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每個人都能三十而立,歲數並不是衡量一個人成就與否的標準。要想功成名就名震四方或者要做到有不漏的深藏,不是吃飽就睡坐等天上掉餡餅的異想天開。


    沒有高人幾等的驚奇根骨沒有能揮斥方遒指點江上的高人父親,想要進入江湖第一大門派輕劍派,浩正隻能默不作聲咬緊牙關奮鬥再奮鬥,個中心酸艱難並不難想象,如果你也試過在寒風凜冽的冬季隻穿一件薄衫沒天都會汗如雨下的話。


    當然人又不是鐵打鋼造,意誌力再強身體也隻是肉的,十天十夜不休不眠跪著不動就算睜著眼睛也要趴下去。


    黃天確實不負有心人,天縱奇才再多也不可能多如牛毛,要不也不叫天縱奇才,修為也不可能全靠天賦,總有不懈努力的鯉魚躍龍門。


    佛家講求因緣。


    有人前世積了大陰德,連逛個街也能撿到銀子。芝麻綠豆的小便宜某個踩了狗屎的家夥可能撞到,金山銀山卻不是一兩斤芝麻綠豆能堆成,沒有無緣無故的成功。


    從來最好的鐵都不是三個時辰的熱度就能打出的,成功的背後往往會有讓人不堪回首的過往。


    不如何曲折,卻足夠讓人過目難忘觸目驚心。


    偏僻的山村過著的是平凡到平庸的生活,一日三餐溫飽是生活的全部。五歲的浩正不天賦異稟不是神童降世沒有不學而知的驚人天賦,放牛等日落回家大聲喊“娘我回來了”後狼吐虎咽一大碗白飯,百無聊賴間聽娘一邊罵爹“沒用的東西,村頭的老黃今天又打了隻野兔”嘮叨自己“不要吃那麽快”,看兩手空空的爹憨厚傻笑,五年來平凡無奇。


    平凡中帶著溫馨的開頭,卻又總有血腥到讓人想吐的結尾。


    "娘我回來了。"一如既往夕陽下山的傍晚,卻不一如既往的清脆喊聲,從村頭獵戶老黃倒在血泊中哽咽吐血一路下來滿是熏人的血腥,浩正嚇得驚慌失措一路泣不成聲,狂奔回家,鼓動最後一分力氣聲嘶力竭,想要看見那碗熱氣騰騰的白飯,想要聽到那句滿懷關心的嘮叨“不要吃那麽快”,甚至是那句滿是幽怨牢騷的“沒用的東西”。


    “恩?嗬嗬……”


    迎麵而來的是一張每天都看熟悉得連睡覺都會夢到卻又陌生得讓人驚心的麵孔,平常那張憨厚傻笑剛從娘脖子上抽起來的腦袋,此時滿臉都是血水滿嘴都是紅色的生肉,那個被浩正叫做娘的女人的血,那個被他叫做妻子的女人的肉。


    “爹……爹你在幹什麽?娘……娘……”


    一個每天放牛最大的夢想就是吃一大碗白米飯聽娘嘮叨的五歲孩子,從不知道生活除了放牛叫娘叫爹吃飯還會有什麽,更不知道什麽是生離死別什麽是恩怨情仇。


    一下子,真的隻是一個瞬間不到的時間,五歲的浩正清淨如山泉的眸子就成了調皮的孩子攪過的黃泥水。


    “走……孩子快走……”


    幾乎被咬斷的喉嚨發出的如蚊子拍翅的細微難聞的聲音,滿是皺紋沾滿血水的臉孔盡最後一絲力氣擠出的半個笑容。


    一輩子,或者連下輩子浩正都會記得這一幕,都會記得那個叫做爹的男人似是黃牛啃食雜草一般撕咬那個叫做娘的女人。


    故事的結局預料之外情理之中。平凡無奇的一個農民再怎麽喪心病狂也不可能人性泯滅驟成惡魔。


    是魔宗惡人禍害江湖。既有邪魔外道便會有正派俠士。輕劍派由此與浩正結下不解之緣。


    浩正由此立下宏願,“一生隻為斬邪魔!”。


    遇見慘無人道的屠村慘況,浩正不由心生共鳴潛藏在心底的傷痛被一石激起千層浪,斬盡邪魔的決心越加如磐石泰山不可動搖。奈何始作俑者黑童子,欲戰不戰且戰且走,隻能一路追殺。


    走了個黑童子卻遇見了個白童子,也算是功夫不負有心人,黑童子也好白童子也罷,魔宗之人生性邪惡人人當誅,誰料此時遇到了大魔頭李堯。


    魔宗魔頭白童子遇大魔頭李堯狼狽為奸定會作惡多端,浩正怎能留下一線生機,一路追來繼而不舍勢必為民除害。


    十萬大山寬廣難明說,浩正雖鍥而不舍能巧合地遇上白童子,真是巧合?疑惑是某人的精心設計?或者隻有某些人和天知道。


    如此,也就有了方才李堯毛驢落荒而逃的景象。


    ……


    不是掐指一算便能道盡人生的神仙,李堯和毛驢等的逃跑當然是不分東南西北的慌不擇路,隻求逃過那個陰魂不散的家夥。


    “蠢貨,我們要往哪裏逃?要是倒了八輩子黴,亂跑一通繞個圈又回到原地再遇見那個牛脾氣的家夥,大爺可跟你沒完。”


