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沿岸…


    無數船舶停靠在河邊,船舶上“袁”字大旗迎風招展。


    儼然,五萬袁軍是乘船而來,隻不過,此刻…這無數的船舶成為了他們能抓住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一排步兵就站在船舶前,站在這平原地帶,嚴陣以待!


    飛揚的軍旗,有的上麵書寫著“陷陣”兩個字,也有的黑褐色的旗幟上,“龍驍”二字熠熠奪目!


    他們正是那支高順麾下七百人的陷陣營!不過…如今他們的名字做出了略微的更改——龍驍營,陷陣兵團!


    精鋼玄甲加身,銀色麵具包裹著麵頰,手中雙手緊握的陌刀立於胸前,嚴陣以待…


    七百人,這支僅僅七百人的軍團,他們釋放出的氣勢,儼然…哪怕是萬人軍團,也未必比得上!


    而他們的麵前。


    漸漸地,塵煙蕩漾而起,一杆殘破的“袁”字大旗映入眼簾。


    “噠噠噠…”


    無數沒有規律、混亂的馬蹄聲響徹而出,足足數萬人的袁軍殘騎正朝這邊倉皇逃竄。


    每一個騎士的眼睛裏都泛著渴望的綠光,似乎…黃河岸邊那船舶,現如今已經成為了他們全部的希望!


    …


    “來了!”


    側麵的一處土坡之上,兩個年齡不大的男子站在此間…其中一人腰中別跨著一柄劍,卻是身著一身儒袍,他率先張口感慨…


    卻不是“劍俠”徐庶還能有誰?


    另外一人自然便是陸羽…


    他們倆的身後,典韋帶著一幹龍驍營甲士嚴陣以待…


    而兩人的表情截然不同,麵對這超過兩萬的敵騎…陸羽顯得很輕鬆,徐庶的眼眸中則帶著一些緊張。


    誠然…


    徐庶始終與陸羽同處一駕馬車,整個全盤的布局,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第一步,利用兵馬的調度,讓袁紹大軍集結於延津,繼而發動龍驍騎、虎騎、豹騎奇襲白馬…擒顏良!


    ——第二步,提前將大量的金銀珠寶、名貴字畫、珍奇古董運往“南阪城”,利用袁紹的憤怒,文醜的貪欲,讓張遼、曹休略施小計一舉重創這些河北重騎!


    最後,第三步…便是在黃河岸邊,部署的眼前的這支兵馬。


    昔日呂布麾下的王牌軍團——陷陣營!


    隻不過…


    似乎人數上有些太少了,哪怕是重甲步兵,哪怕對方是殘兵敗將,可…區區七百人想要攔住過萬的騎兵?還是有些太過天方夜譚了吧?


    更何況…


    步兵對騎兵,本就是劣勢兵種!


    “陸公子?區區七百陷陣營甲士?還是有些少了吧?”徐庶感歎道。。“其實…若是能在黃河岸邊再多布置上五千兵馬,這些袁軍的重甲騎隊,勢必無法登船?”


    哈哈…


    聽到徐庶的話,陸羽直接笑出聲來。


    “元直,不妨咱們打個賭如何!”


    “賭?”徐庶反問…“賭什麽?”


    “就賭…”陸羽饒有興致的賣了個關子,見徐庶有些急不可耐,才脫口道:“就賭八個字——陌刀一出,人馬俱碎!”


    …


    “將軍…前麵,前麵是一隊曹營步兵!”


    河北重騎中,損了文醜…還有副將,有探馬將黃河沿岸的形勢報送過來。


    “步兵?”


    副將一怔…“多少人?”


    “不足千人!”


    哈哈!


    探馬的回答,讓副將大喜…


    千人?還是步兵?嗬嗬,太小看人了吧?他們雖是潰敗之師,可自古…騎兵從來不畏懼步兵!


    “殺過…”


    副將那殺過去的“去”字尚未脫口,這探馬繼續補充道。“這百人步兵的旌旗上高書‘龍驍’、‘陷陣’四字!百人步兵的鎧甲便與那龍驍騎一般無二!”


    呃…


    這話脫口,副將整個人愣住了,如果是尋常的步兵,那勢必…他會讓將士一往無前的殺過去,可…可…旗幟上“龍驍”二字、“陷陣”二字,難免讓這副將心有餘悸!


    這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龍驍營是曹營最強的軍團…


    而陷陣營是昔日裏呂布麾下最強的部隊,這…這…


    一時間,副將踟躕了…不光是他,這幾萬重甲騎兵一個個都踟躕了。


    可…


    除了衝過去?他們還有別的選擇麽?


    “不管了…弟兄們,咱們足有萬人…殺過去…”


    “殺…”


    頃刻間…飛沙走石,塵煙漫天,數以萬計的騎兵朝黃河岸邊殺了過去!


