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你這老家夥連此事都不知道?”


    無名僧若有深意的衝著花無淚一笑:“看來你與世隔絕久了,聽著一個姓花的家夥,就激動成這副樣子,當真好笑,怎麽?這個叫花如玉的將軍難道與你有什麽淵源?”


    “沒……沒有!”


    花無意本能的搖搖頭,腦海中卻浮現出女兒十幾歲時候的那張幼稚卻冷豔的臉。


    他隱居得久了,卻根本不知道女兒還活著!


    而且,即便女兒活著,也隻能隱姓埋名,安安靜靜的過一生,斷不會拋頭露麵做什麽將軍,蕭炎、袁卓建之流絕不會放過她的。


    花無意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鎮國大將軍又怎麽會與自己的女兒有著相同的名字。


    他與林中則對望一眼,發現林中則也一臉狐疑。


    兩人聯想到在山洞中躲藏時,被毒皇,還有那個神秘認出來,心想著會不會是毒皇高密與蕭炎等人,然後蕭炎故布疑陣,找人取了一個與女兒相同的名字,然後引蛇出洞,將兩人一網打盡?


    仔細想來,卻有這個可能。


    花無意思來想去,沉重的歎了口氣,“天下姓花的本就少數,聽著鎮國大將軍與我同姓,自然有些驚訝。”


    林中則接口道:“鎮國大將軍雖勇猛有謀,並且破了平州城,但站在他的立場上,也隻會穩定軍心,厲兵秣馬,由平州作為橋頭堡,揮師一路向東,以勢如破竹之勢橫掃福建,直取岩都,奠定至關重要的勝局,名揚天下,又豈會留意到定南王在明口用兵的野心與後發製人的犀利之處?”


    “恩!林老兒,你說的也有道理!”


    無名僧晃動了一下肥碩的身體,渾身的肥肉都跟著亂顫,隻是他身體雖胖,天氣也熱,但卻不出一絲汗滴,委實讓人奇怪。


    他自顧自的品著香茗,又道:“你們兩個老家夥或者不知道,大燕除了二皇子、葉吟風、花如玉三位新秀,還出了一個百年難遇的妖孽,此等妖孽,就是你們兩個老家夥自視甚高,也要甘拜下風!”


    “哦?”花無意、林中則一愣,驚奇道:“這到底是何方妖孽?”


    無名老僧神秘的一笑:“此妖孽出身草根,崛起於杭州,他本是朱家小小家丁,卻有經天緯地之才,除龍二、斬龍大,整治庸官,整合杭州四大商賈,更通關了摘星樓,得崔老祖麵首機宜,此等變態,稱不稱得上妖孽之名?”


    “他居然通關了摘星樓?得見崔老祖?”花無意、林中則麵麵相覷,驚歎不已。


    “豈止這些?”


    無名老僧甩了甩僧袍,又道:“葉吟風、二皇子、花如玉三人雖稱得上人中龍鳳,但卻唯此妖孽馬首是瞻;大燕皇帝雖然說一不二,剛愎自用,但卻被他蹶得沒有半分脾氣;曾經深得朝臣擁戴的蕭炎、袁卓建之流,在此人的三招兩式戲下,也被打入天牢,昔日風光不在,成了階下囚,就連寧都大捷、北疆安危,處處都少不了此人的影子……”


    “什麽?蕭炎、袁卓建已經鋃鐺入獄?”


    花無意、林中則雙雙站起,眸子中滿是疑惑,直勾勾盯著無名老僧望去,掩藏不住心中的震驚:“你沒有騙我們兩個老家夥?”


    “我與你們多年亦師亦友,我是什麽人,你們還不qingchu嗎?”


    無名老僧嘴角微笑,像極了大肚無邊的米勒,又道:“我說此人是妖孽,你們還不相信?”


    花無意質問道:“此妖孽姓甚名誰?”


    無名老僧說道:“此妖孽大名陳冰,又叫陳小九,陳冰無人得知,陳小九卻無人不曉。”


    “陳……小……九?”


    花無意與林中則麵麵相覷,腦海中想起山洞中的怪人怪事,那個神秘的家夥,不就叫做陳小九嗎?


    單憑他擺出的那一幅幅絕妙的排局,就知道此人絕對有著無與倫比的本事。


    “無名,你與我們說說,陳小九是如何除掉蕭炎、袁卓建的?這是我與林老頭心中永遠的痛啊!”


    花無意拍著桌子,激動的雙眼通紅。


    “嗬嗬……這麽精彩的故事,由一個外人來講,有什麽意思?”無名老僧一臉的詭異。


    花無意屏氣凝神,耳聽八方:“你這是什麽意思?”


    “故事如此精彩,當然是他本人講起來最為有趣!”


    無名老僧粗大的胳膊揮起來,一掌拍向屋頂,口中大喝:“小友還不速速現身?”


    揮手之間,罡氣極為充沛,產生氣爆,似憑空響起悶雷。


    勁風割麵如刀!


    好強悍的掌力。


    除了崔老祖之外,陳小九從未見過這麽厲害的罡氣,竟似有通天徹地之能,別說自己,就連月神、小道童之流,也無法與此無名老僧的掌力比肩。


    破!