    毛驢被一天的奔波勞碌折騰得不輕,心裏對李堯的怨恨都能論斤稱重了。


    泰山崩於前也沒有半點危險感的李堯,依然沒有半點覺悟,微笑答道:“說你蠢你還不肯承認,我們溜出來是為了什麽?當然是為了那寶物,現在知道那寶物現世了,我們當然去找那寶物。”


    對李堯的理所當然毛驢深感認同,微微點頭,隨即靈光乍現一下子抓住了差點錯失的問題的主要矛盾,轉而瞪目而視,“娘的,大爺不知道要去找寶物?大爺問的是,我們該往哪裏去找寶物。”


    李堯猛搖頭,“你真是一頭蠢驢。不知道路在哪裏,不會去問啊?”


    毛驢再次深感認同把頭點下,一副大受指教的模樣,看得一旁的白童子百思不得其解,這一人一驢的懸語真真是天機難明啊,可究竟要往哪裏走啊?要是有人在,不就早就過去問路了?這人煙罕至的十萬大山又哪裏跑個人出來給你問路?


    仙人自有妙法,恩,一定是這樣的。白童子看著老神在在的李堯和毛驢,不由生起一副窺得天機的竊喜。


    誰料,又是不知幾十裏的奔跑後,李堯突然冒出一句,“怎麽這裏都沒有人啊?沒人我去哪裏問路啊?”。


    白童子頭大如鬥,卻不料毛驢還要搭上一句“就是,人都死哪裏去了?平常滿大街都是人,怎麽現在連一個都見不到?”。白童子白眼狂翻,徹底敗給這一人一驢,隻能無語哽咽。


    更讓白童子欲哭無淚隻覺自己果然是井底之蛙的是,又是一裏路之後,人煙罕至的十萬大山竟真的有成堆的人。


    ……


    森山野嶺瞬成繁鬧小鎮,一眼望去,原已暗淡下來的日光下竟然燈火萬千,座座山頭上竟聚滿了各色人等,真真有行到山前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豁然開朗。


    就算豬在他麵前爬上了大樹也不會感到絲毫驚訝的李堯,當然隻會覺得眼前都要驚天的巨變理所當然,帶著有同樣感覺的毛驢施施然向人前走去。


    白童子腦子早給雷了個七葷八素無法思考,那個小腦袋哪還會考慮什麽事出異常必有妖。


    女子的心思總歸細膩如發,總能從一些細節(或者這樣明目張膽的直白也不叫什麽細節了)中發現一些端倪,眉頭微皺,心生警惕,一圈又一圈地打量起這如海市蜃樓一般的景象。平常人家哪見過什麽禦空而行的世外高人,見到那麽一個淩空而立的神仙,還不忐忑跪磕?這些人哪有將李堯等人奉若神明的意思,簡直就是視而不見!


    “你好,請問哪裏有寶物要現世了?”


    說是一竅不通,李堯卻又明顯知道這些人不是尋常人家,掠到一座山頭抓住某人,直截了當便問了個很容易讓人一頭霧水的問題。


    麵對莫名其妙的問題,這人卻不驚不炸,甚至還帶著城裏人笑話鄉下人連女兒紅和竹葉青都分不清的無知的表情,手指指向前方遠處,“五裏地外的“祁連”峰。”


    似是覺得語氣中的嘲諷不夠明顯,說完這人還不忘朝著李堯等人丟了個居高臨下的鄙夷笑容。


    毛驢最看不得有人比自己這個大爺還要風騷了,特別是這個人明顯不夠自己打的時候,磨牙咧嘴就想一頭撞翻這個狗眼看人低的蠢貨。


    “嗬,這頭傻驢還挺傲氣的嗎?看那熊樣,幾天沒吃東西了吧,腿瘦的……少年來這裏可不是鬧著玩的,先不說這裏不適合有坐騎,這頭瘦得皮包骨的驢就算放在平原上也跑不快,帶著隻會是個累贅。”


    這人本來就抱著高人一等的心態,看見不喜歡的“東西”當然要指點一下江山。


    毛驢更恨,驢蹄深陷泥土,準備來個野蠻衝撞。


    李堯卻深感認同,連連點頭,揪住毛驢耳朵不讓他發飆,哈哈大笑,“對,道兄說得對,帶著這麽一頭蠢驢簡直就是累贅。”


    什麽是指桑罵槐?真要人家指著你鼻子罵你愚蠢無用才是罵啊?這人對李堯簡直無言以對了,隻能嘴角一再翹起翹到耳根才足以表達內心都要泛濫成災的鄙視了。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大爺卻有仇不過今天。


    驢踢一用力,一戳泥土飛揚,就要撞翻李堯和那個討人厭的家夥。


    誰料,此時眾人身後突然殺意彌漫,緊跟著一聲指名道姓的大喝傳來。


    眾人一驚,目光齊聚李堯,風起雲湧。


    ……


    (我很清楚現在一定有詞不達意的地方,會一直進步的。誠心求指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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