    熊熊烈日下,震天的喊殺聲再度於這黃河岸邊響徹而起。


    …


    就在此刻。


    麵對這些重騎的衝殺,七百陷陣營的勇士悍然無畏,高順環視著周圍的地形。


    沒錯,這是一個坡…這是他特地挑選的位置,極有利於陌刀順勢的揮砍!


    此間威力上的助力何止倍增!


    一千步…


    八百步…


    五百步…


    高順大喊一聲。“陷陣之誌…”


    “咚咚咚!”


    不知從何處響起“隆隆”的鼓聲,沉重的戰鼓在鳴響,隱隱更似有滄桑而悲涼的古音在天地間回蕩!


    ——“陷陣之誌,有死無生!”


    ——“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彼之鐵騎,擋不住吾之陌刀…”


    ——“披鐵甲兮,挎長刀…”


    一首首戰歌,一道道不屈的嘶吼…


    如同在天地間回蕩…


    似乎,這些戰歌的每一個“辭藻”本就是深埋於陷陣營每一個甲士靈魂深處的聲音!


    這支…


    漢末最強橫的重甲步兵軍團,他們的雙手動了,幾乎是同一時間,陌刀的鋒芒處與地麵摩擦,拖刀過程中,摩擦而出的火花…裹挾而出的勁力,猶如撕裂虛空,呼嘯而出!


    …


    “不過幾百人,衝,衝過去…”


    河北重騎的副將下令。


    看到陷陣營的數量,看清楚他們確實無馬,甚至背後都沒有配備上長弓、勁弩…


    無數河北重騎一個個猙獰的一笑,丫的…打不過龍驍營騎兵?還踏不過你們這群步兵的身軀麽?


    螳臂當車,可笑,可笑!


    河北重騎大大咧咧的殺了過去,連衝殺的陣型都懶得去整頓,渾然沒有把這點人放在心上。


    而此刻…


    七百陷陣營的甲士,他們那古井無波的眼眸中,仿佛淬著萬年寒冰一般,隻是冷冷的看著襲來的敵騎!


    ——“破陣!出!”


    高順一聲嘶吼,他當先衝了出去…其餘人呈錐形陣,緊緊的跟在他的身後!


    ——“踏踏…”


    七百腳步聲響徹而起,腳步聲無比的齊整,每一次重踏…同時響出的聲音宛若雷鳴,讓眾人都心驚不已!


    區區七百步兵,發出的腳步聲,激起的塵煙與飛沙走石,便是數千騎也不能做到!


    ——兩百步!


    ——一百步!


    ——五十步!


    重甲步兵與重甲騎兵交手了!


    無數河北重騎提起戰戟,直劈向這支“自不量力”的步兵螻蟻!


    “鏗!”


    “哐當!”


    不等這些戰戟揮落,陷陣營的陌刀已經揮出!


    他們的陣型一瞬間擴散而出,從錐形陣變成了一字長蛇陣…


    七百陌刀同時自地麵向上揮砍…


    快,太快了!


    二十斤重的陌刀在陷陣營甲士的手中似乎…並不費力的提起!


    緊接著…在河北重騎的戰戟落下之前…


    陌刀已經將整個馬匹劈成了兩段…


    “得得得…”


    戰馬發出一聲嘶鳴!


    緊接著…


    “不…”


    “不…”


    這些河北重騎雙眼瞪得碩大,這才剛剛哀嚎出聲…可劈碎戰馬的陌刀…力道還在向上湧!


    他們在驚愕的目光中,隻感覺渾身一冷,像是…無數的風從四麵八方吹進了自己的身體,遍體寒意凜然…


    最後…他們的意識停留在,好像…他們已經連人帶馬…被劈成了兩瓣兒!


    誠如…古籍文獻中對“陌刀”的記載——


    ——陌刀一出,人馬俱碎!


    碎裂…


    整個河北重騎頃刻間支離破碎!


    ——“陷陣之誌…”


    ——“有死無生!”


    一聲聲呐喊…再度從陷陣營的軍陣中揚起!


    他們熟練的收起陌刀,再度將陌刀托於地麵上,準備下一輪“拖刀”似的劈砍


    一氣嗬成!


    …此間“拖刀”貫穿而出的威力,怕是那…青龍偃月刀,那丈八蛇矛,亦是望塵莫及!


    血腥的一幕還在上演,還在繼續!


    無數河北重騎倒下,一批又一批…


    而這些重騎剛剛才在南阪城下遭遇敗仗,本以為是柿子挑軟的捏,可沒曾想,小醜竟是他們自己,最軟的柿子是他們自己!


    千餘騎士如此慘烈的倒下…


    這讓後續的騎兵不敢上前,他們勒停戰馬。


    可…穀


    再後續的騎兵不知道這些,還在縱馬狂奔!


