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


    呂布注意到了童淵額頭上的汗,越來越多的汗。


    體力,沒錯…


    童淵的弱點就是體力,他的身法極快,力量也充盈,但畢竟五十餘歲,不能像年輕人一般,迅速的恢複體力,如今以一敵三,盡管不落下風,但…對他的體力消耗太大了。。。


    “嗖嗖!”


    呂布正直遐想之際,公孫瓚不知從哪裏取來了弓,連續兩支箭矢…爆射而去。


    哐…哐!


    童淵條件反射般的躲閃,箭矢射入他身後的牆壁…而張燕瞅準機會忍著兩肋的疼痛,身子前躍,人在空中,突然一橫,軟刀直劈童淵的麵門。


    而麴義的劍也同時到了…


    哪曾想,童淵躲閃箭矢之餘,一棍、一矛在地麵上支起,人隨之又射了出去,“哢…”一矛、一棍正砸在麴義的鎧甲上,可偏偏,這一矛、一棍均沒有洞穿麴義、張燕的鎧甲…


    三人各吃一驚,各退一步。


    麴義、張燕是心有餘悸啊…他們這鎧甲還是向原本的龍驍騎甲士借來的,若非此甲,怕是他倆現在已經涼了!


    而童淵也是驚詫連連,竟有“飛龍槍”刺不透的鎧甲?


    可他反應速度極快,再度殺了過去,一棍、一短矛畫出兩道銀光分取麴義、張燕的喉嚨!


    鎧甲能護住身子,可脖頸處永遠是無法遮擋之所!


    快…


    這一次反應太快了…麴義、張燕伸出兵刃格擋,隻聽得“哐哐”聲響,兵刃交匯處火星四濺,受其衝擊力,兩人連續後退了許多步,龍驍騎的精鋼鎧甲可以借,可兵刃是沒法借的,借來的兵刃不趁手…故而,火光之下,麴義與張燕的兵刃均是被砸出了一條凹痕。


    張燕不敢繼續硬接…借著身法避開,同時回手數刀,軟刀一出,鋒芒處亂顫,如同水銀瀉地一般,煞是好看…


    “哼!”童淵冷哼一聲,他心裏知道,眼前三人中對他威脅最大的便是這把軟刀,對這軟刀的攻勢,童淵不敢有絲毫大意,長矛與棍齊出與之撞到了一處。


    “哐啷啷啷啷…”


    一連串的脆響,張燕倒退三步,這次…不止是雙肋了,雙肩也被挑開了兩道小口子,鮮血慢慢的流了出來。


    反觀童淵…


    鼻梁處被軟刀的刀鋒掃過,橫著劃出了一道小口子,鮮血順著鼻尖滴落。


    兩敗俱傷,可以說…張燕、公孫瓚、麴義三人鬥童淵,鬥了個兩敗俱傷…而與此同時,呂布的眉頭微微抖動了一下,他意識到該他出手了!


    “都閃開!”


    伴隨著厚重的腳步聲,方天畫戟自地麵拔起,呂布手持方天畫戟朝童淵方向緩緩而行。


    這便是呂布的改變。


    昔日虎牢關下三英戰呂布…


    他會毫不猶豫的殺出去與敵人鬥個不死不休。


    可今朝,麵對同樣強大的敵人,他會等…等到對方被一定程度的消耗後再出手。


    成熟了,也內斂了!


    呂布較之以往更成熟、內斂了許多。


    “踏…踏!”


    隨著這道低沉、厚重的腳步聲,公孫瓚、麴義、張燕三人默契的讓出了一條道,他們知道,在打鬥上,影將軍不喜歡與人合作,他喜歡一個人解決問題!


    又或者說,在他看來,所有與他合作的都是拖累!


    自信,恰恰他的無雙武技配的上這股自信!


    “先是暗箭傷人,又是車輪戰是麽?”


    童淵喘著重氣,眼眸凝起,冷冷的望著呂布,望著他那精鋼鍛造的銀色麵罩!


    “暗箭?嗬,先用暗箭的是你童淵吧?”呂布提起方天畫戟,“你不是要擒我們四個麽?口氣可比本事大多了!”


    你…


    童淵眉頭一凝,其實受製於這酒肆的地形,他最擅長的長槍無法施展。


    同時,他也低估了對手的武技,低估了對手的智謀,幾十年隱居世外,他還沒有意識到,時代已經變了!亂世從來不缺天賦異稟的武人!


