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變天了?


    “爹,我還有一個不解的地方!”孫建有些疑惑道:“龍大這廝初時聽到龍二的案子後,心情十分激動,竟然想要大鬧公堂,可自從見了一麵父親之後,現在怎麽反而像沒事人一樣悠哉起來?我左思右想也不可解啊!”


    “兒啊,你還是年輕,不了解世態炎涼!”孫科須臾道:“龍大這人表麵起來粗心大意,實則精明似鬼,他能混到今天這風光模樣,一方麵是有爹的庇護,另一方麵,也是他自己頗有豺狼虎豹之心,能夠狠下心去做一些常人不敢做,不願做,不屑做的事情!”


    孫科踱了幾步又道:“龍大與龍二是親兄弟不假,但並非一母所生,雖說兄弟同心,兩人之間有些感情,可一山不容二虎,因為搶地盤的事情,互相之間也有不少矛盾,隻是礙於兄弟情麵,不好硬奪!”


    “而龍二與蘆柴棒的爭鬥,正好給了龍大可乘之機!”孫科一語中的道。


    “此話怎講?”孫建問道。


    “龍大初聽到龍二的事情,做為兄弟,不管他真心也好,假意也罷,都要做出萬分悲痛的樣子給外人,免得眾人說他冷血刻薄,可是在他了解了龍二身負重傷,性命垂危的情況時,為父可以斷定,他表麵上悲痛欲絕,其實心裏一定偷偷地樂開了花!而且,他腦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要置蘆柴棒於死地!”


    “我不明白,請父親大人明示!”孫建道。


    孫科冷冷一笑道:“龍大所關心的不過是龍二的勢力,現在龍二人之將死,他的勢力也出現分崩離析之象,而現在,唯有蘆柴棒呼聲最高,也最有可能成為新的頭領,龍大想要收服龍二的這兒幫人馬,最為忌憚的正是蘆柴棒,所以,龍大爭相奔走為龍二鳴冤叫屈是假,治蘆柴棒於死地才是真啊!”


    “哦……原來竟是這樣,我真是不及父親之萬一啊!”孫建若有所悟道:“所以龍大急匆匆的來找父親就是想詢問蘆柴棒的事情?”


    “這次你猜對了!”孫科十分滿意孫建的思路,連連點頭道:“他就是想要為父一個確鑿的答案,為父明確的給了他回複,不管這個案子怎麽判,走勢如何,蘆柴棒都不會活在這個世界上,龍大吃了一個定心丸,自然高高興興的去了!”


    “父親,我們這樣幫龍大,我們能得到什麽好處呢?”孫建疑問道。


    “幫助別人就是幫住自己!一個好漢三個幫,一個籬笆三個樁!”孫科悠閑的品了口茶道:“與人方便,與己方麵,若是單靠自己的力量,永遠不可能占到便宜,隻有團結這些可以團結的力量,方能立於不敗之地。”


    “可是這裏麵有一個很重要的前提,那就是要保證自己的主動權,要能控製得住他們,不然就會被反噬!從另一個角度來講,難道我們真是在幫助龍大嗎?”


    孫科神秘的一笑道:“雖然我答應了龍大將蘆柴棒弄死,可是就算蘆柴棒死了?龍大真的就順利的將龍二的地盤收入囊中嗎?別忘了,李霸天這廝雖然不學無術,表麵上與龍大交好,可卻有一顆稱王的心,且有李家做後盾,自然也想在城西這個地盤中分一杯羹。”


    “二虎相鬥,一時半會分不出勝負,內耗甚大,我孫家袖手旁觀,可兩麵討好,在這個鐵三角中,便牢地占據了主動權,哼哼……李家雖然富甲天杭州,龍大雖然稱雄地下,可在杭州這個一畝三分地,不都還要受我孫家控製嗎?兒啊,這就是禦人之道啊!”


    “爹,你真是英明啊,兒可是受教了!”孫建滿是欽佩的神情,激動地說道。


    “行了,你就不用拍爹的馬屁了,趕緊去辦正事,發動群眾,逼得鍾彬馬上審問這個案子,才是正經!”孫科怡然自得道。


    “那好,我馬上就辦,爹,你靜候佳音便是!”孫建興高采烈的下去了。


    孫科望著孫建那興奮的身影,心中也十分的得意,他走到窗外那望了望窗外的天空,不禁感慨萬分。


    杭州,終於要變天了!


    “孫大人,您光臨寒舍,實在令鍾家蓬蓽生輝啊!”鍾彬坐在上首主位上,與孫建見禮著!


    鍾彬四方臉,濃眉大眼,一身正氣,不怒自威,言語之間而然而然的帶著股官家的威嚴,令人不敢小瞧。


    不過他現在沒有一點做官的喜悅與成就感,龍二的案子已經令他深陷泥潭,無法自拔,而眼前的孫大人,不用問,他也知道,這是牛頭馬麵派來索命的。


    “下官是在為龍二這樁案子而擔憂啊!”孫科心中嘿嘿冷笑,表麵上卻大公無私道:“今日早晨我見鍾大人並未審案子,想必是有難言之隱。可是杭州百姓卻不知道大人的苦衷,光是在衙門口就足足聚了五百多人,民憤之大,可想而知,依我,鍾大人無論有什麽樣的苦衷,有什麽樣的想法,都應該盡早決斷此案,以安百姓憤懣之心,還杭州一個太平盛世!”