    頃刻間,後麵的戰馬撞到了前麵的戰馬,他們均被撞至那陌刀前,等待他們的唯有那冰冷的眼神與血腥陌刀的屠戮!


    “啊…啊…”


    “啊…”


    哀嚎聲響徹!


    “逃…”


    “快跑!”


    “帶上我!”


    無數河北重騎直接嚇破了膽,鬼哭狼嚎的想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更多的人…是愣在了原地,臉色難看,不知前路是何方?


    這幾百甲士太可怕了…似乎…在麵對,他們手中的那奇怪的刀時,河北重騎竟會有一種發自靈魂深處的戰粟!


    就好像…在曆史的長河中,無數兵刃的變遷、更替下…


    他們手中的兵器已經被那可怕的“刀”所淘汰,乃至於麵對它們時,這些長槍、戰戟不住的在顫粟…


    這刀…這奇怪的刀,這可怕的才是這個時代,當之無愧的“王”!


    能讓步兵麵對騎兵時…依舊稱王的存在!


    壓製…


    似乎…被“血脈”壓製了!


    此刻…他們每個人的心頭就一行大字——莫去招惹這群殺神!


    …


    陌刀還在不住的揮舞…


    七百陷陣營甲士入如入無人之境…


    陌刀所過之處非死既傷!


    煞戾無比的殺氣仍然在肆虐…高順那雙殺紅的眼,似乎不打算放過任何一個敵人!


    “撤…快撤…”


    “跑啊…”


    此刻的河北重騎已經宛若土崩般瓦解,不堪一擊!


    他們倉皇往另一側的樹林中逃去。


    數萬騎兵竟是被幾百步兵逼入了樹林,諷刺…太過諷刺了!


    而此刻…


    土坡上的徐庶尤自驚詫不已,他整個額頭上冷汗直流…


    “這,這就是陸公子提及的那——陌刀一出,人家既碎?”


    “算是吧!”


    勝負已定,此刻的陸羽倚靠在一棵大樹之下,一場大戰愣是從白日殺到了黃昏…別說是將士們,他看的都累了。


    此刻…


    在這黃昏到來之際,他懶洋洋的打著哈欠,享受著片刻的寧靜。


    微風輕拂,戰場上陣陣煙塵漫布…烈日炙烤大地的味道尤未消散,一切似乎都變得那般美好。


    隻是…


    “陸公子?陌刀兵是厲害,可…終究追不上騎兵啊!”徐庶指著另一側的樹叢,提醒道“袁軍重騎放棄了水路逃入了樹林…有些可惜了。”


    這話剛剛脫口…


    徐庶猛地想到了什麽。


    等等…


    他的臉色驟變,是啊…他方才還奇怪,陸羽還有一支三千人隊伍的長槍兵?由樂進、夏侯楙統領?


    他們似乎還沒有出現呢!


    樹林…是樹林!


    不同於陌刀兵…槍兵最適合的戰場是樹林,是埋伏!


    一想到這兒,徐庶的眼睛刹那間瞪大。


    如果說…陸羽在樹林埋伏一支槍兵,這本沒什麽,可…若是再聯係上陌刀兵,乃至於南阪城下的布局…


    那麽…從文醜這五萬重騎渡過黃河起,他們就…就已經落入了陸羽布下的一個個美麗的陷阱之中。


    五萬重騎!


    數量還是太多了,陸羽這是溫水煮青蛙呀!


    這是一層一層的扒掉他們的皮,讓他們走向滅亡,走向灰飛煙滅!


    拿捏了,這是又一次被“算無遺策”的陸羽狠狠的被拿捏了!


    “徐先生。”看到徐庶這複雜的表情,陸羽琢磨著,徐庶這是會意了…


    當即,他微微一笑,“這一次,咱們可能繳獲不少兵器,這些兵器都是上好的镔鐵呀,再度熔煉…又是無數陌刀!”


    是啊…


    陌刀這玩意雖然厲害,可卻是消耗品…若是征戰頻繁,怕是幾個月就得更換一批!


    不過…在這“人馬俱碎”的視覺衝擊下,這個消耗…似乎是可以接受的!


    剛剛想到此處…


    “啊…啊…”


    “啊…”


    “有伏兵…”


    一陣陣哀嚎聲再度從樹林方向傳出,進入樹林…重甲騎兵的優勢就悉數發揮不出來了。


    恰恰,樹林中是長槍兵的主場!


    不是馬槊,不是長矛,是真正意義上長槍兵的主場!


    槍,百兵之首!


    ——突刺!


    ——連環突刺!


    ——螺旋突刺!


    …


    …


    黃河以北,袁軍大寨,中軍大帳!


    此刻的袁紹臉色鐵青。


    一雙眉毛幾乎凝成了倒八字…胸腔中的怒火就要呼嘯而出!