    “你就用這個?”童淵望向呂布的方天畫戟。


    儼然,他是在質疑呂布竟打算使用長柄兵器,如此地形下,這可不明智。


    “嗬嗬!”呂布沒有回答,反而是冷哼一聲。“血債血償,今日你插翅難飛!”


    說著…


    方天畫戟揮舞朝童淵爆砸而去!


    “轟隆隆…”


    要知道,此方天畫戟乃是呂玲綺為父親熔煉精鋼戰戟鍛造而成,威力比之尋常的鐵器不知道強橫了多少倍!


    再加上呂布的戟法…當世無雙!


    在他看來,方天畫戟用好了,可以肆意於任何空間中施展,可利用任何地形,又怎麽會被地形所限製呢!


    隻交手了兩招!


    童淵大感驚異,他隱隱覺得這戟法好生熟悉。


    不…


    不是好生熟悉,而是這…這分明就是師傅玉真子傳給師兄李彥的戟法!


    “李彥是你的何人?”


    激戰之餘,童淵驚問道…


    呂布的眼眸更添得一絲冰冷。“恩師的名諱豈是你這老賊能叫出來的!”


    霍…


    童淵微微一怔,倒是沒想到,師兄收了個如此“霸道”的弟子。


    單單這戟法,單單隻三招…童淵就能篤定,眼前的此麵具男人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怕是昔日巔峰時期的師兄李彥也不過如此!


    “好!好!”


    童淵也將棍、矛合二為一,再度化為了飛龍槍。“想不到,有生之年還能再次領略到師兄的‘天下第一戟’!好啊!”


    熱血引燃…


    童淵爆步而出,頓時便與呂布廝殺到了一起。


    高手的搏殺是十分枯燥的,也沒有任何的欣賞性,隻不過其中異常凶險,任何一個失誤,都會使自己瞬間丟了性命。


    電光火石間的接觸,兩人以最快的速度退回,兩人的身上也各自增添了一條新的傷口。


    片刻的功夫,兩人已經鬥了幾十個回合!


    兩人的身上可以清晰的看到鮮血直流,汗水將衣衫濕透,侵入到傷口之中,火辣辣的疼痛!


    童淵與呂布都喘著大氣…


    兩人的目光一個比一個冰冷,活像兩隻殺紅了眼的困獸。


    不過,很明顯童淵的喘氣聲更大一些。


    而呂布清楚的知曉,此刻…他身上的傷口不過一處,而童淵的傷口怕是不下五、六處了,隻要耗下去,童淵必死,他必勝!


    呼…


    罕見的,童淵喘出一口大氣,這一刻,他切實意識到…有師兄的這個徒弟在場,這一戰有死無生!


    想罷他身形一晃,猛然向窗子處行去!


    他的速度快的驚人,隻是眨眼的功夫,可到得窗前…卻發現張燕早就守在了這裏,迎接他的是一把軟刀!


    若在平時…


    如此軟刀還不至於給童淵造成威脅,可現在的情況不同了,除了有傷在身,後麵還有一個更難纏的對手!


    “想跑?沒門!”張燕冷喝一聲…


    而呂布的方天畫戟再度襲來…


    “太年輕了!”


    哪曾想,童淵嘴角揚起露出了一抹笑意…而他的長槍猛地向回突刺,這是一百零八路百鳥朝鳳槍法中的第三十六式“回馬槍”!


    類似於青龍偃月刀的“拖刀”之法…一槍直接刺向呂布的麵門。


    而呂布爆衝之下的慣性根本無法瞬間收回,眼看著長槍直刺而來,他條件反射般的架起方天畫戟去格擋…


    這是飛龍槍的“點”去擊穿方天畫戟的“麵”。


    正常而言…童淵會補上一招“鳳凰三點頭”,上額第一槍,咽喉第二槍,前胸第三槍…最後的殺招乃是“點槍”!


    所謂——中平槍,槍中王,中間一點最難防!


    呼…


    呂布冷呼一聲,瞬間…整個後背的冷汗都流出來了。


    哪曾想…


    就在飛龍槍的“點”與方天畫戟的“麵”碰撞之時,沒有絢爛的火花,取而代之的是“啪嚓”一聲。


    在童淵驚愕的目光中,他的飛龍槍槍芒處竟是斷了!


    在力的作用下,完全碎裂了…


    這…


    童淵人傻了!


    槍芒處的碎片四散,有的甚至從童淵、從呂布的麵頰上劃過,劃出了一道道血痕!


