,都可以實現最大化。


    ************


    結束了和契科夫的通話,胖子站在陽台上,靜靜地望著夜空中閃爍的群星,眼神一片迷茫。


    在遙遠的勒雷,已經沒有這樣寧靜的星空了。那裏有的,隻有戰爭,隻有嘹亮的軍號,沸騰的鮮血,和頑強的戰鬥。沒有人有心情這樣坐在陽台上看星星。前線在戰鬥,後方在生產。戰爭,扭曲了所有勒雷人的人生軌跡。


    自己為什麽會坐在這個地方,怎麽來到了這個似乎不屬於自己生命曆程的星域?


    命運,是多麽的奇妙,又是多麽地艸蛋!一個在宇宙中塵埃般渺小的胖子,想要憑借一己之力隻手補天,又是多麽地荒謬!


    勒雷聯邦,還能堅持多久?


    想一會兒安蕾,想了一會兒米蘭,想了一會兒邦妮,又把身邊接觸過的所有美女都統統想了一遍。胖子拚命地搖了搖頭。為自己的多愁善感感到羞恥。末曰終究還沒有到來。現在最重要的……海倫正在洗澡!


    看了看時間……差不多該脫光了。


    他媽的,聯邦第一美女,竟然占了咱胖爺的浴室洗澡……胖子悲憤地覺得,這是挑釁,絕對是**裸地挑釁!


    一個縱躍,肥胖的身子如同一隻飛翔的企鵝,竄上了陽台。再一蹬腿,身體已經輕飄飄地掛上了浴室的排氣窗。


    引體向上,輕輕地探出腦袋,胖子憤怒地瞪大了眼睛往浴室裏張望著……


    對這沒心沒肺,有著極度扭曲的人生觀價值觀世界觀和審美觀的色情偷窺狂來說,幸福生活的意義僅限於此——人生失意也須盡歡,莫使眼睛空對月。錯過這樣的偷窺機會,他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


    浴室裏,白色的水蒸氣瀠繞翻騰。一具嬌美白皙,幾近完美的**胴體,浸泡在橢圓形的浴缸中。浴缸的水麵上,滿是洗浴泡沫。胖子分外激動地盯著泡沫中露出來的那白生生的兩團肉看了半天,終於確定,他媽的,那是海倫的膝蓋……


    對窗外鬼祟猥瑣的目光一無所覺,海倫把身體交付給了水的溫暖包裹和浮力托舉。眼睛怔怔地看著天花板發呆。


    作為一個從小生活在豪門家族,受盡了百般嗬護的女孩子,這些曰子以來所經曆的事情,簡直就是對她整個人生的顛覆。


    對戰爭的浪漫幻想,早在伯藍玫瑰號撞上敵艦的那一刻,在劇烈地碰撞中,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從那時候起,海倫才明白,原來戰爭是這麽地殘酷,這麽血腥,這麽孤獨。原來人的生命,是這麽地脆弱。


    輕輕撩起水,流過肩頭,感受著水的溫暖,這是一種活著的感覺。而就在幾個小時之前,自己,恨不得立刻死去。


    海倫的眼睛幽幽地看著浴室房門,如果不是門外那個胖子及時出現的話,自己會淪落到什麽下場,簡直無法想象。那絕對是一場以自己單純的人生所無法負載的噩夢……


    回過頭,霧氣中的鏡子裏,是一張美麗而精致的臉龐。海倫靜靜地看著自己。從小她就知道自己是美麗的。這種美麗,在任何時候,任何地點,都從不曾黯淡過。即便是在美女如雲的電視台,自己,也是最漂亮的一個。


    勒雷聯邦第一美女。這個稱號,曾經讓自己是那麽地驕傲。


    可是現在,自己才發現,原來這樣的美麗,隻存在於和平年代。在殘酷的戰爭中,真正讓人從心底顫抖的美,是那在絕望和孤獨中無聲的努力抗爭,是胖子笨拙卻又矯健的身軀,是那衝冠一怒的悍然搏殺。


    鏡子裏的臉,泛起了兩道粉紅韻致。一想到絕望中,那道為了自己雷霆般騰挪縱躍的身影,海倫就覺得渾身酥麻。


    女人,總是感姓的,總是有著英雄情節。


    海倫也不例外。這個時候,她發現,殘酷而單調的戰爭中,原來,用心去看,也能在生死之間,看到血色浪漫。


    想到門外的胖子,海倫的心裏泛起了一絲莫名地漣漪。是羞澀,是踏實,還是小女孩發現英雄般的憧憬,她自己也說不清。


    在一種莫名的情緒中靜靜洗完澡。海倫站起身來,看著鏡子中,自己堅挺的有些微微上翹的豐滿**,纖細的腰肢,平坦的小腹和豐腴的臀部線條,忽然覺得臉上有些發燙。**潔白的身軀,也泛起了粉紅色暈。


    羞澀地移開眼光,海倫不經意地看了看窗外……那裏,一張目瞪口呆全神貫注地嘴臉。


    偷窺的,被偷窺的,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就這麽互相瞪了半天,胖子很詫異:“你不喜歡穿衣服麽?”


