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有意思。(.好看的小說)和尚我算是長見識了,小小的一間客棧,竟也有此等人物。哈哈……和尚這頓酒也算喝足了。來,和尚自嚴我敬你一杯。”


    自嚴突然大笑了起來,說完這番話,徑自舉起了酒杯,對著李堯示了示意,就把一杯酒喝了下去。


    看著自嚴的表現,聽著自嚴說的話,不僅沈明和林雪都驚訝到把眼睛瞪大了起來,就算一旁像是穩坐泰山觀虎鬥的陸機,也不免因為驚訝而停止了手中的動作,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嚴。


    因為一個和尚的這樣幾句話,江湖中最為頂級的三個門派內最為強大的年輕一輩,竟都呆掉了,這確實是一件太令人費解的事情。但,如果你也知道自嚴的身世傳說,那麽隻怕你會表現得更加驚訝。


    俗話說的好,人不可貌相。不知道和尚“自嚴”法號的,看見自嚴這個人,當然無法想象自嚴會是一個佛法精深的和尚。


    和尚自嚴是怎麽樣的人物,在場的人除了李堯,大概誰都知道,甚至連阿飛也知道。


    作為和尚,法號能和“自”字靠上邊,定然都是佛法精深之輩。所謂“自”。即自發。所謂自發,即不用他人教導。說的誇張一點,完全就可以用“生而知之”來形容了。


    佛家信封因果。世間萬物萬事,皆有其因果。


    既然這人能生而知之,那麽就一定有原因。


    佛家同樣信奉,前世今生。


    既然這人能生而知之,那麽這人前世定是一飽學之人。


    而佛法精深能被授予“自”的發號的和尚,無不被認為前世正是那佛陀,今世需踏足塵世磨練的奇人。


    自嚴能夠叫做自嚴,當然不是因為他常破清規。能夠被叫做自嚴,法號中能有個“自”,當然是因為他佛法精深,而且是自學而達的那種。


    對於自嚴,修行界有著這樣一個傳說。沒人知道他是誰,沒人知道他三歲之前做過什麽,接觸過什麽人,在他三歲的時候,他突然出現在天下第一大佛寺天竺寺門前。那時他也穿著一身破爛的衣服,但那時的他卻比現在更像是一個和尚。他頭頂著光頭,他不吃葷不喝酒,他雙手總是合十,嘴裏總是誦著佛經。這樣一個人,無論誰看見他都會禪意大發。


    門前的和尚一見到他,立即驚為天人,以為自嚴是哪個佛陀的化身,均雙手合十虔誠對之。


    被譽為“泰山崩於前而不驚”的方丈接到消息趕到寺門前,見了他,竟忍不住驚呼了起來,說“這孩子佛法精深,定能將佛法發揚光大”,即刻就想要把自嚴收為關門弟子。(.無彈窗廣告)


    於是,自嚴便在天竺寺住了下來。


    接下來的日子,一些潛修的佛門弟子,紛紛與其辯道,甚至被譽為“萬法皆通”的方丈也參加了這場禪論。


    那是一段佳話,那是一段傳奇。


    那場辯論足足進行了三天三夜,結果如何誰也不知道。世人能知道的是,自那天起,方丈足足一個月沒有出過他那間禪房,那些潛修的佛門弟子更是再沒出現過在人前。也在這個時候起,自嚴就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一般,再沒人見過他,再沒人能聽見他說的一個字。沒人知道是怎麽回事,這成了當時江湖中最為神秘的一件事。


    直到幾年過去,直到後來江湖中出現了一個酒肉和尚,眾人才再次見到了自嚴。


    和尚喝酒吃肉本就是一件會讓世人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但這還遠遠不是事情的詭異之處。


    在接下來的一些時間,一些聞訊的和尚紛紛找上自嚴,想要教訓這個不受清規的和尚。


    那時候,滿大街的都是和尚,仿佛世間的和尚都聚到了一起一般,仿佛一下子世間的人都變成了和尚一般。


    麵對這樣的陣勢,按理來說犯了清規的自嚴,應該感到羞愧,應該感到心虛,應該掉頭就逃才是。


    但事實卻又不是這樣,自嚴穩穩坐在那裏,一手拿肉,一手拿酒,接迎了一批又一批的和尚,又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和尚。


    那是一場維持了十天的辯論,到了現在甚至可能到了永遠也不會有人能忘記的辯論,那是一場被叫做“十日”的辯論。


    在那十日裏麵,自嚴和來自各地的修佛者,從清規戒律到精深佛法進行了一場又一場的辯論,傳出了一段又一段的精深佛法。


    那也是一場沒人知道結果的辯論。人們能知道的是,那些來自各地的修佛者從自嚴的那間小屋子出來後,再沒人說自嚴一句不是,再沒人就自嚴吃肉喝酒說過半句話。


    那時,周圍的人隻能聽到一陣又一陣的佛音,那些天世間變得一片安詳,仿佛再沒有爭鬥,仿佛再沒有陰謀,一切都是這樣平靜。


    從那次起,自嚴的名頭甚至都已經蓋過了天竺寺的方丈。他是一個和尚,他是全天下唯一一個吃肉喝酒而不被世人謾罵,甚至連最受清規的和尚都不會說他半句不是的和尚。


    這便是自嚴,這便是天竺寺佛法最為精通的自嚴。


    所以,在場的人,聽見自嚴說了這麽一句話,應該感到震驚,應該感到迷惑。


    自嚴不是一般人,甚至很可能不是人,而是佛陀的轉世。因為他是自嚴,所以他說的話,理所當然藏有深意。沒有任何人能忽視自嚴說的話,沒有任何人能完全否定自嚴說的話。


    所以在場的人無不要深思,對自嚴說的話深思。


    他們怎麽也想不明白,自嚴此番動作是為何。從字麵上來理解,自嚴這番話理當是讚賞李堯的,可剛剛自嚴不是也幫著他們嘲諷了李堯嗎?難道自嚴剛剛說的話不是嘲諷?


    如果是這樣,那麽李堯剛剛的那些表現應該怎樣解釋?難道一個撿起人家丟在地上的酒,還可以喝得津津有味的人,乞丐一般的人,也應該得到讚賞,也值得佛法精深的自嚴的讚賞?


    如果真是這樣,那滿大街的乞丐不都是讓人敬仰的存在了?那死皮懶連的無賴不是應該立牌坊讓人歌功讚德了?


    可這樣的人,有什麽值得人去稱賞?


    沈明、林雪和陸機怎麽也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他們到死也想不明白。


    還是那句話,站在山腰看風景的人,又怎麽可能知道站在山頂看風景的人看到的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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