    而童淵反應極快,爆退數步。


    “這…”


    他張口卻語塞,卻不是該如何開口!


    “嗬…”倒是呂布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他笑吟吟的望向童淵。“當初我敗給某個胖子時,就是吃了這兵器的虧!時過境遷哪,嗬嗬!”


    “哼…哼!”童淵嗤笑。“如果我的飛龍槍沒碎,你現在早已沒命說這話了。”


    他這說的倒是實話…


    方才呂布是真的大意了,百鳥朝鳳槍中“回馬槍”加上“鳳凰三點頭”的招式是殺招,童淵搶得先機,呂布是必死無疑,隻是…隻是誰能料到,這上好镔鐵鍛造而成的飛龍槍竟然碎裂了。


    “那是你的問題,而不是我的問題。”呂布笑了。“我的目標,就是如何拿下你的腦袋!”


    說著話,方天畫戟再度砸出。


    童淵沒了兵刃,這還哪裏是呂布的對手。


    “糟了!”


    童淵心呼一聲,而與此同時,他的背後張燕的軟刀也到了。


    得虧他身法過人,旋身避開了這軟刀的鋒芒,然後出手如電,抓住了張燕的雙腕,先是向外一托,隻聽得“嘎嘎”兩聲脆響,硬是將張燕的胳膊擰脫臼,接著雙手一甩朝呂布的方天畫戟砸了過去。


    看到張燕被砸來…呂布隻能收回方天畫戟。


    可趁著這檔口,童淵雙腿一彎,猛地一彈…身子騰空而起,隨後腳點桌麵,竟是用整個身子將窗子撞開!


    公孫瓚見狀…連忙“嗖嗖”又是兩箭…麴義則踩著桌子朝童淵撞出的大圓洞,也竄了出去。


    其餘人圍上…


    隻見得這牛頭山下,叢木之中人影攢動,公孫瓚射出的兩箭一箭落在地上,另外一箭不見蹤影!


    麴義想也不想,當即放了一枚響箭…


    示意附近埋伏的先登營進入牛頭山開始圍剿!


    “好矯健的身法!”呂布看著眼前的大窟窿,忍不住連聲感歎。


    四個人…


    還包括他呂布在內,竟讓這童淵跑了!


    “槍法是一流,身法怕是超一流了!”張燕撐著身子從地麵上爬起。


    公孫瓚則指著地上的血跡感歎道:“這童淵身中了幾刀,又中了一箭,怕是跑不遠!”


    方天畫戟被呂布握的更緊了一分,“此童淵不除,日後定是陸公子的心腹大患!”


    言及此處…


    他猛地想到了什麽。


    “速速派人去將此間發生的一切稟報給陸公子!無需隱瞞,詳盡的告知,也讓他有所準備!”


    “喏!”公孫瓚答應一聲。


    他的眼眸卻是望向窗外,麴義與先登營…一定要擒住此人哪,趁敵病要敵命,否則…


    “咕咚”一聲。


    公孫瓚咽了一口口水,想想這一次的交手,難免一陣心有餘悸。


    …


    …


    黃河以南,官渡港口。


    一間牢獄之中…


    油燈燒殘了一盞又一盞,灰白的晨光稍稍透了進來。


    此間牢獄之中,桌案前坐著三個人…一個魁梧的壯漢坐在當中,此人正是“古之惡來”典韋,他的左邊坐著的是陸羽,右邊的則是顏良。


    酒菜都是熱的,看起來很可口。


    而顏良一陣海飲…


    陸羽饒有興致的看著他飲酒,笑著提議道。“別光顧著喝酒,也吃兩口菜!”


    顏良卻是隻顧著飲酒,飲完了整整一大壇,這才頗為豪邁的用囚衣擦了擦嘴巴,旋即將酒壺放在桌案上,目視陸羽。


    “這算是斷頭酒麽?”顏良凝眉問道:“要殺就殺,何必還親自來送酒!你這是要看我顏良的笑話不成?”


    顏良是個高傲的人…


    在北境顏家的地位,不說比肩弘農楊氏、汝南袁氏這樣的頂級豪門,最起碼…與河內司馬氏,徐州陳氏是一個檔次的。


    而這些家族之所以堪稱為豪門,無關於今時今日的地位,最重要的是底蘊,是家族的曆史。


    “你就這麽想死?”陸羽饒有興致的問道。


    “我兄長文醜,你不是殺的頗為痛快麽?”顏良頗為不屑。“我與他均是河北上將軍,難不成?你還會放過我?嗬嗬,少假仁假義了!”