    反觀劉備,他的麵色宛如若一潭死水。


    ——“主公,曹軍於白馬城寨下拋灑金銀珠寶、名貴字畫、珍奇古玩…文醜將軍…文醜將軍並未約束下屬,五萬重騎抵不住誘惑,紛紛翻身下馬去撿,結果…結果…”


    ——“結果曹軍突然殺出,我軍騎兵渾身重甲中揣著大量的金銀,行動不便…故而,故而大敗!”


    ——“就連,就連文醜將軍也被…也被那長須、紅臉大漢一戟…一戟斬於馬下!”


    ——“探馬…探馬的弟兄認出,這長須大漢,就是,就是關羽關雲長!”


    探馬聲嘶力竭的道出此間原委。


    此時…他已經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鬼知道…他是怎麽從南阪城下逃出來的…哪怕是身上,還有三處清晰可見的傷口。


    就在這時…


    ——“主公,報…報…”


    又一名探馬急報道…


    ——“我軍重騎欲退回黃河岸邊,登船渡河…怎奈被龍驍營一支重甲步兵給擊退!將士們退入樹林卻又…卻又中了敵軍的埋伏,五萬重騎…除卻…除卻殞命的,幾乎盡數…盡數投降於曹操!”


    這…


    嗚…


    聽到這麽一番話,袁紹都要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了!


    五萬重騎,整整五萬重騎啊…


    算上顏良的,這十萬騎兵乃是他手下的核心、王牌部隊…


    昔日裏,他們北擊公孫瓚、他們南剿黑山軍,他們將南匈奴打的跪唱征服…


    可誰知道…


    短短的幾天內,竟…竟全部隕滅!


    顏良的大意…


    文醜貪婪…故而注定了這兩戰大敗!


    可…可他袁紹的用人也是難辭其咎啊…


    隻是!


    袁營的特點是甩鍋,這兩戰失利的鍋…袁紹肯定不能自己背呀!


    ——“來人,來人…把劉備給我綁了!”


    ——“劉備,這次…探馬看的清清楚楚,就是你二弟關羽!他親手擒住了我上將顏良,殺了我上將文醜!你暗通曹操…心術無比的險惡!劉備,你是一頭撞死在我麵前?還是讓我派人將你拖出去斬了?你自己決定吧!”


    “袁公…”袁紹的話音落下,劉備的反應極快。“劉備是該死,卻不能死!”


    “都這種時候了,你還想狡辯!”今兒個…袁紹這鍋是一定要甩出去!


    哪曾想…


    劉備的話已經傳出。


    “其一,我二弟素來用的是青龍偃月刀,這個普天之下,便是一孩童都知曉!可探馬回報,說是長須紅臉將以戰戟誅殺文醜將軍?如此…袁公不疑惑麽?”


    “其二,曹操對我恨之若骨,顯然…他已經知道我在明公這邊,所以故意派人扮做關羽出戰,借明公之手殺我!卻不想,我二弟那青龍偃月刀普天之下,除他之外沒有人能用好,故而…才用戰戟代替,此一節,祈明公明察…”


    呼…


    這話脫口,袁紹一怔。


    可他的態度無比的堅決。


    “我不管曹操什麽用意,我隻要拿你的頭去祭旗,我得對三軍將士有個交代!”


    “明公…若拿劉備祭旗,那就中了曹操…中了那陸羽的又一重奸計了!”劉備的話還在繼續。“曹操之所以畏懼於我劉備,便是因為他懼怕我二弟關羽、三弟張飛…可…若然我二弟、三弟得知是明公殺我祭旗,那他們勢必投身曹營…與明公作對!如此…這不是親者痛而仇者快麽?”


    嘿…


    別說,難得的,劉備竟用口才說服了袁紹。


    “不錯…”大帳內,方才趕來的沮授、許攸亦是連連勸道。“主公,文醜將軍隕亡,顏良將軍生死未卜,終究是…人死不能複生啊!”


    沮授連連道…


    “況且…此番顏良、文醜兩位將軍…所中之計,均頗有那陸羽‘攻心’之味道,便是為此,或許那陸羽已經算到了主公的心思,想要借主公之手殺掉劉使君!此乃攻心、離間之計,主公休要一錯再錯!”


    霍…


    盡管心頭不悅,可袁紹也不想被陸羽當成傻子!


    這鍋,他不得不接下了!


    “哼…”


    砰的一拳,袁紹重重拍打在桌案上,整個桌案都在顫抖,搖晃!


    “即刻傳令三軍,全軍南下直攻延津,我倒要看看在如此兵馬懸殊之下,他曹操,他陸羽還有如何能耐?”


    “喏…”


    此言一出,眾將領命!


    四十五萬大軍拔營…


    這一次,袁紹震怒了…


    比之顏良、文醜那五萬大軍…這次的聲勢,何止是多了幾倍?


    …


    …


    多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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