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又走了好久好久,就看見有個黑漆漆的屋子在遠處……


    靜婉眼見有間屋子,連忙大步走去,也不管腿上疼不疼,就想去看看裏麵有沒有人住。


    走近了些,才發現屋子破舊不堪,就連一扇門都沒有,原本還有些膽怯的靜婉,見沒有門,便認定是沒有人住的,不然誰會不給自家造一扇門。


    待她走到屋子裏,裏麵是一點光線都沒有,隻有那扇漏空無遮擋的窗,透露進稀薄的月光。


    靜婉摸黑想找根蠟燭,卻發現連根蠟燭都沒,還沾了一手的灰塵鬮。


    走到那張床去,發現床榻上隻有那些枯枯的稻草,還沒有棉被,想必這裏曾經住過的人是將稻草勉強作為棉被取暖,也隻是臨時暫住的,不然不會缺這麽多東西。


    靜婉將衣袖撩起,想到聞崢王爺遍體鱗傷,必然不能碰到這種粗糙的東西,就將幹枯的稻草全都扔到外頭去。


    又將床榻隨意清理了下,就離開屋子原路返回哦。


    待好不容易走到原處,這來來回回折騰也已是寅時。


    靜婉有些吃力的坐在聞崢王爺身旁,他似乎從靜婉離開之後就沒變過,似乎沒有人碰他、動他,他便會一直這樣靜躺著不再醒來。


    靜婉雙唇微微顫了顫,想要什麽終是什麽都沒說,許是想著自己說再多他也聽不到。她扶著他才起身,一個趔趄險些讓兩人重新摔回在地上,都說死了的人身子比較沉,他不會……靜婉不敢再想下去,如果是真的,她會覺得這一輩子都對不住他,一輩子都背負著罪惡感。


    靜婉右腿有傷,並使不上什麽力道,隻能完全靠著左腿支撐,而她的右腿已開始流著血液出來,她覺得痛但還是強忍支撐著。


    兩人走到靜婉所找到的那所屋子時,天空已在不知不覺中露出晨曦。


    靜婉將聞崢王爺平放在床榻上後,全身的疲憊困倦頓然襲來。


    之前他的重量全都壓在她身上,她隻顧著快點到那所小木屋去,也不覺這沉重的壓力,現在將他放下後才感到四肢酸痛,還有腿上的疼。


    靜婉大量著屋裏四處,現在晨光微熹,屋裏不再是之前黑壓壓的一片,已可以看清房裏的布局。


    房裏簡陋一片,有一張搖搖晃晃的桌子,還有一把小板凳,明顯上一次住這裏的隻有一個人。房裏還有一個木桶,靜婉又起身去拿木桶去盛水,想洗去一身的疲憊和汙漬。


    原本以為又要走回剛來的地方,去那條溪水盛水,結果才走出屋子就發現有一口井,倒是免了走這麽多路。


    靜婉取滿水便提了進來,又從懷裏取出手絹,擰幹後便想著還是先替聞崢王爺先擦罷。


    原本從懸崖滾滾落落下來,現在仔細一看,他麵上全是一條條被樹枝劃破的傷痕,還有些汙塵在臉上,原本俊俏邪魅的一張臉,倒是顯得慘白又狼狽。


    “對不起……對不起……”靜婉輕輕低語著,伸手拿手絹去擦他臉上的傷,動作輕輕重重,擦到難拭去的地方便用了用力。


    然有那麽一霎,靜婉以為看到他在輕顫的眼睫。


    “王爺!”靜婉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因為疲憊產生的幻覺,兩手就捧著他的臉,一聲聲喚道:“王爺,王爺……”


    而聞崢王爺卻並沒有動,隻是躺在那裏,渾然不覺靜婉急切的呼喚。


    靜婉連續喚了好幾聲,卻就是沒見他有任何神色,她漸漸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又垂頭喪氣的為他擦臉。


    直到替他擦到頸項時,又想到他身上滿是傷痕,若不早些清理,傷口就會發炎,緊接著靜婉便解去了他一身染滿血紅的衣裳,再替他去擦身。


    他看著血淋淋的身子染滿了一遍又一遍她的手絹,水桶裏清澈的水也見了紅,她真是不敢想象一路墜落下的他,到底活生生忍著多數痛苦去保護她的。


    他胸膛依然結實,也沒有多少傷,因為他是擁著靜婉的。


    但將他身子翻轉過來後,才發現有大大小小的傷口在背脊上,一路蜿蜒而下至腰間。


    靜婉轉則想到他的腿,又將聞崢王爺的褲子也一同解下,隻是背對著她將他褲子拉下。


    果不其然,也是那些樹枝所留下的,靜婉又再次為他擦了兩條腿,心裏才安定了些。


    她將他那身破爛的中衣想要丟去,但轉而想到扔了之後他還能穿什麽?又無奈把這衣裳浸泡在水裏,把它洗淨晾在外頭。


    靜婉再次回屋時,第一眼就往床榻上看去,卻還是見他一動不動的躺著,仍是那副原貌,好似真會一直這樣下去……


    如果一直這麽等,那得到什麽時候他才會醒來?


