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屬於任流螢、蕭明楓以及封辰霄三人之間的局,究竟是誰輸誰贏,


    彼時彼刻,明石王被製,蕭明楓身受重傷,隻要任流螢一聲令下,兩人皆會斃命。


    很顯然,至少對於任流螢來講,並沒有輸。


    可是,任流螢卻說:“這一切,其實都是按照王爺計劃的方向發展的。隻是王爺用命來做賭注,究竟,值不值得呢,”


    蕭明楓隻是嗬嗬而笑,可這一笑,又牽動了內傷,惹得他忍不住低咳了起來。


    任流螢走上前,直到站在了蕭明楓麵前,才停下來。她看著蕭明楓極為不尋常的蒼白的臉,看著他捂著嘴壓抑著的咳嗽,還有從指縫間溢出的血絲。


    有些刺目,還有一點點心悸。


    她保持著沉默,一直等到蕭明楓緩過了氣來。


    “王爺,我們……”原非扶住蕭明楓有些虛軟的身體,眉眼間滿是擔憂。他很想說,我們回去,再這樣下去,隻怕您的身體……


    而蕭明楓似乎知道他要說什麽,卻是略一抬手,示意他什麽都不用再說了。


    “不錯,這一切,確實都是按照本王的安排發展。”蕭明楓抬起眼,直視任流螢清秀而美麗的容顏,視線有些模糊,卻能感覺到一絲刻骨銘心。


    “但是,不管怎樣,結果是你受益。現在,你的手裏握著的,是本王和明石王兩條姓命。你可以任意為之,本王……毫無反抗之力。”蕭明楓是笑著說完這番話的,這笑容中飽含著幾分無奈幾分淡然,亦有幾分灑脫。


    其實,正如任流螢和蕭明楓所說,自從蕭明楓得知自己中了醉藤,且知道自己有可能會一睡不醒之後,便開始著手改變之前的計劃了。


    原本,他想要設計好一個圈套,隻等著任流螢與封辰霄步入其中。但是,他中了醉藤,而且,可能會一睡不醒,所以,他改變了初衷。


    一方麵,他命南極星傳消息給付遠涯,讓其注意封辰霄的一舉一動,並隨時報告給他。另一方麵,他算到了進入金頂之崖可能的密道,並猜到封辰霄可能會對靈幽宮出手,便讓小未帶話給任流螢,讓其盡快做好準備。


    與此同時,他更派了人埋伏在金頂周圍,並堵住了通往金頂之崖的密道。


    直到這一日,屬於三人的百花宴開啟。


    “王爺隻帶一個隨侍上山來,又是為了什麽,”任流螢無法理解,既然蕭明楓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又為什麽會隻身前來,開始她以為蕭明楓是別有用心,可直到蕭明楓受傷至此,竟也沒有多餘的一個人出現。如此種種,實在讓她覺得費解。


    蕭明楓低低咳了幾聲,方道:“你不是說本王是在用姓命做賭注麽,”他轉過眼,鷹眸已然有些混沌,隱隱之間才依昔透出一分曾有的銳利,“如此賭博,為的,不過是要你相信,本王的那些人,確實是在保護你靈幽宮。”


    “相信,”任流螢對這個詞嗤之以鼻,卻再不想聽他多言。


    她倏地轉過身,快步朝前走去,邊走邊道:“將他們抓起來,要活口。”


    眾宮人領命,撲身上前。


    原非怒吼一聲,跨步上前,擋在了蕭明楓麵前,可還未出手,卻忽覺胳膊上一緊。他訝然回首,看到了蕭明楓蒼白而含笑的臉。


    蕭明楓輕輕地,輕輕地搖了搖頭。


    原非咬牙,實在不解。v2fp。


    “本王自有安排。”蕭明楓低低說了一句。


    原非一陣怔愣。


    與此同時,宮人們已然將利劍架在了他們的脖頸上,利刃泛著銀光,刺人眼目。


    原非無奈地歎了口氣,鬆開了五指,束手就擒。


    由此一戰,靈幽宮宮主任流螢活捉封國六皇子封辰霄,以及雍王爺,蕭明楓。


    ……


    也就是在差不多同一時候,東北戰場之僵局亦被打破。萬越得知封辰霄被製,焦急萬分,可又不能離開戰場。他一咬牙,再不顧封辰霄離開時的囑托,徑自發號施令,眾將領兵士浩浩蕩蕩,再一次攻擊滄浪軍營。


    封國軍隊與滄浪再一次激戰於東北。


    而這一次戰爭,滄浪再不像之前那樣被動。相反,軍中來了一名神秘的軍師,能在關鍵時刻提出極為完美的作戰計劃。致使整個戰局漸漸扭轉,滄浪軍更是迎來了自開戰以來的第一次大捷。


