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夷陵城到白鹽山,數百裏到處都是蜀軍的屍體,原本還有蜀軍的慘叫哀鳴,可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切都歸於虛無,萬籟俱寂。


    周瑜在大營內滿麵春風地指點沙盤,含笑說道「蜀帝劉備親自率二十五萬大軍來犯最終殞命於白帝城,蜀軍元氣大傷,這是老天成就陛下的偉業,從今日起,一兩年內,天下當得大統!」


    陸遜補充道「可惜啊,那諸葛亮沒來,否則蜀漢徹底無人可用!」周瑜悵然一笑,「若是請葛亮來了,那咱們怕是絕不會獲勝的這般輕鬆,終究諸葛亮誦慎冷靜、深請用兵之道,在統兵、布陣上遠非劉備可比!」


    這時,魯肅的笑容揚起,「他再厲害也沒用,現在的巴蜀還有將麽?怕是留給諸葛亮的隻剩下‘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了吧!」


    哈哈哈….


    隨著魯肅的一番話,眾人齊齊笑出聲來。


    就在這時。


    「報」一名校尉步入此間大營,拱手票報道「稟報兩位都督,魯參軍,我軍清掃白鹽山時捉到了蜀國的秉忠將軍孫乾,還從他身上搜出了劉備寫給諸葛亮、劉禪的書信。」


    唔….


    周瑜一下子打起了精神,陸遜則接過書信展開一行行的掃過。可看到最後,莫名的竟有些傷感….


    還真是兩封感人肺腑的書信。


    「這信如何處置呢?」魯肅輕敲了下腦門。


    周瑜提醒道「太上皇不是說過麽,讓劉備的信使回巴蜀…」


    陸遜將竹簡再度封起,「放孫乾回去吧,既太上皇有此一言,咱們也不該阻撓、正好也讓蜀漢知道,劉備沒了,蜀軍設了」


    「給孫乾一匹快馬….」


    「喏!」校時拱手接過兩封信箋,就往門外去了。


    周瑜好奇,「聖人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鳥之將死其聲也悲,、伯言不講講這信的內容麽?他劉備如此悲鳴,說出來,正好讓咱們高興一下。」


    嗬….


    陸遜被周瑜的話逗笑了。「公瑾哪幸災樂禍,真有你的」


    周瑜爽然的笑道「劉備員命,瑜願做大魏幸災樂禍第一人!」


    「太上皇呢?」陸遜話鋒一轉像是突然想起什麽,連忙問道。


    「似乎」魯肅脫口道「劉備下葬,太上皇去送他一程…」


    呼….


    周瑜輕呼口氣,「誰能想到,十餘年前,漢失其鹿,群雄逐鹿,到最後曹公竟成了最後的一人!一個個送別同期的對手這滋味想必五味雜陳吧?」


    「世事無常….」魯肅也感道。


    倒是陸遜他抬起頭目視蒼彎,口中喃喃「九霄龍吟驚天變,一遇隱麟便化龍兄長當年散插出這句話時,怕是也沒有想到過今日他隱麟成為了大魏之主吧?」


    ….


    ….


    荔枝道,一座孤山山巒之上,馬謖與王平站在峭壁前察看地形。


    山巒下,是一個連接四方的路口。


    王平道「馬參軍,丞相再三強調當此要道下寨,魏軍縱有數十萬也無法踏過,可現在…」


    馬謖直接反駁道「丞相對荔枝道的了解在於圓圖上,而我對荔枝道的了解在於實地,丞相豈會知曉,此山巒乃天賜之險位置怡到好處,若魏軍敢衝此要道,我軍俯衝而下,必定勢如破竹。再加上那司馬,我與他對壘多日,此人妄為魏帝的弟子,資質平平,不足為慮!」


    王平還是不服氣,「參軍,我的馬參軍丞相今早又送來信箋,問我是否在當道下寨,可如今參軍大道不用,卻要屯兵山上,還是那句話若魏軍不過要道,四麵包圍?我們可怎麽辦?」


    馬謖聽見「丞相交代」四個字已經有


    些不耐煩。


    他無比輕蔑的望向王平,「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又所謂因地製宜,兵法雲憑高製下,勢如破竹,魏軍來到路口,我軍憑投石投火,魏軍必大亂、王將軍難道不知道魏軍的飛球兵為何廈立戰功,就是因為舉高臨下…」


    王平據理力爭,「這山再高,高的過飛球麽?飛球來去自如,不缺乏補給,永遠有退路可這座山,水源在山下,若魏軍斷我汲水之道,我們將士如何不自亂呢?何況丞相的信箋。」


    王平已經從懷中取出諸葛亮的信箋……


    馬謖回頭冷笑,「大軍已經駐紮於山上,豈有更換之理?王將軍豈不聞,置之死地而後生的道理當年的項羽不就是靠著背水一戰、破釜沉舟才大勝秦軍麽?」


    言及此處馬謖的聲調變得更加尖銳,「我素來熟讀兵書,丞相諸事尚要問我,幾時輪到你來質疑!」


    說罷,馬謖氣衝衝向回走。


    哪曾想,就在這時….