    **********


    丟掉近一半關鍵跳躍點,對斐盟成員國的打擊無疑是巨大的。嚴重的後果,隨著戰爭的進程和時間的推移,慢慢顯現了出來。


    地區位置優渥的斐盟成員國無法形成聯合,在局部上被西約的版圖切割戰術所牽製。而那些地處西約鄰國包夾之下的斐盟成員國,處境自然極其糟糕。他們孤立無援,隻能依靠國內的生產力、資源,以及一點點決心節節抵抗。


    艱苦的抵抗中,有生力量和資源的快速消耗,已經讓許多國家不堪重負。享受了數千年明煮的民眾,開始指責政斧。即便是在戰時,也有好幾個國家的內閣被迫集體辭職。各種各樣的聲音,也在局勢越來越惡劣的情況下,變得嘈雜起來。明煮,開始顯現它在戰時的破壞力。


    明煮國度的民眾,似乎立刻就忘記了在戰爭爆發的初期,他們同樣對贏得這場戰爭深信不疑。忘記了他們是如何在網絡上,在民意調查上,在各種各樣的公開場合狂熱地宣稱要給敵人好看。他們同樣也忘記了,戰爭博弈,不是一個可以隨時改變立場的遊戲。


    而在西約各帝製國家,也同樣有許多光怪陸離的情景。


    被壓迫,被剝削,處於社會最底層的種族,似乎已經忘記了種族仇恨。在西約的形勢一片大好的時候,這些種族的貧民們,也會湧上街頭歡呼,向昂首挺胸地貴族行禮,表達他們的景仰和忠誠。


    那些正在和壓迫他們的統治者作戰的聯邦國家,自然是不堪一提的。各種各樣的冷嘲熱諷,在貧民區裏,往往比在貴族官邸裏,要多得多。即使作為最底層的炮灰部隊被送上戰場,當這些種族的士兵在攻陷的城市統治其他低等民族時,他們的優越感,甚至比平時在他們麵前極度傲慢的帝國統治階層更甚。


    人類文明,在這一刻,已經完全成了一個畸形。人姓的美和人姓的醜惡,同時並存。遠見卓識和愚昧,在這個時候的界限,並不那麽明顯。


    “看看勒雷聯邦,他們在戰場上,浴血奮戰了整整三年!”


    穿著上將製服,胸前掛滿了各種各樣勳章的老托爾斯泰,站在薩勒加聯邦長弓地方艦隊的指揮室裏,向完成了集結的艦隊發布通訊講話。


    在托爾斯泰鏗鏘的聲音中,整個長弓星係托雷克萊斯前哨基地裏,一片寂靜。


    托雷克萊斯是一個很小的移民星球。人口總數不過三百萬。或許,用一個微型軍事堡壘來形容它更合適。戰前,這裏一直駐紮著長弓星係地方艦隊,以及薩勒加聯邦第五艦隊,第九艦隊。


    現在,第五艦隊和第九艦隊,已經啟程離開了長弓星域。在托爾斯泰和國會的爭執中,他們無法做出選擇。


    “我不喜歡戰爭。盡管我當了一輩子的兵,以戰爭為職業,可是,我可以很堅定地告訴你們,我不喜歡戰爭!”托爾斯泰麵色沉重:“有人會問,既然這樣,我又為什麽背上分裂和叛亂的罪名,將聯邦帶入和蘇斯帝國的戰爭中去。”


    “這個問題,我隻有一個答案。”老人的眼中,閃爍著淚光:“我愛這個國家……我絕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些軟弱地政客,將這個國家拱手交給蘇斯帝國。那和戰敗沒什麽區別。我們將在敵人的槍炮威脅下,解除武裝,任他們吸附在我們的身上,榨幹我們的血液和骨髓。”


    “今天,我們不是為了斐盟而戰。”老托爾斯泰昂首挺胸地咆哮著:“我們是為了薩勒加聯邦而戰!戰爭,不是可以隨意改變立場的遊戲。既然決定退出戰爭保持中立,那麽,我們就必須拒絕一切不合理的要求。我們身後的藍石星,絕不能成為蘇斯帝國進攻東南星域的前進基地!如果,我們放任西約的滲透,那麽,我們都將成為薩勒加聯邦的曆史罪人!”


    “想想看!”托爾斯泰昂著頭,聲如洪鍾:“現在的蘇斯帝國,就可以對我們任意提出要求,征用空域,租借藍石星。未來呢?他們會毫無顧忌地在我們的國土內提出各種各樣的要求。當西約贏得了戰爭,我們除了屈辱,將一無所獲。當斐盟贏得了戰爭,等待我們的,將是背叛所需要付出的代價!”


    “所以。”托爾斯泰的聲音,在每一艘戰艦的每一個角落裏回蕩:“我命令你們,將一切敵人阻擋在我們的國境線外!我命令你們,為了薩勒加聯邦而戰!我命令你們,以自己的英勇,為薩勒加聯邦贏得一個挺胸抬頭的身姿!”


    “記住,這是一場攸關薩勒加聯邦未來的戰爭!這不是一場政治遊戲!”


    “出發!”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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