    陳小九絲毫不敢怠慢,軒轅劍飄逸而出,曼妙揮舞,道道劍芒織就出一張綿密的網,將鋪麵而的網阻隔住。


    他知道自己的勁力最多隻能阻攔、減慢如此排山倒海的掌力,卻無法將其消除。


    趁著千鈞一發的空隙,陳小九用出千斤墜,破牆而入,站在了花無意、林中則二人麵前。


    砰砰砰!


    劈裏啪啦……


    一陣混亂的聲音響起來,小九仰頭一望,卻見整個屋頂都被無名老僧的一掌掀翻了。


    瓦礫、房梁都不知去了哪裏,好好的屋頂就這麽沒了,清幽月光縈繞進來,顯得分外神秘。


    花無意、林中則明顯也覺得震驚,“無名,你……你居然有如此神通?”


    陳小九處變不驚,上下打量著麵前這個三百多斤的胖子,拱手道:“前輩好功夫!”


    “哈哈,崔老祖有個厲害的傳人啊!我欺負不過他,隻能欺負一下他的徒弟了……”無名老僧哈哈一笑,竟似十分開心。


    陳小九好奇,“前輩認識崔老祖?”


    “都是故事,不提也罷!”


    無名老僧揮了揮寬大的僧袍,提點小九道:“你的紫微道功已然小成,他日奇遇,必會大成,到那個時候,恐怕我也不是你的對手了,崔老祖之道,真讓人歎為觀止!”


    他又對驚詫莫名的花無意、林中則說道:“妖孽已然出現,我這老僧又不能降妖除魔,隻好退卻了,告辭!告辭!”


    說完,甩袖越牆而走。


    三百斤重的身體居然飄如炊煙,嫋嫋娜娜的就飄過了牆頭,消失在了花無意、林中則麵前。


    “前輩留步!”


    陳小九飄然而出,奮力追擊,卻始終與無名老僧相差了十餘步,無論怎麽加勁,也追擊不上。


    “小友喚我何事?”無名老僧回眸一笑。


    “敢問前輩是何方高人?”陳小九見追不上,也不再浪費力氣,停腳發問。


    無名老僧也停下腳步,哈哈大笑:“我說我是誰,你也不知,不過我有一個徒弟,曾經是個牛鼻子小道,他的名字叫做燕駿。”


    “啊?原來你是小道童的師傅?”


    陳小九心中大為驚訝:怪不得這家夥如此厲害,不然怎麽會調教出道兄那樣的徒弟呢?


    “可是,道兄是個道士,前輩怎麽卻是個和尚?”


    “那又怎麽了?燕駿以前是道士,現在卻做了皇上,我以前是道士,就不能改頭換麵冒充僧人了?”


    無名老僧若有深意的一笑:“自從我死過一次之後,無論是和尚、還是道士,亦或者皇上,在我眼中,不過都是一具骷髏,有何迥異?你信不信,下次再看到我,我就是一個魅惑眾生的妙齡女郎?”


    啊?


    陳小九愣了半響:讓這麽一副三百斤重的身板化身為曼妙少女?他還真不信……


    “你不信?”


    無名老僧飄然遠去,笑聲卻遠遠傳來:“小友,記得我說的話!他日有緣,咱們死亡之穀相見!”


    死亡之穀?


    倭國的死亡之穀?


    陳小九弄得一頭霧水,他實在想不明白,這些狗屁高人為什麽非要弄得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


    “你就是陳小九?”


    花無意、林中則也從露光的小屋中走出來,兩雙精明的眸子上下打量著小九,似乎要看穿他的心。


    陳小九將思緒從無名老僧身上收回來,衝著花無意、林中則兩人作揖,一本正經的說道:“陳小九見過兩位泰山大人。”


    “啊?你叫我們什麽?”


    花無意、林中則嚇了一大跳,急忙閃開,林中則期期艾艾道:“你怎麽叫我們泰山大人,這……這也是隨便叫的?”


    花無意頭上見汗:“年輕人,你是不是被無名一掌打懵了?”


    陳小九向花無意笑道:“我不妨直言,鎮國大將軍花如玉就是您的女兒,也是我的妻子!”


    “什麽?她真的是我的女兒?”


    花無意如遭雷擊,腦中渾渾噩噩,響成一片,突如其來的震撼消息,讓他腦子混亂,一時間找不到北。


    陳小九不理會花無意的驚詫眼神,側身對躲在左邊的林中則拱手,笑道:“林單兒、林雙兒也是我的妻子,單兒還身懷有孕,老泰山,您很快就可以見到孫子了。”


    “啊?我的女兒也……也找到了?這……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林中則也是一般的懵懂,這些消息太過震撼,讓隱居多年的他們摸不著一點頭緒,真心迷茫了。


    “兩位老泰山,你們不要驚訝,月色尚好,無心睡眠,咱們慢慢說,總會讓你們告別野人時代的。”


    陳小九坐在長廊中,笑嘻嘻道:“隻是故事太精彩,太漫長了,那個……屋中有茶,還請麻煩泰山大人沏茶,也好在口幹舌燥的時候潤潤喉!”


    三人圍坐在一起,一邊喝茶,一邊暢談。


    月光映照在亭子裏,顯得分外孤寂。


    花無意、林中則聽到小九一路講來,已經明白了這一年來發生的許多故事,欣喜之餘,對小九這個女婿也十分認可。


    當小九說道小皇帝等登機上位時,花無意、林中則霍然站起,臉色慘白,齊聲道:“老皇帝……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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