    「報」一名斥候匆匆趕到「票報參軍、將軍山下發現魏軍」


    唔….


    此言一出,馬謖腳步一頓,「賊軍已到,給我殺!」


    一方石碑,一黃土。


    石碑上撰寫著一漢左將軍,領豫州牧劉備之墓!


    曹操坐在五輿馬車上,舉高臨下的目視著這墓碑,「玄德呀,吾兒已經賜給你‘漢昭烈帝的道號,你說你死在巴蜀多好,那時候,你的墓磚上刻著的定是——漢昭烈帝劉備之陵,何等風光,何等榮耀!可…」


    曹操頓了一下,「可這裏是魏界,魏隻承認漢,卻不能承認蜀漢、不能承認季漢,你一直高喊著漢賊不兩立、王業不偏安,可吾兒帝王是漢帝禪讓來的,吾兒得位正,反倒是你於巴蜀一隅稱帝,你得位不正啊」


    說到這兒曹操伸手,身旁的虎賁軍會意,將一壇青梅酒遞來….


    曹操打開壇口,猛灌了一口。


    接著微醺的酒意,曹操繼續道:「玄德呀,在白鹽山上,一些話孤沒對你講,孤是怕你知道了……直接把你給氣死了。到時候,你死的就不夠悲壯!你赴死時也就不夠釋然與灑脫…」


    言及此處曹操站在馬車上,他雙手提起酒壺,翻轉過來,將酒灑在地上。


    「可….這些話,孤還是要告訴你…反正,你已經死了,一切都於事無補了。」


    「其實,從你二弟關雲長過五關斬六將起,你就已經輸了,因為你二弟護送的甘夫人,肚子裏的是孤的兒子,禪?這名字不好,若是讓孤起,孤要給他起一個隱,曹隱不過,阿鬥這小名還不錯,曹阿鬥,曹阿鬥…嗬嗬…你若是事先知道這些,那你會不會覺得你建立蜀漢,其實從一開始就是個笑話!」


    「你的每一步吾兒都算到了,吾兒的應對也足夠的出色…現在你死了,蜀漢的帝王變成孤另一個兒子了,這下好了孤膝下有兩個兒子,一個在蜀漢當皇帝,一個在曹魏當皇帝,孤這太上皇也算是古往今來、開天地,空也將絕後的第一人吧!」


    講到這兒,曹操再度猛灌了一口青梅酒。


    「哈哈哈….哈哈…」


    他爽然的大笑,「玄德呀,你一直覺得你差孤的是一點點,其實….你差的地方多了去了,要不然,甘梅也不可能背棄你,跟了現噢,這事兒忘記對你講了,什麽甘夫人變成蝴蝶飛走了,嗬嗬這等戲言,你們也信甘夫人好看呢,如今她可星大魏的太妃,住在銅雀台裏,錦衣玉食,還替孤生了一個兒子,孤給他起名為曹玄,這名字,你覺得可好?也不狂甘梅跟了你幾年…」


    「說了這麽多,孤也就是想氣氣你,討董的那波人,跟孤作對的也隻剩下你了,孤舍不得你呀!活著的時候孤實在不忍心去氣你,現在好了


    ,該說的不該說的、孤統統都告訴你了,你生氣也罷,釋然也罷,屬於咱們的時代,屬於咱們的峰蝶歲月終究已經過去了這青梅酒,孤敬你也敬咱們的時代!」


    這次,曹操將青梅酒壺中所有的酒悉數灑下。


    呼….


    長長的呼出一口濁氣。


    曹操再三凝望著劉備的石碑,帳然道。「孤的眼光不錯呀!」


    「縱使孤與玄德再於那片韭菜地裏青梅煮酒,孤一樣會吟出那句——天下英雄,唯使君與操耳!」


    「別了玄德,別了玄德,下輩子投個好胎,咱們再鬥上一回!」秋季的末位


    金色的秋葉緩緩落下無意和爛漫的鮮花鬥豔。


    一條又一條青蟲在它本已枯黃的身上撕咬著、蠶食著,給落葉更添上了一道淚痕。


    終究,西邊來的豪情萬丈抵不過與之相伴的苦澀後悔。


    一切的一切、終究在這一刻沉淪。


    ….


    ….


