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怎麽辦?”雪子拉著小九的胳膊,心中充滿無奈。


    小九道:“強攻不成,徒勞無功,暫且休兵,商議之後再做計較。


    *********


    這是鐵甲營繼往開來之後的第一次受阻,信心高漲的士氣陡然變得失落,這個北州宛如一座大山,橫更在麵前,擋住了鐵甲營前進的道路,最後這一關若是攻克不掉,前功盡棄。


    “怎麽辦?九哥,你倒是拿個主意。”櫻木受了傷,胳膊上包紮著紗布,但仍急的圍著屋子來回亂竄,“怎麽就強攻上去吧,兄弟們都是不怕死的,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怕什麽?”


    “對!誰怕死誰是狗熊。”高宮也跟著大吼。


    小九狠狠的瞪了高宮一眼,高宮嚇得一縮頭,再也不敢說下去,急忙回去坐下。


    小九眸子掃過眾將士,最後定格在櫻木臉上,教訓道:“大燕騎兵是不怕死,也不惜死,但要死得其所,明知必死,反而送上前,要他們殺死,那要多麽愚蠢的人才能幹得出來?為將者,最要緊的是腦子,不是你勇冠三軍,而是既要取得勝利,又要愛民如子,似你這般因為輸了真陣仗,丟了麵子,就暴跳如雷,亂了方寸,以後還怎麽執掌帥印?”


    櫻木滿臉漲紅,想著自己今日真是丟盡了臉麵,一直以頭腦發熱,在這裏喋喋不休,委實失了風度,被小九訓了一頓,雖然嘴上不服氣,一臉的猙獰,但心裏卻知道九哥說得對,訕訕的坐在那裏,一聲不吭。


    花如玉看著眾將士氣低沉,又道:“雖然鐵甲營受阻於北州,但我們一路攻城略地,占盡了主動,攻克這最後屏障,隻是時間問題,遲早會想出辦法來的,眾將無須擔心。”


    小九看著雪子麵色凝重,似乎欲言又止,急忙對所有人道:“好了,連日征討,大家都累了,都各自回去休息,說不定大夢一場,也就有了攻城之計,散了吧,都散了吧,花妹妹,你留下來。”


    眾人散去,屋中隻剩下雪子、花如玉、小九三人。


    小九看著嬌麵緋紅的雪子,問道:“?:“今日之事十分蹊蹺啊,你可知道到底怎麽回事?”


    雪子蹙眉,滿臉凝重,“果然如我所料啊,小九,你也看到了,那些倭兵的血是黑的,這是受到了死亡之穀魔主的祭祀所致,經過祭祀的士兵,本身會忘記疼痛,力氣與意誌會空前加強,說的極端一點,就似行屍走肉,他們才是真正的死士。”


    “這麽厲害?”花如玉聞言,倒吸了一口冷氣。


    雪子幽幽的歎了口氣,“還記得平川直樹說的那句話嗎?他說,一月之內,咱們攻克北州,他會大敗,假如一月之內,咱們攻克不下北州,平川直樹就要反攻,到時候,大燕精銳必然速敗,此言絕非空穴來風。”


    小九道:“這是何意?”


    雪子道:“那是因為,現在平川直樹所擁有過的被魔主祭祀過的士兵數量少,隻夠防禦守城的,而被祭祀的大量士兵需要一個月之後才能從完成,隻要大量的士兵經過了祭祀,然後在平川直樹的帶領下反攻,那……那後果不堪想象啊,不僅倭國會永遠的籠罩在平川幕府的控製之下,就連大燕、突厥、高麗,安南,西域等,也將不保……”


    花如玉聞言,玉手將桌子拍碎,粉麵嬌紅,氣呼呼道:“這等慘象,我絕不能任其發生。”


    雪子道:“這有能奈何之?”


    花如玉看向滿麵深沉的小九,問道:“九哥有什麽辦法?”


    “一月,一月啊!”陳小九想了想,眉頭蹙得深沉:“雖然有一月之期限,但是留給咱們攻克北州的時間恐怕隻有半月的時間了,因為剩下的半個月時間必須要平掉死亡之穀,否則,那些被祭祀成功的倭兵若是跑出來,恐怕又會惹出一場禍患。”


    雪子抿著紅唇,道:“別說半月,就算一月之期,也需要想出些辦法來。”


    小九道:“辦法,倒不是沒有……”


    雪子聞言,美眸閃爍,問道:“什麽辦法?”


    花如玉也不明白小九關子裏賣的什麽藥,蹙眉嬌怨道:“你有辦法還不快說,想要急死我嗎?”


    “炮!”


    小九道:“我有大炮,隻要用大炮轟破了城,炸死這幫黑血的倭兵,再用火槍手攻殺進去,我就不信平川直樹還能堅持住。”


    “大炮製成了?”