    靜婉想著一定要靠自己讓他醒來,以往她跟著清墨的那段時間裏,多少聽他談論醫術,便也知道些皮毛,說不定自己可以試試。


    然昨晚她看見向東的地方有些許樹木,不同其它的樹那般枯竭,那裏會不會有草藥一般的東西可以治愈傷口。


    這裏雖是懸崖,且看冬季那麽多的枯枝枯葉,夏季這裏必定長著不少茂盛的樹木。


    想到此處,還未坐下的靜婉就已跑出去想碰碰運氣,心裏暗自有六成的希望是會有草藥的。


    靜婉原本還未擦自己的身子,現下就又急著出去奔波,這一走,一尋,便是去了好幾個時辰,也已近下午。


    隻是在渴著的時候,她就隨口喝了點溪水,溪水透澈純淨,顯然一點都沒被汙染過。


    而在餓時,也在那東麵的地方,樹上摘下幾顆果子吃,現是冬春交際,果子也很酸,個頭也不大,但民以食為天……


    好不容易將草藥采集完畢時,也已是下午,她回到屋裏的時候,聞崢王爺仍是躺著未醒。靜婉隻將采集來的草藥放在茶杯裏,又拿了塊石頭洗淨後開始研磨草藥。


    待草藥磨了粉碎後,她又將草藥一點點放在聞崢王爺身上,隻是沒有紗布替他將傷口包住,隻能不讓他穿衣服,平躺在床上。


    靜婉開始翻索這間屋子還有什麽,又發現竟然還有米糧,隻是所剩不多,看了看沒有發黴長蟲,就還是可以勉強湊合著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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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轉念想到聞崢王爺到現在還沒吃過,要是不停給他治愈那些傷口,卻不給他吃喝的,那遲早得餓死不可。


    想著,靜婉捂了捂平扁的肚子,還是剩著給他罷。


    這些米糧若是兩個人吃,不足七天就會沒有,況且現在還不知道他會不會醒來,不知道這些大米可以用多久。


    靜婉咽了咽口水,就出去生火,煮飯,又將飯煮的很稀,這樣喂起來的時候也比較方便。


    而這樣的日子也持續了有十日多,靜婉每天都做著同樣的事情,跑來跑去的采集草藥、為他上藥、煮飯、燒水……


    單是這些事情,其實已是很累了,因為來回采集草藥就需花半天的時間,畢竟冬季草藥並不多,真怕哪天會不會草藥都采集完了他還沒醒過來。


    靜婉一進屋子和往日一樣,還是第一眼就往聞崢王爺那裏看去,見他還沒醒,心裏還是有些失望。


    為他上藥的時候,靜婉觸到他身體發現他的全身冰冷冰冷的,又去摸他的額頭,發現是滾燙滾燙的,他的眉宇微微蹙起,明顯現在的感受讓他很不滿。


    他的呼吸很輕淺,如果不仔細觀察,根本就不能發現,不過總比之前那般死寂的模樣好。


    靜婉想到一定是這十天來,他不著一絲半縷的把他給凍壞了,這下可完了……去哪兒找藥給他?之前那草藥還是她毀容時,清墨才告訴她什麽藥可以治愈傷口,現在他染了風寒,清墨可沒教過她啊。


    靜婉忙去外頭拿來那件破破爛爛的衣裳為他蓋上,又去燒水給他,回來的時候卻又發現他的身子又變得滾燙滾燙,真怕這麽一燒把他腦子也給燒壞了,又反過來拿著濕手絹蓋在他額上。


    一整天裏,聞崢王爺的身子全都是忽冷忽熱,也不方便為他上藥,免得衣裳蓋上去草藥全都掉了下來。


    而這裏到了太陽落山後不久,屋子就會開始變得漆黑起來,這裏也沒有蠟燭可以點,靜婉連日裏隻能坐在板凳上,趴在床邊睡著。所以她每日要做的事情,都必須趕在太陽落山之前做好。


    “冷……”


    靜婉才剛趴下,就感覺握著他的手一顫……


    她想知道他冷、熱時的溫度,所以一直都握著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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