    蜀道,荔枝道。


    司馬懿負手看著險道處山巒之上的蜀軍,他一臉的平靜,他身旁的溪水邊,上千將士在拚命的挖土填埋溪流還有一隊守軍握著盾牌,張著弓弩守護住他們。


    而山道的出口處,無數大魏的雄兵架起碩大的盾牌,組成盾陣…


    他們隻守不攻,任憑蜀軍如何衝鋒,巋然不動,倒是蜀軍攻勢受阻,損失慘重,隻得被迫退回山巒。


    黃忠問道「要攻上去麽?」


    司馬懿俯身捧了一捧清水,飲了一口,慢悠悠的說「急什麽?」蜀軍看著山下嚴整的數萬魏軍兵勇,旌旗飄揚,狼煙滾滾,一個個都有些恐慌….


    馬謖卻舉劍道「殺….繼續衝殺!」


    蜀軍無奈,這才慌亂的拾起武器,踉跟蹌蹌的站起。


    這模樣與馬謖幻想中的「破釜沉舟、背水一戰」截然不同。


    「呼….」


    長長的呼氣,馬謖努力的讓自己的心情平複下來,他吩附道:「投下滾木…」


    蜀軍土兵嘴唇幹燥,痛苦的看著身旁空空的水桶,有氣無力的投下滾木,射出箭矢…然而,稀稀拉拉,這些滾木、箭矢根本到不了魏軍的盾陣處。


    馬謖揮劍,「衝啊!都給我衝!」


    他的話音未落…


    忽然、身旁的王平急喝道「火…是火!


    原來….


    魏軍的盾陣之後,司馬懿早已派人放了一圈火,他們開始不斷的往山上扔火把,射火箭….


    秋冬之季,蜀道的叢林本就茂密且幹燥旦夕間,整個山巒燃燒了起來,火勢如同赤紅的巨嬌快速的蹤上山,很快就連蜀軍的營帳都燒著了。


    「快救火….快救火!」


    蜀軍大亂….


    他們迅速的擁到山腳的水源處取水,怎奈他們驚訝的發現,溪水竟也被填埋了,這一刻無數蜀軍陷入了絕望,到處都是身上著火的土兵痛苦翻滾的聲音。


    「水——救我!」


    「救命…..救命」


    「啊…..啊….」


    這一刻,原本傲然佇立著的馬謖雙腿一個跟跑,他身子宛若一般灘軟泥一般癱倒在地。


    「我我還有有何麵目見…..見丞相啊!」


    王平滿麵焦黑的勸道「參軍拚死突圍吧!」


    「出不去了」馬謖望著山巒下,那嚴陣以待的魏軍…..


    他們怎麽可能出去?


    沒機會了…..


    完了,一切全完了!


    魏軍中軍處的麴義與公孫瓚相顧大喜…「司馬統領,贏了這仗,


    咱們贏了!」


    熊熊烈火印在司馬的眼中,他咪起眼….


    心頭喃喃「諸葛孔明的弟子比起恩師的弟子,還差得遠呢!」


    這一刻,司馬懿仿佛看到了,荔枝道暢通無阻他們將繞過葭萌關,從背後朝梓潼發起總攻!


    念及此處…..


    司馬懿舉起令旗,「堅守陣地,一個也不能放走!」


    …..


    ….


    黑夜之中,漢中城內帷幔匆匆,光線幽暗。


    這些氣氛,似乎映襯著這所謂的——秋蟬悲鳴。


    星微的燭火之下,陸羽提筆在案幾上書寫著什麽。


    ——「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今益州疲弊,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


    ——「然侍衛之臣不懈於內,忠誌之士忘身於外者,蓋追先帝之殊遇,欲報之於陛下也。」


    不等陸羽寫完….


    張琪瑛探過頭來看,「陛下寫的這是什麽?」


    「這是諸葛孔明的《出師表》,劉備隕落,蜀軍元氣大傷,可他依舊不會放棄!」


    這….


    陸羽的話讓張琪瑛頓了一下。


    她疑惑著問道「陛下從何得知劉備死了?蜀軍元氣大傷的?」


    「嗬嗬…」陸羽淺笑一聲,「我不僅知道這個,還知道荔枝道,司馬懿即將打破馬謖,諸葛亮駐守的葭萌關就要腹背受敵咯!」


    啊…


    張琪瑛一驚。


    就在這時….


    典韋聞進來,「陛下,剛剛收到三封急件東征的蜀軍全軍覆沒,劉備死於白帝城。」


    「荔枝道司馬將軍已經擊潰蜀軍占領要道,」


    「薑維將軍帶領的特種營已經翻過摩天嶺,進入成都!」


    這次….


    張琪瑛已經不是驚訝了,她是被嚇得花容失色!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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