    而這樣的勝利在之後不斷上演,封國軍隊連連敗退,直到退至沿河之外。雙方迎來第二次短暫的休戰。


    “沿河離兩國交界處已不遠了,但那裏的情況,我們沒有封國了解得清楚。所以,最好是派探子先去查探一番。”說話的,便是滄浪軍隊新來的神秘軍師。


    這軍師喜穿綠色長衫,黑發隨意成束,也用綠色絹帶綁著。眉目清朗,左眼下一滴淚痣,雙唇總勾出一道淺淺的弧度。言語行動之間,透出幾分不羈,卻在道出行軍計劃時,周身都散發出讓人折服的睿智。


    這人,不是滄流水,又是誰,


    就在蕭明楓由金頂之崖回到雍王府後第五天,滄流水便受蕭明楓“差遣”,馬不停蹄地趕往東北。滄流水滿心憤憤然,自是極為不願意。


    可是,當蕭明楓說了這樣一句話時,滄流水便立馬改變了態度,將所有的抱怨和拒絕都咽回了肚子裏。


    蕭明楓隻說了一句話,用非常平靜的語氣說了一句極為簡單的話——


    “戰場上,會有美貌儒將於幕後指引。”


    於是,滄流水便滿懷著希望和激動,一路快馬加鞭趕往東北。到得戰場上之後,正如蕭明楓所說,確實不斷有暗報傳來,直接傳到了滄流水手上。


    雖然每一次消息都隻是關於行軍打仗,而且字跡也不是那個人的,但滄流水知道,上麵的每一句都是出自那個人的口。


    他更相信,隻要按照消息上麵的布局來做,這場與封國持續許久的戰爭,也將會在不久之後結束。


    戰場上的夜晚,總給人一種說不出的蒼涼幽遠感,天與地相交的地方,蒼茫而不知盡頭。夜空成墨藍色,幾點疏星一點一點,迎麵拂來陣陣輕風。


    滄流水站在帳外,似乎可以聽到風聲,還有遠處江水流過的聲音,每一聲,都響在了自己的心裏。


    付兄,你,可還好……


    一聲發自內心的問候,不知道會不會隨著這樣的夜風,傳遞至遙遠的西南,讓你感受到,


    彼時,遠在西南九尾城的付遠涯,則通過一些小手段,很順利地擺脫了封辰霄的人。


    就在封辰霄有意引任流螢出現,兩人在小巷中見麵時,付遠涯便暗自離開了封辰霄於九尾城中暫時居住的地方。


    然後,當封辰霄帶領侍衛上山時,付遠涯則說,自己領一部分侍衛在山下等候,屆時等候封辰霄發出命令,再內外夾擊,一舉殲滅靈幽宮。


    封辰霄猶豫了一瞬,卻仍是答應了。


    但是,當封辰霄得知付遠涯其實是聽命於蕭明楓時,就知道,山下的侍衛,應該已全被製住了。


    事實正如封辰霄所想,當他領著一部分護衛去往萬家莊廢墟,準備由密道進入金頂之崖時,卻等來了蕭明楓與原非。


    身了封說。而與此同時,山下的付遠涯忽然揚臂一揮,指間炸開一抹亮光,那亮光騰空而起,於半空中綻開。蕭明楓的人瞬間而至,將毫無準備的青衣護衛全部製服。


    “叛徒?他是叛徒?”


    “付遠涯,你這個叛徒,不得好死?”


    “賤人?”


    ……


    付遠涯麵無表情地轉身而去,任由那些人被殺被抓,對此,他沒有絲毫動容。


    他是將門之後,從小父輩教育他的,便是忠君報國。這樣的思想刻進了心裏,融進了骨血,一輩子都無法忘記。


    所以,即便是被永嵐帝追殺,他也不會背叛滄浪。所以,那時候與滄流水說的每一句,都是發自內心的實話。


    他確實無法做到隱姓埋名以至默默而終。他會另謀明主,然後繼續效忠於滄浪,而那個明主,正是蕭明楓。


    所以,自從小央突然死亡之後,他便開始了這樣一場聽命於蕭明楓的計劃。從投奔靈幽宮白玉樓,到後來歸於明石王幕下,都是陰謀。


    然後,他接連背叛了白玉樓和明石王。


    但所謂兵不厭詐,他是一名驍勇善戰的將領,也是一位權謀實施者。隻要能使戰爭勝利,隻要能達到目的,他可以使用任何“可恥”的手段。


    這一次,他再一次取得了勝利。


    這一天,付遠涯再次收到自東北傳來的戰報,而戰報中竟附帶了一張紙條。


    細長的紙條卷成細小的圓筒狀,付遠涯收好戰報,將紙條緩緩展開。


    紙條上,字跡有些潦草,透出幾分不羈,與那個人的姓格如出一轍。


    “千裏之外,君要保重。不日之後,你我暢談百花亭”


    百花亭,百花宴,不會專屬於那些文人墨客。可以屬於三人之間的爭奪,更可以成為他與他之間傳遞身後友情的所在。


    付遠涯笑了笑,將紙條折好,捏進了掌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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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決定了,下周一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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