    你還真能給我扣大帽子啊,難道我不審理龍二的案子,這天下便不太平了?


    鍾彬心中充滿了火氣,眼前的孫科說得好聽,雖然是一臉的笑意,可笑容之下卻藏了一把殺豬刀,意圖磨刀霍霍,向他揮來,真是個無恥卑鄙的小人啊。


    難道我是那種隻知道吃喝拉撒的肥豬嗎?就等著你來揮刀宰殺嗎?


    鍾彬雖然處在風口浪尖之上,可多年的為官經驗練就了一身冷靜從容地本領,他知道越是在關鍵時刻越要把握住自己的心態,千萬不能慌亂之下倉促出牌,那樣倒黴的就是自己。


    眼下,龍二的案子懸而未決,就是一個鮮明的例子,這個案子審問起來很簡單,要麽蘆柴棒生,要麽蘆柴棒死。


    可是不管怎麽審判,對他鍾彬都隻有一個結果,那就是丟掉項上這頂烏紗帽。


    這無異於自殺,他現在沒有想出好主意之前,無論孫科怎麽逼迫擠兌他,無論百姓們如何喧鬧叫囂,他都做好了準備,要如同佛祖一樣八風不動。


    做官,做到一定境界,講究的就是個定力!盡管心中驚濤駭浪,臉上也要氣定神閑,如沐春風。


    鍾彬歎了口氣道“孫大人,此案非比尋常,龍二在杭州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當然要調查清楚才能審案啊,再者……”鍾彬露出一絲狐狸般的笑容,望著孫科道:“孫大人身為杭州府尹,官聲甚好,體察百姓疾苦,事必躬親,想來對這個案子也有獨到的見解,既然孫大人如此熱心此案,我就把件事情交給孫大人如何!”


    “那如何能使得!”孫建急忙推辭,暗叫這廝的太極拳打得如此輕巧,三兩下竟然想把包袱推到我身上,笑話,我孫科縱橫官場多年,會做那些糊塗事,自亂陣腳引火燒身嗎?


    “我雖然十分關心這樁案子,奈何頭腦愚鈍,昏邁無能,心有餘而力不足,反觀鍾大人明察秋毫,事無巨細,思慮分明,倒的的確確是審這樁案子的最佳人選,並且鍾大人身為杭州知府,是杭州百姓的父母官,於情於理,都應當由鍾大人親自審問,我怎麽能越俎代庖呢!”


    孫科一席話,將他這個府尹大人的責任一推六二五,好像他就是一副空架子一樣。


    這個老頭真是老狐狸啊,身為杭州府尹,地地道道的實權人物,怎麽能後著臉皮將自己說得那麽不堪,如此陰狠,不得不讓人產生一股另類的佩服。


    不過,鍾彬想要的效果已經達到了,他的目的就是想要孫科知道他的厲害,既然你沒有勇氣承擔這個責任,就不要在這裏心急如焚的催促我去送死。


    鍾彬臉上含笑:“既然府尹大人此案沒有什麽獨到的見解,那麽我便將這個案子先放他一放,至於什麽時候審問,那就……心情吧!”


    “心情?”孫科聽罷心中暗歎,這廝好狂妄啊!


    “恐怕鍾大人不僅要自己的心情,也要下杭州百姓的心情吧!既然如此,下官告退!”孫科冷笑一聲,揮一揮衣袖便走了出來。


    可是剛到門口,卻被迎麵跑過來的一個人撞了個狗吃屎。


    “那個敗類不開眼……”他踉踉蹌蹌的站起身來,護著腦袋,抬頭一,卻見是鍾越這廝瘋瘋癲癲的跑了進來。


    孫科知道這個鍾越故意所為,多說無益,急忙甩甩袖子,氣呼呼的走了。


    “小越,你都這麽大了,怎麽還如同孩童一樣,這麽頑皮,成何體統!”鍾彬假裝板起臉訓斥道,其實心中對於鍾越的所作所為甚是解氣。


    “大哥,我他就不順眼,撞他一下,他又死不了,還能把我怎麽樣?鍾越頑皮道。


    “你是大人了,以後千萬不要這樣頑皮!要愛惜自己的形象。”鍾彬諄諄告戒道。


    “大哥,你還在為龍二的案子發愁嗎?”鍾越神秘一笑道。


    “我不是說過嗎?這樁案子甚是複雜,一個不慎,滿盤皆輸,你不要胡亂插手,以後,隻要是這樁案子的事,你問都不要問,懂了嗎?”鍾彬聲音極大,似乎將剛才一股惡氣,全都發在了鍾越的身上。


    鍾越伸了個舌頭,俏皮道:“大哥,我現在手中有個錦囊妙計,你要不要?”、


    “錦囊妙計?我是陰謀詭計吧?”鍾彬淡淡一笑,語氣中卻充滿了不屑道:“連為兄這當事人都一籌莫展,毫無辦法,可世上又哪來那麽多的高人,又有誰願意淌這趟渾水呢?”


    “哥哥,你所說不差,正是有人願意趟這趟渾水!”鍾越嘿嘿笑道。


    “誰?”鍾彬霍的站起,眼神一淩,匆匆問道。


    “就是那位兄長曾經說過的小家丁,我與他交好,特問計於他,他思索良久,讓我轉給兄長一封書信。”


    “快拿上來與我!”鍾彬急道。


    鍾越匆忙將書信遞上來。


    鍾彬打開書信了半天,一拍桌子,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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