    聽到這兒,陸羽無奈的搖了搖頭。


    不殺顏良,誠然有河北顏氏一族的緣由,可更多的是…顏家的未來與底蘊哪!


    要知道,顏家…哪怕是在我中華名族史上,也是極其耀眼的存在。


    此前的顏家,一直是武術世家,將門之後!


    可轉折發生在南北朝時期,那時有名的教育家顏之推在《顏氏家訓》中,告誡自己的兒孫——“齊有顏涿聚,趙有顏最,漢末有顏良,宋有顏延之,並處將軍之任,竟以顛覆!”


    這個“宋”是“宋、齊、梁、陳”的“宋”…


    而其中提到的這些人物,哪一個都是名聲赫赫,卻最終“顛覆”!說人話,就是一身武藝最後涼涼了!


    故而,顏之推在家訓中特地提到“因為學武,這些祖宗成了莽夫,故而失敗被殺,所以顏家子嗣一定要多讀書。”


    再之後,就有了顏真卿…


    這可不僅是一名大書法家,而且還是一位能統軍打仗,有勇有謀的將軍。


    甚至…同族的哥哥和侄兒因為抗擊“安祿山”而被叛軍所殺後,顏真卿痛心疾首,寫下了天下第二行數——《祭侄文稿》。


    最後雖被奸臣害死,可三軍為之痛哭,皇帝為他罷朝三日,甚至,到宋高宗時期,還追封為“忠烈”,尊他為神!


    可以說,顏氏一族到顏真卿這一代是光耀門楣了。


    如此這般,顏良可不止是沾了前輩的光,更是沾了後輩們的功勳!


    故而,陸羽這兒是好酒好肉,親自下獄與他攀談…


    而且,這“獄”說是“牢獄”,可過的一點也不淒慘哪,被褥,床榻,酒菜一應俱全!


    “顏良將軍哪,我琢磨著,你看錯我陸羽了!”陸羽微微一笑。“我不殺你,不是因為你有多厲害,而是因為你背後的家族!你顏家未來可光榮著呢,功勳卓著!”


    “再說了,我要做的是幫曹司空一統天下,而不是屠了這天下,能多一個朋友,幹嘛多一個敵人呢?你說是不是啊?”


    講到這兒,陸羽頓了一下。


    “再說了,文醜就不是我殺的,戰場廝殺,刀劍無眼,我哪知道…那關羽手起刀落直接把文醜一刀給劈了!昨日聽聞他已經向曹司空請辭,要去北境找老大哥劉備…這就跟我更沒關係了,要報仇,你得砍劉備去啊!!”


    嘿…


    別說,陸羽這麽一番話,讓顏良啞口。


    明明知道是強詞奪理,可偏偏他還無力反駁,偏偏…有那麽一丟丟的道理。


    “嗬嗬…”


    冷笑一聲,顏良搖搖頭。“果然是巧舌如簧啊,可…陸司徒啊,我且問你?你覺得曹操真的能贏得了袁公麽?袁公的兵馬可不止是你看到的這些!袁氏一族四世三公的底蘊也深厚著呢!再說了…袁公什麽出身,曹操什麽出身?兩者相較差遠了!”


    唉…


    聽到這兒陸羽無奈的搖了搖頭。


    旋即反問道:“那項羽什麽出身?劉邦又什麽出身呢?袁紹出身再高高不過項羽,曹司空出身再卑微,卑微不過劉邦!”


    陸羽一邊開口,一邊笑,言及高興處,還飲上一小口!


    哪曾想…


    顏良眼珠子一定,直接反問:“可劉邦不是始皇帝,他會殺功臣的!你陸羽如此功勳,如此聲望,就不怕他曹操猜忌於你?還有你那隱麟的身份?哪個雄主會放任一個‘得之可安天下的’隱麟於這世間縱橫呢!”


    嘿…


    顏良這一問,還真問到陸羽的心頭上了!


    這問題,他也在心頭無數次的問過自己!


    …


    這邊,牢獄之中…


    顏良與陸羽正聊著關鍵處。


    而另一邊,兩匹快馬一前一後的行駛在官道上,這是兩封急件,一封是從河北黎陽傳來的,是袁紹大軍最新的動向!


    另一封則是從並州雁門傳來的。


    兩匹快馬均是風塵仆仆,而隨著這兩封急件的到來,寧靜後的暴風雨再度襲來!


    …


    …


    多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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