    花如玉是知道這項計劃的,秀眉飛揚,“隻是大炮運到這裏,卻不知要多久啊。”


    陳小九歎了一口氣,“有時候,人力窮盡,勝負之數,也要看天意啊……”


    *********


    剩餘的日子裏,小九每日都在焦慮不安中度過,半月之內,大炮能不能運抵北州,誰也猜測不到,小九一遍遍的派人出海迎接,但都沒有任何的船影,這讓小九、花如玉、雪子都陷入了驚慌之中。


    尤其是陳小九,向來淡定平靜,泰山崩於眼前而不亂,但現在卻滿嘴大泡,委實無法將忐忑的心安定下來。


    而北州城內,平川直樹卻興致高漲,每日都命令士兵做野獸般號角,震懾大燕鐵甲營,以至於大燕士兵士氣越來越消沉,尤其是櫻木,急的直想罵娘,但卻不敢讓小九知道……


    這一日,小九正在掰著手指頭算計時間,就見櫻木衝進來,一臉狂喜,興奮的拍著桌子,大吼道:“九哥,船來了,船來了,哈哈……大燕的戰船來了,就在平島碼頭處登岸了。”


    “好,太好了……”


    小九聞言,盡開笑顏,立刻通知花如玉、雪子等將軍,火速派人前往本島迎接戰船,船上那些火炮,就算是用肩膀扛著,也要運到北州來,櫻木答應著,刺溜一下竄出去。


    三日後,一百與門大炮終於運抵北州。


    小九看著那些黑洞洞的炮身,真恨不得報上去美滋滋的親幾口,激動的都塊哭出來,“炮哥,就靠你們了。”


    “小九,哭什麽?”


    大炮旁邊的一個小兵不屑的哼了一聲。


    櫻木聽著,指著小兵大怒道:“小九也是你叫的?沒大沒小,給我立刻跪下,礙本將軍五十大板。”


    小九衝著櫻木一瞪眼睛,“哪有你說話的份,快點將大炮運到城門前去。”


    櫻木無緣無故挨了小九一通訓,心裏詫異的很,橫了那小兵一眼,才悻悻的離開。


    小九斜眼瞟著那個小兵,蹙眉道:“我說道兄,好好的皇上不當,又來冒充小兵啊?你是不是天生的賤命,皮子癢啊,就那麽不願意做皇帝啊?你真心給我添堵。”


    他是一眼就看穿了這小兵是小皇帝所裝扮的,不然,又豈能縱容別人叫他小九?


    “行啊,眼裏不差,佩服,佩服!”


    小皇帝嘿嘿的笑:“我這不是不放心你嘛?我半路碰上我師傅了,說你遇到危險,這才急匆匆的趕來,我可是急著給你幫忙,你別不識得好人心,我就不愛當皇帝,你能把我怎麽樣?”


    “你遇到無名老僧了?”小九大喜:“怎麽無名老僧沒來?他來了,我可就什麽都不怕了。”


    小皇帝嘿嘿一笑:“我師父神神叨叨的,忙著去找什麽大人物幫忙呢!是要解決死亡之穀的事,他說了,這裏的事咱們就能搞定,不用他出手相助,有我再次,你還怕什麽?”


    “你啊,也算湊合吧。”


    小九將北州事情與小皇帝說了一遍,小皇帝也嚇了一跳:“哎呀,平川老狗比你還厲害?那豈不是比也厲害?不成,咱們聯手幹他娘的,幹得他唧唧歪歪亂叫。”


    “我靠,還亂叫,你當幹女人呢?”


    小九狠狠的白了小皇帝一眼,哼道:“就這麽定了,還有,你不是不殺人嗎?怎麽要與我合力對付平川直樹?”


    小道童一翻白眼,“平川直樹算人嗎?”


    “哈哈……此言絕妙!”小九豎起了大拇指,“奶奶的,這個畜生,咱們幹他娘的。”


    此時,剛好過去半月之久,平川直樹站在城頭上,隱約有勝券在握之勢頭,在他看來,即便是給陳小九一年的時間,他也攻打不破北州,但現在,再有半月時間,大批祭祀過的士兵從死亡之穀中出來,自己的兵力強橫,就可以反攻大燕精銳,收複失地。


    這等驚天大逆轉,必將永載史冊。


    但是,正在洋洋得意的之時,忽然,城門前五百米處,呼啦啦十萬大燕精銳再一次聚集,遠遠望去,氣勢如虹,殺氣騰騰。


    “這是怎麽回事?”老謀深算的平川直樹有些發蒙了。


    平川武夫不屑大笑:“陳小九這是耐不住寂寞,要以卵擊石嗎?哈哈……好得很啊。”


    “陳小九此人狡詐異常,決不可小覷。”


    平川直樹可比平川武夫要慎重得多,蹙眉瞭望五百米處那黑壓壓的人群,仔細一看,才發現好似有十分新奇的器械在安裝調試,黑粗粗的筒子斜著麵向城牆,但具體是幹什麽的?也看不明白。


    隱約之中,平川直樹有些慌亂,但卻不知道怎麽應付。


    **********


    “調試好了嗎?”


    小九讓櫻木將一百多門大炮全部擺放到城前,讓帕克帶來的炮手一個個仔細調試,將大炮的射程從五百米調至七百米之間的距離——這個距離一定要準確,因為他們隻有發射一次大炮的機會,大炮裝載彈藥慢,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


    大燕鐵甲營的士兵俱都看不懂這些大炮究竟是幹什麽,但看著小九分外重視,也明白這玩意一定是破城之利器,所有人信心大增,拭目以待。


    “國公大人,全部調試好了。”帕克忙活得滿頭大汗,一臉興奮的向小九說道。


    “好!”小九大喜。


    櫻木迫不及待的就要命令開炮,想要見識大炮的威力。


    小九搖搖頭,對櫻木道:“你速速去帶兵進攻,在距離城門前一百米處,立刻停下,不得再前進半步。”


    櫻木頗為不懂,問道:“有了大炮,還讓我進攻幹什麽?”


    小九哼道:“死腦筋,你不去佯攻,那些黑血的倭兵怎麽會聚在城頭上,那大炮不是白轟了?”


    櫻木恍然大悟,伸出大拇指,讚歎道:“高,實在是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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